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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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青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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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其禁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正好七喜也望向了他,目光相接,有那么一瞬间,何其竟呆了一呆,但他随即走开了,大步走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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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年战乱,老百姓流离失所,残垣断壁,比比皆是。甚至于在野外田边空地土中,不时的竟然还能发现森森白骨,更加令人触目惊心。风烟萧瑟,一派凄凉景象,这乱世纷纷,人若蝼蚁,竟是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了。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何其想到一代枭雄曹操的名句,竟是血淋淋的现实写照。
    一路上,叶大春心情颇为沉重。何其看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情怀,奇道:“你先天下之忧而忧,为何不投军呢?”
    叶大春叹道:“群雄割据,不知谁主沉浮?我不喜欢阳奉阴违的刘备。东吴的孙权年纪太小,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曹操倒是雄才大略,可又过于多疑,难以结交。你是来自未来的人,你应该知道他们三个谁最后可以统一天下。”
    何其道:“他们谁也统一不了天下,他们至死都不能改变三分天下的局面。”
    叶大春道:“真是苦了老百姓了。”他注视着远方,目光里充满了忧伤。
    何其目光投向远处,似也有了无尽的忧伤,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有为人民服务的统治者,才能带给老百姓真正的幸福生活。”
    叶大春道:“世界上哪有不为个人谋私利的统治者。”
    何其笑了笑,如果和叶大春说只有**才能救中国,他一定又要问谁是**?反正说不清,就不说了。
    前面是一块鲜花烂漫的草地,七喜似乎已经全然忘了背井离乡的愁绪,童性大发,扑进草地里,和小柱子一起采撷起野花来。她将一朵野花插在小柱子的发髻上,小柱子走近一个水塘,颇为欣赏地摇晃着脑袋,登时惹来一片笑声。
    赶路虽然风尘仆仆,多见令人触目惊心的死尸骸骨,却也时常有这样开怀大笑的场面。
    行行复行行,这一日进入涪县地界,前面又是一个无人的村庄。涪县就是今天的四川绵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涪县位于成都东北,是成都北面最重要的屏障,又是成都至汉中的咽喉要地。蜀汉晚期,涪县成为蜀汉北伐、抗魏的中心。不过,现在的刘备还蜗居在河南新野这个弹丸之地,等着诸葛亮去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天已经黑了,在村中转了一圈,找到一幢还算完好的屋子,难得的是在厨房里还发现了半袋红薯。几人打扫了一间屋子,生火做了饭。吃完饭,就睡觉,明天还要赶路。
    因为七喜是个女孩,她单独睡一个房间。叶大春、何其、小柱子睡一个房间。两个房间相挨着,叶大春提醒七喜睡得警醒点,毕竟是陌生之地,有什么动静就大声喊人。
    何其拍拍他的肩膀道:“叶大春医生还挺会疼人的哦。”
    七喜瞪着他道:“你说什么?”
    何其阴阳怪气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的大春哥哥喜欢你哦。”
    七喜顿时满脸飞红,脚一跺道:“不理你了,胡言乱语的。”
    七喜转身跑进了房间。大春将几张符篆贴在了她房间的门口、窗口。然后,大春回来,看见何其、小柱子已然收拾床铺,睡下了。小黑这一次却是没有和七喜同睡,拱到何其怀里。大春也和衣躺下。
    屋外,虫鸣唧唧,是这一片荒凉之地惟一显示出生命的存在。
    这边,叶大春等人沉沉进入梦乡,那边,七喜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何其的话让她生气,她知道叶大春喜欢她,她也喜欢他。何其没有出现之前,她甚至认为自己这一辈子的依靠就是叶大春了。
    可是和何其接触的这段日子,她发觉这个男子身上能够吸引她的东西真是太多了,他幽默风趣,机智伶俐,更重要的是他虽然不会武功,却侠义心肠,敢于挺身而出。他做的事情有可能使他失去生命,他竟毫不在意。
    这次,她知道何其和叶大春出门,就不顾女孩的矜持,跟着来了,因为她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
    相思入骨,那张表情丰富的脸总是在七喜眼前晃来晃去。她干脆闭上眼睛,怪了,这样反倒更睡不着了。他肯定睡得正香吧,自己犯得着为他不眠吗?
    还是大春哥好,大春哥比何其会体贴人,七喜这样反复安慰着自己,终于睡过去了。
    如果七喜醒着,她一定会吓得大叫起来。
    窗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身材好极了,刚凹的地方凹,该翘的地方翘。
    拥有这样身材的女子一定是个超级大美女,可你要是这样以为,就大错特错了。
    你只要看过她的脸,保证你连隔夜的饭也要吐出来。
    她的脸一半洁白如美玉,一半却乌黑如焦炭。而且在那如焦炭的半张脸上,还有几处没有皮肉,露出骨头,却连骨头也是乌黑的。
    白衣女子身形一动,想要从窗口飘进,窗口的符篆忽的金光大冒,一蓬光打在白衣女子身上,她登时闷哼一声,远远地跌了出去。
    白衣女子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走向窗口,但她吃了一苦,已然颇为忌惮那符篆,不敢靠近。她远远地注视着熟睡中的七喜。七喜那张无瑕的脸,不禁勾起了她伤心的记忆,轻轻地喟叹了声。想当年,她也是一个大美人,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可是附近有名的公子哥派来提亲的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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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子名叫上官云慧,生前本是涪县城有名的歌妓,卖艺不卖身。出污泥而不染,奇女子也。然而红颜薄命,涪县县令崔浩仗势欺人,把她抢进府中,多次逼迫上官云慧就犯。上官云慧抵死不从。
    崔浩恼怒之下,命人将上官云慧关进柴房,三天不给饭吃。三天后,上官云慧饿得奄奄一息,崔浩认为机会来了。
    他让厨房做了一桌上等酒菜,搬进柴房,当着上官云慧饮酒吃菜。只要上官云慧低个头,他就让上官云慧坐下来吃个饱,还不计前嫌,继续娶他做自己的九姨太。
    上官云慧狠狠地咽着唾沫,就是不向狗官低头。崔浩终于失去耐性,命人取来火把,上官云慧要是不答应,就要被活活烧死。
    可怜上官云慧,虽出身卑贱,却性格倔强,大义凛然,她把崔浩骂了个狗血淋头。
    崔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将火把抛入柴房,真的活活烧死了上官云慧。即使如此,崔浩也不解恨,他把上官云慧的骨灰收在坛子里,施法禁锢。坛子周围点着七盏长明灯,让上官云慧永世不得超生。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此为自然之道,亘古不变。人死后,魂魄离体,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往投来生,生生世世,轮回不息。然而世间之中,却有怨灵存在,以贪、嗔、痴三毒故,以畏、恶、怕恐惧故,眷恋尘世,回首前尘,不愿往生。
    上官云慧即是如此,即使崔浩不禁锢她的骨灰,她也是不愿投胎再世为人的。崔浩如此害她,她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寝其皮。而要报仇,首先就要接近崔浩,但崔浩颇有些道行,她还不敢贸然行事。
    上官云慧注视着七喜秀美的脸颊,梦境中的七喜竟然啜泣起来,她翻了个身,喃喃道:“何其,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上官云慧轻声道:“为了报仇,我不得不借妹妹身体一用。为了报答妹妹,我会想方设法让何其爱上你,达成你的心愿。”说完,她鼓动腮帮,向着窗口不住地吹气,房间里登时温度大降,七喜蜷缩成一团,亦是不能抵住这严寒。
    她终于被冻得醒了过来,走至窗前,准备关窗,却蓦地发现窗外一个白衣女子,匍匐在地。她惊骇之下,连忙打开门奔了出来,扶起白衣女子,焦急道:“姐姐,你怎么了?”
    七喜也是心地单纯,她也不想想如此凄凉之地,夜半更深的,何来白衣女子,多半是鬼物无疑。
    上官云慧长发掩映之下,露出一张一半洁白如美玉,一半漆黑如焦炭的脸。
    “啊!”七喜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但她甫一张口,上官云慧就掩住了她的嘴。
    “妹妹,你不要害怕,听我说好吗?”上官云慧柔声道。
    七喜口不能言,转动眼珠,点了点头。
    上官云慧放下手来,正要开口,但七喜不过是权宜之计,她看到那一半漆黑如焦炭的脸,焉能不怕,待到脱困,撒腿就怕,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上官云慧轻叹了声,人鬼殊途,世人多是对鬼物畏惧,就是这心地单纯的女孩亦是不免。
    她玉手一招,七喜就往后倒退,可她的身子却是兀自保持着快速向前奔跑的姿势,心中大骇,欲要开口喊叫,却是做声不得。
    上官云慧身体飘起来,飘至七喜身体上方。然后,她身体慢慢向下落,和七喜的身体叠合,完成了鬼上身。
    一般来说,身体强壮、意志力强的人是不容易鬼上身的。而且因为阴阳反差的缘故,男鬼很难上女身,而女鬼很难上男身。现代鬼电影里,往往演一鬼上多人身,不分男女,实在是太夸张了。七喜轻易就被上官云慧上身,主要原因是她处于惊恐中,精神不集中。
    这时魂魄是最迷茫、最虚弱的时候,常常容易被妖魂侵入。上官云慧能上七喜的身,也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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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其习惯了睡懒觉,当他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时,才睁开眼来。
    眼前春光明媚,七喜居然换了件光彩照人的长裙。他不禁擦了擦眼睛,七喜满含深情地注视着他,轻启朱唇道:“其哥哥,你醒了,我去给你准备洗脸水。”
    好一句其哥哥,叫得何其心都酥麻了。可是想到自己二十一世纪还有个女朋友珠珠,他又强力控制住自己的意马心猿。
    七喜款款地走出门,小黑却是对着她的背影狂吠不止,七喜回身看向它时,小黑像是对她陡然间陌生了,怒目而视。
    何其拉过发怔的叶大春,问道:“七喜她怎么了?就连小黑也怪怪的,好像对七喜充满了敌意,以前它可是和她好得如胶似漆。”
    叶大春摇摇头,茫然道:“我也不明白,七喜从来没有穿过这种衣服,这么昂贵的衣服她是从哪儿弄来的?”
    七喜打了洗脸水进来,放入毛巾。她要亲自给何其擦脸,何其赶紧接过来,道:“我来!我来!”
    看七喜还是用那种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关心地道:“七喜,你是不是生病了?”
    七喜扭了扭纤细的腰肢,道:“你说,我像生病了吗?”她又牵起自己裙子的一角道,“其哥哥,好看吗?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都这么打扮。小柱子也说好看。”
    何其实话实说,道:“我倒是觉得那个穿着粗布衣裙的七喜真实,现在的你怪怪的。”





    正文 第十一章 头牌歌妓
     更新时间:2010…9…28 9:24:40 本章字数:4293

    何其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七喜对他嘘寒问暖,真是关怀备至。他求助地看着叶大春,叶大春扭过头不理他,他正吃醋呢。
    何其心想,还是得找个机会和七喜说清楚,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人。
    正午,他们进了涪县城。虽然城外十室九空,涪县城还是很热闹,货架上的物品比较齐全,逛街的人也很多。
    何其左顾右盼,道:“看来这个涪县城的父母官还是挺不错的,涪县城真是治理有方啊。”小黑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它像是突然转了性子,七喜想要抱它,它就躲得远远的。
    七喜微笑道:“其哥哥,你有所不知,这个涪县县令好大喜功。他不准老百姓呆在家里,每隔三天就要求老百姓盛装出门,对于衣衫不整者一律抓进牢房拷打。老百姓们就算口里没有吃的,也要买几件好衣服。他还规定商家天天出摊,不管有没有人买,一定要保证每样货物都有。他制造了这一片虚假的繁荣,好为他加官晋爵铺路。”
    何其盯着七喜上看下看,道:“看不出,你见识颇广啊。”小黑亦是盯着七喜,却是目露凶光。
    七喜莞尔笑道:“其哥哥,那是因为你和我接触不多。你和我接触多了,就会发现我这个人还有更多优点呢。”
    何其赶紧住嘴,他实在受不了七喜这种比熟糯米饭还粘乎的话。
    其实在别人耳里听来,七喜的声音可谓仙乐。上官云惠老家在苏州,说的是苏州话。苏州话历来被称为“吴侬软语”,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软”,尤其女孩子说来更为动听。语调平和而不失抑扬,语速适中而不失顿挫,有些低吟浅唱的感觉。
    一路而行,七喜指指点点,对涪县城却是了如指掌。由她做向导,几人来到一家客栈,是涪县城最大的客栈。叶大春奇怪地看着七喜,她什么时候来过涪县,对涪县城如此之熟。七喜以前可是和她说过,一辈子没出过祥和村。
    店中的小二小跑着过来,微微鞠躬道:“几位客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七喜道:“住店。”
    叶大春拉了她一下,道:“我们打尖,随便上几个菜就行了。”
    小二正要转身离去,七喜道:“不,我们住店,但总归要吃完了饭再说。你先来这几道菜,烧鲈鱼,炒猪柳,沙锅焖牛肉,鸡丁豆腐块,其余随便来十几样。”
    小二眉开眼笑,冲着七喜翘起大拇指,道:“姑娘真会吃菜,这四道菜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尤其是这烧鲈鱼,乃是今早渔人送到店中,养在水盆里,其肉味鲜美,实在是人间一绝。姑娘既然能说出这四道菜,想来是老顾客,但我却看姑娘面生得紧,不像本地人。”
    七喜笑道:“我们确实是外地人,以前有朋友在你们这儿吃过这四样菜,赞不绝口,是以我们此番慕名而来。”
    小二高兴地道:“原来如此,我小二一双招子亮得很,什么样的客人只要瞄上一眼,一辈子也忘不了。”他招呼几人坐下,就迈步到后面去了。
    看他走了,叶大春低声问道:“七喜,这几样菜都很贵吧。”
    七喜道:“也不贵,就拿烧鲈鱼来说,只要二十两银子。”
    天!叶大春几乎要晕倒,他身上加起来只有十三两银子。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去,七喜慌忙拉住他,道:“大春哥,你这是做什么?”
    叶大春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趁着没人注意,我们快走吧,你点的这些菜,我们一样也吃不起。”
    七喜失笑道:“大春哥,你别害怕,放心吃就是了,包在我身上。”
    叶大春狐疑地看着她,七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满桌美食,叶大春这一顿饭却是吃得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吃完饭,却见七喜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银票,银票上的数目是千两之巨。银票的章子货真价实,做不得半点假。他颇为吃惊地看着七喜,七喜却是假装没有看到他目光中的惊奇之色。
    饭后,七喜提议道:“难得出来,涪县县城又这么热闹,玩几天再走吧。我还有好多好地方要带你们去看呢。”也不待众人有何反应,她拉了何其就走,何其拼命向叶大春挤眉弄眼,叶大春赌气没看见,何其只好顺手把小柱子拉走了。
    小柱子这几天已经和七喜玩熟了,甜甜地叫道:“七喜姐!”
    七喜这个姐姐也不白捡,给小柱子买了光鲜衣服,还给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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