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了,也不害羞?”
他面色忽然一变,急切地把那人扳过来,只见一张脸果然惨白如纸。
密集的虚汗将鬓角润湿,双眸虚弱地张开,看到面前人的瞬间蓦地变得凌厉。
凌宇又气又恨,指尖都颤抖起来,“你你”
他你了半天,仍是未吐出只言片语,他知道这人一向能忍,即便是生子之痛也能咬牙不吭一声,他也知这人极为骄傲,稍不注意就能触了他逆鳞,但是他们关系不一样啊他把他当最亲近之人那他呢?他又把自己当什么?
凌宇来不及思考,用力地堵住那张唇,体内气流不要命地渡。察觉到贴上来的温度冽炎挣扎着想要推拒,凌宇登时大怒,“你要想死我成全你,当然”唇角一挑,眉心朱砂大盛,“你儿子在仙界得罪的人不少,你死了会发生些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怎么可能死”惨白的一张脸扯开笑容,也说不清是讥讽还是自嘲,“你便威胁好了,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那声线极弱,几不可闻,凌宇却因那宛如深渊般漆黑的眸子而败下阵来,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人瞒着他很多很多事,比如为何独独他叫他凌宇,比如为何晨星越来越像自己
“有我在,必不会让你难受”
“滚,滚开,我不要你管。” 浑身上下像被车轮碾过,声音不由自主开始战栗。重重咬在缠进来的舌尖,猩红的气味密布口腔。他不要他管,不要他虚伪的爱护。他是魔帝,是魔帝啊,怎么能因一个男人而落到今日这步境地。
而可悲的是,那个男人还忘了他
他原本就不需要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只要成了神,无心无欲,就再不会有恶质的烦恼,再不会有人践踏他的尊严。
凌宇死死压制住冽炎,直直望进对方无比浓烈的眸里,掐住下巴的指端发白,“我不会让你成神的,而且你也休想”
体内如此混乱的气流冲冲击,只有一种可能——这个男人孤注一掷,企图打倒他。
冽炎的身体状况,凌宇比他还清楚。早在一百年前他逆天产子失败后便落下了隐疾,双腿之伤只是表面,真正严重的是内里。
功力,血肉,甚至精魂都被钳制在胎儿周围,能够自由使用的只有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魔力。那魔力虽纯正,却与他身体相斥,或者换句说,那些魔力有自我意识,妄想重塑冽炎身躯。
若在他全盛状态,大不了真的成神,但问题在于,冽炎本身的魔力被胎儿所困,那些外来魔力缺乏压制,便如脱了疆的野马,恣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
如果没有他一直护着,这人只怕早被反噬之力折磨得苦不堪言。
冽炎终日神情抑郁,凌宇看着心痛,昨夜一时高兴便助他将被胎儿困住的魔力抽回些许,但他万万没料到,这人竟如此莫不急待
“都是为了离开我吗?”温柔地理开挡住他眼的额发,凌宇喜欢他那双眼,只有在那里面他才能看到细微的情绪波动,告诉他这不是一尊雕像,而是活生生的人。
“为了离开我不惜自残?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失败了,而且此时正生不如死!”指尖顺着颤抖的眼角滑到唇边,戏弄地玩弄,凌宇眯起眼,“求我,求我我便救你。”
薄唇有不少齿印,深深陷进肉里,若凌宇撩开他衣袖,还能发现,整个手臂早已鲜血淋漓,那是在他来之前留下的印记。因为太痛,偏偏魔帝陛下太过尊贵,便连痛也只得无声无息。
冽炎淡淡凝视他,眸里光亮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我觉得你杀了我会更加省事。”说完这话他已痉挛着依在墙边,被锁链束缚的双手捏得死紧,而那目光,依旧敌视,寒得让人难以生起将其暖热的愿望。
“你明明有恃无恐,你笃定我绝不忍心杀你,”凌宇低下头,存心不去看他神情,他怕自己会心痛得立刻失去立场,“你知道我喜欢你的紧,既然你知道,为何要捉弄于我?”
“捉弄?”冽炎晃晃脑袋,面前情景于他已极为模糊,很多事走马观花跑过,牵着手走过的长街,少年眉目如画,月光融融,湖上有轻舟微泛,歌姬赤着双脚,轻盈得像要飞到天上去。
陪着他的是凌宇,却不是这个凌宇。
“不是你,滚开,不是你”
在男人彻底昏迷之前吻上那唇,缠绵,不带暖意,唯留悲凉。
解了衣襟,摸上身下冰凉的身体,凌宇时常怀疑,他和他的距离比横亘仙魔两界的冰河还要深沉,他能够触碰,却终是无力到达。
漆黑的夜,风呼呼刮过。
不带丝毫怜惜的进入,涌出鲜血与泪痕,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得手足无措,不知要如何才是好的。
“放开我,放开我,凌宇,不要让我恨你”疯了般跳起又被用力压下,视线里皆是血红,红的,比下邪血色的大地还要凄厉,冽炎伸出手,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推阻,“我一定会恨你一定会”
其实,他只是受不了凌宇和辛慕天的纠缠,一直以来,那些埋怨积压在心底,不代表不存在。
每每想起,都仿佛被冒犯了般,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结果却是自掘坟墓,还附带竖起墓碑,供他嘲笑。
口里有腥甜的味道,这张吻着自己的唇也吻过其他男人,甚至,甚至,连那种肮脏的地方进入过别人再进入自己
肿胀的利器像把刀般在身下翻搅,什么痛都麻木了,只有混乱的节奏重重击打在胸口,四周都是锐利的齿尖,将一切碾作尘埃
高高扬起脖颈,瞳孔绝望地放大泣血似的伤,却连恨都无力,他该去恨谁?凌宇?他为他雌伏,为他男身受孕恨?那不是笑话吗?
自己?是了,都是自己全是自己的错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委屈?”眼角滴落凉凉的东西,凌宇有些惶恐,他赶紧伸手擦掉,蛮横抽 插,碎裂成渣,不过是想掩饰已经无处隐形的狼狈。
力量从结合的部位不断涌入,之前失控的魔力被引到胎儿附近,渐渐安稳,可是冽炎却觉得,有什么更加汹涌的东西,咆哮着要将他淹没。
“我救了你,你自要用身体来还我,”凌宇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两巴掌,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我跟汐墨不一样,就算得不到你人就算真的如此那我也要把你锁在这里!”
就着结合的姿势将人翻过来,他能闻到厉血混合着精 液的味道,呛人的气息逼得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明明痛的是他,是我在凌 辱他可是,要把自己击垮的心悸是怎么回事
胸口破了个洞,夜风欢呼着往里面灌,他能听见那些尖细的声音,是他极为钟爱的节奏。
双刃的剑,指着别人,伤着的却是自己
繁星点点,嵌在丝绒般的夜空,无比美丽。
仙界的夜晚,宁静,优雅,没有狂风骤雨,亦没有电闪雷鸣。
冽炎将手挡在额前,他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要想。
最原始的交 合,洪荒似瑰丽的色泽,伴着哗哗作响的链之冰魂——
肉 体摩擦的声音越演越烈,冰冷的呼吸和着滚烫的器具,锋利地切割彼此,互相折磨,燃烧成灰后,是否还能相依相伴?
依稀看到他的眼,蒙着白雾,隐藏着波涛与怒火,像是醉生梦死前,最后一场祭奠。冽炎轻挑地笑了两声,被死命折腾的地方一阵阵收缩,容纳着吞 吐着世间最最肮脏的东西。
残虐的夜,无端漫长
清晨,凌宇慢慢醒过来,身体凉得没有任何知觉,身边的人趴伏在床边狂吐,空荡荡的肠胃吐出的尽是酸水,但他吐得撕心裂肺,一声一声像要把肠子搅碎。
被褥之上斑驳的血迹,锥心刺骨般痛苦,但最痛的也不及那人冷漠的侧脸,淬着精光,似盐洒在伤口。
唤进童子端来水盆,亲自伺候他洗漱一通,取了锁链,将人抱向屋外的浴池。
许是彻底乏力,男人闭上眼任他处置,身上那些红的青的紫的,控诉着昨夜残暴的对待。凌宇暗暗攒紧拳,不发一言。手指将穴 口撑开,怀中人忍不住战栗了下,浑浊的污液立刻涌出,染污了一池清水。
彻底的掠夺,泄 欲似的报复,在这清亮的晨光中,无比难堪。
蒸腾起的水雾模糊了他的脸,隐隐绰绰,眸里缭绕着薄烟,一如某种痛到极致的残灰。凌宇将头靠在冽炎身上,我得到你的身体,至少你的身体是我的
过后的一段时间,以救治的名义,一次次带着血泪的侵占,让两人皆是身心俱疲,但他不能停止,一旦停止,他就会永远地失去。
身下人像毫无反抗的奴隶一样张开双腿,可凌宇却觉得,是自己,将惶恐和惊惧赤 裸裸地展示出来。
为什么彼此相爱,要如此之难
重霄之死
厚重的帷帘被轻轻撩起,进来的男子在看到床上那人时身形猛地一震,随即毕恭毕敬地曲膝半跪,“陛下。”
冽炎睁开眼,“如何?”
白玉的面具遮住了表情,“四圣兽带人攻打皓君白塔,圣父乘机从西面突入,已救出晨星殿下,另外,”他顿了顿,道,“慕天公子自愿当作人质。”
“哼!”望了重霄一眼,眉宇间尽是深沉,“他便如此自信?”
重霄低下头,不再吭声,指尖却不自禁攒紧。
“过来”
那声音听在重霄耳里懒洋洋的,含着几分情事过后的魅惑。
魔帝被囚百年,若非晨星殿下一直飞鸽传书告知两人境况良好,重霄和四圣兽早不顾一切冲了上来。
但是这便是所谓的好吗?尊贵高傲的人成了他人禁脔,还被用铁链锁在床上
“过来!”声线扬起,掩不住的怒气。
重霄心神一凛,却听那人继续命令,“帮我砍了。”
“什么?”他自不会天真到以为是砍了那锁链,若能轻易砍掉,这人也不会如此狼狈地躺床上任人宰割,但要他亲自砍下那人双手,却万万做不到。
“陛下”这双手曾经结果过无数人的性命,但此时却拿不稳一柄佩剑,重霄重重磕在地上,“属下无能。”
“你!”链条被摇得哗哗作响,冽炎眸子极冷,“等仙帝回来,我们谁也走不成。”
重霄咬住牙,猛地起身拔出长剑,锐利的锋芒刺破空气,鲜艳的血液泼洒而出,像池里开了又谢的红莲。
冲过去立刻止血,眸中光亮闪烁不定。
冽炎看他一眼,淡淡讽刺,“你如此紧张作甚?”黑色的雾气冒过,新生的手诡异地冒了出来,指端有些畸形,自不及之前好看。
重霄见他面色苍白疲倦,情不自禁摸上那眉间,想替他抚平,这一摸两人都是一震,冽炎翻身下床,“走!”
见到门口死掉的几个童子,凌宇当即青了脸。
随侍之人从未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摸样,惊得声音发颤,“属下这就去打探。”
空荡荡的室内,风吹动帷幔,无比萧条凄冷。
“追!追不到,通通陪葬!”平稳的声调裹着慑人的气息,仿佛一阵寒流刮过。
凌宇面无表情地拾起地上两只断手,轻轻拭去上面的血痕,再重重吻上去——我是不是该感激你,终是给我留了样东西。
篁竹林,一群魔人恭敬地立在那里,为首的是个穿着普通的少年,面容俊美,似珠玉闪烁,只是那张脸庞上带着阴冷和煞气,与他年龄并不相称。
远远便见黑衣和红衣相继奔来,一群人面色一喜,却是那少年当先迎了上去,垂下首,轻唤,“父王!”
冽炎身形一颤,晨星叫他什么,父王?他如此冷淡的神色又是何意?
威严的目光扫遍全场,手心冒出阵红光,火红色的巨剑紧紧附着手臂,“重霄,你断后,可愿?”
白玉的面具遮住了所有的表情,眉心一朵莲,燃烧正盛,他轻声笑了两下,“你能问我句愿还是不愿,我便已相当感激。”
千穹崖沉默片刻,上前道:“陛下,为何不让霄大人一起离开?”
一声讥笑打破了场面的肃穆,冽炎冷冷看向立在一边的辛慕天,依旧是一袭轻衫,只不过袖口已没了映月梨花,整个人多出几分萧瑟的意味。
触到对方视线,辛慕天远山眉黛扬起一抹微笑,声音咄咄逼人,“你敢带我走吗?你敢吗?”
冽炎挑高眉,黑眸极为乖戾。为什么不敢?于他而言本已没什么好畏惧
幽幽竹林,风声沙沙,重霄静静抬头看天,白云极低极低,仿佛伸手就能触摸。
听说仙界最著名的圣地是皓君白塔,每到夕阳时分,暮鼓阵阵,塔外的莲花池会盛开一池妖艳,可惜,自己是等不到那光景了。
“大人,陛下是存心要我们送死”一行百人,余三十人断后,这些人跟着重霄出生入死多年,重羽轩时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魔帝重归后却屡受打压,心里难免愤恨不平。
我知道他被明王欺 凌的过去,他自然要我死重霄脊背一凉,这种被蛇盯上的惊恐手不动声色按上剑柄,试探着开口,“羽轩?”
明王重羽轩还是仙帝重羽轩?
血色的脚印绵延而至,他缓步醒来,面目在阴影里甚难分辨,只一袭白衣,清雅出尘。
“你便是重霄?”
下邪的第一魔将,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唯有这次,半点反抗之意都难以兴起。
对方的声音帝王般不可忤逆,他下意识答道,“不错,我便是重霄。”
凌宇猛地抬头,眉心红痕妖绝,挑起唇,嗜血般红,“原来你是重霄”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听空气中呜咽一声,啪——白玉面具应声而碎。
狭长的凤眼些微上勾,眉尾两只黑色的蝴蝶,映衬在如玉的肌肤上,平添冶艳之色。
“你该死!”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如此便蛊惑了那人吗?凌宇只觉怒不可遏,胸腔里有奇怪的声音轰鸣着叫嚣,他踏前一步,手腕处缓缓滑出碧绿的长剑。
所以人都屏了呼吸,寂静中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是被定在那里,重霄惶恐地发现自己手脚都失了力量,只有一双眼惊惧地看着那人踩着血印,一步步走近。
剑尖摩擦过沙石,锐利的锋芒割裂一切。
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几十人的血已浸入地面,尸骨不留。
尚未干涸的血冒了两个血泡,重霄心里发颤,一瞬,只一瞬,他甚至没有看到他如何出剑,可周围的人,都死了
“为何不杀我?” 眼尾的蝴蝶剧烈颤抖,恐惧如灰色气流般笼罩在头顶。
从对方充满仇恨的血红色眸中重霄读懂了他的意思——最后的玩物吗?
喘息声急促而悲哀,他苦笑着想,难怪陛下这样做,原来只有我的死可以为他拖延时间。
衣衫被割裂成条,冷厉的剑锋一次次划过无瑕的肌肤,重霄狼狈地跪在地上,心里却安静得可怕——为什么恨我,没有理由,完全没有理由!
“啊”
滔天的怒意急切地需要出口,污血不断从那具身体里涌出,可是还是无法平息。
就算将重霄鞭笞而死又如何,那个人跑了,他想离开他!
“你和魔帝是什么关系,说!”
剧烈的疼痛中,重霄紧紧抱着肩膀,什么关系?我也想知道
他甚至不能明白自己对苏影夜是什么心意,只觉那双黑眸璀璨得把他灵魂都吸了进去。
明明生着张邪魅的容颜,却笨得无可救药,一次次被明王玩弄还巴巴地贴上去,真是不要脸“啊”
“说!”
痛他叫我妈妈他昏迷的时候叫我妈妈
“他那样子可怜极了,像被谁抛弃了般”重霄无力地倒在地上,轻声说,“我见不得他难过,见不得他受委屈,凡是伤害他的人,我都恨之入骨可他不理我,他后来,就不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