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有点将信将疑了:“可是我明明听到”
“是我不甘心吧,”淇澜垂下眼睑,挺直的脊背也颓然的松了下来:“我一直天真的以为我对他很重要,幻想着他出动很多的铁骑来找我回去可是你看,幻想就是幻想,至今为止,令狐谦明里暗里,连张通缉文书都没有。所以我那么堂而皇之的住在风城中心的客栈里,躲都不用躲。”
越梳理越觉得,事情就是这样。
呵呵,原来自己倒不算是为了活命而欺骗方为。
方为颓然,怔怔的不说话。
本来以为自己捉到了一尾大鱼,不管是献媚于现在庇护自己的世子,还是用作胁迫令狐谦,都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谁知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冷不防方为恶狠狠的一巴掌掴到淇澜粉白的脸颊上,顿时五道清晰的红印就浮了上来。
脸上火辣辣的,淇澜心里却安心很多。
一身不吭的捂住脸颊,淇澜瑟缩而惊恐的看着方为。
“景帝,世子有请。”门外响起两记叩门的声音,提醒着方为这是谁的地盘。
方为收了手,恨恨的看了一眼淇澜,撩起袍裾的下摆,转身走了出去。
淇澜轻轻呼口气,这次是真的松弛了下来,靠在墙壁上。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瞧瞧这句老话说的多么的正确,简直就是警世谏言啊。
淇澜苦笑。方为的手劲真大,脸颊这会儿一抽一抽的疼痛,已经肿了起来。
这就是自己祸从口出结的果,该怨谁呢?
唉明早萧然看到自己失踪,不知道该有多着急
令狐谦坐在软榻上,手指无意的划过身边那件绵软的黑色大氅。
温暖宁和,就像是她还坐在身边一样。
澜儿你在哪里?离开朕就那么坚决吗?已经七天了,为什么朕会觉得漫长的过了七年那么久?
这后宫没有你的身影,没有你的气息,仿佛是空洞的废城之墟,处处都是冷宫
“皇上,”连珏代替了连城往日的统领位置,悄无声息的出现:“连玉传来飞报,方为进了风城。”
“风城?”令狐谦眉头一拧,旋即又松开。很快的从那种淡淡的缅怀中抽身而出,恢复那个果断冷静的帝王之色:“静观其变。”
越来越有趣了,呵呵。居然逼出了方为身后的南陵王?
他虽然答应过萧太后不杀南陵王一脉,可若是有人主动造反撞到他刀下,这又能怪的了谁?
连珏恭声领命退下。
外间的朱令宇又开始不大不小的捂着嘴咳嗽。
令狐谦真是又好笑又无奈,啪的一声拍着矮几站起:“朕要歇着了,咳的这么厉害,朱公公你快滚回去吃药。”
朱令宇竖着耳朵听了听,主子的脚步声是进了内室。无声的笑了笑,转身去提点晚间值班的小太监机灵点。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妖孽
亮如白昼的宽敞大厅,乍一看去富丽堂皇,随处可见的奇珍异宝彰显着主人的富贵逼人。若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那装饰带着暴发户般金碧辉煌却底气不足的虚弱,俗丽异常。
上位的宽大软榻上,铺着雪白软密的狐裘,一位眼似点漆唇若红缨的纤弱男子正斜着身子支起一条长腿靠在一个美人身上喝酒。
那个男子极美,美的阴柔邪性,颇有点雌雄莫辩的意味。不知道是天生的肤色还是因为大病初愈,那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颊带着病态的苍白,衬得颧骨更显突出,带着骄纵无常的乖戾。浅粉紫色的纱锦长衫下摆随意的搭在腿上,斜口的衣襟散乱的敞开着,因为手臂不时的动作牵扯而导致左胸口的红豆若隐若现,带着靡靡的味道。
“世子。”纷沓的脚步声进来,方为深懂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方某多谢世子的护佑,这里有礼了。”
美男懒散不羁的挥挥手,右眉轻轻一挑笑的妩媚:“方兄你这又是玩的哪般?别跟小弟来这套虚礼,快快过来坐下,咱们好好喝上两杯。”
方为抬起头,状似无意的看了眼他的脸色,转又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坐下移开目光:“这么晚还没睡,都是为兄的不是。”
“这倒不是方兄的原因了,”美男笑笑的,说不尽的风流。微微侧了脸吃下身后美人剥好的葡萄,又把籽吐在美人掌心。这才迎上方为的目光:“小弟如今是个废人,黑白颠倒着,夜越深反倒越没了睡意。”
方为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讪讪的举起酒杯敬了对方一下:“无论如何,为兄还是甚为感激世子援手的。”
美人端了酒杯凑到少年唇边,琥珀色美酒滑下咽喉,却有一丝酒液微漾,挂在了少年的唇角,润着绯红似血的唇瓣,愈发美的媚态横生,说不出的妖孽。
方为一个大男人看了一眼也忍不住移开目光,不敢再继续盯下去。那张本就七分妖性的俊颜,如今被去了势,更是肌肤细滑眉眼魅惑到颠倒众生
眼前这世子,赫然是与令狐谦有着三分相似的侄儿令狐敬迟。
“萄珠儿~”令狐敬迟糯糯的声音,落在身后的美人耳里却让她不寒而栗的抖了起来。
“世子对不起,萄珠儿该死。”美人伸出雪白纤长的手指,欲将令狐敬迟唇角的酒液拭去。
却不防被令狐敬迟抓住了手腕:“谁让你碰我的?”
还是那么轻柔的声线,却阴阴的带着诡魅的气息。
美人周身抖的厉害,本就因为衣着暴露而堪堪遮住的胸乳此时漾了起来,恰是波涛汹涌的雪白一片。
像是忘记了现场还有一个方为,令狐敬迟坐起身,将美人萄珠儿轻轻一扯推到了地上:“念好。”
一个高壮结实的男子应声进来,铁塔般的身体带着可怕的力量。
“去把小青带过来。”
萄珠儿花容失色,见了鬼一样的慌乱去抱令狐敬迟的脚:“世子不要!不要!萄珠儿再也不敢了!饶过珠儿这次吧”
令狐敬迟一脚把美人踢开,看了眼转身出去的念好,谈笑风生的端起酒杯:“方兄,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方为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主,可是眼下这个令狐敬迟要做什么,他还真是摸不着头脑。只好依言干杯喝酒:“世子这真是好酒。”
“对了,”令狐敬迟放下酒杯,斜撑着额头:“方兄说,要给本世子带份大礼?”
哪壶不开提哪壶。方为硬着头皮尴尬的笑:“是个女人”
“哦~”令狐敬迟拉长了音,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小弟现在是有心无力,大好的美人也只能辜负了。”
方为更加窘迫,干咳了两声解释:“为兄不是这个意思。本来以为那个女人是令狐谦身边看重的”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令狐敬迟好修养的没有暴跳如雷,只是默默的又喝了一杯酒,沉思片刻才开口:“这么说”
“真是对不住世子,”方为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是为兄一时糊涂,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令狐敬迟也不恼,粉面如玉的呵了一声,转向刚刚去而复返的念好。看着他手中长条形的锦盒,令狐敬迟的注意力全都移了过去,仿佛兴奋的都开始微微发抖了:“快把小青拿过来。”
瘫在地上的萄珠儿抖的更厉害了,一张俏脸生生吓的惨白如雪,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青是一条通体碧绿到几乎透明的诡异青蛇,嘶嘶的吐着血红的信子,盘在令狐敬迟的手上乖巧万分。
男子雪白纤长的手,青碧的小蛇,鲜艳的蛇信子。这一副画面烙印在旁观的方为脑海里,激灵灵的打个寒颤。
“萄珠儿乖~”令狐敬迟长腿一抬下了地,屈膝蹲下,空闲着的右手托起了美人雪白柔嫩的一只玉足。
萄珠儿宽大的裤脚随着令狐敬迟的动作轻盈的滑到了膝盖,露出了姣好细长的小腿。
“世子”萄珠儿声音颤抖的支离破碎:“求您放过萄珠儿”
“嘘~”令狐敬迟做了个噤声的唇形,看过去说不出的无邪,仿佛他只是个天真懵懂的稚儿:“别吵到小青哦。要知道小青脾气不好可是会咬人的”转而怜爱的用红唇亲了亲小青的身子:“小青,你对萄珠儿也要乖哦~”
说完话,心满意足的将小青放到萄珠儿小腿上,小青通碧的身子一盘,缠住了美人的腿胫,懒洋洋的蠕动一下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
令狐敬迟笑意更深:“就知道小青最可爱~”说完,就松开托着萄珠儿玉足的右手,骨节分明的十指灵巧的拉下萄珠儿的裤脚,遮盖住小青诡魅的身子,熟练的系紧,扣个死结。
萄珠儿躺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可是周身又抖得不可抑制,那张粉脸因为恐惧而拧成一团,汗出如浆。
美人长及脚踝的亵裤是银白又近乎透明的,这样把小青关了进去。从方为的角度看过去,几乎能清晰的看到小青在裤子下面蜿蜒蠕动的轨迹。
“世子,放过萄珠儿吧再也不敢了”
“方兄喝酒。”令狐敬迟重新落座,神情愉悦至极:“这是上好的女儿红,南陵王珍藏了近二十年呢~”
方为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称呼,不是父王,而是南陵王。
“啊”美人被肌肤上不紧不慢滑腻冰冷的触感惊吓的毛骨悚然,却又不敢动弹分毫,瞪的大大的眼睛破坏了所有的美感,看过去状似恶鬼一般的惊惧。
令狐敬迟像看着一个淘气的孩童一样看着萄珠儿:“美人不乖,小青可是会发狂乱钻的”想了想又叹口气:“这要是小青真的钻进去不出来,可让本世子如何是好?”
方为也是醉卧花丛风流无数的纨绔公子,可是面对令狐敬迟这般闻所未闻的手段还是被惊吓到了。
“哎呀想到了,”令狐敬迟抚掌呵呵轻笑:“估计会咬破萄珠儿的肚子钻出来,或者耐心点,从口中钻出来?”
方为但觉胃里一通翻搅,本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已经恶心的要吐出来了。
变态的鼻祖,令狐敬迟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萄珠儿不知道是被令狐敬迟吓到了还是滑到大腿上的小青攻破了她心底最后的防线,凄惨无比的厉呼一声,爬起身胡乱的踢腿想要甩掉小青逃出宫门。
可是连一分钟都没有。确切说就在她站起来那一刻,她僵硬的身子和脸色就变成了和小青一样的幽碧颜色。旋即缓缓的从精致美艳的五官中流下浓黑的浊血,砰的一声毒发气绝,倒地身亡。
“可恨!”令狐敬迟跳下地,很紧张的跑过去吹了声怪异的哨子,看见小青无恙的从另外一个裤脚钻出来,重新回到他手上,这才轻松的呼口气。
“拖下去埋了。”该死的女人,要是伤了小青,万死难辞其咎!
方为不动声色的动了下身子,离开手擎青蛇的令狐敬迟远一些,脸上是勉强的镇定。
“真是无趣。”令狐敬迟打个哈欠,将小青放回锦盒:“本世子一下子都忘记了时间,让方兄也跟着受累了。这也不早了,先回房歇着吧,明日小弟再找些有趣的事情跟方兄分享。”
方为不敢苟同他口中的趣事,却也不敢说出口:“世子也早些歇着吧。”
令狐敬迟转身打算走,突然想起来似的,歪着头笑笑的看着方为:“小弟都忘了,要不要安排两个美人给方兄侍寝?少女或是少男随方兄挑选。”
方为再也没半点的兴趣,果断的摇头:“世子好意心领了,为兄这些日子四处躲藏,身心俱疲”
“呵呵,”令狐敬迟笑的意味深长:“没关系,来日方长,在小弟这里,方兄尽管为所欲为好了。”
看着令狐敬迟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方为发现自己的额头早已经是冷汗连连。
作者有话要说: 看美人变态~
☆、绝世变态
下午阳光的金黄温暖,斜斜撒进大厅,跟前一晚的纸醉金迷有着截然的不同,又有着殊途同归之妙。那些凝聚了时间光华的珍宝,静静的矗立在每一个角落,隐在光线之外,散发着幽幽的孤芳自赏之意。
淇澜跟着方为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那个不务正业风流万状的南陵王长子令狐敬迟。
这个男人,啧啧
真的很像曾经看过的某国电视剧里面的那种花样美男,貌似比美男还阴柔。
他的双眼狭长,睫毛浓密而长翘,乍一眼看过去这一点倒是极为形似令狐谦。可是定睛一看就发现了不同,所以也只是形似而已。
不由感叹血缘的微妙~
“这个就是令狐谦的女人?”令狐敬迟兴致勃勃的凑过来,一张俊脸在淇澜眼前放大。
淇澜后退,却发现自己思绪开始跑题。这个皮肤细致的有些人神共愤了吧,零瑕疵这还是个男人嘛
她在宫中时没听说关于令狐敬迟玩男宠被去势这一件事,只是这会儿想的歪打正着,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一直睡到午后才起来,方为的脸色终于缓了过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了些泰周帝王的架势:“天泽国沭家的长女,被周帝封为大义公主和亲过来的。”
“哦,她呀~”令狐敬迟脸色一亮,喜滋滋的:“我知道她,就是在宁月大败秦骏白那个沭家大小姐对不对?”
很对。淇澜不说话,可是在心里给予了肯定。她差点忘记了,风城离宁月不远,若这是南陵王的属地,令狐敬迟知道她倒丝毫不足为奇。只是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她?”方为皱眉斜睨着淇澜:“看起来挺没用的。”
淇澜怒,心里开始腹诽,方为你丫才没用,你全家都没用
“话说,是个小哑巴?”令狐敬迟伸出食指,逗玩宠物般的挑起淇澜的下巴:“能让秦骏白吃个大亏,我倒是有些喜欢了呢~”
淇澜身上细密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伸手不客气的拍掉那只好看的咸猪手:“你才是哑巴。”再漂亮的咸猪手也改不了它就是一只蹄子的本质。
方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令狐敬迟。他的感兴趣和她的不逊,经过昨晚的观察,结果导向自己再清楚不过。
可是,跟自己无关不是么?
即使这个沭淇澜如她所说,也属无辜,可是又怎样?真要被令狐敬迟玩死了,即使只是一枚棋子,传出去怕是令狐谦的脸上也足够难看了吧。
秘而不宣的话,他方为不是和令狐敬迟关系更紧密了么?
丞相高山死了。现在能保住他的,只有南陵王这里了。
“你这个样子,”令狐敬迟嘴角上扬,莹润的红唇弯出完美的弧度:“真让本世子心痒。怎么办呢”他一副苦苦思索的样子。
淇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是碰到变态了吧
“有了,”令狐敬迟如同说着最平常的话:“我让念好找灵巧的工匠用黄金打个最精致的锁链和项圈,把你带在身边好不好?”
恶寒~淇澜怒视着这个名副其实的变态,不经思索的话脱口而出:“令狐敬迟你脑子有病吧~”
令狐敬迟也不着恼,依旧笑眯眯的指了指下身:“我脑子没病,这里有病。”
淇澜退后一步,倒吸一口凉气。直觉上,这个令狐敬迟是她这辈子遇到最棘手的一个。
“方兄,你把她送给我好不好?”令狐敬迟好似才想起来,直起身面向方为,语气就跟讨要个奴婢侍妾一样。
“世子喜欢,再好不过。”方为心里得意,面上却是沉静依旧。
“小弟真是太开心了。”令狐敬迟的表情看过去真的很高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本世子就叫你小澜澜好不好?”
“不好。”淇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待变态的兴奋,愤怒是最无用的:“世子,我请求面见南陵王。”她依稀记得,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令狐敬迟不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