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转纱窗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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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转纱窗晓-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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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了一福,正要转身离去,却见十三略带几分疑惑,问道:“今日你和阿猫说了什么?这小子回来满脸的不乐意,问他却死也不肯说。”呵呵,不乐意?被美女嘲笑了呗。
    
    我想了一想,不答他,朗声念了一首儿歌:
    
    我家有个小弟弟,聪明又淘气。  
    每天爬高又爬低,满头满脸都是泥。  
    妈妈叫他来洗澡,  装没听见他就跑。  
    爸拿镜子把他照,  他闭上眼睛格格地笑。  
    姐姐抱来个小花“喵”,  拍拍爪子舔舔毛。  
    两眼一眯:  “猫(喵),猫,猫,  谁跟我玩?谁把我抱?”  
    弟弟伸出小黑手,  小“喵”连忙往后跳。  
    胡子一撅头一摇:“不猫(妙),不猫(妙),  太脏太脏我不要!”  
    姐姐听见哈哈笑,  爸爸妈妈皱眉毛。  小弟听了真害臊!
    
    念完转身便跑,回头看去,白衣十三,迎风而立,脸含笑意,目送我离去。





 


梦转纱窗晓 正文 第28章 人和
章节字数:3419 更新时间:07…08…10 13:05

    这又是忙碌的一天,不是指手头儿的活忙,而是心累。
    
    下午别过十三少,刚回到宁寿宫坐定,又有人寻上门来。还是个不知姓甚名谁、阿猫阿狗的小公公,鬼鬼祟祟递给我一张白纸,示意我打开来看,我狐疑地打开一瞧,只有“太子”二字,却让我在这陡峭春寒的三月,惊出一身大汗!我疑惑地看着他,刚想问他是不是陈一林派来的,他却看透了我的心意一般,点了点头,夺了白纸立即撕个粉碎,重又笼入袖中。
    
    他这么一紧张兮兮、草木皆兵,更让我两股战战、肉跳心惊,不知太子又想了何种高明手段对付我。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爱新觉罗氏的兄弟们当真是心有灵犀,要么一股脑儿把我扔在脑后,惦记起我来也是争先恐后。
    
    小太监上前一步,低声说:“陈总管让我告诉您一声,现下八阿哥在乾清宫与万岁爷议事,十三阿哥与四阿哥出宫去了!”说完,匆匆忙忙便跑了。
    
    我愣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陈一林有如此好心?竟连阿哥们的行踪也替我打听好了?怕是不那么单纯,看来他还是想试探我“芳心所属”,若与他想巴结的人一致,他日后也定会鼎力相助于我。眼前十三只是年幼无权的阿哥,能帮我也全靠“八百万”,况且历史上的“八百万”好像一直是深藏不露,直到最后一刻才获得康熙爷的青睐,现在并不得势,相反表面上倒一直是“太子党”。至于八阿哥,且不说历史如何记载,单凭小德子有意无意在我面前所描述的情况,八阿哥目前春风得意,口碑甚好,亦颇受康熙爷重用。陈一林何等老辣之人物,又是个势利眼,怎会看不出现今的形势?我心中所属且不说,我倒是敢断定他心中所属意的是八阿哥。
    
    我蓦地一惊,我在想什么?不行,我不能卷入这夺嫡的漩涡。至少我得先问问自己的本心,闭目凝思:白衣十三,我与他往日无情、近日无爱。心思微微一滞,当真无爱么?仔细想了想,确是无爱。好,那么他不该被牵扯进来,若非上回崔嬷嬷情急之下求助于他,他本该袖手旁观、逍遥自在。八阿哥却是与采薇山盟海誓过、郎情妾意着,采薇也为了他香消玉殒,于情于理,他应该、理当、必须出手相助。我这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么?刀子挨多了不疼,反正我已然亏欠他许多。。。。。。
    
    拿定主意,和崔嬷嬷大致一说,嬷嬷望着我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怎生是好?太子三天两头寻上门来,真得想个法子!”沉吟片刻,又说:“我也觉着今日还是得麻烦八阿哥一回,十三阿哥出了宫,也不容易寻着他!这么着,你赶紧让小德子跑一趟乾清宫!”我这才觉得心里好过些,忙出去嘱托小德子,小德子应着,一阵风似的窜出门去。
    
    这边厢,我坐卧不宁,直在屋里踱步,崔嬷嬷走进来,见我惶急万状的样儿,温言安慰道:“这回咱们是有备,不妨的,八阿哥既在宫中,自能想法子绊住太子。我方才已将此事回过娘娘,娘娘唤你过去。”我点头不语,依旧无法宽怀,太子狠绝霸道,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今日即便躲过了,明日呢?后日呢?不可能次次这么好彩吧?
    
    太嫔娘娘递了一块烟罗纱的料子给我,道:“若是一会儿小德子没成事儿,你便拿了这块料子去慈宁宫找针线房的人,只说是我着你去裁制一套宫纱,再说是有急用,只在那儿侯着,住一夜再回来,也就避过了,太子横竖不能闹到太后那儿去!”
    
    我心里甚是感动,又颇惭愧自己在这宁寿宫中无甚功劳不说,还整日里闹得这原本一片宁静之地鸡犬不宁,看来十三和“八百万”祸水一说也不无几分道理。忙福身谢恩。
    
    约摸半个时辰后,小德子气喘吁吁跑回来“复命”,道:“妥了,我亲口告诉八阿哥的。采薇,八阿哥让我带两个字给你——放心!”也不知怎的,一听这话,我立即就安了心。
    
    伺候太嫔用了晚膳,我和小德子也坐在一处吃着晚饭,小德子看着我微微一笑,却不说话,我心知“有鬼”,追问半天,他方缓缓说道:“采薇,我冷眼瞧着,这八阿哥待你的确是一片真心,今日我去寻他,恰碰见他从乾清宫出来。要说这八阿哥平日里虽待下人和善,却总让人有一种距离感,也许我说不好,就是让人瞧着不敢亲近!八阿哥也是个不多言的主子,这宫里也有些样貌好的宫女们,别的主子们有时起了兴致,也会调笑几句,却从未听说过八阿哥有什么不规矩的行径!”小德子看着我,顿了一顿,我素知他平日里虽聪明伶俐,却是心里明白,嘴上不肯多说半句是非,今日所说必是掏心窝子的话,也是不拿我当外人。
    
    我点点头笑道:“洗耳恭听,您请!”小德子莞然一笑,说:“八阿哥一见我,急忙赶上前主动问是不是你出了麻烦?那神情,竟是有些失措。”我微微有些脸红,这八阿哥竟用情至深如斯,在下人面前也毫不掩饰么?小德子又说:“八阿哥了解来情去事后,只让我告诉你“放心”,又忙的催我速归,看样子是不肯让你多担半分心呢。”
    
    我有些许尴尬,腼然笑道:“瞧你猴精的样儿,你又知道他是怎生想法?你是他肚里蛔虫不成?快吃吧!不许再说了!”小德子瞧着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终是咽了回去。
    
    我知道小德子想说什么,在这些古人看来,找一张有权势又有几分真心的“长期饭票”,是这深宫中的女人最好归宿。只是,他们何尝明白呢?
    
    用了晚饭后,宁寿宫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陈一林,原本见了他我有些惊慌失措,可看他气定神闲,又是独自一人,立刻放了心,看样子是邀功请赏来了。虽不耻他的为人,可该有的礼数也是要有,我福了一福,笑道:“今日之事幸而有陈总管相助,采薇在此谢过,只是身边“孔方兄”不多,还。。。。。。”陈一林摆摆手,拂然不悦道:“老奴虽是爱财,可也不是鼠目寸光之人,打赏嘛。。。。。。我料姑娘日后也不是小气之人!今日前来只为和姑娘随意聊聊。”
    
    这陈一林倒有个优点,就是直接坦白,倒也省了我费心揣摩他的辛苦,我笑道:“那是自然,公公的恩德采薇日后必报无疑!”我说的是实话,他不就是爱财么?银子可以想法子挣,至于别的,我既没承诺过,也就不必履行。
    
    陈一林颇为满意我的答复,笑道:“老奴也相信姑娘日后有此能力!”顿了一顿,道:“今日太子宫里运到了一批新奇玩意儿!”说到这儿,陈一林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我立即明白,怕是什么“情趣用品”,忙别过头不再看他。还好,他没给我详细介绍这些新奇玩意儿,继续道:“太子随口提起你,问了问你的近况。”
    
    我大惊,太子在宁寿宫有人?那我和这些阿哥们来往的事儿太子也清楚么?他们会受牵连么?陈一林察颜观色的功夫一流,笑道:“姑娘放心,探子是我派的,自然是我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老奴自有分寸!”我释然,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又道:“老奴揣摩着怕是今日要召姑娘,便着人支会姑娘。太子爷果然吩咐了人预备下去,却没成想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半拖半劝把太子爷哄出宫饮酒去了。依老奴看今日不到丑时不会回宫,姑娘大可放心!”
    
    我轻叹一口气,今日饮酒,明日可饮什么呢?我的叹息陈一林看在眼里,明了于心,他会意一笑道:“姑娘居于深宫自是不知朝延政事,可知今日八阿哥与万岁爷所议何事?竟遣开了太子爷与四阿哥。”我摇摇头,毕竟不是历史学家,陈一林道:“今日有人上折子参了索额图索大人一本,万岁爷极为震怒,已令八阿哥一干人等彻查此事。我既得了消息,太子爷也必是心中有数,依奴才对太子爷的了解,太子爷近日无甚心情召姑娘了,姑娘大可安心!”
    
    我点头笑道:“陈总管细心周全,您既这么说,采薇确能安枕无忧了!”我在心中暗想,陈一林,长篇大论,且连皇帝身边有探子的底牌也亮给我看,怕是另有目的。果然,陈一林沉吟片刻,问道:“老奴尚有一事不明,今儿姑娘既选择了八阿哥做您的“贵人”,为何与十三阿哥也。。。。。。”
    
    我在心中冷笑数声,起先果然是在给我出选择题,只不过,我们目的不同,原因有异,却是殊途同归都选了八阿哥。现下,我只得震摄住他。我低声吐出四个字:“胜负难测!”陈一林闻言一震,愕然,看着我的目光多了几分诧异,渐渐转为佩服,道:“老奴越发佩服姑娘了!”
    
    总算打发走这老狐狸,手心里尽是涔涔冷汗,今夜可得安稳一觉否?这大清皇宫,除了权力,除了欲望,除了丑恶,可还有真情否?想到太嫔、小德子、崔嬷嬷,甚至是八阿哥,我的答案竟然是肯定的。至少,他们待我一片真情,足矣!
    
    天时、地利,我都不沾边儿,今日惟有“人和”。






 


梦转纱窗晓 正文 第29章 投井
章节字数:4021 更新时间:07…08…10 13:05

    果然不出陈一林所料,太子钻营于自己的“仕途”,把我暂且撇过一边。而八阿哥却出了我所料,我原以为他会“好风凭借力”,借又一次施恩于我之机,巧言令色,俘获芳心。谁知竟是半点讯息也无,令我大跌眼镜之余,暗叹自己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今日是“万寿节”,康熙爷五十大寿。听崔嬷嬷说大清朝的万寿节居然不是固定的日子,大多安排在正月里,具体时间全凭皇上说了算,今年却是安排在三月里。不论宫中多热闹,宁寿宫总是能“独冷其身”,好在我现在也就是求个“静”字。
    
    春日的午后,阳光从窗棂倾斜而入,一室明亮,一屋春意。“针神”崔嬷嬷依然故我地飞针走线,太嫔娘娘斜靠于榻上,我捧着《诗经》嗑嗑巴巴地念着,字倒是能认全了,意却不甚了了,故而不能断句,读起来颇有些费劲。
    
    《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娴静姑娘真漂亮,约我等在城角旁。故意躲藏看不见,抓耳挠腮人彷徨。)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娴静的姑娘长得俏,送我一把红笛箫。红红的笛儿颜色鲜,不如姑娘俏。)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田野嫩草为我采,青绿可爱美得奇。不为草儿之鲜美,只为美人手里来。)
    
    又是这一篇,我细观太嫔神色,果然又是眼神迷离,双颊染上红晕。我心念一动,这难道是顺治帝与太嫔娘娘的定情诗?一时有些发怔,停了下来,太嫔娘娘也是恍惚于记忆中。。。。。。
    
    时间从指缝中匆匆流过,转眼已是五月,初夏时节,阳光还只是微笑着并不灼人,而不甘寂寞的蝉却时不时“吱哇吱哇”地鸣叫着,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么?
    
    大清王朝正经历着一段不平静的时期,曾经权倾一时的索额图因挑唆皇太子,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原本定于三月的塞外之行,因了政事的纷争和裕亲王福全的病重,一拖再拖。“幽居”于深宫的我,有了小德子这只“顺风耳”,渐渐了解了一些局事,这福全王爷是康熙爷的兄长,兄弟俩感情深厚,福全有疾,康熙帝出宫连日视之。福全曾对康熙爷说过:“八阿哥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小顺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半喜半忧,他是在担心福全一旦去世,八阿哥便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我听了,只是一笑置之,历史早有定论,用不着我瞎操心。
    
    我渐渐失去了再次“穿越”的信心,“找”到了那口古井,却是十三少特意命人所凿,只因我有一次有意无意问起延禧宫是否有井,十三问我原因,我随口答:有井衬得青竹更显翠绿。下次再去,便多了那口我在21世纪见过的古井。
    
    想起那日。。。。。。
    
    我望着井水,那么的凉意盎然,平静无澜。静静站了好一会儿,“神迹”却并没有再次出现。我微微叹息,十三却是一脸惶急,一把揽我入怀,道:“为何我有种你想要跃入这井中的感觉?”
    
    跳井?我心念一动。佯装生气,嗔怪道:“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了?非礼勿动、非礼勿视、非礼勿说。不许随便抱我、不许随便盯着我、不许随便说喜欢我。”十三满脸不忿,却只得无奈松手。拖着我的手,立于一旁,离井远远的。
    
    我随口给他讲了几个笑话,十三渐渐放松警惕,趁他不备,我快步奔到井边,咬牙,纵身一跃。十三饶是反应再快,也只堪堪抓住我裙摆一角,“嘶”的一声,崔嬷嬷新给我做的荷花裙就这么毁了,即而又“扑通”一声,凉意袭来,我已没入井水中。长长吸了一口气,抱膝沉入井底,四周漆黑一片,不能见物,心中着实有些害怕。只是初夏,井水又是冬暖夏凉,小腿肚开始抽筋,气也憋不住了,我放松身体,慢慢浮出水面。闭目,心中祈祷:上帝啊、观音啊、玉皇大帝啊、各路神仙,让我看见2006年的太阳吧!
    
    “采薇、采薇”,我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十三那可恶的“美色”,十三又气又急:“你。。。你。。。你。。。。”你了半天,最终说的却是:“你怎样,还好么?”我也又气又急,难道要溺死在这井中,才能回去?倔脾气一犯,也不搭腔,也不吸气,一狠心,径直沉下去。“咳、咳、咳”,呛水、抽筋,身体的自然反应,我拼命忍住想要浮出水面呼吸的欲望,手紧紧抓住井底开凿时留下的石梯,意识渐渐涣散,胸口闷痛——刺痛——锐痛。。。。。。我想,溺死真难受。
    
    “扑通”,一只手绕过我的腰,另一只手掰开我抓着石梯的手,白衣十三?他也跳进井中了么?只是一念之瞬,18世纪的阳光已经刺痛我的双眼,“你做什么?”十三大怒,平素那般阳光美好的脸庞,竟现狰狞之色。我一惊,闭目自悔,怎的如此冲动?下回趁没人再跳也行,为何非挑白衣十三在场的时候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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