《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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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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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华告诉他,等到种子发芽,药草长出来,就可以教他舞大刀。
  荞面郁闷的把种子埋下去。听到屋里丹华叫自己,又高兴的跑进去泡澡。泡完药澡,丹华就送他回家。
  回家意味着会比在师傅这里好玩。
  黑七每天早晨带着小米糕溜弯。
  米糕很好奇的问他:“师傅,什么时候教我武艺呀?”
  黑七待米糕很温柔:“看到前面那座山头了么?等你有力气可以爬上去的时候就可以学武艺了。”
  “哦!”米糕望着那座高得让他快仰倒在地的山,握着黑七的手劝他,“师傅不要心急,今天先回家吧。”
  回到家荞面就把米糕拉到了一边:“你师傅今天教了你什么?”
  米糕对荞面又怕又崇拜,从不对他撒谎:“师傅没教什么呀。带着我走了一个时辰。”
  每天都带米糕走路?荞面不相信:“你不说实话,我揍你哦!”
  米糕顿时眼泪汪汪。
  “你找娘哭去吧!”荞面还激他一句。
  “我不告哥哥的状。”米糕眼睛扑闪扑闪的,格外真诚。
  荞贡就拍拍他的头:“那你去问麦面,荆师傅教了他什么。”
  “哦。”米糕也想知道,很自觉的去当探子。
  荆楚教麦面蹲马步,自己拿了壶茶,坐院子的石桌旁守着。
  “师傅,大哥说丹师傅开天给他泡药澡,什么是药澡呀?”麦面蹲得两腿颤颤巍巍的,心里格外羡慕大哥和三弟。
  别人练武泡个澡散散步。回家蹦得欢实,只有自己,累得坐下就不想起来。
  “丹华姑娘是奇女子呀!”荆楚的目光直直的望向丹华的住处,由衷的夸奖。他只会马上打仗的工夫,论起武艺,比丹华和黑七都相差甚远。
  “丹师傅有多厉害呢?”
  荆楚对别人不好意思说,以为自个儿的心事,三岁小儿不明白,话就多了:“那年在西域,两丈高的墙,我们得攀着绳子上去。丹华姑娘不用绳子,只用了把匕首轻轻巧巧的上去了”
  不知不觉,麦面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荆楚回过头,看到麦面用小手撑着下巴,同情的看着自己:“原来师傅喜欢丹师傅呀。”
  荆楚愣了半晌,笑骂出声:“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时喜欢吗?”
  “知道呀。爹喜欢娘,所以不喜欢我们粘着她,把我们赶到师傅家里。”麦面轻声答道,在荆楚指着他,还没开口让他继续蹲马步时,继续说道,“我帮师傅娶丹师傅当媳妇。师傅给我讲兵书,每天只蹲一柱香的马步如何?”
  荆楚手指着他,闭上了嘴。
  这日麦面回了家,看到荞面和米糕粘着岑三娘玩,小嘴翘翘,满面欢喜:“娘,荆师傅教了我好多好厉害的功夫!”
  荞面和米糕扭过头看他。
  麦面迈着小短腿过去,荞面自觉让出了位置,捅了捅米糕。麦面挨着岑三娘蹭了又蹭:“才洗过澡,娘亲香香。”
  岑三娘低头亲了他一口。麦面偎在她身边露出甜甜的笑容。
  米糕很自觉的问麦面:“荆师傅教了二哥什么?”
  “吃过晚饭我告诉你。”
  用过晚饭,岑三娘饶有兴趣的看着麦面坐在灯下,拿了根细竹枝,面前老大老三认真的蹲马步。
  一本正经的模样乐得岑三娘捂着嘴直笑。
  杜燕绥站在平台上,居高临下的也看园子里的哥仨。
  这时麦面卟的笑了:“大哥三弟真好骗,蹲的累不哦?”
  说完转身就走。
  米糕没反应过来。荞面哇哇叫着扑过去,麦面拿起细竹枝打得他直跳。从来不哭的荞面眼泪汪汪,抬起头冲平台上看戏的两口子嚷嚷:“娘,麦面不是男人!”

☆、吃醋
  岑三娘和杜燕绥觉得麦面很奇怪。
  这小子总会在两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专注的盯着他们。
  秋天,岑三娘再次怀孕了。大概是生三小子的时候他去了西突厥。没有全程守着她。终于能弥补遗憾,杜燕绥恨不得岑三娘双脚不沾地,走那儿都由他抱着。
  “让儿子瞧着不好。”岑三娘柔柔的嗔怪,眼神化成了水。
  杜燕绥不以为然:“屁大点的小孩懂什么?”
  麦面就在这时插了话:“爹爹,你娶娘亲前她喜欢你吗?”
  岑三娘大惊:“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麦面很认真的点头:“大白最爱啃骨头,走到哪儿都叨到哪儿。”
  两大人默默的对视一眼,有点脸红。
  “麦面。娘亲不是骨头。你爹爹也不是大白。大白除了骨头还喜欢吃肉。你爹除了我就不会喜欢别的女人。这才是喜欢,明白么?”岑三娘柔声的教育他。
  麦面想了想道:“喜欢就是只喜欢吃一种,别的都不喜欢,才叫喜欢。”情绪就低落下来,“娘亲喜欢荞面,喜欢米糕,又喜欢肚子里的小宝宝。娘原来不喜欢麦面。”
  岑三娘无语。
  她试图和麦面进行深层次的沟通:“娘喜欢你爹爹,娘也喜欢你们哥仨,喜欢肚子里的小宝宝。这些是不一样的喜欢。懂了么?”
  麦面想了想,高兴起来:“我懂了。我喜欢大白,喜欢师傅,我也喜欢娘亲,是不一样的。”
  被他绕舌般的话搅的头痛,杜燕绥一巴掌拍他屁股上:“好生跟师傅学武艺,别成天烦你娘。”
  麦面揉揉屁股,又想不明白了:“要怎样才知道娘亲喜欢爹爹呢?”
  杜燕绥这会算是明白了,好笑的说道:“你是想问怎样才知道一个女子喜欢一个男子是吧?”
  麦面狠狠的点头。
  “吃醋!如果一个女子肯吃男子的醋,就喜欢他了。”杜燕绥一本正经的教儿子,顺手将他推出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麦面听到里面传来爹娘的笑声。
  娘亲说道:“谁为你吃醋啦?”
  爹爹的声音:“嘴里不承认就不算么?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他想了想,一溜烟去了厨房。请许奶奶给自己灌了一瓷瓶醋揣了,大摇大摆的去找荞面。
  “我和米糕不和你玩。”荞面看到麦面就来气。拉着米糕就走。
  麦面拦在了他俩面前:“大哥别生我的气好不啊?师傅说我四岁就能学刀法了。给我削了把小木刀。我学一招教你们一招好不啊?”
  荞面不相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咱们跟了三个师傅。回家来互相教,一人就拜了三个师傅,学了三种武艺,不好吗?”麦面真诚的说道。
  米糕摇了摇荞面的手:“二哥说的对。”
  荞面就笑了:“好吧。”
  麦面拿出装了醋的瓷品给荞面:“大哥,这是我师傅给丹师傅的。如果丹师傅吃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啊?”
  “这是什么?”
  “吃饺子时吃的醋。”
  丹华接过瓷瓶,打开嗅了嗅,一股酸味。正巧家里的醋用完了,许氏中午包了饺子送来。她把醋倒在浅碟子里,和荞面一起吃。
  下午荞面回家,告诉了麦面。
  第二天,麦面去荆楚家,认真的对荆楚说道:“师傅啊,丹师傅喜欢你了。你可以去提亲了。”
  荆楚大惊:“你怎么知道?”
  麦面看了他一眼,很得意:“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想娶丹师傅,当然要知道她喜不喜欢你。现在知道她喜欢你了。你就可以去娶她了。”
  荆楚抓了抓头发。让麦面蹲一柱香的马步,一溜烟跑去找杜燕绥了。
  “老二真的这样对你说的?”杜燕绥想起那晚麦面挂在嘴边的喜欢,觉得不可思议。
  荆楚搓着手,极为紧张:“原先不知道丹华姑娘的心思。我也不好意思提。二公子才四岁,定是听到她说喜欢才这么肯定。这事你得帮我。”
  杜燕绥为难了:“换别家的姑娘我好开口,搁丹华身上,我和三娘都不好开口。要不,你找黑七做媒去?”
  “他一个大男人,丹华姑娘也不好意思和他说呀。”不是他信不过黑七,总是女人去说比较方便嘛。
  “我再想想,得找个妥当的人才行。”杜燕绥道。
  荆楚回到自己小院,一柱香早过了。麦面正站在凳子上描红。
  “小子,你怎么知道丹师傅喜欢我?”荆楚忍不住想套话。
  和别人不好意思说,和这小子,他可以尽情的流露出内心的喜悦。
  麦面认真的描完一张纸,搁了笔。这才告诉荆楚:“她为你吃醋了。爹爹说,一个女子肯吃一个男子的醋,就是喜欢他了。”
  吃醋?丹华吃自己哪门子醋呀?荆楚脑中过滤完全村的年轻姑娘。依稀记得有几个老侍卫家有及笄的姑娘,都问过自己的心思。恍然大悟,高兴的把麦面举了起来:“二公子,你简直就是师傅的小福星哪!”
  麦面被抛起来又被接着,高兴的咯咯直笑。
  有关丹华为荆楚吃醋的消息顺着村间小道渐渐传到家家户户。
  岑三娘缝着小衣裳,也很高兴:“荆楚是个实诚人。丹华姑娘找了他,他定会对她好的。一个人毕竟孤单。有人疼着才好。你们是师兄妹,你好好和她说。”
  杜燕绥得了岑三娘授意,心想丹华既然喜欢上了荆楚,自然也不会在意自己去做媒,抛开了那层顾虑,痛快的答应下来。
  没等他行动。丹华已提了剑找到了荆楚。
  她一身蓝底碎花窄袖小袄,系着白色高腰裙子。手提长剑,清丽中显露出勃勃英气。最让荆楚心跳的是她脸颊上害羞的晕红。和春天的桃花没两样嘛。
  她是这样爽利,直接就找上门来。太对自己的脾性了。
  荆楚喜欢的手足无措。人家都这样主动了,他就该更直爽一点不是?他鼓起勇气:“我以后会对你好”
  眼前雪亮的剑光一闪,喉间感觉到冰凉的剑气,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谁为你吃醋啦?!”丹华恼怒的看着他,甩下这句话利落的收剑转身,走了。
  荆楚呆呆的望着她,脑子里还回想着她薄怒的娇美。
  衣襟被扯了扯,他低下头看到麦面亮晶晶的眼神:“师傅呀,嘴里不承认就不算么?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荆楚满面笑容:“女人总是脸皮薄些。被人家说她为师傅吃醋,当然要生气。师傅去求亲,被她拒绝几回,她就有脸面了。”
  麦面嗯嗯的点头:“兵法有云: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师傅要速战速决才好。”
  荆楚当即决定:“我今天就亲自登门求亲去!”

☆、习惯
  丹华住的木楼上下两层,下层悬空。二楼外有宽阔的平台。院子四周没有墙,用竹篱围起,后院是药圃,前院种着一株榕树。
  冬季的岭南阳光灿烂,荆楚就站在榕树下。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丹华站在二楼平台,清晰的看到荆楚满面的阳光。
  他的眼窝有点深陷,显得分外有神。剃过了胡须,顿时颠覆了以往的形象。丹华像看陌生人似的打量着他,心里默默的想,原来荆楚这么年轻。
  她的目光越过荆楚,落在远处。
  她记得杜燕绥小时候话并不多,学武最刻苦。每次只要和他分到一组,她就很安心。杜燕绥是个很细心的人。大了,王爷遣他外出办事。他总会记得给每个护卫买东西。她及笄,是徐夫人打点的。杜燕绥记得,特意给她买了枝钗。银制的,不值什么钱,却很精致。
  那时候贴身护卫们的俸禄有三十两银子。是王府里最高的。衣裳吃食都有配给,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照理说没地方花钱。杜燕绥却一直很穷。她注意到他的银子都买了酒。有一回她无意中发现他房里酒坛的酒渗了许多水,淡的只有一丝酒味。她偷偷给他买酒。
  她及笄,他还能给自己买枝银钗,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蔡国公的嫡孙,他的银子都偷偷寄回了长安杜家。那些渗着水的酒,不过是他需要一个花光银子的理由丹华心里酸涩的不行。
  她喜欢他。成了习惯。
  哪怕他娶了岑三娘,明白拒绝自己。她连争都不想争,只是戒不掉那个习惯。
  黑七话不多,有回拦着她淡淡的说:“你是个好姑娘,何苦要和自己过不去?”
  荆楚的眼神她不是不懂。他是个好男人。
  正因为他是个好男人。她才不能答应他。答应他,是对他的羞辱。
  荆楚仰起的脸有点发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阳光晒的。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话,丹华一言不发的打量让他觉得自己也有禁不住被人看的时候。
  “你倒是说句话呀!行,我就备聘礼来。不行”荆楚嚷嚷着,话峰一转,“不行,我就等着你点头再备聘礼来!”
  丹华身边冒出了泡完药澡的荞面。显然他还没明白两个师傅在说什么,热情大方的扑到栏杆旁给荆楚打招呼:“荆师傅,你给麦面削的刀好棒,给我削一把成不?”
  荆楚张大了嘴:“成啊,回头我就给大公子做一把。哎,丹华姑娘,你也是习武之人,给个痛快话成不?”
  荞面又插嘴了:“荆楚傅你太好了。麦面教了我两招刀法,我比给你看哦。”
  他站在平台上舞了几记:“我学得好不好啊?”
  荆楚眼睛巴巴的望着丹华,压根没看荞面一眼。
  荞面又委屈又生气:“荆师傅!”
  “大公子,你喜欢荆师傅么?”丹华突然问荞面。
  荞面大声说道:“不喜欢!”
  丹华牵着他的手转身进了屋。
  这,这就是她的回答?荆楚张大了嘴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转身走了。
  “大哥说不喜欢,所以丹师傅就不理师傅了?那给大哥做把精致的刀,他不就喜欢了?”麦面眨巴着眼睛,有点嫌弃自家师傅笨。
  荆楚想说不是这样。好像当时的情形就是这样。
  于是没两天,荞面得了把精致的竹刀。用楠竹削成的,磨得一点毛刺都没有。刀柄缠着麻线和绸子。还系着块带穗子的玉坠。
  荆楚望着站在丹华身边的荞面,很大声的问他:“”大公子,你喜欢荆师傅么?”
  荞面威风的挥着小竹刀,响亮的回答:“喜欢!”
  荆楚眼巴巴的看向丹华。意思是这次的回答不一样了。
  这回丹华也不牵荞面的手了,径自转过身,回了房。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荆楚又开始抓头发。
  丹华骑着马奔上了山坡,马跑的畅快,连心情都跟着飞扬起来。她下了马,随意坐在向阳的山石上,望着青翠的山谷出神。
  山道上黑七带着米糕慢慢行来。米糕额头上冒出汗水,望着还很高很高的山峰停了下来:“师傅,今天上不去啦。”
  黑七嗯了声,看到了丹华:“我们去和丹师傅一起晒晒太阳可好?”
  “好!”米糕脆生生的答应。
  两人走到丹华身边坐了。
  丹华心疼的把米糕拉过来,用手绢给他擦汗:“跟着师傅爬山累不累?”
  米糕摇头:“不累。上个月能走到山脚啦。下个月下下月我就能走到峰顶。爹说峰顶有马兰花,蓝莹莹的,娘很喜欢。等我上了峰顶就给娘折回去。”
  “三公子真孝顺。”丹华听得心都酥了。
  黑七望着阳坡下自己的院落,院子背后是夏初的墓:“如果我媳妇还在,我也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丹华微怔:“您别太难过。”
  “我从前一直觉得我不会喜欢哪个姑娘。国公府一直不太平。哪有心思想那些。”黑七唇边噙着一丝笑容,温暖又悲伤,“世事不是一成不变的。这里又安宁又美好。等我能分出心思来时,夏初已经回不来了。”
  他说完站起身,对米糕说道:“咱们还得走回去呢。三公子,你还有力气么?”
  米糕跳了起来:“有的呀。快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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