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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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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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说话,只是笑着用手摸索他脸上每寸轮廓,闻着他身上男性的气息,那样熟悉而又温暖。就让她再多眷恋一刻,贴着他这样温暖,就再多一会,静静地,再多一会……附他耳畔悄悄语:“人家想迷住你呀。”小手已开始不安分的探进他衣领,肆无顾忌地四处漫游,一下下,销魂的呻吟不时从红唇溢出。
    胤禛低低叫出声,一把抓住她的手。宛琬朝他耳洞吹了口气,将他耳垂含在口中,舌尖轻佻地逗弄,娇柔道:“别动,让我来。”
    胤禛不由松开了手,外衣不知何时已被她解开,她的小手如抚琴般缓缓而下,伸进他裤头,一点点替他褪下……
   “琬,怎么灭了灯?”
   “月黑风高才好做坏事。”
   “顽皮。”
    夜那样黑,他没有看见她眼中的苦涩。
    秋雨绵绵,淅淅沥沥,雨水顺着屋檐线般落下,打在石板上,溅起冰凉之声。
    宛琬起了身,唤人入内,取簪随绾了发,正欲下地,一阵痛袭来,她躺了回去,于被里按住胸口,淡淡道:“你先出去,别让人进来。要是皇上打发人来问,就说我夜里睡晚了,起不了身。”
    待宫女应声退出后,宛琬骨碌爬起,打开床头柜,急急从里取出烟具。装好了烟,许是堵住了烟斗嘴,吸了两下都没着火,宛琬顺手拔下发髻上横绾着的簪子,戳了戳再对上烟灯,须臾,蒙蒙烟雾溢出,迷糊中有些悲凉,一刹那,喉咙似哽住,几流下泪来。
    门猛地被推开,一阵风儿吹了进来。
    胤禛惊见宛琬似睡非睡横在榻上,原先水葱似的手指上套着长长金指甲,而那手中托着烟管!
    熟悉的脚步穿过外屋时,宛琬已听见,可她等的无非是这刻,好叫他厌倦、唾弃了自己。 她象忍不住般深深地、着迷地再吸了口大烟,欲再吸时,手中烟管已被人横夺过去。
   “胤禛?!”她抬首诧异道,手如没处搁般退缩身后。
    他紧抿着唇,下颚线条从没这般僵硬过。
    宛琬慢慢垂覆了眼,眼角黯淡,有点倦有点寂寥。
    胤禛走去榻边坐下,纠起的眉眼深深地凝望着她,半响,将她拥入怀中,心刺刺地痛,眸中已氲雾模糊,他仰起头,努力抑住酸意,再忙再忙;可自己怎能这样疏忽,想至此,更紧的搂住她,下巴摩擦着她的发,沙哑道:“琬,咱戒了吧。”
    一瞬间,宛琬只觉耳膜里回响的都是自己心底的哭泣声,呜呜地,挣扎着不知有多久。  
   “嗯,你给师傅块好常入宫的牌子吧,我只要他帮我戒。”
情深缘浅,人去殿空
     养心殿,西暖阁。
     宫女端着茶点,见皇帝仰着身,微微合着眼,她停下步子,半点声息都不敢出。
     片刻,胤禛睁开眼,看着案几上岳钟琪请示可相机行事的奏折。罗卜藏丹津果然反了,竟敢扣留了侍郎常寿,现光青海归附人马已有二十万众,甘肃、四川等藏人也随之为乱。
    胤禛提起朱毫批道:“朕信得过你,但凡百以持重为上,西边年年羹尧、你二人,朕岂有西顾之虑,愿你等速速成功,朕喜闻捷报。”
    他搁下笔,这才看见一旁宫女,微微颔首示意其近前放下。
    烛光盈盈,胤禛突又想起宛琬。从前不论有多少闲言碎语,有多艰难,每次见她;她总是勉强自己打起精神面对他,就算不开心,也总微笑着,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努力地竭尽所能的为了他而伺迎太后,为了他而委屈自己。每年春夏交替之季,知他畏暑,她总会细心叮嘱人备妥一切;夏秋之时,却又开始操心他气燥肝火盛。可她决不仅仅只是会这样,她会说:人命至重,一死不可复生。事关民命生死,与其失人,毋宁失出。她会说:做官不同于做人。做官首要便是如何能报效于朝廷,造福于百姓。一个人纵顿顿清汤,破衣烂衫,可百姓流离失所,亦算不得好官。若一人能使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纵然他自己好锦衣玉食,依然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为了他,她强抑着自己的性子,带发修行——他真的亏欠了她太多太多。 
    胤禛摆脱众人,悄悄出了暖阁,走向宛琬别居。 
    房里已是一片黑暗,他开了门,见她坐在桌旁倚着手臂就这样睡着了,苍白的脸上满是疲倦。  
    透着朦朦月光,他看见了她毫无掩饰的疲累,第一次,那样的清清楚楚。 
    也是第一次;他看见她在梦中落泪,那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她脸庞。
    胤禛不自觉的伸手抹去,心头却泛起一阵苦涩…… 
    很久很久以前,允祥曾说过,宛琬是连笑着都会让人心疼,现在,就连睡着也是一样吗?
    他怎么能让自己忽略了她那么久那么久。。。。。。
    他抱起宛琬走向床榻,再小心亦是惊醒了她。
   “胤禛?你来了;我怎么睡着了。。。。。。”她有些歉意般,还没说完的话,都让胤禛封在了唇中。 
    黑夜中,胤禛温柔地吻着,慢慢地,宛琬将手环上了他的颈项。 
    胤禛抱她至到床榻里放下,轻解她衣衫,吻绵延而下,停在她的胸前,宛琬向后微仰着头,不住喘息。 
    胤禛感觉到口中的柔软慢慢硬挺,他轻轻地放下了她。
    “胤禛。。。。。。”
    “嗯?”他回了声,口中未停,继续一路缠绵细致的亲吻着,不轻不重的啃咬着,手不停歇的抚摸着,揉捏着。。。。。。挺入他早已坚硬的火热。 
    这刻,夜凉如水,他只想贯穿她瘦弱的身子! 
    躺在胤禛身下;宛琬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强烈的渴望。
    他突然加快了速度,宛琬已被这份快感给冲昏了头,几无法呼吸,不由自住动了动,将他迎到最深处,胤禛受到刺激,再也停不住地更用力摆动! 
    满室春味混着熏香,旖旎又放荡的气息……
    两人抵在一起,脸儿依着脸儿。
   “胤禛,怎么了?” 
   “没有。” 
    宛琬满是疑惑的望向他,歪起头看着他的模样——真是可爱,胤禛轻笑着。 
   “真的没什么,只是想笑而已。琬,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身上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宛琬心头一紧。
   “这月来了吗?”
   “嗯?”宛琬一下没反应过来。
   “明日叫御医瞧瞧吧,我见着你泛酸。”
   “好。”宛琬柔柔道,她知道现在拒绝他定会起疑。
   “琬,我想过了,等三年孝完,咱们回圆明园住。你闲时给园子按自己喜欢的样子画画图样,好让他们按图造。”他想宛琬是太寂寞了,也许寻点事让她做会好些吧。
   “胤禛,你喜欢什么样的?”
    胤禛吻了吻她额,“你喜欢的我都喜欢。只是别心急累着。”
    翌日。
    晨光微露时,宛琬悄悄遣人出宫。
    一下朝,胤禛才入养心门,接驾的宫女、内侍们惯例迎上来。
    胤禛迳自走向西暖阁,如常问道:“苏培盛,净月呢?”
   “禀万岁爷,墨濯尘一早入宫了,现还在净月师傅那,可要奴才派人前去?”
    一早?现都已快午时!胤禛面色如常,“不用了,朕自己过去。”
    已近仲秋,木犀馨香四溢。
    墨濯尘寻了个院中僻幽处,摆上靠椅让宛琬躺着。
    墨濯尘望着她已如秋日枯草般无色的容颜因胭脂而焕然艳丽,有着种极盛极致的美。
    他沉默地看着,突闷声道:“你不能再留这了。”
    宛琬默默听着,眼底是淡淡悲凉,“可怎么走?无论我有多胡搅蛮缠,有多糜烂放纵,他总能替我寻着理由,一味忍让……”
    她苦笑着,渐渐于微笑中蓦然落泪,晶莹如露。
    看着她那样的笑,墨濯尘通彻心骨。电光间,他立定主意,半跪于椅前,拥紧了她,吻上她长睫凝露。
    宛琬一惊,才欲挣脱,听见声响,已明白过来,深吸口气,迎着他的唇,深深地,缠绵地吻去。
    这样也好,她本以为自己尚可支撑月余,如今看来,只怕未必。甚或下一瞬,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一落千丈,就此崩析。她不能让胤禛看见他们如此满目疮痍,丑陋不堪的结局。
    胤禛停下脚步,身边的内侍骇得不敢出声。
    原来如此?她的浓脂艳粉,她的蛮横暴躁,她的穷奢极侈所有的所有,只是因为这个吗?胤禛捏紧拳头,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如千万根钢针猛插上心,痛得他几欲跌倒,喉咙苦涩得发不出丁点声音。  
    一阵风起,簌簌花落。
    墨濯尘如刚被惊醒般,松开了宛琬,两人同转过身抬起了头,满目诧异、惊惶后慢慢转成淡定的坚决。
    宛琬用力屏住自己冷得发颤的身子,真想啊,真想将头埋在胤禛怀里,真想呼吸着他身上温暖清新的气息,让所有委屈、伤心统统宣泄,可是再不能了——
    偌大的庭院静静地,只有风儿轻轻吹过。
    宛琬慢慢起身,上前两步,直直地跪了下去。“民女自知罪在不赦,愿听凭皇上处置。但此事全为民女起头,与他无关。皇上若还记得半点昔日情分,请不要为难他。” 
    墨濯尘狠狠地瞪她一眼,亦跪了下去,沉声道:“罪在不赦,但请皇上隆慈允我俩同生共死。”
    胤禛未看墨濯尘一眼,只是死死盯住跪着的宛琬,而她却只微微垂首。 
    胤禛惨然一笑,朝前一步,却险先摔倒,“你起来!不许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起来说!”他对着宛琬怒吼,似将五脏肺腑都吼出般。
    这刻;他已忘了他是朕;他的眼神愤怒而绝望,直逼得宛琬无法呼吸。
    宛琬仰首望着胤禛,却握住了墨濯尘的手,死死地,紧紧地,异常平静道:“师傅,我错了,我们本该同生共死才对。”
    她那视死如归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胤禛,一掌煽下,心好痛,象烈火焚灼欲炸裂般。
    宛琬木然忍受着面颊的火辣,一双愤怒的手臂伸过,宛琬看了看,倒在紧接住她的墨濯尘怀里!
    胤禛凝视宛琬良久,怒火似一点一点冷去,那双眼睛里充斥的却是生杀尽在手中的淡定,宛琬恍然明白了过来。
    宛琬忽拔出从不离身的匕首,双手紧握,对着胸口,缓缓地摇了摇头,“皇上最好能相信,我是真的与他同生共死!”她手中匕首不觉握紧了些,滴滴鲜血顺着她手腕滑落在衣襟,晕出朵朵凄艳红花。
    她看见胤禛的脸瞬间煞青,猛上前抓住她的手。
    宛琬低头望了望,流血了?奇怪——为什么竟不觉得痛,也许已痛至麻木。。。。。。  
   “好,好,好——好个同生共死;你说要与他同生共死……”他的声音锥心泣血。
    宛琬望着胤禛,要是可以这样一生一世地望着他!要是可以;可以天长地久地与他厮守!!要是可以……她合上眼,不再看他。 
   “很久很久以前,太湖畔,皇上曾答应过可以满足民女一个愿望,当时皇上说再难再难都可以。如果真的可以,民女只求能和他离开这里。”宛琬的声音轻淡得仿佛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虚幻得完全不真实。
    胤禛没有出声,背心透凉,身上象有什么东西轰然间倒塌,令他甚至无法再站得挺直。
    她说过,她爱他!她说过,与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她说过,她再不会弃他而去,让他一人孤老至死!!!
    可这一刻,她握着匕首对准她自己,只为了与另一个男人离去!
    胤禛凝视住她,定定地,那双总含笑的黑眸再无笑意,变得异样淡漠。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这一刻,胤禛没有悲哀,没有痛楚,亦没有思想,他灵魂早已离开了他!
   “你想走,就走吧——”胤禛终于煎熬出一句来。她侧着的那边脸五指分明,红肿一片,阴阴泛青。他想在他能冷静下来,清楚一切之前,让她走吧,至少他不能再去伤她了。
    宛琬痴痴地看着胤禛一点点走出她视线,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可现在的背影落寂得几让人难以置信。
    泪水终于潸然而下,胤禛,胤禛,胤禛,宛琬无声呐喊。
    墨濯尘沉默的看着她,久久,宛琬收回目光,转过了身。
   “师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后果吗?他不会对我怎样,却会——”
   “从小我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娘亲,”墨濯尘沉睫,慢慢说着:“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娘也从没有提起过,大概是死了吧。”
  她颦了颦眉。
  “十多岁时,娘也去世了。”
     宛琬见他神情怅然,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仰眉微笑了。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很象我娘,真的,你们笑起来嘴角都是象月芽儿般向上弯弯的。”
     宛琬长睫下的眼眸微微蒙起雾气,“你是傻瓜吗?这世上哪有人笑起来嘴角不是向上的呢?你见过象下弯的笑容吗?”
    “好了,宛琬,你不要担心了。我比他手下任何一个侍卫武功都要好,你信不信?”他轻松得开起玩笑。
    “师傅,我一直觉得,你该是我哥哥!”
    “从师傅到哥哥?不合算。不,我不做你的哥哥,”他断然拒绝。“我宁愿是你的朋友、是知己!”每个人都应该忠于自己的内心。这一句话他并未真的说出来。
    午末时分,紫禁城门马蹄纷纷。
    风那样冷,宛琬挑起车帘回头望,仍可见紫禁城门旁侍卫的铠甲佩刀,折映着刺目光芒,手指没有一点力气的放下,漠听着车轮轱辘辗转压碾而去。

生当归来,死长相思
    天色暗了,胤禛面色苍白,神情疲惫地走出深幽殿堂,望着一地银辉,沉默不语。恍惚间,天地间传来她一声声低唤:胤禛,胤禛,胤禛……他仰起头,望着黑黛色苍穹,象是她便立于璀璨的夜空中。是她点燃了他,让他麻木的心已沸腾太久,他怎能失去她,不;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将她夺走。
    寅时刚过,天才朦胧透亮。京城长街上已是充斥着马车,匆忙路人,来往小贩未曾料到他们的帝王正坐于车中。
    车队滚滚停在了城郊小院前。
    宛琬一夜难眠,望着朝霞初升的天际,神情恍惚得有些失魂落魄。
    越加清晰的车轮声让她醒觉过来,那样蹩脚庸俗的三流剧情胤禛怎会相信?她转身,面对着柴扉,静等着他的到来。
    门被推开,院外遍植木犀,香飘如云。
    俩人在这浓郁的芬芳中对望着。 
    沉默无言。 
    宛琬心底慢慢升起沉沉伤痛,她是不是该咒骂老天,为什么她的爱,要那般沉重,那般痛苦,那般不被世人所容,天怒人怨?
    胤禛终走上前,一把将宛琬揽入怀中。她微微迟疑,慢慢放弃了挣扎,他的身上有着常年檀香混杂的味道,与这世间任何人都不同,叫她迷恋沉醉。
    “宛琬,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胤禛紧紧地拥往她,“我知道定是我伤了你的心――”他眼中涌上一层又一层的悲哀,水雾渐涌。
    “跟我回去吧,你说过有我们俩个的地方才是家。宛琬,你点点头跟我回家,只要你肯点头,我什么条件都答应,都能遵守。”他附她耳边喃喃道。
    宛琬没有点头,她如何能点头?虽她心中早已柔情百绕。
    “宛琬,你怎么能那么残忍?”胤禛的声音痛苦而无奈。
    宛琬依旧无动于衷,胤禛怎知她心中早已是万丈骇涛?
    她欲挣脱,他紧拥不放,宛琬勉强抬头面对着他,摇了摇头,木然道:“我们之间本就是错误,又怎能再在一起!”
    胤禛死死盯着她,眼有怒意,抓住她的手冷而颤抖,“胡说!你是宛琬,我是你的胤禛,这天下还有谁比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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