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清想到了今天早上萧飒叫了庞德宝商量和彭令勋做生意的事忙道:“怎么了?”
萧飒细细地告诉她:“今天我和庞德宝商量了半天,决定和彭大人做米铺生意!”
沈穆清是很信任萧飒的谋略的,道:“可有什么用意?”
萧飒望着沈穆清的目光中就有了几分欣然。他笑着低声道:“根据大周律令,各县需囤积三年的荒粮这些粮自然是不能久放,所以每年县衙都会把陈粮折价卖了,然后再征新粮”
沈穆清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到时候彭令勋可以把好粮当陈粮卖,也可以把陈粮当霉烂的粮食卖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从中转差价了!”
萧飒听了眼睛放亮,亲昵地捏了捏沈穆清的面颊:“你怎么这么聪明!”
沈穆清“哼”了一声,道:“可这件事”
“我是要试试他。”萧飒打断了沈穆清的话,抬头仰胸地背手而立,明亮的目光中闪烁着锋刃一样冰冷的光芒,“看他会不会打县衙粮仓的主意!”
“如果万一他真的”沈穆清望着气势惊人的萧飒,很是担心。
萧飒抿了抿嘴,身上就有了一股子萧杀之气:“如果他真的动了县衙的粮仓,此人自然是不能交。别说是合伙做生意了,就是交往过密,只怕都会连累你我。”
难道现在的政治已经这样的清明了沈穆清想到今上的为人,很是怀疑。
“不会这么严重吧?”她犹豫道,“而且我们现在是站在屋檐下也不好和他撕脸”
萧飒冷笑,道:“彭县令的意思,是把铺子记到你的名下,由我来营生。”
“记到我的名下?”沈穆清张口结舌。
萧飒点了点头,眼底有戾气翻滚:“我跟他说,我们手上暂时没有银两,待庞德宝去锦州后再商量具体怎么办。我当时也暗示了他关于粮仓陈粮的事穆清,你别担心,就算我绕进去了,也会让你脱身的。”
两人不能在一起幸福快乐的过日子,那还有什么意思?
沈穆清暗暗叹一口气,有些沮丧地道:“我脱身了又有什么意义”
萧飒听着一怔,又想到这句话里包含的情义,一时大为悸动。
他抱住妻子,低声安慰她:“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最多三天,就有消息传来!”
既然萧飒已经在想办法了,沈穆清决定暂时不问。
她被萧飒紧紧地搂在怀里,脸颊贴在他健强的胸膛,说起话来有些不流畅:“那,到县学去当先生的事,我怎么对房夫人说?”声音有些闷闷的。
穆清声音嗡嗡的,是不高兴的吧她定是希望想自己答应去县学当先生的事这样可以得到世人的尊重,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简直可以说是个机会了
妻子的心思,他哪里不懂
“好,我去县学当先生至于彭大人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缠绵悱恻
萧飒同意去县学里做先生,沈穆清却不急着给房夫人会话,等房夫人上门时,她就露出为难的样子:“我们相公说,能得到房夫人的赏识他很是感激,但他毕竟是流放之人,身份敏感,怕连累了几位大人!”
“不会,不会。”房夫人忙道,“萧老爷来的时候三十大板郑大人都给免了何况萧老爷去县学,原来在那里教书的喻先生也不辞又怎么会有什么事!”
彭大人是沪定县的父母官,而郑大人是卫所的统领,这两人的意思要是不统一,萧飒去了县学也没有好日子过。说不定,那彭大人还以此为借口给萧飒安个欲加之罪的罪名来!
沈穆清秀眉轻蹙,很担心的样子:“可彭大人那里”
房夫人忙道:“这件事你放心,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只要萧老爷同意了,郑大人会去跟彭大人说的。”说着,又冷“哼”了一声,不满地道,“他是湖州人,老婆孩子在家乡。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可不一样郑夫人说了,要是彭令勋不同意,他这个县令,也别想坐的安稳。”
沈穆清听了心里暗暗高兴,眼底却露出几分惶恐来:“这,这怎么行?要是为这件事得最了彭县令我们家相公岂不是岂不是性命堪忧?”
房夫人看着她抓在手里绞来绞去的帕子,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说,萧爷的太太出生高门,父亲曾经做过首辅如今嫁了萧爷,也跟着到了沪定县。街尾的陈爷也是被流放到沪定的,前两年陈父陈母都相继去世了,陈爷写了几封信给陈太太,想让她带着儿女来沪定给他看看,可陈太太却诸多的不便,最终还是没来这萧太太毕竟年少,还不知道世事险恶,才能这样千里相遇。虽然有些鲁莽,却也正是因为夫妻情深的原由
她想到这些,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说起来,自己那个嫁出去的三女儿,正好和萧太太一般的年级
“我知道,我知道。”房夫人拍了拍沈穆清的手,语带安慰地道“这件事,不会让你们为难的。你只要帮我们在萧爷面前说说就成。”
“多谢夫人的体谅!”沈穆清知道房夫人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为此做出了承诺。她满脸感激的望着房夫人,“我相公是待罪之身,到沪定后蒙诸位大人照顾,心里感激不尽,总想着报答诸位大人才好。如今房夫人又让他去县里学里任先生这样阿体贴尊贵的事,他做梦都想应了”
没等她说完啊,房夫人已携了她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回郑大人了。”
沈穆清激动地握紧了方夫人的手:“那就有劳夫人了。”
送走房夫人,沉穆清叫了明霞来:“去库里取五匹妆花尺头、一副五两金子的头面、两夹玫瑰馅的太师饼送到房夫人府上去。”
明霞应了。
沉穆清去了萧飒那里。
萧飒正伏桌疾书,看见沉穆清进来,抬头说了一句“你来了”,又低头写起来。
沉穆清走过去,潇洒头也没抬地解释道:“正要给郑家三少爷回信我托他打听雅安府知府的情况,他派了个随从来给我回音。
她低头看了一眼,正看到萧飒在信中写道:“一切都依仗您的主意,还烦请找个机会介绍我与郭大人认识”
沉穆清看这情况萧飒还有事与郑家三爷,遂坐在了书案前的太师椅上,随后拿起书案上的一本书翻了起来。
怎么是本《本草纲目》?
沉穆清很是奇怪,看了书页,蓝色的封皮工工整整写着《本草纲目第三卷》几个楷书。
“泸定地方太小,恐怕没什么良医。”萧飒已放了笔,解释道,“我在京都的时候,听翰林院的人说,他们之中很我人都懂医术,且是自学的。我也想试试看。”
是因为在战场上看多了死伤之事吗?
反正在闵先生没有想到救他的办法之前,他也是闲着,学些东西,充实一下,也是件好事。
沈穆清思忖着,摩挲着书页,说道:“你那么厉害,一定学得会。”也有鼓励他的意思。
萧飒起身绕过书案朝她走去:“那是自然!”
眉眼含笑,俯下身去在沈穆清的面颊亲了一下,低声道:“刚才做什么起了?”
房夫人来的时候,萧飒已去了书房。
沈穆清把和房夫人说的话告诉了萧飒:“那我们还是低调些的好。”
萧飒不做声,只是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穆清笑。
“好,好,好!”萧飒双手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把沈穆清的身影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中,低头俯视着她:“看来,我不用担心家里的事了”
他明亮的眸子,醇厚的声音,还有强健胸膛散发的热力有种暧昧的味道,让她有片刻的晕眩。
好像两人之间越是亲密,他对自己的影响就越大!
沈穆清想着,注意力就有些涣散,说起话来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当然我们是外来户想过好日子,自然要融入其中等你去县学的事定下来了,我会到各家走动走动夫人们的枕头风也是很厉害的和他们的关系处理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萧飒的缓缓俯下去,脸离沈穆清的面颊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从他皮肤的热力,“要吹枕头风啊?你知道怎么吹枕头风嘛?要不,你拿我试试”看她的眼睛里像有小火苗在燃烧似的。
沈穆清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明天半夜被他弄醒,要不是她装着体力不支的样子,只怕两人又要梅开二度自从两人在一起了,越来越痞了,哪时还有一点点的倨傲的样子
“你跟你说正事,你却跟我在这里贫。”沈穆清娇嗔着,不想和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好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说郑家三爷派了贴心的管事来给你回音吗?都说了些什么?”
萧飒却不回答,凑在沈穆清的脖子轻嗅:“穆青,你好香用什么熏的衣裳?”说着,嘴就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吸允起来。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脖子传到四肢,让沈穆清忍不住轻轻战栗了一下,
〃萧疯;大白天的你,你就不能节制些!“她抱怨着推他——却被他吻得全身发软,如蚂蚁撼树。
白嫩的纤长的手指按在他宝蓝色的衣裳上,让他眩目萧飒想到昨天压在自己身下的那洁白无暇的雪肤不禁心悸。
“穆清”他用舌尖挑逗着她的红唇,诉说着自己的愿望。
轻柔的动作,隐隐带着渴求的语调让沈穆清心动,紧紧地搂着他的腰,热烈地回应着他。
萧飒得到鼓励,横抱起沈穆清,左右盼顾一番,把她放在书案上。
“哐当”,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沈穆清从萧飒的热情中挣扎着抬起头来,艰难地道:“东西,东西,掉了!”
“别管它!”萧飒喘息着,进入了她的身体。
沈穆清发出了浅唱般的低吟。
“萧飒,再不能这样了!”沈穆清嘟着嘴,媚眼如丝地望着萧飒,“要是有人闯了进来我可不依。”
萧飒帮着坐在书案上的妻子温柔地系上了衣带,望着她肩头在书案上渗出来的一块红印迹,目光中亦有愧意:“不会了”又摸了摸她的肩头,“疼不疼?”
当做不疼可有时自己说不疼,估计下次他又要想心思
念头闪过,沈穆清微微颔首。
“对不起”萧飒歉意地道,又俯身亲了亲那些红迹,“我太欢喜了没注意到。”
沈穆清看他很内疚的样子,忙道:“不要紧的,过些日子就消了。”
萧飒点头,还欲说什么,外面有小厮禀道:“爷,庞管事求见。”
沈穆清望着两人留下的痕迹,慌乱的整理者自己的衣裳,急切地指挥萧飒:“快,快把东西收拾好。”
萧飒看着她吓得脸色发白,忙楼了她在怀里:“别急你整理好了我再让他进来。”
沈穆清就想到庞德宝那双精明的眼睛。
“他肯定能猜到我们干了些什么”
“我和他去花厅说话!”萧飒看她脸涨的通红,加上这段时间对她的关注,对沈穆清的脾气也有几分了解,忙给她解围。
沈穆清点了点头,慌张地穿衣裳。
萧飒摩挲地她的头:“我就说书房里有重要的东西,让他们别进来和庞德宝说完话我就来!”
沈穆清点了点头,顾不及答话。
萧飒见她动作笨拙,系了又散,散了又系,叹了一声,上前帮她穿衣裳,低语道:“穆清,以后不会让你这么为难了!”
语气中隐隐有后悔
沈穆清愕然地朝萧飒望去,就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悔
他很喜欢自己吧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就像自己,也会找机会靠在他的身上,嗅着他醇厚的味道,心就会渐渐沉寂下来,感觉到安心萧飒也会像自己这样渴望相依相偎吧何况自己也沉醉在其中如果真心阻止,不管他怎样的不愿意,也会尊重自己的意思的
想到这些,沈穆清不由抬头望着萧飒:“我很喜欢!”
“什么?”萧飒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困惑地望着她。
沈穆清搂了萧飒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刚才的事我很喜欢可怕别人笑”
萧飒的眼睛一下迸射出如太阳般刺眼的明亮光芒。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中秋节礼
萧飒眼角含笑地去了花厅,沈穆清则整了整衣裳,将落在地上的笔洗重新摆好,抚了抚头发,回到了正屋。又借口天气太热,让明霞叫了温水在净房独自清洗了一番。
疲劳的身子被温暖的水包裹着,让沈穆清立刻有了睡意。
穿了裹衣出了净房,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沈穆清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
一个激灵,她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清越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是不是做恶梦了?
沈穆清循声望去,就看见了萧飒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没有做恶梦!”沈穆清不由娇慎,“你突然进来,是被你吓了一跳”
萧飒松了一口气,笑着亲了她的面庞一下,道:“睡好了没有?我们吃晚饭去!”
沈穆清这才发现屋子里的光线已有些昏暗起来。
她笑着点头,重新梳洗一番,和萧飒在堂屋里吃了饭。
饭后,夫妻两人在书房里喝茶、说话。
“郑家三爷都说了些什么?”
“雅安府和锦州一南一北,相隔几百里。”萧飒笑道,“虽然大家彼此不熟,但有和郑家做生意的东家与那雅安府知府是知交的。郑家三爷来信就是问我到底有什么打算,到时候,他也可以配合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像郑家这样在四川经营数百年的巨贾,总能和本地父母官搭上关系的,要不然生意就别想做了。”
萧飒又道:“彭大人的事,郑家三爷也帮我打听清楚了。”
沈穆清很感兴趣。
“彭大人出身微寒,又是遗腹子,全仗母亲辛苦劳作供他读书。他入仕后比较廉正,因此没有什么家底。前年春天,彭母生病,汤药费花了彭大人不少银两,后来大夫又开了一味‘独参汤’,他卖屋卖地,勉强供彭母吃了一年半,实在是无力承担,断了药。”说到这里,萧飒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这药一断,彭母没几天就死了”
“所以彭大人想捞点钱防身保命?”沈穆清沉吟道。
萧飒点了点头,“我想也是如此。”
“那一起做生意的事”
萧飒嘴角的笑有些冷:“谁家没有些事。如果因此他彭令勋动了粮仓里的粮,那他也不值得同情。”
沈穆清很是同意,点了点头:“也是。”
“对了,”萧飒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去县府当先生的事,没有彭大人的同意是不行的。你不要听那房夫人诌媚,一定得要彭大人的手喻才行免得出了什么事我们说不清楚。”
“我知道了!”沈穆清神色郑重,“我会想办法拿到彭大人的手喻的。”
过了两天,房夫人再次来访。
“彭大人答应了!”她满脸是笑,“等挑个吉日,就让萧爷去县学吧!”
“这会不会太,太”沈穆清满脸犹豫,“总得有个手续,写个聘文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相公冒冒然地去,会不会被有心人嗤笑特别是郭先生。人家好歹也是县衙聘的,是正经的教喻”
房夫人毕竟是官太太,对这些程序很了解,对沈穆清的担心也能理解,而且因为沈穆清的这个提议,让房夫人对沈穆清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情愫。
萧飒虽然被流放到了这里,可人家的出身在那里,不是那些目不识丁的寻常妇人,别人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不知道分辨是非的
这么一想,不由起了交结之心。
她忙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来跟我们家老爷说。”
沈穆清忙起身给房夫人行礼:“相公要是能去县学,全都是因为有您从中周旋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