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慧馨呼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这样面对着侯爷有些不好意思,忙用手捂了脸低头。
慧馨一副小女人状,惹得南平侯再度大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地。”
南平侯在慧馨额头亲了一下便放开了她,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取了斗篷,慧馨上前帮他系好斗篷,“你自个保重。”
“你好好在这睡一觉吧,前三天忙着赶路在马车上休息得不好,今夜睡个安稳觉,外头的侍卫我已经叮嘱过了,谁也不放进来打扰我们。”
慧馨点了点头目送南平侯出了营帐,她在营帐里四下看了看,旁边案头上摆的文书很整齐,只有旁边的架子搭的几件衣服有些乱。慧馨上前取了衣服,整理好重新挂在架子上。
慧馨看看没什么地方需要收拾了,便走到床边开始铺床,侯爷的床铺似乎比她的要大,连被子也比她的大。解了发钻进被窝,慧馨侧头一瞧,发现床里放着一只翠绿的笛子,伸手拿过笛子把玩了一会。原来侯爷还会吹笛子,可惜她的琴弹得不好,不然可以找个机会两人合奏一曲。
慧馨这边把木槿忘到了脑后直接上床睡觉了,可怜木槿却不知道她今夜不回来了。木槿在营帐里一直等着慧馨,见慧馨久久不回也不敢睡觉,只和衣歪在榻上躺了。木槿一整夜都心绪不宁,心下反复想着慧馨临走前跟她说的话。
第二五五章 沪城赴宴
清晨,慧馨睁开眼睛的时候南平侯已经回来了,侯爷正在旁边的文案上写文书,慧馨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见侯爷还在忙,便悄无声息地出了营帐。
慧馨回到自个的营帐,木槿正耷拉着脑袋吃早饭,见慧馨回来忙上前搀扶。
慧馨摆摆手,“昨夜写了一晚的字,累死了,打点水给我洗漱吧。”
木槿忙打了水服侍慧馨洗漱,慧馨重新换了一身衣裳,“你先吃早饭吧,我这也没什么事,呆会你吃完了饭就去贺公公那边吧。”
慧馨见木槿面色有些憔悴,心下了然,但她并不觉得心疼,这个丫环的确需要点教训。
待木槿出去后,慧馨便去了伙头营,既然贺公公让她多照顾南平侯,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侯爷开小灶了。
慧馨不好给侯爷做太特殊的饭菜,毕竟首领跟士兵同甘共苦有利于侯爷稳定军心。侯爷的正餐仍是蔡师傅负责,慧馨只额外煲些汤水给侯爷,材料么,她也大多是利用伙头营现成的加上自个带来地。所以伙头营的伙夫们都认可了慧馨,这位女官大人没有嫌弃他们,也没有给他们增添麻烦。
慧馨把汤熬上,今天是菌菇汤,比鸡汤用的时辰少,待汤好了她便提着汤罐去了侯爷的营帐。侯爷还在文案上忙碌,慧馨把汤罐挂在火盆架上煨着,看看侯爷严肃的脸,慧馨不忍心打扰,便去取了针线在火盆旁做活。
南平侯写完折子抬起头,看到慧馨坐在旁边做针线会心一笑,往旁边倒了杯水端给慧馨,“你这又忙什么呢,手里总是闲不住?”
“给你做件里衣,这年头衣服都是自个做,一年四季都要换衣服,当然闲不住了,”慧馨笑着接了水杯,“对了,你平时穿的衣裳都是太夫人给你预备的么?”
“……应该是吧,没留意过这些事,府里头有针线房,要做什么衣裳很方便。”
慧馨看了侯爷一眼,心下有些心疼,太夫人年纪大了,早就不能亲自做针线,针线房里的人总归是不如身边人做的贴身舒适。一般人家的少爷会有房里人负责小衣之类的贴身衣物,可是侯爷这个很自律,慧馨几次去南平侯的庄子都没见到侯爷身边有什么亲近的侍女,平时照顾侯爷衣食住行的也是小厮或侍卫,在这个年代能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实在很少。不过以后就好了,她就把侯爷的贴身衣物都包下来,以前学的手艺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以后我来给你做吧。”慧馨说着起身拿着布料在南平侯身上比了比。
南平侯瞧着慧馨认真的样子心中一暖,“你这来做监军的人竟然带了布料出来,不知道的人哪能想到你是来做监军的。”
“我一早就想明白了,有贺公公在,我这个监军就是空名头,反正别的的事我也做不来,有时间不如做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这次出来带了五个包袱,里面有两个包袱都是布料和针线,一个包袱是些熬汤用的材料,我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啊。”慧馨得意地对侯爷眨眨眼睛。
过了晌午,沪城的城守来拜会南平侯,慧馨拿了侯爷替换下来的衣服避回了自个的营帐,提了凉水掺上热水把侯爷和她自个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了。
快到晚饭时辰,贺公公突然派人来找慧馨,慧馨跟着来人进了南平侯的帐子。侯爷的营帐里现在站满了人,中间一位圆嘟嘟的官员是陌生人。
贺公公领着慧馨到了那位官员跟前介绍道,“这位是沪城的城守吉喆吉大人,吉大人,这位是皇后身边的谢司言。”
慧馨上前跟吉大人见了礼,吉大人对慧馨也很客气。慧馨看着这位吉大人富态的样子心下好笑,吉大人这名字取得好,人如其名多吉利啊。
吉大人在沪城里设了宴,要给侯爷和贺公公他们洗尘,慧馨这个监军助手自然也在被邀请中。
军营的部分补给要靠沪城调配,侯爷自然要给城守这个面子,贺公公是老人精了,知晓跟当地地方官员打好关系的重要性,便也没有推辞。慧馨是一切向侯爷看齐,侯爷说去咱就去。
慧馨是女子不方便跟侯爷他们一桌,吉城守便找了他的夫人来作陪,大厅里竖起屏风,男女分了两边座。
慧馨这边除了城守夫人,还有城守家的两位小姐和几位城守下属家的女眷。慧馨看着旁边两位貌美如花的小姐,眼睛一转,两位小姐的心思明显没在她身上,那眼神飘来荡去地恨不得把中间挡着的屏风戳个洞。
城守夫人亲自把筷给慧馨布菜,她之前得了城守的嘱咐要好好招待这位谢司言,这位可是皇上皇后身边的红人。
城守夫人有意让自家女儿跟谢司言结交,便把两个女儿天花乱坠般夸了一番介绍给慧馨。
慧馨微笑了对着两位小姐点点头,两位吉小姐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以两位吉小姐的姿容在沪城中是数一数二的了,看她们谈吐说话应该也是读过书地。
慧馨和蔼地跟两位小姐说话,问她们平日都做些什么啊,读过哪些书啊,两位小姐跟慧馨说了一会便觉得这位京城来的女官大人为人亲善,便不再拘束,话渐渐多了起来。
二小姐比大小姐更活泼一些,没一会便憋不住跟慧馨打听起南平侯的消息。慧馨捡着不重要的众所周知的事情说了,想来侯爷的这些事迹两位小姐以前就听说过,可这会侯爷真人就坐在对面,对侯爷的崇拜之情令两位小姐更加情动心燥,眼睛都要变成星星眼了。
大小姐犹豫了半天跟城守夫人询问道,“母亲,我与小妹想过去给侯爷敬杯酒,不知可妥当否?侯爷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我等虽为女子,却是敬佩仰慕得很,其他事情我们不好做,只想敬杯酒给侯爷聊表心意……”
城守夫人却没有马上回答自家女儿的问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慧馨。
慧馨微微一笑,“大小姐说得是,侯爷是国之功臣,不怪两位小姐仰慕,夫人若是担心有违礼数,在下带两位小姐过去好了。”
慧馨挥手让身后的侍女上前为她添了酒,拿起酒杯,示意两位小姐跟在她身后。转过屏风,侯爷那一桌看到慧馨带着两位小姐过来,都有些诧异。
慧馨上前跟侯爷介绍了两位小姐,并代表两位小姐夸了侯爷几句。两位吉小姐娇羞地站在慧馨身旁,不时抬眼偷看一下南平侯。
南平侯不知慧馨在搞什么,便对着她瞪了瞪眼睛。慧馨心下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她往旁边的贺公公看了几眼,果然见贺公公眉头有些微皱。
慧馨带着两位小姐跟侯爷敬了杯酒便回了自个那桌,两位小姐还沉浸在见到侯爷真人的兴奋中,对城守夫人问她们的话也没听到,握着筷子的手还微微颤抖着。
城守夫人看着自家两个女儿微微笑了笑,没想到真能让女儿见到南平侯,自家两个女儿一个十六一个十五,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品姿上等,不知侯爷会不会看中。
……
慧馨自然晓得城守家对侯爷有什么心思,不过她相信南平侯是不会轻易动心地,刚才带着两位小姐去敬酒,她真正用意是想试探下贺公公怂恿她多接触侯爷究竟是打地什么主意。
酒过三巡,侯爷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做为讨逆大将军,他是众人羡慕敬酒的主要对象,听说他已经一个人喝了一坛了。
吉城守想留侯爷在城守府歇息,侯爷的侍卫尚未说话,贺公公却先发了话,“……侯爷要坐镇军中,留宿城守府却是不妥,依咱家看还是由谢司言先送侯爷回营,咱家留下来再陪各位喝几杯。”
慧馨看着贺公公有些不悦的脸,只得跟城守夫人告辞,让侍卫扶着南平侯,几人出了城守府。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城守看着侯爷和慧馨一起上了马车才放了心,贺公公看着马车在侍卫的围护下走了,这才甩了甩袖子转回了大厅。
马车刚行出不远,南平侯就人靠枕上直起了身,慧馨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南平侯刮了一下慧馨的脸蛋,“你这丫头今天这是搞的哪出?”
“没什么了,我知道你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只是借吉家的两位小姐试试贺公公的心思,再者吉家有了这个心思,军营这边却还要依仗沪城的支持,你不好直接拒绝他们,倒不如借贺公公之手让吉家消了这个想法。”慧馨正色道。
“我看你是想看笑话才是真。”南平侯笑着把车里的斗篷拿了出来。
慧馨见侯爷把斗篷穿上了身,便问道,“你又要出去么?”
“知彼知己,我要去前边的小镇打探消息,这次去得远明早估计回不来,你今晚还是歇在我的营帐里,若是有人问起便说我宿醉未醒,侍卫们全都听从你的吩咐,别让贺公公发现我不在。”
慧馨点点头,南平侯一个翻身便出了马车,旁边早有侍卫给他预备了马匹,几个原本护着马车的侍卫跟着侯爷骑马去了另一个方向。
第二五六章 随行
慧馨在火盆旁边搭了个支架,把还有些潮湿的衣服搭在上面烘烤。今天天气不好,阴云压在头顶上,北风也比前几天吹得更冷冽,看样子好像快要下雪了。
慧馨进进出出的忙碌,把南平侯的营帐熏得暖暖地,跟外面都快成两个天地了,被子也放在火盆旁烤着。南平侯从昨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贺公公也不知有什么事留在沪城没回。
慧馨本来想趁贺公公不在去找木槿,打听下最近贺公公都有啥动静,结果过去一看木槿竟然也不在,说是跟着贺公公一起去了沪城,可是昨晚她并没有见到她啊。。。
慧馨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心中有些不安,军营里好像只剩了她一个人的感觉,只有隐隐传来地士兵操练的声音,让她心里能稳定一些。
南平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过晌了,慧馨上前帮他解下斗篷,拉着他到火盆边烤火,先端了碗汤给他,然后打了水服侍他洗漱。
南平侯眯着眼睛享受慧馨的体贴,慧馨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带笑,“现在不是饭时,我去让蔡师傅给你下碗面吧,就着汤先吃了垫垫。”
“嗯,对了,让蔡师傅多下点,他们几个跟我一起出去也空着肚子呢。”
慧馨去伙头营那边张罗了一会,让伙夫把几个侍卫的饭菜送过去,自个提着食盒回了侯爷的营帐。
南平侯站在火盆旁边,手中摆弄着一个沙盘,见慧馨进了营帐,便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食盒里有一碗拉面,一碟青菜,还有一根大鸡腿。
“我今儿早上见贺公公他们不在,便让侍卫去沪城里采购了点东西,你放心,我让他们乔装去地,不会让贺公公的人知晓地。”慧馨一边布置碗筷,一快说道。
“你向来心思缜密,我也没什么不放心地。”南平侯笑着说道。
慧馨陪坐在南平侯对面,给自个倒了碗汤,陪着侯爷喝了。南平侯用过饭又开始捯饬那个沙盘,慧馨把东西收拾好,便在一旁做针线。
南平侯研究了一会沙盘便转身出营帐,过了一会带着几个将领回来了,慧馨跟几位将军见过礼便要避出去。
南平侯拦了她说,“……这里没外人你不用避出去,外头起了风看样子快下雪了,你就呆在这里吧。”
慧馨心知侯爷不是跟她客气,便也不坚持,搬了东西坐到了衣服架子后面。慧馨手上做着针线,耳朵却不免听到侯爷那边的声音。
侯爷他们在商议军情,慧馨越听心里越惊。她本来一直都很奇怪,汉王造反,既然已经竖了旗帜为何没有迅速地攻打进京,按说兵贵神速,汉王应该趁着朝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路猛攻直接打到京城才是,为何汉王却是按兵不动,这几天都听不到汉王出兵的消息?
原来汉王的封地和京城之间隔了一条顺江,当年永安帝把这片离京城最近最肥沃的土地封给汉王,便因着有这条顺江阻隔,汉王不能轻易向京城发兵,永安帝还在离顺江不足百里的沪城设立了营房,驻扎重兵在此,沪城兵营的职责便是护卫京城严防汉王。
汉王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在等待天时,他在等待老天爷下雪,天气寒冷顺江会进入结冰期,待顺江江面冰冻,他的大军便可渡江,后方的补给才可源源不断地跟上。
慧馨听到这里,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泰康帝究竟是不是被毒死的呢?他死得实在太是时候了,正正好在顺江结冰期之前……
慧馨起身给火盆加了一把炭,转身出了营帐,天色提前黑了下来,雪花一片片的飘落。这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是按时来临了。
第一场雪并不能使江河结冰,但气温这样降下去,很快顺江就要开始结冰了。
慧馨掏出怀表看看时辰,里头侯爷他们正说得兴起,几位将领估计要跟侯爷一同用晚饭,慧馨便差了门口的侍卫去跟伙头营的人说一声。
重新回到营帐里,慧馨提下火盆上刚烧开的水壶,倒了几杯热水给侯爷那边几位端过去。侯爷笑眯眯地看了看慧馨,几位将领忙起身谢过她接了水杯。
侯爷他们用了晚饭一直谈到亥时才结束,慧馨看着南平侯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心疼地站在侯爷身后帮他按摩头部。
南平侯舒服地呼出口气,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后日我要带先锋军去平江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平江镇是紧挨顺江的镇子,那里将是战场的最前线,汉王过江后第一仗必须拿下那里,侯爷要反攻汉王也要从那里出发。
慧馨想了一下说道,“我是想跟你一起去地,不想离开你更不愿意留在这里应付贺公公,只是又怕会拖累你,我懂得两情若长久不应急于一时,所以我听你的,你让我呆在哪里我就呆在哪里……”
南平侯大臂一伸把慧馨揽坐在腿上,大手摩挲着慧馨的脸颊,额头抵着额头,“你这般善解人意,叫我怎么舍得下把你放在这里,跟我一起去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好。”慧馨心下喜悦,伸手抓住侯爷不规矩的大掌,把侯爷的手指握在两只白嫩的手掌中把玩。
南平侯圈着慧馨,两只手把慧馨的小手抓住,两人十指交缠,相视一眼会心一笑。慧馨把脑袋靠在侯爷的胸前,两人没有言语,享受着这一刻的宁谧。
因着侯爷想赶在顺江结冰前到平江镇安排好事务,今天跟将领们商议的结果是,侯爷将带着两位将军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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