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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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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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檬看过去也很喜欢淇澜的样子,微微翘了嘴角,小手伸过来拉着她的,一起走到旁边太师椅那里坐下:“嫂嫂倒真是让秦檬见了就觉得欢喜。”
  淇澜窘,被夸的人先华丽丽的不好意思了。
  “嫂嫂别怪罪妹妹这些日子都没过来,这一下又来的唐突。”秦檬抿了唇,只顾着盯着淇澜微粉的面颊看,茶水连碰都没碰上一口:“本来哥哥嫂嫂大婚,妹妹无论如何都是该来的。只是因为妹妹身子骨弱,腹中又怀了麟儿,足足在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才勉强能下地。今天还是趁着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跟嫂嫂先陪个罪。”
  “快别这么说。”淇澜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秦檬这几句话透露出不少的信息可供她分析。比如,大婚的时候秦檬没过来,但是事出有因,说明不了秦骏白他们兄妹感情不好;其次,这个小姑子身体状况极弱,怀个孕都能在床上躺两个月,怕是身体有什病根;最后,秦檬今天突然的登门,必然不是光明正大的省亲,就她猜测,十有八九是趁着那个中书令袁枚出门早朝或是办公,偷偷溜出来的~
  “嫂嫂长的,真是漂亮。”秦檬赞叹的落落大方:“哥哥好福气。”
  淇澜觉得不好意思的同时,突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秦檬美则美矣,可是跟秦骏白长的并不一样。难道说兄妹两个,一个完全继承母亲基因,一个完全继承父亲基因?
  “原本我还一直担心哥哥,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该满地跑了。”秦檬看过去完全不像是个话唠,可是事情就恁般诡异:“我说过他几次他又不听。这么看来,冥冥之中是在一直等着嫂嫂的出现呢。”
  秦檬的话并没有攻击性,可是淇澜愣是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也是怪我这身体太病弱,”秦檬叹口气,眉间笼上一抹淡淡的愁烟,令人见了就心生疼惜:“结婚三年才怀上胎儿,情况又是极其不稳。”这是她心中最大的心结,虽然夫君从不曾说过什么,也一如既往的疼爱她,可是不能添丁进口的焦虑日日折磨着她,本就病弱的身子更是经不起折腾,刚得知怀孕的喜悦就伴随着晴天霹雳般的噩耗。那个号脉的太医从头到底眉头都没展开过,拧的像个铁疙瘩。最后很隐晦的提醒他们,这个孩子很难存活,即使生下来,也会是疾病缠身,容易夭折。
  淇澜心思一动,刚刚初见时感受到的异常,这会儿渐渐清晰了。
  她抬起眸子,认认真真的看着秦檬。
  这样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发现了问题所在。
  秦檬的眼白中,有着极为浅淡的一抹青色,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那不过是女子清澈动人的明眸过于清透。可是淇澜却知道,那是明显中毒的迹象。
  淇澜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贸然的说出口:“天气这么热,妹妹先喝点茶水解解暑。”还是等问过秦骏白再作打算。
  秦檬听话的乖乖喝了口茶:“这是哥哥最爱的老君眉,嫂嫂也喜欢?”
  淇澜点点头,笑着接口:“放心好了,老君眉性子温和无任何寒凉毒性,无论是老幼还是孕妇,都可以饮用。”
  秦檬点点头,刚要说话,门前被骄阳照射的明亮一片陡然一暗。
  两个女子齐齐转头去看,一身靛蓝色朝服的秦骏白刚好走进来,瘦高的身形挡住了阳光,带进一抹清凉的气息。
  “哥!”秦檬眼睛亮的如同星辰,差一点就乳燕投林般的扑过去。幸好她还勉强记得,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容这般放肆:“你回来啦~”
  秦骏白看看淇澜,目光又转向秦檬,宠溺之色一览无遗:“怎么偷偷跑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秦檬悄悄吐吐舌头。没办法光明正大啊~
  淇澜看着秦骏白,好半晌才硬生生移开目光。
  穿着朝服的秦骏白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即使他不曾刻意要怎样,那种天生的王者气息却毫无阻挡的传递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疏离有礼却永远不会亲和无间。
  见惯了他着白衫时温和无害的模样,淇澜差点忘记了,这个男子可是沙场决断威名远扬的大将军,即使内敛,总还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锋芒,那是位高者自带的一种气质,迷人却也致命。
  这样想来,她倒是从未曾见过秦骏白身着盔甲英姿勃勃的战神模样。唯一一次战场对决,他依然是一袭白衫。
  “哥,我和嫂嫂一见如故呢。”秦檬笑弯了眼:“这下妹妹总算放心了。”
  “你这个丫头。”秦骏白锐利的目光一扫,也发现了妹妹体态上的变化:“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还到处乱跑。”
  “人家在家闷死了,”秦檬嘟着嘴撒娇:“再说哥哥嫂嫂大婚我都没来得及参加,檬檬现在,真是个废人”声音到后面渐渐染了哀色,层层小了下去。
  “胡说八道什么,”秦骏白体贴的看了眼淇澜:“不早了,用午膳吧。”
  秦檬愣了一下,然后才慌里慌张的准备离开:“糟糕,都到午时了?哎呀,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完蛋了,她只顾着和嫂嫂聊的开心,时间溜的太快。这要是被夫君回家用午膳逮个正着,自己的耳朵又要受罪被念叨几天了。
  “一起吃过再回去。”秦骏白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哎呀哥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这个性子薄凉的哥哥,秦檬倒是一点都不怕他:“来不及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了。”老天保佑,但愿来得及
  “还是吃过再走好了,”淇澜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你不饿,也要顾着腹中的宝宝。再说这样仓促的离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是了,不管怎么说,一会儿让绣儿去仓库里寻几根老山参给秦檬带回去,无论如何,即使要解毒也得先把身子养好。
  提到宝宝,秦檬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下来,小手不自觉的覆上小腹:“这样”
  “好了,就这么说。”淇澜给旁边的莲儿使个眼色,莲儿心领神会的下去准备传菜。
  作者有话要说:  


☆、夫唱妇随

  三个人才落座没两分钟,门外又疾步走进来一个人。
  秦檬像是见了猫的耗子,差点跳起来,开口的声音心虚不已:“夫君”
  淇澜好奇的望过去。站在门口的身影高大挺直,因为背对着光线而看不清楚面容,周身被镀了一层金边,光芒璀璨。
  “来了就一起用过午膳再走吧。”秦骏白悠悠的开口,面上是千年不变的淡然平静。
  “叨扰王爷王妃了。”中书令袁枚大步走过来,淇澜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
  袁枚看过去年龄比秦骏白要大一些,没有一般文人的孱弱苍白酸腐之气,反倒身材欣长魁梧结实,比秦骏白更像是一介武将。
  四人各据八仙桌的一边,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精髓默默的用膳。期间倒是秦檬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都在看向袁枚之后无声的咽了下去。
  淇澜冷眼旁观,觉得很有趣。貌似袁枚在家很霸权?说一不二?
  可是也没见袁枚给秦檬使什么脸色啊,秦檬怎么就那么畏缩陪着小心的?
  然后又看向秦骏白,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小阴暗的看戏心理。这个明显的妹控不知道会怎么对待袁枚?心理肯定很不爽吧?谁让你当初做主将妹妹嫁给他的~~
  话说,袁枚不知道是不是三妻四妾?哎呀,秦檬身子骨弱,难以怀孕,八成会纳妾
  袁枚安静的吃饭,很自然的布菜到秦檬碗里,像是熟悉的重复了千万遍一样。
  淇澜咬着筷头再度否决了自己刚刚的猜测。看来这个袁枚只是沉默寡言,倒是很疼惜秦檬的样子。唉,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命苦,不管皇帝还是老百姓,稍有权势都得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又会不会是秦檬贤惠的主动为袁枚找偏房延续香火?
  眼前一花,秦骏白居然也夹了她最喜欢的蔬菜到她碗里。
  脸上发热,淇澜收回目光,顾不得再去观察别人的努力吃饭。
  这举动,怎么都带着比赛较劲似的亲昵?幼稚啊,秦骏白。你妹夫给你妹妹夹菜,你就看不过眼的跟风效仿,这个样子真让人无语
  秦檬喜孜孜的望过来,眉眼含笑。虽然不说话,可是眼底的促狭淇澜看的分明。是以更觉面红耳赤烧的要命。
  是了,沭淇澜这具身体虽然才二十岁,可是她作为小七的灵魂已经二十六了。虽然不确定秦骏白今年贵庚几何,想必是比自己小的。这样说起来,不成了典型的老牛吃嫩草?自己就是那个悲催的老牛?
  这么一想,脸上的热度不仅没有褪下去,反倒有渐渐升高的嫌疑。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淇澜放下筷子,真切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食不下咽。
  秦骏白也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话却惊掉人下巴:“听说王妃最近胃口颇佳,今天吃这么少,怕是一会儿就该饿了吧。”
  要不说中国话就是不耐琢磨。
  闷头吃饭的袁枚没啥反应,身侧的秦檬却睁大了眼睛,看着淇澜一脸惊喜:“嫂嫂你也有孕在身了?”一边说着一双妙目还绕啊绕的盯着淇澜的小腹一通猛瞧。
  淇澜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解释:“没有,不是,就是呃,胃口还好”哭死,她消化系统运作良好也成了小辫子?
  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却发现人家根本不在意,好整以暇的回报以薄唇稍启的秦氏微笑。
  秦檬满脸可惜,却依旧不死心:“嫂嫂你确定不是吗?会不会你自己都不知道”
  淇澜眼角有抽筋的预兆,想要咆哮却悲愤的说不出话。
  她当然肯定以及确定不是怀孕好不好!压根跟她哥哥之间清白的比宣纸还要白,怎么可能有什么状况啊啊啊~
  “檬儿,”袁枚终于放下筷子开口了:“你还没吃完饭。”
  “啊?”秦檬的思维被成功的阻断并拐到沟里去了:“哦,吃饭。”乖乖的跟冒尖的蔬菜禽肉继续作斗争。
  袁枚歉意的向淇澜微笑,没说什么。
  三个人一起看着秦檬努力再努力的吃着东西,时间就在沉默中点滴流逝。
  终于等到秦檬骄傲的放下碗筷,还没等宣布自己的赫赫战绩,就被袁枚小心翼翼的拉着起了身:“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然后再去文思院。”
  幸好淇澜刚刚饭前就交代了管家王伯,这会儿眼角一瞄,已经看到红喜手里捧着的描金线锗红木盒。
  “妹妹稍等。”淇澜站起身:“把这几株老山参带回去补补身子,你体质弱,记得多休息不要到处乱跑。”
  “嫂嫂你真好。”秦檬眼泪汪汪的,很狗腿的就差摇尾巴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淇澜头都大了:“再过两个月稳定了再说吧。”
  “有时间我们会去看你,”秦骏白站在淇澜身后,顺畅的接过话:“你在府中安心养胎,不要胡思乱想。”
  “王爷王妃告辞。”这个袁枚真是惜字如金,从头到尾淇澜只听到他说了四句话。包括来时打个招呼,离开说声告辞~
  满头黑线ing
  秦檬被珍宝似的护着离开,都迈出大门了还不忘记回头追了一句:“嫂嫂你要找太医看看,要是有孕也好早作准备”
  淇澜扶额。
  “秦檬很喜欢你。”秦骏白低低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淇澜转身白了他一眼,依旧耿耿于怀刚刚的误会,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那是,谁让本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
  秦骏白要笑不笑的样子很古怪,再度成功的看到淇澜懊恼不迭的样子:“车见爆胎?”
  “呵呵~”淇澜装傻。居然一不小心又把曾经看过的电视剧狗血剧情搬出来了。还记得当初,她跟小五两个傻乎乎的因为这句话笑了半天。
  “我们明天就出发吧。”秦骏白话题转的突兀:“好在宁月也不远。”
  淇澜晃了下神才想起来,秦骏白说过要去宁月的事情。
  “还有,谢谢你照顾檬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淇澜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惆怅。
  “我不过是借花献佛,”淇澜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那都是王府里的东西。”
  “东西不重要,”秦骏白深深的凝视着她,压下心中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你对她好,我能感受到。”
  淇澜更不自在了,正想着不能这样滑丝下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谨慎的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了旁人才敛了笑容:“秦骏白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秦骏白讶然,很少见她这般严肃的样子。
  “是秦檬她”淇澜突然有点不确定了,万一自己看走眼了,不是徒惹得别人伤心?
  听到事关秦檬,秦骏白眸色一沉,深晦不明:“怎么?”
  “我觉得,”淇澜有点后悔,刚刚应该给她把个脉,起码能确定是不是中毒:“秦檬可能不是单纯的体虚孱弱”
  秦骏白罕见的不说话了,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可能是我猜错了,”看他这样,淇澜更说不下去了:“其实胎儿能存活这么几个月已经说明了问题,要是中毒”淇澜猛然打住。自己怎么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秦骏白闷了半晌,低低的说出让淇澜震惊不已的答案:“檬檬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就此别过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府门口就忙忙碌碌的备好了马车和一干物品。
  太阳刚刚冒出一缕金线,淇澜和秦骏白已经准备出发了。
  时间尚早,空荡荡的大街上一片静谧,整个沙陵还在睡眼惺忪间没有觉醒过来。
  蓦地,一骑清脆的马蹄哒哒声,连着清晰的响鼻声,渐渐的靠了过来。
  胡尔警觉的绷直身体,站到马车最前面蓄势待发。
  来者只有一个人,可是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天色已经大亮,是以站在马车侧面原本正要上车的淇澜很轻松的就看清了那端坐在马背上一袭灰衫翩飞若鸿的男子面孔。
  无法做到镇静如常。
  竟然是华梨公子!
  华梨嘴角含着高深莫测的疏离笑意,单薄的脊背挺的直直的,像是抗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责任一样。
  “华梨公子。”淇澜先开了口,却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
  华梨跟她淡淡的点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秦骏白,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透出森森寒意:“秦王这么迫不及待的躲开华某?”
  淇澜愕然,转头看向秦骏白。那个被指名道姓的男子面色平静的看不出端倪。
  “华梨公子多想了。”秦骏白语速正常,一如谈天:“秦某执行公务,何来躲避一说?”
  “执行公务?多想?”华梨仰头失笑,只是那笑声怎么听都带着说不出的悲怆:“秦王这么急于跟华梨划清界限,华某又怎敢高攀?”
  淇澜心里的违和感及不安愈发浓重。这种诡异绝伦的场面,让她不去瞎想都难啊。难不成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j□j?
  激灵灵的打个寒颤,淇澜止住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
  “清早寒凉,先扶着王妃上车歇着。”秦骏白转头吩咐随行的绣儿。
  “事无不可对人言,秦王心虚什么?”华梨公子一反常态,完全不是淇澜印象里那个冷漠面瘫的记忆:“再说王妃也算是华梨的故人,叙叙旧也是应该的。”
  “我不冷。”淇澜轻声的制止了绣儿的扶持,站在原地看着华梨。
  华梨公子反倒不说话了,仿佛看着陌生人一样的望过来。只是他的目标依旧只是秦骏白,丝毫不在意旁边的淇澜。
  “真正说起来,华梨跟王妃的渊源还不是一般的深厚呢,”华梨笑的怎么看都不怀好意:“那段同住同行的日子,华梨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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