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只剩下一口气,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命人拖来了秦颢。
秦颢已经在门外跪了几天,此时也是嘴唇干涸气息奄奄。见到媚娇的那一刻,忙奔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幕,该是多么的感天动地啊!
后来回想起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父亲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哀叹连连,最终说出:“我是绝不会将女儿嫁给他!我宁愿看着你们死,也不想看着你越陷越深!”
“父亲若执意如此,请恕女儿不孝!”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父亲震愕至极,苍凉地大笑起来:“女儿啊女儿!你真是太傻!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父亲更爱你!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狠心至此!”
“对不起,请当作我已经死去。”
她扶着秦颢,正要离开,父亲叫住她,将一盒珠宝放进了她的手中。他凄凉地说道:“从你出生开始,就一直在为你准备嫁妆。本想着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没想到好好照顾自己,在外面不要轻信任何人。”
她本来不想接受那盒珠宝,但是看着秦颢满身的重伤,终究是接了过来。她在心里暗想,等秦颢出人头地之后,就带他风光还家,然后双倍报答。
她不敢多看父兄那伤痛的眼神,搀扶着秦颢朝外走去。
穿过那道沉重的朱门时,只听到父亲那悲怆的叹息:“女儿啊!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那时的她并不懂,爱情究竟是什么,婚姻又意味着什么!
她只想沉溺在幽馥的茶花之中,暂时忘却那一场噩梦。
他们离开了这一座小城,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小镇。或许是在逃避什么,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敢说破。他们口中说的是,不想再见到故人,害怕会被拆散。但是真实的原因,谁又能够启齿?
小镇里面安宁祥和,春光明媚正是茶花盛开。
他们在茶花深处住了下来,两人身子渐好后,他布置了喜堂,与她拜堂成亲。
没有高堂,没有亲朋,有的只是他们两个。
他对她说:“对不起,委屈了你。”
她将玉佩放进他的手中,轻轻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嫌弃就好。”
他收好玉佩,将她抱到床上,伸手想解开她的衣服,却见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轻吻她的泪珠,柔声说道:“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从此以后你只属于我。我会好好待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她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他是极轻极柔,渐渐地不加控制,在她的身上肆意地驰骋着。
她咬着嘴唇,齿间溢出了鲜血。
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只是沉闷地低喘着:“媚娇,让我听到!快!”
她的眼泪愈发汹涌,怎么也止不住。
这人是她的夫君,她背井离乡地追随着他。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她只能祈盼他的爱怜。
然而这一刻,那些都不再重要,她必须让他快乐。
心中挣扎滴血,嘴角却扯出一丝媚笑,顺着他的喘/息,低低娇/吟。
如愿以偿地听到她的声音,他更加粗暴地动作着,很快就瘫软在她的身上。
她捂住嘴,努力抑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发出那惊恐的尖叫。
躺了一会儿,他已经沉沉睡去。她支撑着下了床,跳进水里,拼命地搓洗着自己的身子。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窗外的茶花也开始凋零。她望着屋檐的月光,呆呆地想着,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么?
她在水中泡了一夜,他片刻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天色终于渐渐明亮,她从冰冷的水里起来,找出素净衣服穿在身上,然后自己洗漱梳头。对镜画眉,却画不出眉间的快乐。
想象中的闺房之乐,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舞而已。
她尝试着烧火做饭,被呛得咳嗽不止。厨房差点着火,也是她慌张打水扑灭。
摆好了饭菜,她端着热水走到房间,他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她轻轻地为他擦洗脸庞,轻轻地唤道:“相公,该起床了。”
他嘟囔一句,翻过身继续沉睡。她给他掖紧被子,却忽然被他卷入怀中。
他终于睁开眼睛,目光灼灼。
感到某处那灼热的异动,她的心头再次袭上惊恐,却最终咬住了嘴唇。
“媚娇,我喜欢看你这般媚态,真真诱/人!”他猛地撕开她的衣服,掐着她的腰,让她沉入他的欲/望。
破身之痛仍未减缓,她不由得痛呼出声:“好痛!”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装的真像!”
她怔了怔,闭上了眼睛。
“动啊!”他低吼道,“你应当不用我教吧!”
她忍住痛楚,摆起了腰肢。
他狠狠地抓着她的肌肤,划出了鲜血。
或许,这又是一场噩梦罢!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的夫君会疼她爱她,会送她满山的茶花。如今,只是噩梦未醒罢了。
如此几番折磨,当他的腹中饥饿难耐时,终于放开了她。他翻身下床,正准备穿衣服,她伸手帮他理好。
她牵着他走到饭桌前,两人相依而坐。
她还不敢问他饭菜是否可口,却见他放下筷子,皱起了眉头。
她神色黯然,低声说道:“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做好我这就去学”
“不必了,我们出去吧。”
他大步朝外走去,她跟上前,紧紧地牵住了他的手。
来到集市上,不时有过路人窃窃私语,甚至有大胆之徒直接叫出:“小娘子生的真美!”
她低眉顺目,匆匆穿过。其实她多想听到他开口喝止,就如同当初他为她挡住歹人那般。
可是,他却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到,又仿佛那一切与他无关。
她想,究竟是现实错了,还是回忆错了?当初那个笑容清朗的男子,难道真的只是自己春日里的一场错觉?
又或许,只是因为自己如今太过卑微,所以才会如此多心?
两人在小馆子里随意吃了些东西,店家赞不绝口地夸着她的美貌。毕竟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很难见到如此标致的美人。
秦颢漠然地听着,结账时竟然说道:“既然看了我家娘子,饭钱自然当少一点!以后我天天带着她来这里!”
“好啊好啊!”店家抚着掌,猥亵笑道,“求之不得!”
他从怀里悉悉索索地摸出几个铜板,扔在了柜台上。
店家正要收起,媚娇取下自己的珠钗,冷冷说道:“我岂能任人讨价还价!这些钱,我还付得起!”
她正要将珠钗放下,却被秦颢一把抢过。宝贝似地藏在怀里,煞是愤然:“这等宝物,可以将整座客栈买下!怎能便宜了他!真是败家!”
他拽着她,飞快地离开了小饭馆。
她挣脱他的手,逼视着他:“秦颢,你变了。”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
他也不多做解释,揣着宝物前去购买绫罗绸缎了。
她迷茫地看着他的身影,不知道究竟是谁欺骗了谁。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自己被那些才子佳人的美丽故事所欺骗,也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骗。
大概,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模样。
然而不管怎样,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地。
这一生,她注定无可逃离。
第三十五章 才子佳人
更新时间2014…2…27 22:04:18 字数:2015
那一晚春梦缱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不敢相信,不愿面对。沉浸在那一场茶花荼漫的美梦之中,欺骗着自己。
才子佳人的传说,她在心里固执地相信着。
大概是自己不够好,她没办法将完整的自己还给他,只能每次在床第间婉转迎合,尽量地让他快乐。
她拿出身上所有的珠宝,给他建了一座茶花山庄。他种出的花,在这小镇里极为稀奇。渐渐地有人慕名而来,她烹茶煮酒,尽心地招待着他们。都是些家境阔绰的富家公子,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品茶赏花,自然是不吝重金的。
如此半年,秦颢竟也攒下不少钱。他小心地收好,说是将来可以置办家业。
她极为节俭,他也从未给她买过水粉。她的眼角渐渐生出细纹,他似乎并不在意。
她和他,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至少她的心里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那天两人上街买酒,无意中看到街角处的落魄女子。她跪在地上乞讨,不住地哀求着。
媚娇走上前,却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是春红!
陡然见到小姐,春红欣喜若狂,从地上爬起,却卑微着不敢亲近。
媚娇将她拉住,给她擦拭脸庞。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小姐!”春红抽抽搭搭,颇为委屈,“小姐离家后,连个家书都没有!我担心小姐,所以就偷偷离开。谁知道被老爷发现,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王大哥替我挨住打骂,我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媚娇撩起她的衣袖,看着上面的伤痕,忙拿出药物,轻轻地给她敷药。
她疼得直龇牙,看着那低劣的药品,惊异地说道:“小姐,你怎么能用这个!你可是金枝玉叶之身!”
媚娇一怔,好半天才笑了一下:“这可是小镇里最好的药。”
春红瞪着秦颢:“可是姑爷却穿着京城里才有的绸缎!”
秦颢早已是不耐至极,大步走开了。
媚娇扶着春红,跟了上去。
春红更是惊疑:“姑爷为何对小姐这般无礼?之前见到,并非如此啊!”
媚娇仍然是笑着:“他最近忙于生意,所以”
“小姐——”春红看定她,认真地问道,“你过得好么?”
媚娇下意识地抚了抚眼角,没有回答。
她带着春红来到茶花山庄,春红不由得惊叹道:“好美!”
媚娇笑道:“都是夫君亲手所种。”
“姑爷真是本事!看来小姐没有嫁错!”
春红在那茶花丛中,欢欣地雀跃着。
秦颢正好过来剪花,撞到这一幕,竟然有些怔神。
春红抢过剪刀,笑意粲然:“姑爷,以后就让我来伺候你们两个!”
伺候?
秦颢心中立即涌起不堪的邪念。
看着他嘴角古怪的笑意,媚娇牵着他走开了。
春红在这茶花山庄住了下来。她一直嚷着要给他们做饭洗衣,但是媚娇早已习惯。况且自己的夫君,当然是自己照顾才最贴心。
所以一开始她就只能扫扫地剪剪花,跟小姐一起说些家常,日子也就这么悠悠过去。
直到某日,媚娇做饭时干呕不止。春红慌慌叫来大夫,结果果然是——她怀有身孕。
媚娇虽然心里一直阴霾不散,但是对于他给她的孩子,又怎能不喜!晚上当她告之秦颢,他却满脸冰冷。
他没有说出伤人的话,但是她却心知肚明。她抚摸着小腹,温柔说道:“秦颢,自从嫁给你以后,我就只属于你。这个孩子,请你好好爱他。”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孩子。既然你要留下他,那就留下吧。”
“秦颢,这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高兴么!”
“我会高兴?”他猛地压在她的身上,冷哼一声,“那就看你还是不是那般死板!”
她用力地推他:“你疯了!就算你再怎么不爱惜我,也总该顾忌着孩子!”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又何必非要逼我说出口?”
他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
媚娇叫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当然是‘庆贺’当爹!”
“秦颢,你不妨如实相告,你这般对我,究竟是因为我已非完璧,还是因为——你从未真心爱我?”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秦颢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她看着枕上残泪,终于彻底清醒。原来,这场梦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谎言。无论自己怎样编织,都再难自圆其说。
然而如今,她却无路可退。
她给自己熬了安胎药,喝完之后,和衣睡下了。
这一晚,他没有归家。
从前,无论他待她多么冰冷,也从来都会回来。至少他还记得,家里有位妻子。大概也因为这样,她才能够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
媚娇怀有身孕后,春红自觉地抢过了所有的家务。她边洗衣边嘟囔:“这姑爷也真是的!自己吃好喝好,却舍不得花钱请个佣人!小姐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多陪陪她!”
媚娇道:“他杂务缠身,顾不了那么多。你去找他回来,有空也帮帮他。”
春红扔下衣服,跑了出去。
媚娇弯下身子,将衣服晾好,然后又开始准备品茗会。
忙到半夜,她倒在床上疲惫睡去。
梦中口渴,她摸索着起床倒水,却听到外面绮丽的声音。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每每夫君逼她,她只能不得已逢迎。而如今,竟然是——
她颤抖着摸到门口,看着茶花丛中的两个人。
一个娇/喘着:“姑爷不要!我不能对不起小姐!”
一个荡/笑着:“难道我弄得你不舒服?这身子可真是美妙啊!怎么样,初次尝到,喜欢么?”
“姑爷不能这样请你放开我”
“你将我咬的这般紧,我如何放开?”
罪孽在暗夜中放纵,道德在情/欲里沦陷。
春红流着泪,身体却涌起炽烈狂潮。
意识眩晕的瞬间,她忽然尖叫一声:“小姐!”
她的小姐,就站在门口,双眼空洞地看着这一切,任由鲜血从身下流出
第三十六章 薄情寡性
更新时间2014…2…28 5:00:40 字数:2007
相伴白头,绝不背弃。誓言犹在耳侧,却不过是一句笑话。
撞到那样不堪的一幕,再加上忧劳成疾,她昏死在地上。
“小姐!”春红惊叫着冲上前,将她扶到了床上。
秦颢本来不想多看,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终究是耐着性子走进了房中。
春红熬了安胎药,小心翼翼地给她喂下。幸好并没有伤及胎儿,喝药之后,媚娇终于醒来。
春红一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姐!对不起!我罪该万死,不敢奢求小姐原谅,只求小姐能够好好保重身体”
“放心,我死不了!”媚娇冷冷地笑着,眼角却滚落泪珠。
“小姐,你可以打我杀我,我绝不还手!”春红拿出一把剪刀,上面还沾染着夜间花露。她将剪刀塞进媚娇手中,不敢抬头。
秦颢走上前,抢过剪刀,低声细语:“媚娇,是我错了。我喝了酒,将她当作是你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改”
媚娇冷笑道:“居然肯开口哄我!如今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又何必再惺惺作态!”
“媚娇,我是真心对你。早些时候因为生意烦扰,所以说话重了。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必再给我自欺的理由了。”媚娇望了他许久,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秦颢,你真忍心!”
秦颢无法忍受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转脸看向春红:“你走吧!”
春红抓着他的腿,大声哭号:“我该去哪里!没有人会收留我!如今也没有人敢再娶我!”
秦颢道:“总会有人真心疼你。”
听到这句话,媚娇心中猛地一痛。身为女子,有些痛也只有自己能懂。已非完璧,男子薄幸,真的还会有人真心疼爱么?
沉默许久,就在春红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媚娇叫住她:“你可愿意嫁给他?”
春红身子一颤,呆立原地。秦颢也是不可置信,猜不透她的用意。
她脸色煞白,却终于说了出来:“我不能看她重蹈覆辙。”
春红掩面痛哭,再次跪了下来。
几日之后,正是品茗盛会。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