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渐渐远远,沉香笑着说:“以后我们姐妹就可以在一起做伴了。”
东陵雨莞尔,说:“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侍候太后了。”
“是啊!来,给我说说你的情况。”沉香又笑吟着拉她一起坐下。
俩人仿若真的是亲姐妹一般忽然就拉近了距离,当南宫泽与凌宵再次出现在时候这两姐妹已经不在这院子里了,她们是跑到御花园里玩去了。
东陵雨体质弱,沉香说要多见太阳,就让她出来散步,然后泡茶给她喝。
同是姐妹,两个人的确是相差了太多。
身为东国最得宠的公主,沉香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比起她东陵雨就差强人意了。
身为不受宠的公主,是没有人会管她这些的,别的皇子与公主一起上课,在小的时候她也去过,不过在十二岁以后她就不再去上课了,那些皇子与公主都会尽情的嘲笑她,戏弄她,也不喜欢她。
她的母亲是浩瀚王朝的公主,浩瀚王朝与东国开战,没有人会喜欢她。
母亲都受倍受冷落,何况是她呢。
小的时候读者过书识过字,也抚过琴,但也是小的时候。
后来的几年里,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些琴了,所以手上早就生疏了。
如今两个人坐在御花园里,这里刚好有架琴,沉香就信手抚了一曲。
就算是信手抚一曲,那调调也是极致动听的,对于沉香的才艺心里其实也是挺羡慕的,不过是同人不同命,她也只是羡慕一下罢了。
沉香瞧她专注的看自己抚琴便和她说:“雨儿,你都会什么曲子,一会也抚一曲给我听。”
雨儿听言有些窘迫的说:“我不会抚琴。”自己的那点才艺她哪里敢拿出来在这位曾经最得宠的公主面前搬门弄斧。
沉香却不信的说:“不要骗人了,你不是东国的小公主么,怎么可能不会抚琴。”
“我真的不会。”雨儿有些羞,是很难为情,不好意思。
是啊,东国的小公主,竟然不会抚琴,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那你总会跳舞吧,我抚琴,你来跳舞。”沉香也没有纠缠着让她非抚琴不可,便又有了新的提议。
其实,就算是跳舞,她也许久没有了,这几年来,她哪里有心情跳舞。
每天看着母亲,心情都够抑郁的了,那种跳舞的心情,她完全没有。
虽然小时候也学过一些,但毕竟年日太久了。
雨儿被弄得涨红脸,摇头说:“我真的不会。”
“那你究竟会什么啊?”沉香有些不高兴的质问,似乎又不相信她真的什么都不会一样。
“我什么也不会。”雨儿硬着头皮说,其实真的说出来后也没有觉得特别的丢脸,她是姐姐,虽然没有相认,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让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又何妨。
只是,沉香眼里忽然有着的一抹嘲讽让她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沉香说:“这怎么行呢,女孩子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会,你将来是要嫁给将军当夫人的,如果什么才艺都没有怎么配得上将军。”
东陵雨被提到这事就觉得有些烦,淡声说:“你不要再说这事了,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会嫁的。”
“现在不嫁将来总会嫁的,来吧,我教你抚琴。”沉香又笑吟着,一副善良的模样。
东陵雨没有上前,根本就没有学的心情。
沉香则走过来拉着不动的她,似乎没有看见她不太高兴的脸,说:“你听我的准没错的,以后你不会什么我就教你什么,包管把你培养成一个才女,到时候你三年孝期满后,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公子要抢着娶你呢。”
“你不是说你是一个孤女么?一个孤女怎么也懂得这么多,谁教你的?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的。”东陵雨忽然就一脸疑惑的问,天真又认真的模样显得很无辜,仿若她也只是好奇一问。
沉香一下子被噎住,如果她以为这表面看起来柔弱的妹妹是个可以随便欺负的主,似乎是她错了。
在被她似嘲讽又似好意的一番言词下,她也可以装得很无辜。
远远的,看见这一幕的南宫泽眸子轻闪。
被噎住的沉香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东陵雨还睁着如鹿的眼睛瞧着她,完全是一副认真请教的模样。
南宫泽不动声色的靠近,这个时候凌宵是没有跟着一起来的,在找不到东陵雨后他就只好打道回府了,南宫泽自然也是背着他溜过来的。
沉香的神情慢慢出现伤感,半天方才说句:“实不相瞒,我原本也是名贵之家的女孩,家里也是有点本事的,但战乱时期哥哥们在战乱中死去,父亲也死去,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也都相继死去。”
东陵雨若有所悟,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啊姐姐,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的。”沉香微微垂眸,要哭不哭的模样。
东陵雨忽然就说:“姐姐也够坚强的了,那么多亲人相继死去,姐姐却还能安然的活着,如果是我,怕也是活不下去,要跟着一起自杀了。”
“”
这张嘴巴,竟然也是如此的歹毒,这怕是沉香所没有想到的。
这意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鼓励她也赶紧一起自杀了。
沉香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眸子里噙了一抹委屈与悲伤,道:“我原本也是想死的,也曾自杀过,后来被家里的下人发现才把我救了回来,然后把我带出了东国,来到浩瀚王朝,后来渐渐也就想通了,如果我真的就这样死的话,父亲母亲和哥哥们怕会更伤心,他们一定希望我好好的活着的。”
“那姐姐不想报仇吗?”东陵雨依然是一派疑惑又天真的模样,似乎又只是随口问问。
沉香随之笑说:“瞧你说的,我报哪门子的仇,他们是在战场上光荣牺牲的。”
“喔,我还以为他们是被皇上杀死的。”东陵雨迷茫的摸摸鼻子,还露出一副迷糊的模样。
沉香脸色却忽然微变,微微惨白,说:“这话你可不要胡说,这不管皇上的事情。”
东陵雨便莞尔一笑,说:“说的也是呀,既然是战场,总是要有人死伤的,东国人不知死火,非要开战,就算是被灭也是自取其辱。”言词之间竟然对东国还有着一种轻视,这令沉香的心里勃然大怒。
身为东国的公主,不为东国报仇也就算了,竟然还轻视自己的国家,就算她的母妃是东国人,但她的身上还流着东国的血液呢!
沉香心里怒极反笑,道:“瞧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浩瀚王朝的人呢,你可是东国的小公主,怎么好像对东国没有一点感情,反而对浩瀚王朝有着很深的感情似的。”
说到感情,东陵雨就笑了。
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父皇的脸了,对于那些皇子与公主,她更是不认识几个,认识的也没有感情,对她从来都是轻视与嘲笑。
一个连父亲模样都不记得的小公主,她不知道自己该报以什么样的感情。
她惟一记得的是,母妃千方百计的趁着那混乱的时刻带她逃离出了皇宫,把她朝浩瀚王朝送。
母妃说只有来到这里才是安全的,太后会收留她们的。
母妃说,东国不是她们的家园,只有浩瀚王朝才是她们的家,那里有她们的宗族,在东国,没有人当她们是亲人。
对于那样的亲人,让她谈感情,未免太可笑。
本来,对于这位姐姐,虽然她不五她相识,心里也抱以姐妹的心情来与她相处,毕竟,这个世上怕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哪曾想到,这位姐姐似乎不是她想像的那般愿意全心对她,她不怀好意的话让她一次次觉得心里发凉烦燥,她知道,她实际上是瞧不起自己的,毕竟,她们的身份太过悬殊,虽然同是公主,那意义大不相同。
她以为她可以把戏演得很好,还是她以为她还是当初的被人宠爱的公主,可以随便嘲笑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就算是不受宠也是有自尊有底线的。
在那样的地方住了那么多年,只有一颗心是最为敏感的。
也许,孤独的不被人疼爱的孩子都有一颗极致敏感的心,总是能轻易的分辨出别人对自己是否真心实意,或者是虚情假意。
话里带刺的话并没有打倒她,这许多年来,她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臂。
她淡淡的笑,说:“也许你说的对,对东国的感情我也许不如你的十分之一深。”仰望天空,一抹太阳正浓,她又说:“这里好热,我想回去休息了。”
“嗯,走吧。”沉香压抑住心里的一抹狂怒,若无其事的道。
似乎之前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只不过是在谈谈天说说地。
看着两个一道离去的身影,南宫泽终是没有上前的。
眸子微敛,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雨儿,那女孩,今天瞧起来很不一样。
以前以为她可能柔弱得只需要别人的保护,现在瞧来,不尽然。
回去后沉香依然让人准备滋补品给东陵雨,不管内心如何狂怒,这一刻也压抑得很心。
东陵雨自然也不会刻意露出任何颜色,在东国的深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若论忍,这个世上怕没有人比她更能忍的了。
不露声色这种东西,娇贵惯了的公主也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毕竟,她已经不露声色的忍了这么多年。
吃过喝过东陵雨就休息了,虽然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午休还是必要的,后宫的女子无事可做,浩浩与烨儿这会估计也是在休息的。
在东陵雨休息后沉香就离开了,太后让她在这里照顾东陵雨,这事她还没有朝皇上说一声,心里是想着要去朝皇上说的。
以前心里一直在想法想来到太后这边,如今不需要皇上的引路她便可以自己混过来了。
知道皇上是个孝子,她自然是要先打入到他最在乎的人身边。
皇上喜欢雨儿,孝顺太后是吧!对她不屑一顾是吧!
心里冷意上升,她会让那个男人后悔的!
沉香回去的时候南宫泽却是破天荒的龙床上休息,站在龙床之外,沉香和他说:“皇上,今天太后说让我先去照顾表小姐,帮她调理一下身体。”
床上的人没有动,但有声音传来:“噢?那真是要辛苦你了。”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奇怪,她以往辛苦的事情多了,他也没有说得如此客气过,不过,这客气怎么听着都觉得别耳呢。
“应该的。”沉香简短的应句。
“那就收拾收拾过去吧。”他如是的说。
沉香应了声退下。
南宫泽微微敛眉,坐起。
自此,沉香去与东陵雨住到一块了,暂时帮着来调理她的身体。
以后每次去瞧雨儿的时候也势必能瞧见沉香,两个人的感情瞧起来似乎真的不错,闲来无事的时候沉香非要拉着东陵雨交她抚琴,让她练琴,但东陵雨地此没有任何的兴趣,就是写书法,跳舞女红,那些女孩的玩意她也全都没有兴趣,这似乎让沉香很奇怪。
怎么就有女孩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呢!
“雨儿,你真的很奇怪耶,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女孩,我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女孩了,女孩子家会的你一样不会,你究竟想学什么啊?你告诉我,我教你。”
雨儿兴趣不大的说:“我想学的,怕你教不了。”
沉香轻哼,不信的说:“你说说看。”
“我想学开枪。”雨儿说。
“”
沉香怔了一瞬间,随之笑谈:“你还真是奇怪得很,枪有什么好学的?那是男人学的,我们女孩学女孩的就是了。”
雨儿淡淡的看她一眼,其实她也不是对枪感兴趣,更不是对女孩家的这些玩意没兴趣,她就是不想学。
看沉香整天一副她是天才她样样精通,而她是笨蛋的模样,她就没有精神。
就算心里想学,也不想由她来教,若是那样,她更加的要显摆自己了。
小女孩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也不愿意被她以贬低自己来抬高她自己的方式来实现她的目的,所以才刻意说一个她不会的来学。
果然,她被为难住了,但还是要嘲笑她一番,那是男人学的,女孩是不会学那些的。
雨儿心里有些烦,沉香在身边照顾她的日子她非但不快乐还觉得有些食不下咽,当初对她的一些美好的期待也早就散去了。
沉香又说:“将军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女孩,怕早被你吓跑了。”她总是如此,事事都要把将军挂在嘴上,似乎她已经是将军的人一般,这样的事情更是让雨儿觉得不爽。
就算她有心反驳几句,沉香也完全不当回事,当时是不说了,过后该说的时候依然会说出来。
东陵雨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太后已经把她派到自己的身边来,她没有办法赶她走了。
“雨儿,今天是我生日呢,一会将军来了,你们要陪我过生日哦。”沉香假装不知道她心里的不悦,依然笑盈着说。
“好。”东陵雨应了一声,这话她昨晚就说过,究竟是不是她的生日,她早就不记得了。
其实,过生日也不过是一起坐下来吃些饭而已。
像她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还有过生日的资格,不过她现在被太后疼爱,到时通知御厨多做些好吃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下朝的时间就要到了,南宫泽依然会每天来看看,凌宵也依然会跟过来。
这段时间由于与他们见的次数多了,沉香与将军似乎比较熟络,东陵雨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所以到现在也觉得与将军并不太熟,就是对皇上也一直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始终谨慎的记着自己的身份,从不越了自己应有的界线,但沉香就不同,在皇上的面前她似乎也随意多了,皇上也不说什么,好像关系都挺不错的。
知道她当初是救过南君王的,也跟着皇上一段时间,熟悉也是应该的。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见皇上与凌宵又一起来了。
沉香似乎是刻意在等他们的一般,瞧见他们的时候就迎了过去,也略略大方的行了礼:“参见皇上。”
“见过将军。”虽然是比较熟了,在礼节上她也是从不失礼的。
君永远是君,这个道理,曾经身在皇室的她们比谁都谨慎的记着。
南宫泽没有多说什么,他向来如此,就算来了也不会有太多的话,他就是来看东陵雨的。
相反,凌宵的话就比较多,而且与沉香比较合得来。
一进来沉香就和他说:“将军,你得劝劝雨儿,琴棋书画她一样不肯学,我怎么求都没有用,结果惹急了她还说她想学开枪。”她半是无奈半是用宠溺的口气说,似乎是一片纯良,真的为雨儿着想一般。
这事被她忽然当着人的面提出来雨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的红,被人当着男人的面说自己什么也不会,那就好比和人说自己是个白痴笨蛋一般,让人很没有脸。
雨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凌宵竟然也奇怪的说:“雨儿你的爱好也太特别了,你能拿得起枪么?”那些枪就是最小型的也有五斤重量,她那手腕那力量,怕是提不起来吧。
雨儿淡淡的说句:“随便说说,姐姐也当真,什么都朝人说,真是大嘴巴。”
“”那话分明是骂她三八一样,沉香有些吃不消了。
“雨儿,你说话真难听,什么大嘴巴啊,我不就是和将军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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