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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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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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还没那么不近人情。”令狐谦站起身,纵使是足有一米七的亓芷榕,也凭空矮了一头气势更弱:“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亓芷榕,亓王为什么生病?”
  亓芷榕一下子颓了,嚅嚅的迟疑不定:“这个,家事矛盾”
  令狐谦冷笑:“你当朕养的影卫都是废物吗?你知道么,当初亓樗就是华梨,就是长公主的消息,就是朕的影卫从疏月国皇宫挖出来的。你说,现在不过区区一个亓王府,朕想知道什么会隐瞒的住?”
  亓芷榕煞白着一张俏脸,直直的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父王定然没有谋逆之心,不然也不会当初为了万民百姓而主动退位。如今这病重的消息虽有不少可疑之处,可是臣妾却不能置之不理,也唯有回去才能找到真正原因,也算臣妾,为君分忧。”
  “说的真动听。”令狐谦轻哼,却没有伸手拉起她:“不管被迫还是主动,若皇后回去,亓王让你自立称帝,你当如何作为?”
  娇躯一震,亓芷榕不敢看向令狐谦。该死的,他竟然戳到了她最担心的一点。父王那几个不省心的妃子,到底打算做什么?!
  “被朕说中心事了?”令狐谦淡淡的扯扯嘴角:“皇后恭孝本是好事,若是被人利用了以做挟持朕又不想跟皇后反目,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亓芷榕咬牙,膝下隐隐发寒:“臣妾不会允许那种情形发生。何况即使退一万步讲,如今的疏月又有何能可以自立为国而不被南楚吞并呢?”
  “怕就怕在有人自不量力,以为找到了强大的后盾而将举国的民众推上战祸连绵的征战。”令狐谦也不说破:“朕只是提醒,皇后别因为愚孝而做了棋子不自知。”
  亓芷榕怔怔的,面对令狐谦的无力感愈发强烈:“臣妾明白。”
  “下去吧。”令狐谦重新坐下:“你想明日走就明日好了,朕同意。”
  亓芷榕被他的回答倒是弄的愣住了。忘记了站起来也忘记了此时应该谢主隆恩后退出。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一双美目些许茫然些许震撼。
  他就这么有把握?说的这么开都不怕这是放虎归山?如若自己不回来呢?
  “你不担心我不回来?”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令狐谦看着她,居高临下:“你会吗?”
  “我不会,”亓芷榕反应过来,自嘲的笑笑站起身:“臣妾感谢皇上的恩典,最多一个月,定当返回面见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踏足红鸾楼

  有没有人大白天的进青楼?还是不到午时的奇异时刻?
  答曰,有。
  不仅有,还是女扮男装大冷天摇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之色的秦王妃~
  身后跟着很窘万分窘超级窘的锦儿丫头,当然也是一身书童的装扮。可是那种进了门就低着头绝不乱看的局促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淇澜今天很是神清气爽。因为昨晚宋二娘给她传了信,与万民夫妻两个的供货协议已经谈妥,年前就会供应第一批高粱酿去夏门那边的酒楼。
  然后某个被不知餍足秦王折腾了一晚上的王妃早上起床,气哼哼的吃过早膳,很是灵光乍现的想起了栖身红鸾楼的那对姐妹花。左右横着是无事,淇澜威逼加利诱,最终拖着哭丧着脸的锦儿出了门。
  红鸾楼的钱嬷嬷先是愕然,然后很快的堆出绝对对的起职业素养这一说的满脸笑意迎了上来:“哎呦呦,这是哪家的俏公子呀,第一次来我们红鸾楼吧,让嬷嬷代你介绍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样?保证公子喜欢的再也不想走了~~~”
  淇澜只觉得脑门上哇哇的飞过一排又一排的乌鸦,怎么想都忍不住滑向那几个不好的词语,白日宣…淫?
  想到自己的来意,淇澜也只能故作轻佻的点点头:“爷今日刚到京城,听说这红鸾楼有个叫”她顿了一下,堪堪咽下如烟的名字。谁知道这名号是不是早就换过了?
  “叫什么?”钱嬷嬷笑的脸上脂粉直掉渣:“这会儿姑娘都在。公子找哪位?”
  淇澜刷的一下子打开折扇,慢悠悠的摇了摇,刮起一阵阴恻恻的凉风,吹得钱嬷嬷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心里纳闷这公子好大的怪癖,大冷天的摇扇子
  “本公子听说是一对双生姐妹花。”
  钱嬷嬷眨了眨不大的眼睛,跟着重复:“双生姐妹花?咱这红鸾楼”有吗?有吗?没有吧
  “怎么?怕本公子没钱付?”淇澜很恶俗的拍拍腰包。其实这就是为了响应当初看的电视剧才做出的举止,实际上她的银票都在袖口隐藏的暗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富裕饱足感。
  “有有,”钱嬷嬷先是一叠声的应承着,脑袋瓜飞快的运转。竟然还真让她想起来了:“哎呦,我当公子要找哪个呢,原来是采薇姑娘啊。公子您有所不知,采薇姑娘卖艺不卖身”
  刷。一千两银票架势十足的亮了出来。美中不足的是这银票软绵绵的,欠缺二十一世纪钞票那种挺括的质感~
  钱嬷嬷果然不辜负她的姓氏,见钱眼开的眉毛都飞舞起来:“好说好说,公子这么有诚意,嬷嬷怎么也得帮上一帮。”刚要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却随着淇澜缩回银票而生生咽了下去。那眼珠瞪的,都快粘到上面了~
  “采薇?好名字,”淇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还有一个呢?”
  钱嬷嬷搓着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笑:“公子哪,采薇姑娘确实有一个双生妹妹,可是那个姑娘不在咱们红鸾楼~”
  “不在?”淇澜皱眉转身,利落洒脱:“看来咱们来错地方了,锦生,咱们走。”
  “哎哎,我说公子留步啊,”到嘴的大肥肉钱嬷嬷怎么也不会让它飞走了,一个箭步灵活异常的窜过去,茶壶样的挡在淇澜面前陪着笑脸:“公子要找的,定然就是采薇和她妹妹,错不了。不过她那妹妹不在咱们红鸾楼,却也不在别家挂牌呀。当初采薇姑娘找来咱们红鸾楼,隔了好几日才见她妹妹找来。那个叫如什么,如花?记不得了,总之就是要劝采薇离开,幸好采薇有良心留下来,可是她那妹子又不放心,就在咱们后院寻了个烧饭的活计待下来了。啧啧,那副漂亮脸蛋真是可惜了”吧啦吧啦钱嬷嬷口水横飞,还真不是一般的健谈。
  “行了,就这么着。”淇澜做了决定,大方的递过去银票:“给本公子找个干净清雅的包厢,上两个小菜沏壶好茶,叫采薇姑娘来唱几首小曲。”
  钱嬷嬷高兴的要跳起来了:“好好,这就安排。”一大早就是开门大吉,迎来这么阔绰一位主儿,看来今日必是财源广进哪~
  真的坐了下来,淇澜有些伤脑筋。若真是如画如书,她又该说什么怎么说?
  按说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前世受了那么多地狱般的磨练,早已经将她悲天悯人那一份所谓心软抛掷九天云外。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世的身边围绕了太多的温暖
  “奴家采薇见过公子。”宛若黄莺啼谷的清脆声音落入耳中,淇澜抬眼,就看到一个姿态曼妙无双的俏佳人,眉似远黛眸如点漆,欺霜赛雪的肌肤水嫩光洁,吹弹可破。纵使落在这风尘之地,依然出挑的闪耀无比。
  真是可惜。这是淇澜心中涌起的第一个念头。看她的样子,不过刚十六七岁,别家还是承欢膝下的掌上明珠,她却
  “公子?”采薇,应该说是如画更贴切。只不过如画自从入了红鸾楼,这一颗心已经死了,权当那个叫如画的不复存在。此刻看着淇澜望向自己神思复杂的发呆,不由疑惑的开口相询。
  “哦,采薇姑娘是吧。”淇澜点点头,努力笑的温暖和煦不带一丝异样:“本公子慕名而来,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采薇柔顺的垂下眼睑福了福身子:“承蒙公子记挂了,奴家先为公子唱支小曲可好?”
  这么职业淇澜囧囧有神的摸摸鼻子:“好,本公子洗耳恭听。”
  兴许是一大早,任是谁都没那么大兴致唱些迤逦缠绵的带色小曲,亦或者是采薇本就不屑于那么低俗靡靡的词儿。婉转清丽的歌喉带着淡淡的哀愁,唱的竟是思乡曲。
  连站立的锦儿都听的痴了。淇澜却是心底一惊。
  如画想家了?当初是有人迫她入红鸾楼的吗?
  这样一来,反倒好办了~
  淇澜放松了心情,专心致志的欣赏如画美妙动听的嗓音。
  一曲唱罢,如画手中的五弦琴还在余音袅袅,娉婷的躬身行个礼:“公子见笑了。”
  “真是妙极了。”淇澜鼓掌真心的夸赞:“绕梁三日余音不绝。采薇姑娘有副金嗓子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公子听着竟觉得无端惆怅,想起了家中的母亲~”
  垂着头的如画浑身一震,淇澜看不到,那一双秋水翦瞳盈着清透的泪光。
  “采薇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坐下来和本公子一起喝杯茶聊聊天。”淇澜诚挚的邀约:“在下今日来,也不过是想要一睹芳容,别无他意。”
  “恭敬不如从命,采薇不客气了。”如画莲步轻移,款款走到桌旁坐在淇澜身边,纤纤素手执起茶壶将淇澜面前半满的杯子斟满:“公子请用茶。”
  离得这么近,还真是不自在~
  淇澜不动声色的稍稍后移了半个身子,递了个空茶杯放到她面前:“采薇姑娘莫要拘谨,还请自便。”
  如画抬头,看着淇澜的双眸划过一抹奇异的神色,转瞬即逝。一双柔荑却拈了一颗花生亲昵的抵到淇澜唇边,柔若无骨的身子更形贴近:“公子怎么称呼?”
  淇澜心底暗呼吃不消,即使同为女子,可是如画这样的媚态还是令她周身都绷紧了起来,直觉的想要避开。想得到若真是男子,哪里又能抗拒的了?
  想到这里不由开始佩服那个总是“折磨”自己的秦骏白,这要什么样的定力,才能推开如画的有意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  


☆、何为平等

  如画也只是那么失常了一下下,许是看得出淇澜“君子”的没什么揩油打算,也就正襟危坐着喝茶了。
  站在一侧为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的锦儿终于放松了可怜的小心脏。天知道刚刚看着那烟视媚行的风尘女子娇滴滴的依过来,她是又怒又气,一颗心都拎到嗓子口了,偏生涨红着素脸动弹不得。
  “不知采薇姑娘是哪里人士?”淇澜若无其事的开始聊天,笑脸相迎。
  “奴家生在伦虞。”如画表情淡然,并没什么异样。仿佛刚刚思乡的哀愁只是一个错觉。
  “哦?”淇澜故作惊讶:“伦虞离沙陵这边可是够远的”
  如画面不改色:“坐马车怎么也要十几天呢。”
  淇澜点点头:“本公子倒是没去过伦虞,有机会定要前往一探,看看是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育出采薇姑娘这样的佳人。”
  如画不置之否:“公子倒也不似这南楚人士。”
  淇澜喝口茶,突然有兴趣逗逗这小姑娘:“采薇姑娘倒是猜猜,本公子是哪里人呢?”
  “公子样貌清俊卓然,身量不甚高大,”如画打量着她,抿唇一笑:“奴家猜错了公子可莫怪。怕不是天泽子民吧。”
  淇澜倏然心惊。这丫头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懵懂无知?看着如画并无半点异状的神情,淇澜又暗笑自己的多心。怎么可能呢,难不成都成精了?
  “采薇姑娘此言差矣,”淇澜摇头晃脑,故作严肃:“现下咱们可都是南楚的子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若是让有心人听去了,怕是对采薇姑娘不利呢。不过在下倒真是生自天泽,现在嘛,做做生意四海为家,早都忘记了家在何方了。”
  “承蒙公子提点,采薇受教了。”如画说的恭敬,看神情却没什么后怕的样子。殊不知她现在已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即使不至于一心求死,也是心如枯槁,万事皆休。
  “听说采薇姑娘还有一个妹妹?”淇澜试探着开口。
  如画应了一声:“在后院帮厨。”提到如书,早已麻木的心中不免酸胀难忍。这一世她已无甚期盼,只是害了如书跟她一起受罪。
  淇澜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的就像是谈天气:“采薇和妹妹怎么这么远的跑来沙陵?”
  神色黯然的如画突然变了脸,一下子站起身,连看向淇澜的目光都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凄然:“公子不知?哦,倒是不奇怪,不过是采薇姐妹被许配了人家,结果被赶出了家门而已。不知道这个答案公子可还满意?!”
  淇澜被她激烈的反应弄懵了:“采薇对不起,我没有恶意。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糟了,她这问话也太不讲究方法了,直接踩到对方的痛脚。
  如画到底是小姑娘,想要压着性子跟淇澜周旋毕竟嫩了一点:“堂堂的秦王妃来这种污垢之地不嫌有失身份么?还是说来看如画笑话的?”
  淇澜惊讶的看着她。怎么就露了马脚?
  淇澜没说话,可是那表情明白无误的验证了如画的猜想。不由笑的凄苦:“你看到了,满意了?如画如今沦落到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可耻地步,真是自作自受,难怪秦王嫌弃,呵呵,自作孽”
  “如画。”淇澜果断的站起身打断她有些失控的情绪:“我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只不过,若你需要帮助——”
  “不必。”如画收起笑意,明眸冰冷惨淡却带着防备的神色:“如画自认过的不错,不劳王妃记挂。这种地方,您千金之躯日后还是不来为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红鸾楼这尊小庙怕是要被秦王一怒之下夷为平地。”
  好浓的酸意~
  淇澜无奈的想了想。今日看来什么都说不下去了,回头有机会再来吧。何况如画本也不是她的责任,人家都拒绝了,难不成自己还厚颜的贴上去求温暖?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再叨扰采薇姑娘了,后会有期。”
  如画看着淇澜的背影,悲伤的泪水蜿蜒而下。她有哪里好?秦王你为什么眼中半点都容不下如画,却让天下笑尽的只宠她一个?如画不服,怎样都不服!
  略显尴尬的出了红鸾楼,淇澜自觉很糗。很难得的被拆穿了把戏,一点都不好玩:“锦儿,你说如画怎么就猜出我的身份呢?”
  锦儿吭哧吭哧的:“锦儿觉得,是因为王妃长的太好看了。”
  纵使郁闷百结,闻言淇澜还是噗嗤一声失笑,白了一眼锦儿:“你这是什么破理由~”
  锦儿辩解:“就是的嘛,王妃哪里像是男子,您的容颜和皮肤,比那个如画还要胜出十分。”说到这儿又觉失言,讷讷的道歉:“对不起,王妃,锦儿不该拿您跟她作比较。”
  淇澜一怔,旋即明白锦儿的意思。想了想还是正色的决定纠正她的是非观:“锦儿你不要瞧不起如画她们,有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寄身青楼,由不得自己选择。她们跟我们一样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都是这社会上平等的一份子。”
  锦儿很苦恼的抓抓头发,不懂啊~
  “可是,什么是平等?什么是社会?她们是大家都瞧不起的那种嘛,不知廉耻”
  淇澜叹口气,人人平等在这里想要解释明白确实很难:“就是说,我拿锦儿福儿你们当姐妹,从来不认为你们是低人一等的下人。同理,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呃,像如画这样的身份,都是一样的,这就是平等。”
  锦儿虽然不懂却也不傻,闻言低了语气:“那是主子们待奴才们好。锦儿碰到王爷王妃是咱们的福气,若是伺候旁的王孙贵戚,哪里来的平等?”
  淇澜恍然,想说什么却只是张张嘴哑了声音。
  是啊,她这样一本正经的谈平等。那是因为她现在的位置,由上而下提倡平等,作为奴才只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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