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柯王子越发焦急:“妹妹,就算是雪颜她让你不痛快,可是,左贤王没有招你惹你呀,你总不能连左贤王都一起”
同辉阏氏冷冰冰开口道:“他那是自找的。谁叫他总是觊觎大单于的女人?”
桐柯王子觉得眼前这个一脸阴毒的女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在他的记忆中,桐越妹妹虽然任性,但心地绝对不坏,绝不可能是这个双目冰冷毫无怜悯和善良的女人。
桐柯王子不想再和妹妹废话,大踏步继续向单于大帐走去,他要亲自去见匈奴的大单于,让他不要为难呼律仁。
同辉阏氏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去了也是白去。”
桐柯王子停了一下,但没回头,继续朝前走。
同辉阏氏急道:“哥哥你不要去找大单于,你这样做,会给我们大宛国带来灭顶之灾的。”
“我再告诉你最后一遍,”桐柯王子回过头来,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果有一天,大宛国真的遭受了灭顶之灾,那么,是因为你的心胸狭窄,是因为你的心狠手辣。你为了自己权利的欲望,不惜杀害无辜,甚至连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和刚刚出世的婴儿都不打算放过。难道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父王和母后就教导我们,做人要心存善念,不能害人。”
“算了吧。”同辉阏氏此刻直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考虑其他,“心存善念有什么用?难道,我只要心存善念,大单于就会让我做大阏氏吗?”
“你为什么非要做大阏氏呢?”桐柯王子说,“既然你当初决定嫁给大单于,就应该想得到,你不可能是他的唯一了。”
同辉阏氏粲然一笑,可是在桐柯王子看来却有些毛骨悚然。同辉阏氏说:“现在不是,将来一定是。我说过了,只要我打败雪颜,大单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你好好想一想,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我和别人分享过吗?”
桐柯王子说:“可夫君毕竟不是一件东西,你想独占就能独占得了。何况在你之前,大单于已经有很多女人了,在你之后,也许还会有。你想做一个君主的唯一,真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同辉阏氏自信心十足,“在我之前的,我一个一个都要解决掉,而在我之后,是不会再有女人出现在大单于身边了。”
桐柯王子摇摇头,不想再和妹妹纠缠这个话题,于是又问道:“左贤王到底在哪里?”
同辉阏氏说:“看在你是我亲哥哥的份上,我告诉你吧,左贤王此刻正在单于大帐。”
“他在做什么?”
同辉阏氏瞅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关心你这位少年时代的好朋友啊。你放心,他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是在和大单于议事罢了。”
第三十五章 回到王庭
更新时间2010…9…1 12:57:36 字数:2644
桐柯王子充满怀疑地说:“你们就要回去了,还议什么事?”
同辉阏氏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哥哥,你还是回去吧,只要你不多管闲事,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与大宛国无关。我话说到这里了,听与不听,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转身走了,留下进退两难的桐柯王子站在原地发愣。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冒顿率匈奴大军班师回国。
桐柯王子满怀忧虑地在大军里寻找着呼律仁的身影,只见呼律仁骑在马上,神色忧戚,但看上去他没什么事,桐柯王子放了心,远远地与他挥手告别。
呼律仁本人安然无恙,雪颜却再次失踪。不,应该说,是被同辉阏氏再度劫持了。
昨天,冒顿派人来请他过去议事,他就觉得不对劲,仗都已经打完了,还是大获全胜,第二天就要班师回国,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情可议?更何况,自己在这次西征中表现得很不积极,冒顿很不满意,但碍于他左贤王的身份,没多说什么,但是,也绝不至于和他议事。恐怕不是议事,而是另有所谋吧。
到了单于大帐,呼律仁一看,自己果然猜得不错,来“议事”的将领只有自己一个人。冒顿坐在大帐正中,对他说:“左贤王请坐,我今天请你来,是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
呼律仁一看同辉阏氏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这请自己来“议事”的主意是她出的。他不禁担心自己帐篷里的雪颜,同时还猜测着同辉阏氏是怎么发现雪颜的。
冒顿开始和他说话,问了他一些军事上的问题,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回答,可是,就在这个空挡,同辉阏氏出去了,而且很长时间都没回来。呼律仁开始如坐针毡,回答冒顿问话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冒顿终于说累了,让他回去早点儿休息,因为第二天一早队伍就要开拔。
呼律仁赶忙回到自己的帐篷,可是里面空无一人,直到天黑,也没见雪颜的踪影。他心知不好,就问门口的侍卫,可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门口的侍卫都换了人,变成了他所不熟悉的面孔。他想招来自己的暗卫问个清楚,可是又一想,门口的侍卫被更换,那就说明,自己已经被监视起来了,不能再授人以柄,于是耐心等到天黑。果然,半夜里,一个暗卫用暗号将他引到大营外的僻静之处,告诉他,就在他去单于大帐议事的时候,雪颜被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劫走了。他们几名暗卫一看自己远不是那伙人的对手,于是没敢出面阻拦,而是悄悄一路跟踪,发现他们竟然带着雪颜在外面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又带回了大营,而且,扯掉了她的面具,将她装扮成士兵的样子,随便丢在一个帐篷里。
呼律仁心想,这同辉阏氏真是手段非常啊。可是,雪颜穿着士兵的衣服,带着士兵的头盔,和千千万万个士兵混在一起,他怎么才能知道哪一个是她呢?他不禁埋怨那些暗卫太笨了,既然知道悄悄跟踪了去看个究竟,却不知道看清楚他们将雪颜究竟塞进了哪间帐篷。
从这天开始,呼律仁似乎变得平易近人了,有事没事就往士兵堆里钻,而且,常常是盯着一个士兵的脸看上大半天。一些士兵和他玩笑:“左贤王,这里都是些大老粗士兵,没有小娇娘,你只管盯着我们干什么?莫不是想女人了?”
同辉阏氏暗中看见这一切,心里笑得要死,因为呼律仁在士兵堆里是找不到雪颜的,她早就派人把雪颜带回王庭关押了起来,而那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给他那几个自以为聪明的暗卫看看罢了。
既然雪颜还没死,那么同辉阏氏又有了新的打算。她这辈子还没恨过什么人,要说恨,唯一恨的就是这个叫做雪颜的汉朝女人了。不过,就这样让她痛痛快快死了,自己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她还需要她活着,当然,要活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同辉阏氏在心里计划好了一切,吩咐自己的人,将雪颜连夜送走,神不知鬼不觉,连和她天天在一起的冒顿都没有察觉。
所以,直到回到王庭,呼律仁也没能发现半点雪颜的行踪。
他和巴蒙将军猜测来猜测去,认为雪颜肯定是被同辉阏氏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藏起来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冒顿,因为空口无凭,冒顿是不会相信的。而且,现在同辉阏氏几乎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整天将他哄得团团转,几乎对她百依百顺,要是突然有人告诉冒顿,你身边这个女人其实做了什么什么,他会又怎样的反应?
但是巴蒙将军认为,不管怎么样,冒顿都不会对雪颜失踪一事坐视不管的,所以一回到王庭,他就和左谷蠡王向冒顿提出,现在,是时候去寻找傲雪阏氏了。
左谷蠡王焦急地说:“大单于,此番西征,一共耗时三个多月,傲雪阏氏这么长时间下落不明,真真让人着急。更何况,小王子没人照顾,也很可怜。”
冒顿听提到了小王子,就命人将他抱来。
左谷蠡王亲自去抱来了还未取名的小王子,小心翼翼地将他递到了冒顿的怀里。
冒顿一看,喜不自禁。只见这孩子长得前额饱满,健康红润,此刻正蹬着一双有力的小腿,挥舞着不安分的胳膊,在父亲的怀里手舞足蹈,且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冒顿问道:“这几个月来,小王子还好吧。”
左谷蠡王点头道:“好!好!我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他,才没让他像他的母亲一样惨遭毒手。”
同辉阏氏眼珠转了转,对冒顿说:“既然大阏氏一时半会儿不见踪影,不如小王子就暂时由我来抚养吧,我保证,对他视如己出,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大阏氏一回来,我就完璧归赵。”
“不行不行!”还没等冒顿发话,巴蒙将军一下子从坐垫上弹跳了起来,摇着双手表示强烈反对。
“为什么?”同辉阏氏惊讶而无辜地睁大了眼睛,“按照匈奴的风俗,我也是他的母亲呀!”
巴蒙将军虽然骁勇善战,可是嘴'3ǔωω。cōm'巴比较笨,他极力想让冒顿知道,千万不能把自己的亲身骨肉交给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是涨红了脸,气咻咻的,说不出话来。
同辉阏氏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有些嘲讽地盯着他:“巴蒙将军这样紧张,是不是怕我害死小王子啊?”
巴蒙将军更加愤慨,更加说不出话来。
左谷蠡王还不知道在西征路上巴蒙将军和呼律仁的发现,但是生怕巴蒙将军吃亏,就赶紧打圆场:“哦,巴蒙将军一定是认为同辉阏氏还没做过母亲,没有抚育孩子的经验。再加上她跟着大单于西征非常辛苦,所以,请大单于不要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的肩上。同辉阏氏毕竟是大宛国公主,身份尊贵,不宜操劳。带孩子这件事,还是由傲雪阏氏带来的那些侍女们来做吧。”
同辉阏氏冷哼一声,悻悻地别过头去。
冒顿觉得穹庐大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看了看左谷蠡王和同辉阏氏等几个人,说:“怎么你们都像是各怀心事啊?”
同辉阏氏回过头来,腮上挂着几滴泪水,颇为委屈地说:“我不过是好心好意想替傲雪阏氏照顾小王子,又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大单于你看看,左谷蠡王和巴蒙将军看我的样子,好像我要活吃了小王子似的。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得人心吗?呜呜呜”竟然当当着众人的面痛哭起来。
巴蒙将军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这个假惺惺的女人,恨不能一脚踹飞了她。
第三十六章 抚养权利
更新时间2010…9…1 13:04:30 字数:2763
左谷蠡王到底老成持重一些,赶紧给即将怒发冲冠的巴蒙将军使眼色,让他不要发火。又对同辉阏氏说:“阏氏请不要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我们是不想让阏氏太操劳,何况,大单于很快就能把傲雪阏氏找回来,而且小王子在我那里也住习惯了,再换个地方,小小的婴孩,恐怕会哭闹不止的。”
同辉阏氏看着冒顿。
冒顿说:“既然同辉阏氏这样有心,那小王子就先由她照顾,等我找回雪颜再说。”
左谷蠡王也急了:“大单于三思啊!”
同辉阏氏见冒顿发了话,得意地冲左谷蠡王嚷嚷:“三思什么三思?难不成我会对小王子下毒手吗?”
左谷蠡王只得噤声。
同辉阏氏将小王子从冒顿怀里接过来,抱在自己的臂弯里,一边逗弄着,一边说:“这孩子还没名字吧,我看,不如叫做寒松好了。他生在冬季,我希望,他能像高山上的寒松一样,不畏严寒风雪,茁壮成长。”
冒顿说:“好名字,就叫寒松。”
呼律仁和巴蒙将军紧张地注视着同辉阏氏的一举一动,仿佛同辉阏氏会突然将孩子狠狠摔到地上。
同辉阏氏岂能察觉不到这样的目光,她有意朝着这四道目光迎了过去:“左贤王和巴蒙将军是不是担心我不会抱孩子,会将他摔死啊!”
冒顿也注意到了呼律仁和巴蒙将军的僵硬,对他们说:“你们这样盯着阏氏干什么?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左谷蠡王说:“那么寻找大阏氏的事情”
“明天我就派人去找。”
左谷蠡王、呼律仁和巴蒙将军无奈,只得出了穹庐大帐。
巴蒙将军气愤难平:“你们说,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左谷蠡王虽然没有参加西征,可也大概猜出来,同辉阏氏在这一路上没做什么好事,否则,一向耿直的巴蒙将军不会那样对待她。
三个人在左谷蠡王那里长谈了一番。左谷蠡王听了事情的经过,又仔细分析了一下,认为同辉阏氏肯定将雪颜偷偷带回了匈奴。他对呼律仁和巴蒙将军说:“同辉阏氏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但是,正因为这样,她才有着一些盲目的自信。”
呼律仁和巴蒙将军同声问道:“这怎么说?”
“如果她没有足够的自信,那么在劫掠傲雪阏氏的当时,就会叫人杀了她,而不是长途跋涉将她送到大宛国,还那么费神费力地将她交给自己的哥哥。我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梦想着有一天能坐上大阏氏的宝座,然后让傲雪阏氏亲眼看到她的风光。”
“可是,她要小王子干什么?”
“这还不简单?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比夺去一个母亲的亲生骨肉更令人痛苦的事情了。你们想啊,傲雪阏氏生下了小王子,却不能亲自抚育他,不仅如此,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仇人之手,将仇人唤作‘母亲’,而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这样的痛苦,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巴蒙将军一拳捶在矮几上,几乎要将矮几打碎:“这个女人”
呼律仁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雪颜,至于孩子,以后他总会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的。”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左谷蠡王叹了口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呼律仁一瞪眼:“只要有心,我们就一定能找得到雪颜。”
而此刻,穹庐大帐内,同辉阏氏看着被自己取名为寒松的雪颜的儿子,心底里不停地冷笑:雪颜啊雪颜,你也有今天呀!别看你当初霸着穹庐大帐让我们大宛国受尽了屈辱,可是现在,你不也是被攥在我的手心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更重要的是,你的儿子现在在我的手里,看你还怎么嚣张?看你还怎么独占大单于的心?
躺在榻上的婴孩瞪着一双纯净无尘的大眼睛,将一根手指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吮吸着,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啊、哦”的声音,白净细嫩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满足的笑容,一点儿也不知道他今后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命运。
同辉阏氏恶狠狠地盯着他和已经熟睡的冒顿,在心里诅咒道:“冒顿啊冒顿,你就好好看着,我怎样好好照顾你的儿子!”
经过几天的休息,冒顿觉得精神很好,就决定去狩猎,同辉阏氏推说需要照顾小王子,就不去了,冒顿也不勉强,就自己带人去了。
左谷蠡王、呼律仁和巴蒙将军都不想去,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想留在王庭看住同辉阏氏,可是冒顿下了命令,他们都得跟着去,最后只有左谷蠡王说自己年纪大了,天气还没转暖,恐怕这把老骨头受不了野外的风寒,冒顿才准了假。而呼律仁和巴蒙将军则不情愿地跟在队伍后面,往野外出发。
一路上,呼律仁和巴蒙将军都在提醒冒顿,该寻找傲雪阏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冒顿竟然装作没听见,让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在他们看来,虽然冒顿对以前来和亲的汉朝公主十分不放在心上,对于自己喜欢的,多玩两天,对于自己不喜欢的,粗暴地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