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窕淑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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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淑女 上-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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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妈妈看她那眉心处又皱成一团便劝道:“别为了两个奴才生气,让他们跪远点儿就是了!”

  花儿看叶云水脸色不愉,主动的说着:“要不奴婢去二门那儿说一声。”

  叶云水点了点头。“这大雨天的也不好麻烦周大总管去,就让孙二看着办吧,反正别跪在王府大门口给人添堵就是了。”

  花儿应下便带着胡桃出去了,叶云水心头叹气,看着苏妈妈做的小衣裳小裤子把玩着,昨儿王侧妃过来瞧她,话里话外都是说她不容人,应该劝世子爷到旁的屋里歇,她是个有身孕的应该知轻重,不能如小家出来的女人一般……叶云水起初还听着,可越听越是不耐烦,一直都没什么作呕的反应,那会儿却是头脑发胀,胃里翻滚着就忍不住吐了出来,丫鬟们又是收拾了一阵,王侧妃虽是脸上不高兴,可这事儿却也无法拿叶云水再说嘴,又是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怀孕想消停两日都不允她如了心意……没过多大功夫,花儿便是回来了,脸上带了恼色,“这两个可真是刁奴。奴婢让孙二去劝说了,却执意不起,又让侍卫撵了他们,却巴巴的还过来跪着,说不见叶主子一面亲自谢罪,他二人便长跪不起了!好在下着大雨街上人少,不然定会有过路的瞧了去!”

  苏妈妈听花儿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不如还是叫他二人进来见一面,在外面跪着被旁个院子里的瞧见也不合适,本就正寻您的不是,别被揪住把柄拿来说嘴!”

  叶云水长叹一声,想着王侧妃、冯侧妃、韦氏、丁氏,还有后院那三个天天早晚来请安的侍妾,心里是说不出的腻歪。

  前一世活着倒是自丵由,只是为了糊口而拼命,而这一世吃食糊口不是问题了,却要为了自丵由而挣命……她算是逃不出这二者的怪圈了。

  花儿还在等着叶云水的吩咐。

  叶云水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吩咐着:“那么愿意跪,就让他们二人进院子里来跪着好了。”

  花儿领了命拿对牌叫放人进来,而叶云水在榻上盖了毯子歪着,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谷勇和王友发二人在院子里跪着。

  倾盆大雨直泻而下,就如同天漏了一般,那豆大的雨点砸在二人的身上也是生疼,可为了以后的日子,他二人不得不忍着。

  这一个月的大狱生涯,已经让他二人深刻的明白他们到底错在哪儿,居安思危,得意切勿忘形。这话说的再没有错处!

  发自心底的说,管了十几年的铺子让他二人一下子交出去的确不甘心,想着一个深居王府的十五岁的姑娘家只懂女红学规矩,侍奉世子爷,哪来的精力管铺子如何?他二人依旧按照年例交了银子便罢了!

  于是二人的第一次试探,叶云水并未多言什么,所以他二人便壮了胆子,就这般继续下去……既得了实惠又有靠山。

  可美梦做得太久终究要醒,而惹上方夫人便是他们梦醒的前奏曲。

  本来想着重新寻个靠山,那方府与左相府搭得上关系,而左相府的嫡女又是世子爷的正室,叶云水犯不上因几个铺子而跟他们过不去,他二人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了主子,自立门户,这做梦都会笑醒的事!可谁都没想到,只是这二人入狱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方夫人成了泼妇一般的追着二人要银子,害得他们被抓紧了大狱,而他二人在牢中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每日那馊饭、剩菜根本无法下咽,那腥臊臭气也熏的二人难以忍耐,牢头的呼喝怒斥。让二人只有一个想法:坚决不能死在这里!

  案子一拖再拖,无论家里人怎么寻关系,那涅梁府尹就是不应,直到一个月期满,也没提审二人,也没用刑,便直接就放了他们!

  谷勇和王友发得知能出大狱时的那一刻泪流满面,欣喜若狂,可等来的却是家徒四壁,儿子孙子挤在一个小房里睡着破炕席,房子早被收了去。因为他们当初为了借贷银子,抵押了庄子、房产,连带着收藏的古玩字画、珍宝玉石也都典当了出去,他二人入狱这一段时间也没时间还银子,如今那些财产都成了人家的,他们一无所有了!

  再一想他们的银子可是给了叶云水做定钱,可那白纸黑字红手印,还有印着涅梁府府尹大印的契约跃然于二人脑海之中!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二人不过是跳进了叶云水为其量身定做的美梦之中,却还洋洋自得而不自知,如今后悔晚矣!

  听闻二人归来,那方夫人立即派了家丁上门追债,方府家丁各个手持一人高、手腕粗的棍子直接朝着两家那破门毫不客气的砸去,二人则直接逃到了王府门口,下跪求见叶云水!

  只要叶云水点头放过他们,即便是做牛做马做苦力也认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若倒霉的话老天爷都欺负你,不但赶上倾盆大雨哗哗落下,还赶上叶云水正为内宅不宁而心烦意乱,二人只得跪在叶云水主屋的门口,任凭那雨水如同石子儿似的打在二人的身上,疼!真的很疼!

  不但是身上疼,而且心里也疼!

  本是富贵荣华转眼成了破落穷酸,而往后的日子还无着落,他二人的心更疼!

  王掌柜年纪稍长,坚持不大一会儿就晕了过去,这一个月的牢狱之灾没见过半点儿荤腥,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再加上年岁不少了,自是坚持不了多大功夫!

  谷勇喊着婆子们过来帮忙,各个都不伸手不搭帮,如同没听见一般。

  谷勇只得把王友发扶了房檐底下去,而他又回到院子中间继续跪着,不为旁人,为了叶宅内的那个女人,他也要跪……叶云水睡醒一觉时,已经是从谷勇和王友发跪院子之时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坐起身她就瞧见那白蒙蒙的雨雾间有那么一个人影。

  “另一个呢?”叶云水问的自然是王友发。

  “刚才体力不支。昏过去了。”花儿为叶云水端来了热水温的**,这还是叶云水想秦穆戎要来的两只羊产的,这时代本没人喝这东西,叶云水要时,秦穆戎还犹豫半晌,而后叶云水则是歪理歪说,婴孩都喝奶呢,这东西定是补的,人都一样喝,羊奶也一样有营养。

  于是秦穆戎禁不住她撒娇哀求,便是让人寻了那两只羊来,天天挤奶给叶云水一个人用。

  叶云水接过羊奶抿了几口,“让厨房的弄一大锅米汤给他二人用了,歇一刻钟后继续跪着……”她虽是想解气,可还不想弄出人命来,起码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来……青禾不以为然的撇着嘴,一副刁钻的模样说道:“叶主子您就是心善,这等欺瞒背主的奴才还不直接打了出去?还赏他们米汤喝!”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交待

  瞧着青禾那副恨的咬牙切齿的模样。叶云水倒是笑了!

  “死也不能死在府里头,多晦气!就你是个嘴刁的,往后不能纵着你这脾气,否则将来别人来求亲,我都不敢许了出去,旁人还得说,有这样的刁奴那主子不定怎么不讲理的!”

  叶云水说着就排揎上了青禾,青禾脸上一红,把绣活扔了笸箩里,嘟嘴抱怨着:“叶主子又拿人开心!花儿姐姐歇着,我去厨房吩咐事。”

  青禾说着就匆匆跑了出去,倒是让屋里的几人又笑了,她显然是臊得慌躲了出去的。

  谷勇被婆子叫去喝米汤时,不由得心里一亮,以为叶云水是心软了要饶过他二人,立马痛快的灌下去一碗,又给王友发也灌上了一碗,许是因肚子里有了暖和食,王友发也渐渐的醒了过来,捧了米汤一口灌下,“再。再给一碗!”

  那婆子没好气的看着二人,又给他二人盛上一人一大碗,“也就是叶主子心慈还让给你二人米汤喝,依着老婆子我,尿汤都不给你们喝一口!”

  谷勇和王友发被数落的没脸,心里还在盘算着叶云水会不会见他二人,却是被青禾厉声的呵斥道:“喝了米汤还愣着?叶主子有话了,继续到院子里跪着!”

  二人心中一冷,各自的脸上都有些举棋不定的犹豫,谷勇狠了狠心扶着王友发又冲进了大雨之中,依旧跪在刚才的那个地方……叶云水在窗外看着,心里却没软半分,这二人想来出苦肉计就完了?没那么容易。

  雨一直下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算是渐渐的收了些,却也是蒙蒙细雨,又细又密,如泣如诉一般。

  秦穆戎进了院子就瞧见那二人跪在院中央,驻足一步便是进了屋。

  绿园上前接了秦穆戎的披风,红枣拿来干净的棉巾为其擦拭沾在身上的水,秦穆戎未接,直接到净房去换了便服才出来。

  “爷穿着世子朝服还是很英气飒爽的。”叶云水伏在塌上歪着头看他,秦穆戎努努嘴,“外面那两个怎么回事?”

  “那两个嫁妆铺子的掌柜,走投无路了来王府门口跪,婢妾怕影响不好,便让人领进来跪着。反正都是跪哪儿不一样!”说到此,叶云水转身跟青禾道:“你们用饭的时候给他们二人拨一份,别饿死在府里,管两餐,其余的时间就继续跪着好了!”

  青禾尴尬的瞧了瞧秦穆戎的脸色,见世子爷没什么异义便匆匆的退出去了。

  叶云水拿过棉布为秦穆戎擦拭湿着的头发,秦穆戎侧目问她:“用爷帮忙么?”

  “不用,婢妾自己可以。”叶云水又拒绝了他的帮忙,“先跪上三天再说,婢妾心里有个主意还没想明白。”

  秦穆戎点了点头,却感觉背后那双柔荑不动,反而是一片柔软靠了上来,是叶云水忽觉得心头酸涩,靠着那宽厚的背上掉眼泪。

  感觉到她一抽一泣的,秦穆戎把她从背后捞到了怀里,伸手抹着她脸上的水珠问着:“怎么了?”

  “婢妾本应说些世子爷子嗣为重,您应歇了后院的屋里去,让后面的也开枝散叶,显得婢妾贤惠大度,可婢妾却说不出口。”叶云水嘟着嘴靠在他怀里,就像是一只倦怠的猫一般慵懒。

  秦穆戎倒是嘴角一翘。“这事儿爷心里有数,由不得你们乱插嘴。”

  叶云水依旧嘟囔着:“您是心里有数了,可婢妾成了善妒不容了!”

  “你还怕这个?”秦穆戎反将了她一句,“我一直都觉得你什么都不怕的,对了,叶府的事办妥了,你甭搁心里惦记着了!”

  叶云水只是“恩”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叶倩如和陈耀冲大婚的事,“端午一过,就是二妹妹大婚的日子,婢妾能去么?”

  秦穆戎皱了眉,还是点头了,“去添个箱就走。”

  等了半天,却不见叶云水再回话,秦穆戎低头一瞧,她却是在自个儿怀里睡着了……谷勇和王友发一连跪了三天,每日两餐、饮水都管够,但每顿饭过后便依旧过去跪着。

  二人在大狱里一个月没见着过荤腥,冷不丁吃了王府的饭菜连碗都添得干净,不过王友发身体素质差上一截,三天内他昏过去四次,谷勇昏过去两次。

  第四日一早,二人刚端了碗米汤灌下,墨兰便过来叫二人,“甭喝了,叶主子叫你二人进去!”

  王友发手一抖,那米汤顺着手指就流了下来,谷勇则拉着他便跟着墨兰去了主厅,连续三日的风吹雨打。二人已经没什么人模样了。

  叶云水低头扫了他二人一眼,“跪够了吗?”

  “回叶主子的话,老奴前死万死,不该受外人蛊惑做了背主忘义的事,请叶主子开恩!”王友发颤抖着那褶皱的手又伏身下去,他如今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年不过十八岁的女人随意一句话就可定他的生死!

  叶云水猛的拍着桌子,“到这个时候还狡辩是外人蛊惑?青禾,把账册拿出来让他们自个儿都瞧瞧!”

  谷勇和王友发二人浑身一僵,看着青禾指使两个婆子搬进来那一箱子十几本大厚账册,扔在了他二人眼前。

  王友发不敢去拿。

  “十五年,难道十五年前就有人蛊惑你们背主?就有人蛊惑你们贪财忘义?”叶云水的声音凌厉,根本不容他二人有半点儿狡辩的余地。

  谷勇壮了胆子翻了其中一本,正巧是他那两间铺子的帐,一笔一笔,全都是错帐,甚至连他们可能贪墨的数量都标记的清清楚楚……心中一颤,那账册落地,白纸黑字赫然在列,王友发只瞧了一眼,尽管不是他自个儿的帐却也把头低得更深,与银钱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何尝不知自个儿栽的狠了!

  “老奴一时糊涂。请叶主子开恩!”王友发不停的磕头,叶云水摆手让人把他拉开,“别磕死在王府,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谷勇伏地不语,叶云水却是多看了他几眼,谷勇的问题略复杂一些,背后还牵扯个陈姨娘……“十五年,你们贪了有十几万两!庄子、地、铺子、宅子还不至于花掉这个数,那些银子都哪儿去了?”叶云水前后算了算,就算这二人再能败家,这十几万两银子也总的有出处。据她所知,这二人不赌、不嫖,也没有外宅媳妇儿,这银子的去处却是叶云水最想知道的。

  二人都没有答话。

  “不说?骨头硬?行,那就继续出去跪着,你们定钱没送上,这铺子就还是我的,至于你们借贷的银子怎么还我可就管不着了!”叶云水把桌上放着的一叠契纸扔了地上,“当初我生母怜悯你们,为了让你们能踏踏实实的在铺子上做事,把你二人的卖身契都还了回去,所以你们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丧良心的事?瞧瞧这个,然后再仔细想想,那银子都哪儿去了!”

  谷勇拿起一看,却是他送来的老婆孩子的卖身契,而且还是死契!

  王友发看完险些昏了过去!

  他的媳妇儿闺女都成了奴籍,单他一人是平民又能如何?后代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入仕,就算富甲天下,也是别人的奴才!

  “说还是不说,你们考虑清楚,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跟你们周旋个没完,银子是我的,铺子也是我的,至于你们两个的死活也轮不上我管,说是我的陪房,不过却不停我的知唤,那要来有何用?你们二人还是哪儿来哪儿去的好!”叶云水说着就欲起身,王友发连忙跪着上前爬了两步,“叶主子,我说,我全都说!”

  叶云水余光扫向了谷勇,却见他的脸色异常难看,显然王友发所说之事与他有关!

  “老奴本没有贪墨的心思,是谷勇跟老奴说他有办法能让我们多得银子而且还不被发现,只要在每年贪的银子当中抽出五成去活动下就没事!老奴当初不相信,后来谷勇那么做了一次。还来跟老奴炫耀,于是老奴财迷心窍就入了魔了,也就跟着堕了!可是这么多年,老奴从来都是把银子给谷勇,根本不知道他那些钱是给了谁!老奴也一直打听着,谷勇才告诉老奴,这钱是给了叶府中的姨娘,有她在的话,铺子上绝对不会有事,而且他还带老奴去了一次,老奴这才全都信了,而且这些年也没人问,没人查,所以……”

  王友发老泪纵横,“老奴一时糊涂啊,可嫡夫人去世后,老奴每年也都去探望小主子,只是叶夫人总不允老奴见您,所以这才……叶主子开恩,开恩!”

  叶云水的脸色冷了,陈姨娘,果然是这个陈姨娘,只是她要这么多银子又做什么?这些年她深居简出,根本不曾来亲近叶云水,只是在她大婚之后才屡次露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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