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碧霞元君恢复金身,重掌泰山!预祝您和真武帝君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多谢多谢!”
“恭贺紫虚元君新婚大吉!早生贵子!”
“承你吉言吉言!”
如此巴拉巴拉半个多时辰后,魏华存第一个撑不住了,表示自己的宅女症虽然略有好转,但若操之过急,只怕会引起反弹,还是徐徐图之的好。
岱东月非常鄙视她这幅弱爆了的样子,可终是看不下去她那张发白的小脸蛋,于是大发慈悲地挥挥手,让贝儿先送她回衡山了。
没曾想魏华存一走,岱东月少了说话作陪的人,兴致一下子败坏了大半,勉强应付了几个人后,便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席,想着去旁边的白果树林散散步,醒醒酒。
白果林看着不小,可实际上一条道到底,岱东月没走多久就绕出了树林,来到了紧挨着白果林的碧湖边。
湖边站着一双不知道在争论着什么的年轻男女,听到岱东月走过来的声音后便下意识地住口回过头来看她:女的一袭天青色半臂襦裙,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甚是呆萌讨喜娇憨可爱,男的穿着绛红锦袍,一看就是那种阳光又热情的忠犬式型男。
“啊,真是抱歉,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岱东月抱歉一笑,转身就要走。
“站住!”
岱东月顿了顿,有些奇怪地转头看向那对同时出声喝住自己,语气急切又幽怨的男女,“呃你们有什么事吗?”
两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再度异口同声道:“岱东月,你个没良心的竟然不记得我们了?!”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是有点眼熟。”岱东月皱眉想了想,片刻后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啊!槿熙!夙越!是你们啊!”
花槿熙和夙越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继续异口同声道:“还好,不枉费我们千辛万苦上来一趟见你。”
“千辛万苦?”岱东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据我所知三岛十洲跟天宫的关系不是缓和很多了吗?你们上天宫应该不用花太大力气啊。”
花槿熙和夙越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神情,而后花槿熙试探性地问道:“我说东月啊,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记起有关我们的全部事情吧?”
岱东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说了你们可别生气,其实我也就能想起来你们的名字和相貌而已,不过不过!我能感觉到,你们同我应当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对吧?”
“那么,关于九源的事,你也统统不记得了?”夙越脸一沉,有些不悦道。
“九源?好熟的名字。”岱东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阿越,你别逼她,她身中蛊毒,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得已的。”花槿熙安抚了一下夙越,而后看着岱东月认真道,“东月,我听说你要和真武帝君成亲了,是真的吗?”
岱东月闻言,紧皱的眉头也不禁舒展了开,略显羞涩地颔首笑道:“是啊,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参加呐!”
“你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来我也不来!”夙越勃然大怒,不顾花槿熙的眼神威胁朝她怒吼道,“你可知道,九源至今生死未卜,三岛十洲险些同天宫决裂,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那了不起的未婚夫真武帝君搞的鬼!?”
岱东月脸色瞬间铁青:“夙越!说话要有根据!你不能把这么大的罪名随随便便推到玄天身上!”
夙越冷笑:“我的确没有证据,可只要你愿意,你就有。”
岱东月心头不详之兆突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说的那个九源到底是谁?”
“槿熙,把前尘镜拿出来吧。”
花槿熙抿唇,犹豫了一下终是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圆镜——此镜和团扇扇面一般大小,通体由白水晶打磨而成,背面刻印了极其复杂的法阵图。
“此乃前尘镜,在我三岛十洲的秘密宝库中排名第二,仅次于盘古斧。”夙越冷冷道,“观镜者只需元神出窍入镜,便可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从出生到死亡,无一缺漏。我冒着被东华帝君和其他两位岛主责罚的风险将它带上天宫,就是想让你亲自回到过去,看一看九源出事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岱东月皱眉,果断拒绝道:“我根本没有有关你们和那个什么九源的具体记忆,元神出窍太危险了,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想在这时候冒风险。”
夙越气急:“你就只想着你的玄天,有没有想过九源!?”
岱东月冷冷地看着他:“你说的那个人我一点也不记得,可我和玄天却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做出一星半点对玄天不利的事,你们走吧,我就当今天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们。”
“呵你以为我和槿熙盗前尘镜、私上天宫,从泰山一路跟你到蕊珠阙,就只是闹着玩的吗?”夙越冷冷一笑,“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你、玄天、紫虚元君和九源四人,我撬不开紫虚的嘴,又拼不过玄天那混蛋,你是唯一能让我们知道真相解救九源的人,都到这里了我绝不会放弃的!”
“阿越你不要乱来!东月小心!”
岱东月闻声心知不妙,脚步一错当即便要瞬移遁走,可预先等在这儿的夙越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根本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随着花槿熙一声惊呼,岱东月只觉天灵盖如遭雷击,紧接着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
(175)他和她的前缘
再醒过来的时候,岱东月发现自己竟是又回到了泰山。
先前说过,泰山范围内共分幽、旷、奥、妙、秀、丽六大区,而此刻的她,就身处在妙区的日观峰之上。
岱东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显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上一秒她还在灵宝天尊的蕊珠阙,下一秒就跑到了这里来。花槿熙和夙越呢?他们去哪儿了?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地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谁知这一望,却望出了点不对劲——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日观峰正对面的那座应该是月观峰吧?可是月观峰山顶不是有座月观亭的吗?据说从前的碧霞元君很喜欢跑这儿来欣赏夜景的来着,怎么现在没有了?!
“泰山的旭日东升奇景,果真名不虚传呐”
突然,一个熟悉的感叹声自她背后响起,岱东月诧异转身——那一袭墨色锦袍席地而坐,英挺俊朗的青年不是玄天又是谁?
旭日东升?岱东月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看去,只见远处一轮红日自苍茫云海中缓缓升起,场面蔚为壮观,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正是黎明拂晓之际,欣赏泰山旭日东升之景的最佳时期。
她不由好笑道:“我说,你不是正忙着筹备我们的婚礼吗?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跑到我这边来看日出了?忙里偷闲么?”
可玄天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依旧沉浸在旭日东升的震撼中。
岱东月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玄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她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团空气似的。
岱东月何等敏锐,当即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情况,只怕不太妙——突然的场景转换,始作俑者莫名失踪,月观亭不易而飞,玄天的视而不见难不成真像那夙越所说,她已经元神出窍进入了前尘镜之中?
那她现在看到的是她的前世?也就是真正的碧霞元君生前的记忆?
“啊咧?已经是这个时辰了?!”
玄天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沉思,看着他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心情甚好地举步往山下走去,岱东月当机立断,也跟了上去——
“呔!孽畜!你往哪——里跑!”
行至半山腰时,一个女子的娇喝声毫无征兆地从玄天正前方左侧的树林中突然传出,他还在纳闷这明显剽窃人家斗战胜佛最为著名的口头禅的不懂事的丫头是谁的时候,路旁的草丛堆里便“嗖”地一声蹿出了一只慌不择路的小白兔!
小白兔站在路中间,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正前方的玄天,而他也十分配合地和它对视了三秒钟,然后疑惑地皱了皱眉——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就是一只普通的小白兔,连半分灵性都没有,怎么就成了孽畜了?
不等他多想,树林里紧接着凭空跃出一个少女,口中念咒手中掐诀,一道冰符瞬息而成,直击地上还处在呆愣状态的小白兔,瞬间将它冻成了一个冰球!
“啊哈,午饭搞定!”少女得意地抱起冰球,正想转身离去的时候,才发现正对面的路上站着个衣着打扮,容貌气质无不高大上的墨袍帅哥,眉头当即一挑,顺手将冰成球的兔子夹在左边腋下,右手叉腰抖腿作无赖状:“新来的?不知道泰山是我天仙玉女的地盘啊?”
天仙玉女?这年头还有人取这么土X的名字啊?玄天莞尔,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就是个刚修成人形的玉石妖么?唔长得倒确实挺好看的,不比琼台那些仙子元君差,根骨也不错
“喂!问你话呢!哑巴了啊!”见他不回答,玉女不耐烦地将冰球兔子从左边换到右边,“你们这些新来的真是讨厌,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再嚣张信不信老娘我揍你啊!”
玄天微微一笑:“你是自己修炼的么?可有前辈师父指导?”
“哈?你开什么玩笑!像本天仙这样的天才自然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的啦!”她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道。
“哦?那倒确实挺有资质的。”他越看越满意,“你可愿拜我为师?我保证,在我的教导下,百年内定能让你白日飞升,受天帝亲封为仙!”
“蛇精病!”玉女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我很饿,赶着烤肉吃,今天就不跟你个新来的计较了,下次再这样乱说话,当心老娘我把你打回原形!”
玄天嘴边的笑容越发深邃:“你确定?”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玉女停下脚步,转头对他怒目而视,“不就是飞升成仙吗!我自己就可以做到!师父什么的最坑爹了,老娘我这辈子都不会拜任何人为师!”
玄天挑眉:“话可不要说的太满,万一你日后真的拜师了呢?”
玉女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地随口道:“我若拜师,就嫁给你!”
玄天哈哈大笑:“那好,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便毫不留恋地腾云离开了,玉女撇撇嘴,抱着她的午饭往自己老窝走去,很快便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唯有岱东月满脸震惊地僵在原地半天不动——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那个和自己十六七岁少女时期长得一模一样的天仙玉女,就是N多年前,还未飞升成仙的碧霞元君本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都说在碧霞元君平叛南蛮之前,两人从未有过任何交际,甚至连面都没怎么见过的吗?而且最后他们两人打的那叫什么赌?虽然当时听上去十分可笑,可联系一下之后她穿越过来,拜入玄天门下,玄天对她种种的特殊照顾和始终不肯透露其来由的行为,再加上如今,她又确确实实即将下嫁给他的事实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早在碧霞元君飞升前,在她和他初次相遇后,就开始了?!
那她岱东月算什么?
她岱东月到底算什么!?
(176)他和她的前缘②
不行,岱东月,你不能这么鲁莽妄下定论,这期间还有数千年的间隔,怎么能单凭一个初见就全盘否定他这么多年对你的付出呢?
岱东月在现代的时候,出演过很多狗血的言情剧,其中她最讨厌的情节就是主角因为对方一开始并没有抱着纯粹的真心对待自己,就全盘否定之后对方为自己所作出的牺牲和改变,她觉得那样的人实在太狭隘自私了,人生在世谁没有犯过错?谁又能保证一份感情一路走来没经历半点欺骗和误解?东西坏了就修,犯了错误就改,为了一点小瑕疵就吵嚷着分手,新人换旧人什么的,实在太幼稚了。
所以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和怀疑后,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随即下定决心继续探查之后的发展。
前尘镜似是感应到了岱东月的心绪,于是她的身上开始发光,周围的场景也在迅速变幻——果然,几分钟后,日观峰变成了瑶池仙境的悬湖飞瀑旁。
“区区仙人也敢勾引二郎真君?活得不耐烦了吗?!”不远处传来女子阴狠的斥骂声,岱东月闻之不由皱眉——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司花元女?
想起上次蟠桃会,这厮公然袒护下属不算,还讥讽她病没好就少出来乱跑的事情,岱东月就觉得心里十分不爽——虽然她当时反将一军令她炮灰退场,但据说后来西王母也没怎么责罚她,随便训斥了两句,罚了一月俸禄就草草了事了,由此可见这位司花元女是何等地得西王母宠爱。
“元女误会了,真君刚才之所以冲我微笑招手,并不是因为看上了我,只是哮天犬当时正好跑到我身后玩耍罢了。”一个清冷又镇定的声音不卑不亢地答道。岱东月听了又是一愣——这不就是她自己的声音吗,难道是碧霞元君?
于是她果断绕过飞瀑来到悬湖边,湖边站着的果然是一身素白长裙,典型天宫新人模样的碧霞,而她对面,带着两个仙婢,穿着绚丽的百花彩纹宽袖对襟长裙,满脸愤恨的那只,不是司花元女又是谁?
岱东月玩味地摸了摸下巴——司花啊司花,我想你做梦也想不到,几千年后,眼前这个不堪一击的小小仙人会一跃成为德冠天宫,最受玉帝宠信的一代元君,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你拖出蟠桃盛会的逆袭大赢家吧?
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的呢。
“哮天犬?你骗谁啊,我怎么没看到。”司花不屑地呲了一声,岱东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也是二郎真君党?!这就难怪她那时候会跳出来找shi了,敢情也是嫉妒她同杨二郎童鞋聊天啊
碧霞面无表情:“因为哮天犬不想被真君发现,所以它隐身了。”
“那你怎么知道哮天犬在你身后!?”
碧霞抽了抽嘴角:“因为它一分钟前刚啃过我的裙子。”说着,她还特意提了提长裙,向司花展示了一下那块明显被狗啃过,还沾着某些半干不干的不明液体的裙摆。
司花和她身后的两个仙婢当即后退三步,动作一致地抬袖捂嘴:“你别过来!”
碧霞从善如流地放下裙摆,看着她们淡定道:“现在元女可信了?如果还是不信的话,碧霞很乐意随同元女一起去真君府上找哮天犬对质”
这种事有什么好对质的!万一人二郎真君觉得抱歉要赔她裙子,一来二去地反倒整出些事情来怎么办?!
“那好吧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记得下次离二郎真君,啊不,离哮天犬也远一点!否则我定要上报西王母,治你一个初入天宫就不思进取,妄动凡心之罪!”
碧霞勾唇,侧身不咸不淡地行了个礼:“碧霞谨遵元女教诲。”
“我们走!”
看着司花拂袖而去,岱东月挥手就给人碧霞点了三十二个赞——不愧是她的分身,瞧人这份沉静得体,进退自如的气场,就算低人N等,照样能把人噎个半死啊有木有!
碧霞自是感觉不到岱东月的存在的,见司花走了,便自顾自地走到悬湖边上,半蹲下来洗她那惨遭哮天犬蹂躏的裙摆——一刻钟前,二郎真君于蟠桃会上提前离席,临走前微笑召回她身后的哮天犬,引得众女仙大吃飞醋,她大为尴尬,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裙摆被狗咬过殿前失仪,便胡乱找了个借口跑到这边来整理仪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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