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药效范围之内,千夜和北冥不能得手那就如巫冷月所说,他们就是死路一条,等宰相冲进来的时候,他们三人联手根本挡不住一时半刻!
“一炷香的时间——”
没有多余的语言,巫冷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局势,随时准备着趁虚而入他的心里,何尝不是早就捏着一把冷汗。
然而,现实却没有他预料的那么顺利或者说,这种棘手到超载他想象的对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半时间过去了,宰相非但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反倒是比平日的最佳状态还要厉害数倍的千夜和北冥,渐渐落到了下风。
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人简直不像人类!
“红魔以前听父皇提起过那个人曾以一人之力,在两军对垒中扭转乾坤,然后销声匿迹,虽然知道他的人不多,可他却是我朝的一个神话。”
同样眼睁睁的看着情势不对劲,逸尘突然想起了之前北冥称对方为“红魔”他总算想起了这个人
“茗仑,我们上——”巫冷月终于按捺不住,从怀中又掏出两颗跟刚才同样的药丸,其中一颗交给茗仑,却给了逸尘一个瓶子,“如果我们四佧人都挡不下那个老怪物等他踩着我们的尸体靠近的时候,把这个撒了——”
除非是踩着他们的尸体,否则休想碰他的汐儿一根汗毛!
“这是——”
逸尘问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下来了从巫冷月眼中的决绝中,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巫冷月笑着,和茗仑一起吞下了药丸。
交给逸尘的是一种毒粉,可以让人在瞬间窒息,死的不知不觉,可惜这种东西只能大面积使用,是同归于尽的东西,不能单独对付宰相但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至少他不希望汐儿被人活活劈死,至少可以死得安宁、没有痛苦
然而四人合力的结果,却远没有巫冷月说得那么轻松!
北冥和千夜的胸口和后心各中了一掌之后,巫冷月和茗仑的败势加速了转眼间两人已是血迹斑斑,一身伤口,再反观宰相,虽说也受了一些伤,但都是无足轻重的
红魔之名,名不虚传!
太快的身法他们四人合力,以极限的力量围堵,仍无法得手!
一柱香的时间,眼看就到了!
四个男人也知道到了最后,巫冷月和茗仑明知道实力悬殊,却突然破釜沉舟的从正面攻过去,瞬间被甩开的北冥和千夜立刻会意,用尽最后的力气突然凌空而起,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脸色惨白——
“呯——”的一声!
这一掌,准确无误的击在了敌人的胸膛可缓缓倒下的人,却是千夜自己!
药效,过了!
被击中的胸口,硬邦邦的东西被击飞出来突然从远处甩到了梵汐身上!
梵汐冷不防一吃痛,定睛却发现怀中躺着的,是灵位按照宰相的说法这个,才是他的亲爹!
那灵位显然对于宰相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么被击飞出来,也出乎了他的意料!那东西,那个男人重要到他可以在以命相搏中,放弃将脚下这几个废物一击毙命的机会,径自向梵汐欺身过来!
这会儿,四散倒在地上的四个男人,已经药效发作、全身脱力,别说阻拦,站都站不起来了
逸尘眼看着对方近身,下意识想拿起剑的时候,突然紧攥着巫冷月给他的瓶子——
败局已定,是作为英雄战死,还是做一个懦夫,比给心爱的人和重要的人一个最安逸的死法?
他攥着瓶子的手,抖得厉害
可就在他做出了选择,狠狠拔开瓶盖的时候,却听到睛天霹雳的一声——
“梵,你闹够了——”
又是一个“老熟人”
(继续加班,继续悲剧,不过下周末一定不会再这么杯具了,谢谢亲们体谅木头。记得木头的票票和评评哦~)
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烟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多少误会可以重来?
“爹——”
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北冥,差点闪立夏上舌头。
只见太子夫一袭素纱白袍,虽说这样的确能将当年玉树临风的风采衬托出不少可再怎么说都太素了,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浓浓的哀伤感。
太子夫只扫了他一眼,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之后,便转过脸去,正视着宰相,两人气势各不相同,这样的对峙说不出的诡异。
“哼!怎么?连你也想阻拦我?看来就算不是亲生父子,这自不量力也可以遗传啊——”
宰相的冷笑和嘲讽之下,太子夫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不出任何杀气。
正当一群人心道,这武之最高境界原来如此的时候,却不料太子夫的一句话便让人跌破了眼镜——
“我不会武功,只是个一介书生,当然阻挡不了你!只不过,你想拿走传国玉玺,接着篡位夺走‘他’的天下作为报复,我觉得很可笑罢了。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两个真相,是你所不知道的——”
原来,他跟隐藏实力的宰相不一样什么武学的终极奥义搞了半天他是真的一点武功也不会那他来干什么?
燃起希望的几个男人,顿时像是被人迎头泼了一盆冷水这不就是多了一个来送死的吗?
而关于这一点,宰相显然是早就知情的,所以才在他出现之际,立刻收起了四散的内力——这个人是不同的,如果要杀,一定要千刀万剐,而不是被殃及而死的不明不白!
太子夫的表情依旧冷淡的像是从冰里捞出来的一样,北冥他们的心思,宰相的心思这个男人似乎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却置若罔闻,却转过头去望向唯一没来得及受什么伤的逸尘——
“皇上,请您去拿三只干净的白瓷碗来——”
逸尘愣了一下,或者说所有人、包括宰相都跟着愣住了谁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可是此时应无计可施的逸尘,想了想还是依言行事,哪怕是拖延点时间也好。
碗,寝宫里就有作为装饰用的上等纯白瓷器,里面自然是被下人每天擦洗的干干净净。墙角有一张桌子,因为靠在墙边,所以刚才并没有被屋里短暂的打斗伤及。逸尘把它搬出来放在两人之间,又把碗挨个放上去——堂堂的一国之君,做这些事显得不那么熟练,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而太子夫的第二个吩咐,俨然比第一个还离谱——
“梵汐、梵沐,你们俩把自己的血,各滴进其中一只碗里。逸尘,你去把千夜的血也拿一只空碗取来——”
“哈?”
逸尘迟疑了这太子夫到底是站在哪头儿的?
这才一上来,就让他们这群已经伤痕累累的人再次见血总该有个理由吧?
“快去!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会给你们看一个事实——”
太子夫不为所动之下,只见梵沐第一个勉强从床上站起来,拿过一只碗直接咬破了手指、鲜血一滴滴流淌进碗里,红白分明——反正现在也是死路一条,听他的也没什么损失!
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梵汐紧随其后,接过梵沐递给他的大碗
眼见爱人如此,逸尘便也不再迟疑的跑向千夜,转眼间,桌子上的三只大碗,碗底已经都有了鲜血,众人屏息凝神,目光都目不转睛地定格在太子夫的脸上,寻思着他一个半点武功都不会的人,就拿着几只碗,要怎么扭转乾坤?
当太子夫走到桌前的时候,宰相也跟了过来——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看出什么新花样来?当年在‘他’的心里你输给了我,今天你也一样赢不了!”
太子夫闻言,终于不由自主的露出苦笑——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赢过,所以我才要给你看我输得彻彻底底的证据——”
话音未落,这个人居然猛地咬破自己的手腕,几乎是从动脉中喷出来的鲜血立刻随着他挥开的手臂,喷洒进三只碗里,然后,奇迹发生了——
太子夫的血,和碗里的血一点点融合在一起!
三只碗里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你——”
宰相脸上的骇色可想而知,这是——滴血认亲!
可是为什么千夜、梵汐和梵沐不是应该是“那个人”的子嗣吗?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事实——其实‘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一直只属于你一个人!可他是一国之君,比起逸尘他们这一代人的张扬,他更多的懂得背负责任意味着什么他知道江山不能无后,至少在外人看来他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他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到为了他什么都肯做你以为永宁皇后傻吗?兰秀皇傻吗?就算自己的孩子被掉包、她们不知道,难道皇上的性癖好、若真是同床共枕那么多年,那她们也能不知道吗?是他拜托我为了跟他有一个只属于两个人共同的秘密,我连替他跟嫔妃做爱这种荒唐事,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那两个女人一直以为跟他们的丈夫厮混的人是我,这是‘他’对你的保护,她们想要的只是一统后宫地位,所以才从不声张,装傻充愣‘他’连孩子被掉包的事都知道,只是让我瞒着那两个女人,承受了你所有的任性!梵,睁开眼睛,清醒的看看你现在所做的事,你根本不配被一个人这样爱”
等等这到底是
突然冒出来的太子夫所说的话中传达的信息让几个年轻人的脑子再次炸开了锅!
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太乱、太复杂、也太不可思议了乱到让人一时间理不清楚所以然来——
先皇从来都不曾碰过任何嫔妃,也没有留下一个子嗣!梵汐和梵沐是兰秀和太子夫的孩子,千夜和已经死去的千流是永宁皇后和太子夫的孩子然后,他们被当成是皇子,被心怀仇恨的宰相调包成了逸尘和茗仑?接着太子夫为了掩饰自己和夫人的有名无实,而收养了捡来的孩子却不巧那个孩子刚好是对朝廷有着国仇家恨的北冥?
“爹你们”
北冥的情况和千夜差不多,胸口要害中了致命的一掌、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那极阴极寒的一掌,若无人相救,恐怕他们也撑不了多久就得灯尽油枯偏偏唯一能救他们的巫冷月,也半死不活的倒在那里。
可北冥的这一声“爹”却比之前那充满疑虑的一声洪亮许多眼前的这个爹,也不知是算他们谁的
可太子夫那样的言辞,分明是在描述出了上一代的三个人之间的恩怨不,也许应该说,是情怨!
一个谁也不曾想到过、或者说谁也不敢去想象的事实!
“北冥,对不起我是真心的把你当儿子对待,所以才不赞同你和汐儿在一起在我眼里,你和他都是我的儿子,我不想看你们在走上这条艰难的老路。”太子夫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再望过来,而是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可是北冥,到头来我却是养虎为患北纾的死,我不想记恨你,但是我也容不下你想要毁了‘他’的江山的这份心念!在我这一生中,只有人的事是最重要的!比你对梵汐丝毫不差的心意,你懂吗?”
“哼!那又怎么样!就算他没有碰过那些女人,可到头来他却”
——宰相在刚才的一刹那,却是被眼前的真相所打动,一想到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那个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没有动容是假的,然而,“那件事”却依旧让他耿耿于怀,那是他所有仇恨的起源!
“到头来他却死在我的床上,是么?这就是你对他的信任?”
——太子夫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转过脸来,脸上却没有丝毫胜利者的姿态。
被他们这么一说北冥他们也突然想起来——
先皇驾崩的时候,的确是死在太子夫家里那时候太傅的解释是说,皇上去找他讨论如何教育太子的问题,突然发病,扶到床上的时候,再传太医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也从来没有往其他地方考虑过
“难道不是?你们两个背着我”
一谈到这个,宰相显然激动起来,沸腾的怒火压不住从体内散出的真气生于武林世家、一身好武功,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功名利禄,更没有想过考取什么武状元!是意气风发时的一次偶遇,一见钟情,为了那个人,他放弃快意江湖的自由生涯,甚至放弃一生戎马、在战场上恣意驰骋的机会,甘愿隐姓埋名陪他出入朝堂、为了他的王朝一次次挺身而出,和那些让他不屑一顾的勾心斗角这一陪,就是一辈子!
虽说他当初一直记恨着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留下子嗣他不准,他嫉妒,所以他敢下了狸猫换太子的勾当,可他一直都还对那个人怀着一丝期待因为明明答应过他,等太子成年,就跟他找个安静的人间仙境、没有人认识他们,两个人至少还能相濡以沫直到死
可最后爱人却死在了别人的床上!
让他如何能不恨?
而太子夫显然是不会武功的,这样的内力压迫下,嘴角渐渐地渗出鲜血看得出,是极力在忍着,不允许自己在对方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才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是君王,为了和他呆在一起我愿意委身在他身下!你能吗?你不能!他那天去找我,还把我拉进卧室、摒退了下人,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盼了一辈子!可他却只是为了来跟我说——他想退位,想跟你双宿双栖去!他来拜托我帮着快要登基的太子坐稳王位!他可以把整个江山交付给我来弥补他的亏欠,却吝啬于分给我那么一丁点儿的爱!那天我跑在地上求他,为了我,留下来可他那么绝情,毫不犹豫地告诉我——他这一生,有你就足够了!那天谁知道他会突然间病发、倒下我拼命地喊人来救他,可是来不及了!”太子夫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太医还没来,他就已经我把他的尸体抱上了我的床——那是我一生的夙愿!”
这个小院里,鸦雀无声,仿佛天上的飞鸟都能感到着悲伤的压迫感,空荡荡的天空什么都没有了。
宰相的脸色突然间变得一片煞白许久,喃喃自语似地蹦出几个字——
“你胡说你骗人”
如果说,真的有这种事那他那他这些年来承认了,就代表着自己真的不配,可不承认偏偏这样的故事又是对他而言最幸福的归宿他
“这个是他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看了你就知道了”
太子夫也不跟他再多做解释,只是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摸出一条明黄色的锦缎帕子,慢慢的走到宰相面前,交出去他不怕对面的男人伤害他,怕的话,当初就不会做事——
私自扣留了他们最后的信物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终于赢了一次!
谁会料到若干年后,他因为嫉妒而刻意制造的误会,竟然会引来这么一场腥风血雨那个人,在天上,最不能原谅的人恐怕就是他吧?
宰相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条手帕,展开,两行被他冰封多年的泪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那条手帕上,有他的爱人临死前用血写下的一行字迹——
抱歉,无法与子偕老;爱你,此情一世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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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之欲染狼烟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三人成殇
“噗——”
突然,许久沉默不语的宰相,猛的一口鲜血喷在手中的锦缎血帕上刚才还威风凛凛、无人能敌的男人,转眼间变得有些呆滞,甚至行为像个孩子一样,眼看着自己的血弄脏了那条宝贵的手帕,拼命地用手在上面手忙脚乱的抹来抹去,想要把上面的血迹抹去似地结果上面的血迹当然是越抹越脏!
只是就算整条手帕都被血水浸透,可因为原先的字迹被珍藏了太久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