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除了这块表,师兄还替你准备了些别的东西,有的,是新买的,有的,是我从前用过一两次的。待会都给你拿进来。”
“谢谢三师兄。”这是陆由第一个没有打着颤音的谢谢。他心里愿意亲近刘颉,想着三师兄送自己他从前用过的东西,那,肯定是真的拿自己当家里人了,陆由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刘颉看他,“还有一样,不算是入门礼物,本来,就准备给你的。”
“三师兄说。”陆由看他。
刘颉点头,“是一些,李导的拍摄习惯,还有,他的审美倾向,比如,他爱看的书,喜欢吃的东西,最忌讳的事,这些,我都写在本子上,你先拿着看。可能,陆陆续续,还会补一些。”
“嗯,小由会仔细看的。”陆由保证。
刘颉微笑,还是一贯的素淡,“那就好。”
赵濮阳看刘颉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在他身上,南寄贤就更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小家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将礼物拿出来了。
南寄贤笑道,“准备了什么啊,前两天,不是还神神秘秘的和我炫耀呢吗?”
赵濮阳哼了一声,“大师兄是财主,我哪敢比,你把我们都压下去了。”他说到这里就看陆由,“这个,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看阿姨的访谈,她有提过,你小时候练字,一直想要一枝好钢笔的。”
“我妈?”陆由惊讶道,难道,她又有什么访谈了?
赵濮阳点头,“嗯,是我的助理跟我说的,小由,你最近很红了,阿姨都上了好几个节目了,对了,你小时候脸可圆乎乎的。”
南寄贤打断赵濮阳,“好了,快把礼物拿出来吧。”
赵濮阳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大师兄那么豪气了,也想的不如三师兄贴心。嗯,我打电话问过慕老师,他说,你最喜欢巴赫。”赵濮阳终于拿出了他的礼物,万宝龙的钢笔。
南寄贤笑,“的确是用了心的,音乐家系列里,巴赫可是限量版。”
陆由印象里,最好的钢笔就是英雄,小学三年级,学着写钢笔字,爸爸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给他买了一枝英雄钢笔,7块钱,那时候,全班人都羡慕。因为,大家都用三四块钱的什么满天星,或者,伊人。只是,上了高中,他才知道,原来,那枝七块钱的英雄,是假的。可是,陆由一样觉得,特别珍贵。
“谢谢小师兄。”陆由舔舔嘴唇,“实在是,太贵重了。”他看到,小师兄送的钢笔居然还有巴赫的CD,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只这一盒CD,就比自己从小到大用过的所有钢笔都贵了吧。
南寄贤知道,就陆由的家世来说,这些礼物,可能真的超出他的预期了,他们送完了礼,这样站着也是尴尬,于是南寄贤便叫大家出去,陆由将几位师兄送到门口,想再多说点什么,又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总不能因为收了礼就对人家热情了吧,那自己算是什么呢。倒是刘颉,看他出来,就将收拾好的一大包东西给了陆由,让他拎进房里慢慢看。
过了一会儿,徒千墨进来,笑问陆由道,“师兄们都送你什么。”
陆由于是拿礼物给老师看,徒千墨看着南寄贤送的玉佩,“羊脂竹节佩,南倒是真舍得。”
陆由说了一句特别傻的话,“不是叫白玉竹节佩吗?”
徒千墨一笑,“对啊,羊脂白玉。”
“哦。”陆由有些黯然,他跟他们,究竟不是一个世界,其实,羊脂这两个字,要是写出来,他也知道的,可徒千墨这么一说,他又懵了一下,也没反应过来。
徒千墨轻轻拍他,“又多想了,你大师兄出身收藏世家,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少数,这也值得难受,难过的就多了。”徒千墨口中这样说陆由,可目光扫过那只画盒,却是神色一暗,“阿颉挑的,骏马图?”
陆由点头。
徒千墨不再说话,陆由知道他心里又难受了,便将刘颉送他的表打开给徒千墨看,“三师兄说,让我平时带。”
“天梭T…CLASSIC,他们家的机械表不错,经典系列得体又不惹眼,阿颉挑的不错。”徒千墨道。
“三师兄还给了我很多别的东西。”陆由指给徒千墨,徒千墨扫了一眼,“m…audio的包,很实用。你三师兄很疼你,自己多努力。”
“嗯,小由知道的。”陆由答应着。
徒千墨笑看他,“你小师兄送你什么宝贝,这小家伙。”
陆由将那钢笔盒子递过去,徒千墨微微皱了皱眉,“巴赫?”
陆由点头,“听大师兄说,是限量版。”
徒千墨没再说话,陆由轻声叫他,“老师,怎么了?”
徒千墨道,“没事。你自己整理,记得,师兄们的礼物,都是他们的心意,好好收着。”
“是,陆由明白。”陆由看徒千墨出门,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颉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这么冷的天,更多时候,他能看到的,不过是安静的有些孤单的柏油路。
南寄贤没有叫他,却是顺手将一道平安符交给他。
“大师兄——”刘颉的脸微微发烫,“您是,是为了帮阿颉求这道符,才和大慕哥一起上九华山的?”
南寄贤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东西收拾的怎么样?”
刘颉将平安符贴身收起来,这才道,“都差不多了。Lionel已经等了我有些日子了,《oublier》是很好的片子,我——”
南寄贤没有让他说完,“lionel是很有野心的导演,他这次,是很想冲奥斯卡的。我听说,《oublier》会在五大洲十一个国家取景,还有可能,在珠峰拍摄。你自己,多小心。虽然,剧组的安全工作肯定没问题,但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又不会法语,阿颉——”南寄贤没有说下去。
刘颉点头,“我知道。”
赵濮阳笑着出现在两位师兄身后,“大师兄又送好东西啦?”
南寄贤转身拧住他耳朵,“你这眼睛,竟盯着锅里的。”
刘颉也笑。
赵濮阳望着三师兄,“三师兄,您马上就要出门了,自己一定要小心。”
刘颉看着他,“濮阳长大了,放心。”
赵濮阳又不好意思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正自害羞,却突然听到徒千墨叫他,“濮阳,你过来。”
“老师。”师兄弟几个一起向徒千墨打了招呼,他们意外的发现,老师的脸色,竟是不大好看。
“你送陆由的,是限量版的万宝龙?”徒千墨道。
南寄贤一听徒千墨强调限量版这三个字,就立刻意识到问题,“老师,这,这不关小师弟的事,是南,南今年,刻意奢靡,开了个,非常不好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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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一百三十三、黎明前 。。。
赵濮阳又不好意思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正自害羞,却突然听到徒千墨叫他,“濮阳,你过来。”
“老师。”师兄弟几个一起向徒千墨打了招呼,他们意外的发现,老师的脸色,竟是不大好看。
“你送陆由的,是限量版的万宝龙?”徒千墨道。
南寄贤一听徒千墨强调限量版这三个字,就立刻意识到问题,“老师,这,这不关小师弟的事,是南,南今年,刻意奢靡,开了个,非常不好的头。”
徒千墨只是略略扬眉,“是吗?”
南寄贤跪了下来,“是。”
“大师兄。”
“大师兄。”
刘颉和赵濮阳都慌了,立刻跟在他身后跪了。
徒千墨望着南寄贤,“曈曚入门的时候,我记得,你亲自带他到南京明孝陵栽了一株梅花,说是,送给他的礼物。”
“是。南心下思忖,这次南京演唱会,也要去看一看的。”提起这个惊才绝艳却又天妒英才的师弟,南寄贤心里也是难过的。那么清朗疏浚的一个人,当时,他站在那一片梅花树下,多少人,分不清看的是风景,还是他。
徒千墨接着道,“到阿颉入门的时候,你送的,是一幅画。”
南寄贤应道,“是。”刘颉入门的时候,孟曈曚还未曾出道,那时候,他们的礼物,和金钱无关,都是自己的心意,他还记得,自己送了一幅雪竹图,孟曈曚手书苏子瞻《元佑五年十二月十二日同景文义伯圣途次元伯固蒙仲游七宝寺题竹上》送给刘颉。
“结根岂殊众,修柯独出林。孤高不可恃,岁晚霜风侵。”
竹,南寄贤和孟曈曚都爱的。
徒千墨望着南寄贤,“濮阳入门的时候,我记得,倒是,你送了一幅字。”徒千墨说到这里望着赵濮阳,“你大师兄,写得什么来着?”
赵濮阳昂首朗声道,“大师兄写的是,‘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是苏轼《稼说》的句子。”
徒千墨点头,“二师兄送你的呢?”
赵濮阳回道,“二师兄送的,是《观瀑图》,他说,这是大师兄带他去庐山游历,一笔一笔教他画的,今天,送给我。二师兄的教诲,濮阳绝不敢忘。”
“好。”徒千墨颔首,“你三师兄呢?”
赵濮阳答道,“三师兄送的,是自己填的一首《定风波》,莫问江天——”
刘颉笑道,“阿颉随便乱写的,当时什么都不懂,大师兄在这里,小师弟就别念了。”
徒千墨看了他一眼,“不用谦虚,你这首词,连曈曚都说,虽然太过拘泥格律,典故意境也熟了些,但难得的,却无伤风骨。”
刘颉听老师这样说,也是想起了孟曈曚当日的教导,“是,二师兄说,难得我喜欢这些。当时,握着我的手,亲自带我写了一遍李白的《渡荆门送别》,写到‘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时,真是笔走如飞,那样的胸襟气魄,委实壮阔。”刘颉说到这里,目光极是神往,“后来,二师兄还教导我,诗之境阔,词之言长,要我先多读些诗再试着填词,可能,心胸也更开阔些。”
徒千墨望着刘颉,“是,你跟你二师兄最好,曈曚和你,那是半师的情分。”
赵濮阳也道,“是,二师兄对三师兄最好,我当时也想学,二师兄就不肯教我。”
徒千墨看他,“不是曈曚不肯教你——”
赵濮阳道,“我知道,二师兄说,都是呕心血的东西,我小孩家家的,不让我学,他是疼我呢。”
徒千墨望着赵濮阳,“你入门时,几位师兄都是一样的殷切挚诚,你二师兄,三师兄,虽也薄有积蓄,但送你的礼物,哪个不是自己的心意——”
赵濮阳低下头,“老师别再说了,濮阳明白的。濮阳不该肆意豪奢,这笔是01年的系列,当时定价可能不高,但是到了今天,实在是有些贵了。如果不是用来收藏,又不是五师弟特别在意的东西的话,的确是有些浪费了。”赵濮阳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也是经过贫穷困苦的人,虽然等到濮阳出生,因为政策和他父母的个人奋斗,他的家境的确是小康以上水平,但究竟,也是被教导着节俭惯了的。虽然现在,他可说是日进斗金的当红偶像,但一则家教极严,二则徒千墨疼宠徒弟不假,在花费上倒还是要他们节制些的,否则,也不用这么些年,几个小徒弟的钱都是他代管了。
徒千墨听他认错了,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濮阳也是真心疼陆由,因此只点头道,“既然知道错了,自己去惩戒室跪一个时辰吧。”
“是。”赵濮阳躬身应了,起身去惩戒室。
“等等。”南寄贤叫了一声,赵濮阳一脸困惑,转过头,看着大师兄。
南寄贤对徒千墨道,“师弟们的礼物,事先都和南知会过,濮阳有错,南身为大师兄,更加难辞其咎,南自请罚跪两个时辰,请老师成全。”
徒千墨看了他一眼,“阿颉,濮阳你们先退下。”
赵濮阳知道老师和大师兄有话说,便乖乖和三师兄一起去。
徒千墨等他们都走了才看南寄贤,“你起来。”
南寄贤站起身,徒千墨看他,“什么时候,你也不愿意深言直谏了。”
南寄贤站在徒千墨身边,“南并不敢,这次的事,濮阳确是一片真心,要不是我执意要送陆由那枚白玉竹节佩,濮阳也不必用限量版来哄小师弟开心了。虽说,礼物有轻重,情义无贵贱,但究竟,大家同是陆由的师兄,南开了这个头,他们也不能太随便了。南知道,老师罚濮阳,还有另一重意思,只是阿颉在,刚才不便说。”刘颉送五千块的表,他做小师弟的,凭什么要越过师兄去。虽说,刘颉还有别的礼物,赵濮阳送的这枝笔,当初的定价也比不过,但徒千墨这种极为重视长幼尊卑次序的人,还是会不舒服。更何况,这枝笔又是赵濮阳花大价钱拿下来。
南寄贤轻声道,“小濮阳虽然单纯,但究竟,还是存了世俗的心,这点上,我们都比不过阿颉。他是真的千金粪土,视如等闲。”
徒千墨望着他道,“你说这话,我倒是狭隘了,阿颉都不放在心上,我刚才也不必隐忍不说。”
“南并不敢。”南寄贤道。
徒千墨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南寄贤同样对上徒千墨眸子,“南想说,濮阳不敢和阿颉争长,他会送钢笔,是因为五师弟的母亲曾经声情并茂地对媒体感叹,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一枝自己的Montblanc,濮阳会选巴赫,也不过是因为,慕斯告诉他,陆由最喜欢的钢琴家是巴赫而已。”南寄贤出身世家,言谈举止都极为克制,今日能用声情并茂这样的类似语气提及师弟的长辈,实在也是因为,对单纯的小濮阳疼到家了,“万宝龙的音乐家系列,只有巴赫是限量版,这不是濮阳决定的。南知道,老师一向不喜欢我们买限量版的东西,因为,限量版,没有了,就是再没有了。无论限量是多少,就拿这枝笔来论,一万两千枝,怎么说也不算少,可数目,总也有个尽头。”南寄贤说到这里顿了顿,“做弟子的,是应该避忌老师的忌讳,但老师这忌讳,濮阳并不知道,这,也不是濮阳的错,是南,将他护得太紧了,濮阳若是当罚,南就更应该受罚了。”
徒千墨扬起唇角,“你这是给我下话呢?”
南寄贤道,“南并不敢。只不过,您刚收了陆由入门,小家伙也没有大错,就算没有这些因由,南也愿意陪着他跪一阵子。毕竟,我是大师兄,护持师弟,是我的责任。”
徒千墨笑了,“我明白了,你去吧。”
“是。”南寄贤躬身退下,徒千墨叫住他,“去吧。跪一个小时,还赶得上吃中饭。”
“谢谢老师。”南寄贤也知道,他的话,徒千墨是听进去了,徒千墨刚才要赵濮阳跪一个时辰,现在,变成一个小时了。
南寄贤带着小师弟去罚跪,进惩戒室之前,还揉了揉赵濮阳脑袋,赵濮阳低下头,南寄贤看到他眸中的黯然,“怎么,才一个小时就委屈了,人家小由昨天还跪了一晚上呢。”
赵濮阳将一小半下唇含进嘴里,咬出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大师兄,你说,老师,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他才说了这句话,却是又立刻抬起头,“怎么会!我乱说的,大师兄别放在心上。”
南寄贤笑笑,“你送平安符试试啊,一会儿不就知道老师喜不喜欢你了。”
赵濮阳笑了。他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罚跪结束后,刘颉亲自过来替小家伙按腿上穴位,南寄贤虽也陪着他跪了一个小时,但究竟还是心疼这个宝贝,许了小家伙一堆好东西。
徒千墨过来听见南寄贤还在和他说,说了那么些好吃的这小家伙居然还不满足,竟然非常委屈地问道,“那南汇的水蜜桃就吃不着了?”
徒千墨笑,“你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