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仙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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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仙欢-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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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故事,华辰自然想象的出。大概就如同他自己对她一样,不知不觉地心动,又不知不觉地沉陷其中。

    卿浅又道:“至于他恨我,不过是我不愿跟他离开。华辰,所以我说,我与东洲两位公子真的毫无牵连。若非说与我曾经相爱之人,也就只有墨沨。义父将我许给你,他只身离去,却不知为何竟然会身受重伤!”

    卿浅编造出的故事,表面听来,确实天衣无缝。华辰本就心思黯然,又岂会多想!

    “倒真是个动听的故事,倾妃小姐!”墨沨面无表情地说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曾经与你相爱过!”

    “墨沨不论曾经多么炽烈的爱恨,终究已成过往。但愿你我能够学会忘怀,这样对谁都好。”

    “我说过,我没有资格奢求你还记得我。”墨沨再次倒满酒,兀自痛饮起来。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卿浅心痛如割。他还受着那么重的伤,竟然这般不爱惜自己!

    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为何他还要自苦于此!

    华辰苦笑一声,给自己也倒了酒。他端起酒杯道:“墨沨,犹记你我初次共饮,是在魔界之中。想不到如今,竟然”

    天意捉弄,如何才能看的清!

 第一百零八章 形同陌路

    那一晚,三人各自痛饮。谁也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酒。本想借酒消愁,心里却反而越来越清醒。

    哭哭笑笑,浑浑噩噩。卧醉红尘,不知时日。

    “墨沨”她在梦魇中呢喃着他的名字,懵懵睁开眼睛后,却见自己真的依在他的怀中。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嘴角犹有血迹渗出。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覆在他的唇上。

    “卿浅跟我走不要离开我”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华辰靠在一边安睡,卿浅本想请侍女将他送回寝宫,可巧看见安娉盈盈而来。

    见到他们如此情状,安娉惊问道:“怎会这样?”

    卿浅先是对她行了个礼,然后解释道:“君上与这位仙君一见如故,昨夜两人把酒言欢。我怎样都劝不住,也只好陪他们尽兴。”

    安娉虽然从未见过墨沨,但是对此话无可怀疑。她扶起华辰,轻声说道:“我送他回去歇息。”

    “请皇后娘娘好好照顾他,他昨晚喝的太多。”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至于这位仙君,我派人过来照顾他。”

    “不必了!”卿浅脱口而出,不免有些后悔,但也只能含糊说道,“他他身受重伤,我也算懂的一些医术。况且君上吩咐过,叫我不要怠慢了他。所以还是我来吧”

    安娉看着她脸上的古怪神色,轻叹道:“君上从不轻易动心,大概你真的很特别。请你不要伤了他的心,我实在害怕看到他失魂落魄。”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我会谨记于心。只是他是君上的朋友,总不能放任不管。他若是伤势加重,你我都不好交代。”

    “卿浅小姐,我绝没有别的意思。我们都有心给你和君上举行婚礼,但愿你能够惜福。仙君看起来伤的不轻,你快些将他送去养伤吧。”

    “我很快就会回来。”

    卿浅正准备离开。安娉叫住她,将一袭狐裘披在她的身上,笑道:“早上露寒,可不要着凉了。”

    “多谢!”

    卿浅心中感激,却也无法过多流露。她扶起墨沨,本应该将他送往别苑,但终究往宫外走去。

    她知道他深爱自由,绝不愿长留此处。

    她将狐裘盖在他的身上,很快走到了街上。

    外面并没有好的去处,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冒险将他送到太傅府。

    朗铭忙完事情后。仍然是在竹园暗自惆怅。见到卿浅找来。欣喜万分。然而见到她扶着个陌生男子,不免愕然。

    卿浅上前,躬身拜道:“太傅安好。”

    “好孩子,你来了!”朗铭高兴地说。“见到你,比什么都好!”

    “太傅,实在对不住,又要麻烦您了。”

    “说的什么话!我早就说过,只要用的上,尽管开口!能够帮得上你,说明我还不至于老糊涂!”

    “太傅我”卿浅低头半晌,不知如何启齿。

    “我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这位是天界仙君,墨沨。”卿浅看着墨沨道,“他有伤在身,需要找个地方安心养伤。本来君上将他安置在皇宫里,但是我不想让他待在那样的地方。所以将他带到了这里。”

    幸好朗铭从来都不知道,当年仙魔之间的那场血战,否则的话,朗铭拼了命也要杀他为宁媗报仇。

    听到卿浅这样说,他立刻满口答应:“既然是你送过来的,我自然会保他周全。不过大概也用不上,他身为仙君,又岂会需要我的保护!”

    “太傅,你只需派人给他送药送饭就行了。他喜欢清静,请不要让人打扰他。”

    “这个容易!我会将他奉为上宾!等他痊愈以后,也好请他为宁媗作法超度。”

    朗铭对那些事一无所知,才会说出这句话。卿浅苦涩不已,心想太傅若是得知真相,该是怎样的悲愤!

    她沉默半天,才又说道:“暂时请不要告诉君上。”

    “君上将他留在宫中,想必他们极为要好。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告诉他?”

    “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彻夜饮酒!”

    “孩子,你说的是?你与这位仙君,究竟有何过往?可不要骗我,我也是过来人。你看他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是骗不了人的!”

    “那些过往,都是错误请原谅我不愿提起”

    卿浅表面上装的无谓,心里的痛,又何从说起!

    不想让太傅为她担心,她勉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看的朗铭更是疼惜不已。

    他摇头叹息:“孩子,你本该是快乐的!你不该承受这么多苦难!”

    “父母牺牲性命,好不容易将我带到世上。我对他们感激不尽,却从来都没能做些什么。若是他们能够活过来,那样才可能拥有快乐。”

    “孩子你已经一步步走向深渊!宫闱之事,我多少也有所耳闻。听闻君上对你有意,而千蕙娘娘也正在商榷吉日为你们举行婚礼!一入宫门,你该如何回头!”

    “千蕙娘娘天性单纯而又善良。她深爱着华辰,为了他不惜受尽委屈。只恨我终会对不起她”

    “你说什么!你意欲何为?”

    “该来的迟早会来,这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

    “孩子,难道你竟然想对她下手?万万不可啊!千蕙娘娘虽然势单力薄,但是十几年来辅弼君王,再加上她本身善良德馨,颇受世人赞誉。你若是伤害她,别说是世人,甚至是我,都不会原谅你!”

    “太傅”

    卿浅正想解释,听到墨沨剧烈地咳嗽起来。

    朗铭惊异:“身为仙君,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卿浅该如何告诉他,那致命一剑,正是她亲手所致!

    她低头不语,扶着墨沨往前走去。

    朗铭将他们带到厢房,本想劝解卿浅,但是见她一双眼睛只看着墨沨,心知又是一段孽缘。他也不好多说,连连叹息着,走了出去。

    卿浅关上门,将墨沨放在床上,端来了清水。她细心地拭去他脸上的汗珠,然后将方巾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给他盖好被子,默默地看了许久,终于狠心转过了身。

    就在离开的瞬间,却被那双大手抓住。

    冰凉,而又有力。

    她没有回头,听到身后的他问:“为何救我!为何不放任我自生自灭!又或者,你该一剑杀了我!”

    “我是很想一剑杀了你,可不是现在。当初在王陵之中,你我已经恩怨两断。我并非是救你,只是将你送出我的视线。我是在担心,你会破坏我的计划!所以,你离的越远越好!”

    “果然果然是如此啊卿浅,你为何可以这般残忍!我真的宁愿当初死在你的剑下!”

    “有仇报仇,你现在不死,将来只会更痛苦!留着你生不如死,这样或许更好!”

    “生不如死我的卿浅何时竟然学会说出这样的话”

    “墨沨!你没有资格质责我!你记住——是你欠我的!从一开始,就是你负我在先!”

    “那你杀了我!”墨沨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召唤出她的雪魄剑,放进她的手中,伤痛地说道,“看着你与别的男人花前月下,所谓的生不如死,原来竟是这种滋味!卿浅,你究竟有多恨我,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我!”

    “墨沨,为何你不懂,我虽然恨你,但是一切早已埋葬在王陵之中!如今的我,对你已经无爱无恨!你对我来说,与街上匆匆而过的路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无爱无恨,匆匆路人”他痛笑起来,“是啊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恕”

    “墨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以后少喝点酒,不要再让我看到!若是你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就立刻回到离恨殿!你我各自勤加修炼,到时必有死战!”

    “连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空有一身仙术又如何!若有可能,我多想让天地逆转,再回到初见的那一天”

    “我与你没有任何牵连,请不要再让我更觉悔恨!无论是魔界卿浅,还是北洲倾妃,都已是孑然一身。我说过,还有比爱恨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让我来替你完成!”

    “你难道不知道,正是你们造成如今的一切!”

    卿浅本来刻意装出平静,听到墨沨说愿意替她,心里陡然愤怒起来。

    她将那晚华辰拿来的灵药全部扔在墨沨的怀里,冷冷地说道:“我有父母恩赐,不要你的施舍!”

    墨沨看到那些灵药,想起那晚华辰对他说起,一位极重要的女子为他受了伤。此时此刻,他全部都明白了。

    他错愕地看着她:“你愿意为他而死?”

    “是!我愿意为他不惜一切!”

    “曾经你只属于我!”

    “你也知道,那是曾经,又何必再沉耽过去!况且,曾经真的就很美好吗!现在想来,你对我的爱,还远不及父亲对母亲的爱。父亲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母亲,即使万人所逼!而你——你自己问问自己,曾经伤害过我多少次!”

    卿浅收起雪魄剑,挣脱他的手,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九章 昨日重现

    炽烈的阳光下,华莺在花丛中独自玩耍。死寂的皇宫,唯有这小小的生命犹似鲜活。

    他已经变得痴痴傻傻,对一切都毫无知觉。无论是美是丑,是善是恶,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分别。在他眼中,只有母亲的笑容才是最真切的。

    或许,这是一种幸运。然而,不过是宿命短暂的怜悯。

    千蕙正在屋中静养,他害怕会吵到她,所以才跑了出来。

    满园春光,百花正盛,只恨她却无法欣赏。

    自从醒来之后,她就不能见到阳光。华辰对人声称,她是沉睡太久,一时难以适应。调养一段时日,她就会彻底复元。

    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为何会这样。然而冥冥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对她说:用你的死换取他的活,这是你心甘情愿的选择!

    每到午时,她就会头痛欲裂。不忍任何人为她担忧,她只能借睡掩饰。

    华莺以为她正在熟睡,却哪里想得到,此时她正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他在花丛中安静地站着,如同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玩耍,他们在暗中窃窃私语,不巧总是被他撞到。

    他们说他是鬼魂,前来索命。他们还说,千蕙娘娘就是被他所害。他们两个虽为母子,但是天生相克。他活过来,他的母亲就得死。

    他身为皇子,听到这样的闲言碎语,本来完全可以将他们处死。但是他听不懂那些话的意思,他只看到他们的嘴翕翕合合,恍如一个个狰狞的怪物。

    他捂起耳朵,看着面前的花簇,心想娘亲这么喜欢,给她摘几朵回去,她肯定会很高兴的吧!

    父亲大概真的很爱娘亲呢,不然为何会花费心思将山花移到此处?

    只要有父亲和母亲,永远陪伴着自己。他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这样就足够了!

    他正要采/摘,忽然听到奇异的歌声,不知从何处飘来。

    当他抬起头,发现半空中飞来一群怪鸟。那些鸟儿色彩斑斓,书画中从未见过。更让他惊奇的是,它们的嘴角竟然正在淌血!

    那样悲凉的挽歌飘荡在空中,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阴暗下来,

    它们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似乎这首挽歌正是为他而唱。又似乎它们正在召唤着他的归去。

    他伸出双手。想要捉住它们,却见它们朝别处飞去。

    “别跑!”

    到底是孩童天性,他心中好奇不已,追在了它们的身后。

    它们的速度不紧不慢。偶尔还会回头望他一眼。

    它们为他而来,他却懵懵不知地往里深陷!

    不知转到了何处,只觉周围的场景莫名熟悉,恍惚很久之前就来过这里。

    天空越来越暗,那半弯月亮渐渐已成血色!

    当它们最终停在朱色阑干上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转了回来!

    他仍然是站在花丛之中,仍然是伸手去摘那朵花。

    忽然见到一道人影从那夜色深处走来,她直直地走进寝宫,关上了门。

    他只看到她的手里端着药碗。热雾缭绕在月色中,泛起诡异的颜色。

    “娘亲!”

    他慌忙冲进寝宫,却只见到娘亲躺在那里安睡。除此之外,哪有半个人影!

    他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药碗,听人说这是千辛万苦求来的灵药。只要她坚持服用。很快就能恢复如前。

    他端起药碗,凑到嘴边,想要亲自为她试药。

    谁知,药汁触到他的刹那,他却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七窍流血,暴毙身亡,这本就是属于他的结局。

    他恐惧地瞪大双眼,任由血泪满面。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看到娘亲再为我伤心!我要留下来!”

    他不断地挣扎着,地上满是鲜血。

    脑海中浑浑噩噩,他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再次飘起那摄魂的歌声,那声音在对他说,醒来吧,你将会看清真相!

    已分不清是梦是醒,当他真的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站在寝宫门口。

    屋内的那道人影,双手捧着药碗,一步一步地走向玉/床。

    “娘亲!”

    他仍然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然而,他的母亲却已经满身是血,永远地睡了过去

    那道人影转过身,对他露出一个悲悯的笑容:“你来晚了。契约已经终止,而宿命不过刚刚开始。”

    这人——

    竟然是皇后安娉!

    他尖叫着,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

    他拼命地想要逃出这一场真实的噩梦,就如同他死去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天上的月亮也是这样血红。他也是看见了这样一道人影,走到了母亲的床边。

    一场又一场的轮回,谁又能够看的清,究竟何为开始,何为结局!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他慌忙转过身,却见到一道清影盈盈而来。

    她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他搂在怀里,柔声轻问:“华莺,发生何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他认得,正是父皇渐渐宠爱的倾妃小姐。

    娘亲曾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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