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恢复了冷静的九源转身向大殿走去,岱东月悄悄地舒了一口气——虽说她因为工作曾和不少男明星传过绯闻,也接过很多吻戏甚至床戏,但那都是假的啊!认真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唉,这么一想心情还真是有点复杂,早知道就不要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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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返回大殿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已然轻松了不少——至少双方都坐了下来,司命甚至还装着一张诚恳憨厚的表情特别正经地跟夙越和花槿熙讲述他们刚刚错过的瑶池蟠桃会上发生的一系列八卦,倦风和杨二郎则各自带着一脸假笑你来我往地讲客套话,貌似还在暗自较劲看谁先败下阵来。
玄天静静地坐在杨二郎和司命中间,没有先开始的凝重威严,也没有恢复以往的温和从容,只是无悲无喜地坐在那里,看似在听他们说话,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根本没人摸得准,反叫人心生疑虑,捉摸不透。
虽然大多数时候,玄天对她的态度都是标准的师父对待徒弟的态度,但偶尔——只是偶尔,他也会流露出些许叫人误会的暧昧举动,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可只要岱东月稍稍起疑,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证据忙不迭地跑出来讥讽她是在自作多情。次数多了,她便更加弄不明白他的心思,最后只得放弃,全当他在耍她。
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平静无波的神情,再对比几分钟前自己和九源岱东月突然觉得有点心虚,本来跟着九源的双脚也不自觉地拐了个弯,改而立到了玄天身后!
杨二郎诧异地侧头看了她一眼,对玄天调笑道:“我们碧霞元君什么时候被你改造成如此乖巧听话的好徒弟了?瞧她垂首默不作声的样子,简直和从前贝儿随侍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玄天不为所动,看都不看身后的岱东月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对刚坐到对面的九源平静开口道:“本君想过了,此事绝非武当门下弟子所为,但贼人既能取得蓝玉佩,想来同我门下还是有些渊源的。既然脱不了干系,倒不如我们双方联手,一同揪出这小贼,如何?”
这话同东月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九源惊奇地看了他和他身后的岱东月一眼,心情莫名有些复杂地点点头道:“九源也是这样想的,方才一时情急冒犯帝君还请帝君见谅。联手的话具体”
不等他说完,玄天便平静地出声打断他道:“东月,就由你代表武当山,协助方丈岛主尽快寻回三岛至宝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齐齐瞪大了眼睛——
九源一方在想,虽然我们的确有这个意思,可她岱东月不是你最心爱的绯闻徒弟吗?按照一般的剧情你怎么着也得为难我们一下吧?答应地这么爽快让我们很不放心啊!
杨二郎和司命在想,卧槽!他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是放弃碧霞了吗?还是又在策划什么更高深的阴谋?玩得这么大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你啊老大!
岱东月看着始终平静的玄天,心头渐渐升起各种不安和惶恐。这不是她该有的反应,她是骄傲的天后,从不为任何人所动,可这一刻,前所未有的不安向她扑面袭来,就好像身后一直以来最可靠最安稳的那堵墙壁突然消失一般,由不得她脚跟不稳,摇摇欲坠!
“你们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决定吧。”见众人没有反应,玄天从容地站起身,径直往殿外走去。司命和杨二郎互看了一眼,也随即跟了上去。
唯有岱东月仍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本就想留下来帮九源的,玄天也顺着她的心意主动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为什么现在她反而有一种自己被抛弃在这里,并且她万能的师父永远的依靠再不会理会她的感觉?
“师父!”她再也无法忍受心头巨大的不安,出声喊住了玄天,语气急促而惶恐。
玄天正要跨出大殿的脚步猛地一顿,就这么背对着她淡淡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岱东月心头猛地一震,声线有些颤抖地咬唇道:“查清这件事后,我还是可以回去武当山的,对么?”
“你是玉帝亲封的碧霞元君,只要蛊毒得解修为恢复,总有一天是要离开武当,回泰山的。”他十分平静地说完这句话,而后转头冲她微微一笑,“不过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师父,武当山就永远是你岱东月的家,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岱东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跑着冲到他跟前,对他粲然一笑坚定地点头道:“师父放心,徒儿一定查清这件事,不叫任何人损毁我们武当山的名望!”
玄天笑笑,十分自然地伸手帮她理了理衣领,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东月,为师很欣慰你对武当山有这么强烈的归属感,不过别忘了你已经恢复了泰山统摄之名,今后行事要更加稳重谨慎,不可任性胡闹,知道吗?”
“徒儿明白!”
“嗯,那为师走了,记得好好协助三位岛主。”
“是!师父。”
于是玄天、司命、杨二郎三人顺利腾云离开方丈岛,望着下方犹自冲他们挥手送别兴奋地跟个傻X似的岱东月,杨二郎挑眉看向玄天:“碧霞妹纸刚才同九源独处的时候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玄天微微一笑:“呵呵。”
杨二郎嘴角狠狠一抽,适时明白过来的司命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好一招以退为进,不愧是我老大!”
玄天拍下他的手,一本正经道:“别闹了,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帮我找出那枚蓝玉佩的主人吧。”
“这还用找?你回去查一查看看谁丢了身份凭证不就好了。”司命满不在乎道。
玄天难得为难地皱了皱眉:“身份凭证这个东西对我门人来说很重要,搞丢是要受罚的。混到蓝玉佩这个等级的个个精得要命,要是谁丢了蓝玉佩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补办好,我自己查的话恐怕有些难度。”
司命和杨二郎闻言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玄武内阁中的那群BT,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个司命擅长,我就不瞎掺和了,”杨二郎干笑了一下,“这趟在天宫待得太久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玄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是,就你对付女人的那点手段,应该不可能从瑶池那帮女仙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杨二郎怒了:“你敢小看我!?以为我的瑶池粉丝团都是吃干饭的吗?!”
玄天粲然一笑:“哦呀,那就多谢你的帮忙了。”
杨二郎:“”
司命叹了口气:“你又忘记他是怎么成为我们老大的了吗?别挣扎了,乖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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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分析
“行了少女,再挥就脱离形象定位了。“花槿熙上前,按下岱东月冲远方拼命挥动的双手无语道,后者不好意思地笑笑,拢了拢稍显凌乱的刘海,随她转身回了大殿。
见岱东月进来,倦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元君的性子果真同从前大不一样了。”
她有些莫名,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倦风说:“你以前很不屑玄天的,说他阴险霸道,除非万不得已,但凡是他出席的场合你碧霞元君从不出席。”
大哥,我现在也觉得他很阴险很霸道啊,只不过作为一个从二次元当道的世界穿过来的现代人士,很萌他这种腹黑属性罢了——不过听倦风这么一说,以前的碧霞元君应该那种端庄正直到迂腐的人吧?这样的人不喜欢玄天那不是必然的事情么。岱东月腹诽,眼也不眨地扯谎道:“想当年我还是人人称颂的天宫头号道德楷模,当然看不惯我师父那种性格的。哪儿像现在近墨者黑,下限无底线,节操碎满地唉,说起来都是泪啊。”
众:“”
倦风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眼,喃喃道:“是这样么?我怎么觉得”
“好了,”一直表情复杂沉默不语的九源终于出声打断他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那贼人的踪迹,寻回三岛至宝。”
岱东月问:“呃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三岛十洲的至宝究竟是什么呢?”
九源看着她,一字一顿道,“盘、古、斧。”
盘古斧?
他们丢得居然是盘古斧?!岱东月震惊了。
话说天地混沌之初,父神盘古应运而生,睡梦醒来见天地晦黯,遂以天生神力凝成一把盘古神斧劈开天与地,自此宇宙始分。现如今父神早已仙逝消亡,盘古斧亦随其失没,万万年来杳无踪迹。也不知三岛十洲是从什么时候起寻获这盘古斧的,真是太太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盘古斧身为最初也是最顶级的上古神器,拥有分天开地、穿梭太虚之能。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历代岛主都将这件至宝看管地十分严密,别说天宫的人,就是三岛十洲本土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岛上的至宝究竟为何物。”倦风补充解释道。
岱东月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夙越哈哈一笑,十分豪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事儿!”
谁跟你是自己人岱东月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余光瞥到视线突然有些灼热的九源,不自觉一讪:“呃,然后呢?是有人看到贼人出没偷走了盘古斧吗?”
倦风皱了皱眉:“存放盘古斧的地方只有我和九源、夙越知道,里面禁忌重重,除非三大天尊联手,否则没有人能在不惊动我们三人的情况下偷走盘古斧。可偏偏盘古斧就是不见了”
“等等,你这话很矛盾。”岱东月打断他,“当时你们三人都在瑶池,如果那人成功绕过禁忌偷走盘古斧,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夙越挠了挠头:“呃,其实一开始我们谁也没发现盘古斧被人偷走了,主要是那人临走前居然还不怕死地跑去蓬莱顺走了我宫里那对麒麟血玉如意妈蛋,那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九源那儿赢过来的!我可喜欢可喜欢了!仅次于槿熙的喜欢啊!”
花槿熙抽了抽嘴角:“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心情好复杂”
岱东月无语地看向九源:“所以那个时候夙越和槿熙匆匆返回,你带着那么凝重的表情回来心不在焉地参加武斗会,就是因为自己割爱输给他没多久的玉如意被人偷走了?!你们敢再不靠谱一点儿吗?!”
九源眨了眨眼睛:“其实我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能赢,你不知道你家师父是一个多么咳咳,总而言之,只要你不会被其他人动手动脚,我赢不赢无所谓。”
这次换岱东月心情好复杂了
倦风来回看来他们一眼,不明所以地叹了口气,估摸着是在感叹自己彻底被炮灰无视了。
“夙越回来后,才发现盘古斧不翼而飞,连忙通知我们,我和九源这才知道出了大事,匆匆离开了瑶池。不久,玄天也带着司命和二郎真君赶了来。”
“应该是司命收到了消息吧。”岱东月道。以司命星君的本事,纵然不知道盘古斧在三岛十洲,但夙越心爱的麒麟血玉如意失窃,唯一的罪证是一块武当山蓝玉佩这种不大但攸关他家老大声誉的八卦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传到他耳朵里,更何况三位岛主还在事发后不约而同匆匆返回,傻子都知道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更加不得了的事情,以玄天的谨慎自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去弄清楚,否则万一事情闹大就坏菜了。
她沉吟了许久,道:“我可以去安放盘古斧的地方看看吗?”
三位岛主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点头同意了。
盘古斧是由三岛岛主不定向轮流掌管的,换言之方丈、蓬莱、昆仑三岛上都有一个安放盘古斧的密室,且三座密室之间互有联系,不知情的窃贼极有可能闯空,同时也可防止岛主们监守自盗。
而方丈岛的密室入口就设在正殿金座下方——这无疑是一个很大胆很冒险的决定,但仔细想想,有几个人会想到,被三位岛主严密看守的上古神器盘古斧其实就藏在每天都要接见无数臣客,时不时还会举行各种宴会的正殿之下呢?
倦风没有夸张,密室中的确是禁忌重重,即便被保护的中心盘古斧不在了,三位岛主联手还是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解开所有禁制。令岱东月意外的是,解除了所有禁制后的密室只是一间由花岗岩制成的、非常朴实无华的石室,石室中间的地板上有一个三寸长的裂缝,目测几个时辰之前,传说中的开头神器盘古斧应该就是这么直接地、简单粗暴地被插在地上
岱东月其实不擅长破案侦讯之类的工作,不过长期的演艺生涯将她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磨练地非常到位,她也接拍过几部警匪片,多少研究过相关领域的知识,于是一进石室就开始像模像样地观察起周边的环境来,不时还问一下九源他们有关禁制的触发条件或具体作用。
夙越说:“我们三人先前已经看过一遍了,除了落在斧槽附近的蓝玉佩外,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岱东月心头一动:“蓝玉佩在谁那儿?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在我这儿。”九源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蓝色的玉佩递给岱东月,岱东月接过翻看了一下,半晌不说话。
“怎么了?”九源问。
“武当山负责制作弟子凭证的师傅是一只痴迷于冶炼一道的老凤凰。他这人只喜欢炼兵器,根本不屑做这种小玩意儿,所以我们武当山的身份凭证除了材质外其他其实都是一样,由他批量加工制作的。”岱东月掏出系在腰间的紫玉佩给四人展示了一下,四人定睛一看,果然不论是花纹还是大小,都和她手中的蓝玉佩一模一样。
“呃就批量产品而言,这质量已经很牛X了。”夙越实事求是地赞道,“如果上面刻得不是武当山的标志,我都想弄一块来收藏一下了。”
“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一准儿又要下巴抬到天上去了。”岱东月撇撇嘴,“玉佩本身没什么稀奇的,唯一能区别弟子身份的,是由老凤凰亲自烙印在玉佩中心的,取自弟子己身的心头精血。这世间每一只凤凰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烙印出来的玉佩都会带有一丝独一无二淡淡的茜色,旁人绝没可能仿冒。可你们看这枚蓝玉佩,上面虽还有老凤凰的茜色烙印,中心的精血却已被抹除地干干净净!”
夙越的眉头死死揪成了一团:“这特么到底几个意思?如果玉佩是被人无意间留下的,为什么主人的标志会被刻意抹去?如果玉佩是人故意留下用作陷害的,那他抹去标志不也是白费功夫?”
九源淡淡道:“先前不是分析说,贼人跟玉佩主人关系匪浅么?或许贼人是想嫁祸给武当山,但又不想牵连到自己的好友才这么做的吧。”
夙越很不赞同:“这么做有意义吗?只要猜到他嫁祸的意图,武当山就可以撇清自己;万一撇不清,牵连到玉佩主人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岱东月无意识地摩挲着肩上披下来的“紫气东来”,摸着摸着突然一愣:“话说,盘古斧一直只是把斧头吗?”
三位岛主俱是一愣,倦风问:“为什么这么问?”
岱东月举起一段紫绸向他们示意道:“不是都说,神器都有器魂的吗?盘古斧这么牛叉,应该也有吧?”
这下连倦风也皱紧了眉头:“理论上来讲是有的,不过自我坐上昆仑岛主之位以来,就没见它显露过一丝一毫的气息,若不是三岛秘史上记载盘古斧刚被寻获的时候斧身之中的器魂曾狠狠地闹过一番,我都怀疑它根本是一件死物。”
连倦风这个资格最老的岛主都没看过,九源和夙越自然也不可能看到过了。
岱东月眼珠子一转,脑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