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崆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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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崆峒-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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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毕,猛一低头,想最后一亲爱妻香唇,但骤的一个心念,闪电般涌入脑际,暗道:这样一来,岂不给了淫贼一个溜跑绝好机会!
    忙抬头转面一看,果见寂寂空山,西沉月影之下,哪育邱天世的踪迹!
    他陡的一咬钢牙,也颐不得安埋爱妻整个全身赤裸的遗体,一哈腰伸手在地上拾起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抓在左手,右手提着长剑,展开绝世轻功,往邱天世可能逃跑的方向追去。
    原来木怀舟的爱妻余玲,服过邱天世喂给她的百灵解毒丸,及经过一阵生理本能的狂热之后,蛇毒已解,神志渐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见自己全身赤裸,下体隐隐作痛,知道自己在昏迷中,被人奸污,不禁悲从中来,羞愤顿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传入她的耳里,她循声望去,见是自已丈夫怀舟正和一个青衣大汉斗的正烈,她已然知道,那青衣大汉就是沽污自己的恶贼淫徒,丈夫为要雪奸妻之恨,愤然和他交手。
    是以,使一个平日敬夫爱子,知礼贤德的余玲,为了愧对夫子,顿萌绝念。
    于是,她从被邱天世脱掉自己的衣袋中,取出一把锋利匕首,一篇遗言说过之后,匕首朝准自己心窝猛的插入,可怜一代红颜,就此溅血死去!
    再说木怀舟,左手抓着怪蟒灵珠,右手提着长剑,怀着满腔悲愤,急追邱天世,誓为亡妻复仇。
    他极愤之下,一口气奔过三四座如削山峰,计路程总在十里左右,但邱天世的踪影,却未见到。
    此时明月已落西峰,东方显出一线鱼肚白色
    木怀舟追了十里路程,尚未见到邱贼踪影,心中委实难过已极。暗想:若让这淫贼逃走,爱妻含恨泉下,岂不是永难瞑目!
    正想至此,忽见熹微的晨光中,一条人影,相距自己若四五丈远近,往前急奔而去。
    木怀舟心头一怔,凝神一望,见那人身着黑色劲装,手提九环震魂刀,正是逃去淫贼邱天世。
    仇人在望,他那里还敢怠慢,赶忙一紧脚力,人如疾箭往前追去。
    就在他追至邱天世身后,相距仅差十余丈,眼见仇人就要碎尸自己剑下之际。
    猛闻一声怪叫,起身山林,距自己若十丈开外,其音有如婴儿啼哭,闻之令人毛发皆悚!
    木怀舟一听这叫声,心头不禁一凛,他久走江湖,知道在这种连绵深山荒野中,多出奇禽怪兽,这种怪兽不但形状长的无比狰狞,而且性情凶残无比,人若遇之,必遭其吃食。
    木怀舟为了免遭不测,骤的停住步子,左手运功立掌护胸,右手长剑紧握,蓄势待敌,同时,炯目如电,注视着怪叫发处。
    果然,一只奇形巨兽,从疏林中转出,瞪目张嘴,直往木怀舟奔来。
    怪兽身长丈许,高若六尽左右,体形如牛,但头上生有四只竖角,马面鹿耳,凶齿外露,不但长相丑陋已极,且行路奇快无比,不过眨眼工夫,已到木怀舟跟前,双目如电,瞪着木怀舟连连两声怪叫!
    铁掌金龙木怀舟情知怪兽力大无穷,残恶无比,凭自己武功是否退得强敌,实难预料,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除冒奇险,尽展平生所学,与怪兽一拼之外,实无第二条路可走!
    是以,在怪兽尚未向他发难之先,他已将护胸左掌,平推而出,排山铁掌,照准怪兽头部,猛然劈去。
    木怀舟以排山铁掌,成名江湖,心想:怪兽就是不受重伤,也得被自己掌力震退,先挫其凶气,然后再用长剑敌它。
    哪知,事实并不如此,木怀舟一掌劈中怪兽头部,怪兽不但未被掌风劈伤,或后退,反而昂首一声厉吼,宛如夜枭
    吼声一落,全身陡的一纵,猛向木怀舟面前如风扑到,来势凶恶无伦。
    木怀舟一掌落空,心头一震,正待沉腕翻剑,怪兽吼声一落时,一只巨大身躯,有如崩山,已扑到自己跟前,巨口奇张,像要吃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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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一回  痴情钟敌女 孽缘骤结  剑气弥绝壑 劳燕分飞
    木怀舟数十年江湖闯荡,不但对武林中的各种经验,颇为丰富,就是对深山大泽中的奇禽异兽,也认识的不少。
    开始,他对这只罕见奇形怪兽,确不知为何物?及至巨兽怪口大张,向自己扑来,才猛然想到,江湖中言传括苍山持产一种凶兽名叫“诸怀”。
    看这怪兽形状如牛,头生四角,人日彘耳,与江湖中言传的诸怀一样,这才更觉心胆皆裂,暗自凄然道:想不到我木怀舟夫妻双双惨死括苍山中!
    武学一道,讲求的是心无二用,抱元守一,神志相贯,势随意变,出手克敌。
    木怀舟的武学,虽称得上是江湖中一流高手,但目前所遭遇的强敌,乃是一只世所稀见,铁骨钢皮,凶猛无比的巨兽。
    是以,他在分神自叹的刹那,虽以奇巧身法,拧腰疾退,图避奇祸,无奈凶残怪兽,扑势尤快,就在木怀舟疾退丈许,双足尚未拉椿站隐之际,巨兽已行如飘风,沾农而至,一双前足,搭在木怀舟两双肩上,如刀利爪,入肉三寸,铁掌金龙全身登时血流如注,人也就此晕死过去!。
    凶兽诸怀,见木怀舟被自己利爪抓伤,晕死过去,陡起一声得意长吼,音若沉雷,震撼山谷。
    长吼刚住,凶性突又怒发,只见它摇头晃尾,凶睛暴突,光若碧电,狰狞之态,比之刚才,更觉可怕!
    就在它凶焰正炽之际,木怀舟已从晕死中攸攸醒了过来,睁眼一看,见凶兽狞态犹存,心中已然明白,诸怀目的并不在吞食自己,而是想将自己左手中抓着的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夺食。
    是以,他忍住双肩伤处巨痛,右臂强运功力,人躺在地下,长剑“穿云射雁”,猛向怪兽腹下刺去,想藉此一剑了结畜牲,保得自己性命。
    谁知,凶兽诸怀,皮坚如铁,木怀舟这全力一剑,不但没有将诸怀制于死地,反而弄巧成拙,更是激发了它的凶性,同时,木怀舟所猜,也并未猜错,诸怀果是想夺食他手上灵珠。
    所以,木怀舟一剑未能洞穿它的胸腹之后,情知必死无疑,但蝼蚁尚有贪生之念,何况是人?
    只要在万死中能觅一线生机,就得冒危逃命,这是任何动物与生俱来的争取生存的天性。
    是以,本怀舟急曲右肘,收回长剑,想贴地一个急滚,逃出虎口。
    哪知,怪兽诸怀似已略通灵性,木怀舟的念头,已然被它看出,美食既在眼前,它哪里还会容他逃走,就在木怀舟将要运力滚身之际,诸怀凶口猛然暴张,朝准木怀舟握珠左手,一口噬去。
    可怜木怀舟一只左手,齐肘被凶兽咬去,登时血肉模糊,人又晕死过去。
    诸怀将人手含在口中,一双怪目,发射出碧绿光芒,注视了晕死过去的木怀舟一会,随着利牙一阵磨嚼,但闻一片格擦之听,木怀舟一只左手,及掌中握着的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一并被它嚼得粉碎吞入腹中,鲜血和碎骨从它嘴角滴落地下,惨不忍睹!
    诸怀将稀世灵物和着木怀舟一只左手,吞入腹中之后,似感到异常得意,只见它猛的把一张血盆似的巨口一张,发出一声震天长吼,音入凌霄,动人魂魄,吼声落后,一个巨大身躯,陡地纵跃,快捷如风,迳往西北方奔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在千峰万障之中。
    怪兽诸怀走后,不过片刻工夫,倏的一个青衣大汉,从二十余丈外,快若风飘,急奔而来。
    至昏死地上的木怀舟跟前停住步子,目如寒电,向木怀舟一张惨白得无丝毫血色的脸上一扫,然后哈腰伸手在铁掌金龙的胸前一摸,觉得他微温犹存,心脏也在极弱的跳跃,情知他虽身受重伤,昏迷地下,但并未气绝死去
    不禁一哈腰,仰天哈哈一阵长笑道:“木怀舟!木怀舟!你们夫妇数十年逞强江湖,想不到今天会落个如此下场吧!你要报我邱天世奸妻之仇,那只有等你来生再说了!”
    说完语,一扬手中握着的九环震魂刀,向木怀舟兜头劈下。
    木怀舟人在昏迷中,知觉全失,当然只有硬受邱贼一刀,是以,震魂刀落时,木怀舟一个脑袋,已被劈为两半,鲜血混着脑浆齐飞,其状之惨,令人不忍猝睹。
    原来,木怀舟在拼内力,与怪曾诸怀搏斗时,邱天世已隐身在廿余丈开外的一株巨松后偷视。
    他情知诸怀凶残无伦,木怀舟定然葬身兽腹,只要巨兽将铁掌金龙吞食,他手中握着的灵珠,即可垂手而得,自是暗里高兴之至!
    哪知怪兽的目的并不是在图吞食木怀舟,而是在他手中的灵珠,所以,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和着木怀舟一只左手,吞食之后,即得意一声长吼,纵身扬长而去
    邱天世失望之余,只好候凶兽走后,奔了过来,一窥木怀舟生死究竟?
    再说邱天世见木怀舟人虽昏迷,但并没有死去,他为了要免去日后祸害,乃举手一刀,将木怀舟劈死!
    他以为怀舟夫妇全死,祸根已除,今后无人寻仇,自己当可逍摇法外。
    是以,他又仰天一阵长笑,笑过将一柄沾满鲜血的九环震魂刀,在木怀舟衣上擦抹干净,然后将刀插入背上刀鞘,连声得意狂笑,扬长而去。
    邱天世走后,括苍山中留下木怀舟夫妇尸体,相距数里,灵骨荒山,无人殓葬
    邱冰茹话说到这里,街上已响起梆锣三更。
    蓝剑虹,范青萍,姚宗鸿正听得津津有味,见她突然停住,似觉有些遗憾。
    姚宗鸿苦笑离坐,端起桌上香茗,喝了一口,道:“木怀舟夫妇死得的确够惨,难道说后来真的就没有人来替他们复仇么?”
    邱冰茹听他这样一问,双目陡的一红,长睫毛中的一对灵活眼珠,闪动着明亮的泪光,扫了围在他身边的三位英挺俊秀的少年一眼,然后一声凄然长叹道:“武林中有句俗语‘血债血还’,我的父亲金龙二郎木云飞,就是来清风店找邱天世,替他父母报仇,才和我妈妈结下一段不解奇缘,生下了我!”
    话至此略顿,眼里泪光,凝成珠儿,落下几颗,滴在胸前,又道:“说来话还长得很,今夜三更已过,我们明天还得赶路,暂时告一段落,明晚宿店时,再将后来我父亲大闹清风帮,杀死邱家一十八口的详细情形,告诉诸位吧!”
    蓝剑虹等见她坚意不说,自是也不便强人之难,只好相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入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东方刚吐微白,四人即起身梳洗完毕,吃过早饭,由蓝剑虹清了住店银子,走出珍宝阁客栈。
    店伙计早已牵着他们的四匹长程健马,在店外等候着。
    蓝剑虹,范青萍,姚宗鸿,邱冰茹男女四人,从店伙计手中接过马缰,各自跃上骏马,一抖缰绳,离了珍宝阁,出内邱县南门,上了官道。
    四人四骑,纵马如飞,顺官道向西南行,经邢台,沙河,横越大佛山,走到晋东麻田镇时,已是日落西山,黄昏将至的时候。
    四个人在麻田镇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姚宗鸿对邱、木二家结怨之事,似特别感兴趣,则吃完晚饭,即向邱冰茹道:“邱姑娘清风帮与令尊金龙二郎后来究竟怎样?请再继续说F去如何?”
    邱冰茹喝了一口热茶,秀目扫了姚宗鸿等一眼,似想要说,但终未开口,只将上齿咬着下唇,显出满面疑惑神色,望着三人。
    这神态只看得玉笔俏郎范青萍心头一怔,忙道:“在坐的并无外人,姑娘昨夜既将铁掌金龙老前辈夫妇惨死括苍山的内情说过,今晚接着说出令尊复仇经过,也是无妨,请快说吧!”
    原来对邱木二家结怨正感兴趣的,并非姚宗鸿,而是玉笔俏郎范青萍,他为了要知道金龙二郎下落,所以想立时在邱冰茹口中探出详情,以实现寒林居土张九如对他所说的盗宝阴谋。
    只是他生性阴刻,邱冰茹昨夜在说出木怀舟夫妇遇害经过时,他丝毫不动声色,只是在细细听着,今晚见姚宗鸿要邱冰茹将金龙二郎木飞云来清风帮复仇之事继续说下去,忽觉邱冰茹神色有异时,才陡然心头一怔,他生怕邱冰茹坚拒不说,所以,才以在座并无外人的话,来劝邱冰茹说出个中详情。
    他内心所蓄阴谋,除他自己之外,自是再无第二人知道。
    邱冰茹见姚范两人,都如此祈求,只好点点头,又说出了以下一段经过情形!
    多手白猿邱天世,那次括苍山之行,虽未获得罕世灵物,独目金鳞怪蟒头上肉珠,但杀了一位武林中成名大侠木怀舟,和奸污了这位大侠的美妻余玲,心中自是非常得意,于是,他怀着满腔兴奋,回到清风店帮中,将所遇经过,告诉帮中众人。
    有的人虽然不齿他的所作所为,但也有些与他一个鼻孔出气的人,却认为他做得很好。
    星霜几换,岁月如流,清风帮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两年。
    在第三年的初春时候,邱天世派出他们下弟子三名,去冀东庆云县太华客栈去抢劫一笔过路珠宝。
    这三人骑着快马,由冀西到冀东,虽有千里路程,但马行快速,在邱天世想来,最多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即可将红货抢了回来。
    哪知这三个人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不但人还没有回来,连信息也没有一个。
    邱天世正在感到大惑不解之际!
    这天正是掌灯的时候,突有帮中弟子,入内向邱天世报道:“禀帮主,外面有四个年青汉子,抬着一个大木箱,说是刘全托他们从冀东庆云县运回,请帮主定夺!”
    邱天世闻报,心头一怔,但满面露出喜色,说道:“快请他们将木箱抬了进来。”
    弟子应声:“是!”随即退下。
    片刻之后,果有四个全是廿来岁的年青汉子,抬着一个大木箱进来,放在厅上。
    邱天世双目若电,向摆在厅中的木箱望了一阵,然后笑道:“四位壮士可是从庆云县来么?”
    其中一个身着青色俗装的人恭谨答道:“小人等奉刘英雄所命,并赐以重金,要我等将这个木箱运回,亲呈帮主。”
    邱天世略作沉思。笑道:“四位辛苦了,运来东西,兄弟我收了就是,四位千里迢迢,来到清风店,待兄弟摆酒后厅。请各位喝一杯,以表酬劳,而后再走如何?”
    青衣人答道:“小人等尚有事情待办,不克久留,帮主一番盛意,我们只有心领了。”
    说完话转身拔步就走。
    四个年青汉子,刚走出大厅,邱天泽,邱天绵兄弟二人从内厅走了出来。
    二人先向摆在厅中的木箱看了一眼,然后天绵向坐在大厅上方太师椅中的邱天世拱手一礼,说道:“大哥,这木箱是何人送来,里面装的什么?”
    邱天世微微一笑道:“是刘全从庆云县,命人送回,想必是那价值连城的红货,已被他们得手,自己骑马,不便行带,所以装在木箱内,命脚夫运回,以避人耳目。”
    邱天泽双眉微皱,道:“刘全,易春华,张乐三个人,全是骑着长程健马,用人抬着行走的木箱都已运回,他们三人何以今日尚未回来呢?”
    邱天世哈哈一笑道:“二弟,你也太细心了,这笔珠宝据愚兄所知,确为无价之宝,刘全人很机智,他当然不会放心将这木箱真的交托脚夫运回,以防万一,不相信,等会儿他们就会到家的,我们现下,何不将木箱打开一看。”
    邱天泽,邱天绵二人,听大哥这样一说,也就不敢再讲什么,只是同时点点头,表示同意。
    邱天世满面春风,离坐上前,走近木箱,举起九环震魂刀,一刀将箱盖铁锁劈破,随之将木盖打开一看,不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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