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个昏天黑地,清卉感觉自己就像冬眠的动物终于在长长的睡眠中逐渐恢复了体力。她再度睁开眼却发现窗前静静矗立着一个人,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那人修长的身躯上,勾勒出发光的轮廓——是陆少轩。
看清来人,清卉轻轻吁了口气,虽然不怎么喜欢总被这男人算计,但是在他面前自己不用伪装、不用掩饰,到是从心底让清卉感觉一丝丝的轻松。
听到身后的动静,陆少轩转过身,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晃得清卉眼前一晕,躺在床上盯着他淡淡地说道:“不用出卖男色,我还没打算找你算账!”
女孩刻薄的话不但没惹恼对面的人,反而让他笑得更肆意妄为了。陆少轩好整以暇地在清卉对面坐下,掸了掸身上做工考究的深色西装笑道:“你真是没良心,枉费我为了你费尽心机,来回奔波!”
清卉瞟了一脸戏谑的男人,哼了一声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
“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陆少轩知道这次是自己害了清卉,便收了痞痞的神色,低声下气地讨好女孩,“等你好了,你尽管开出条件,哪怕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陆少轩不愧是花国高手,哄女人的本是自是一等一的高。深情款款的眼神,温柔的语调,再加上那副好皮相,恐怕大多数女人都会被迷得晕头转向。遗憾的是清卉不是“大多数女人”之一,她是特例独行的楚清卉。所以此刻她立即露出仿佛酸掉大牙的表情说道:“陆少爷,免了,你离我远远的我就念阿弥陀佛了!你那些花花点子还是留着哄你的莺莺燕燕们吧!”
陆少轩仿佛很受打击,夸张地捶了一下额头,低低地哀叫道:“四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给我留点面子你会死?”
清卉懒得和他斗嘴,再说也确实没精神和他蘑菇,便闭了眼睛养神。一旁的陆少轩也突然禁了声,只用那灼灼的眼神在清卉身上不断巡弋。初时清卉并不在意,但时间一久就有些心烦意乱。她猛地睁开双眼瞪了过去,却换来陆少轩一个胜利的微笑。又中计了,清卉气鼓鼓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如果不是身上有伤她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孰不知,正是这样吹胡子瞪眼的清卉才让陆少轩怦然心动。那绝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褪下伪装的虚假笑容,这样的清卉生动鲜活得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忆翠正巧端着药碗跨了进来,看见的就是自家小姐和陆少轩“含情脉脉”对视的场面,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咳嗽一声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清卉平静地收回目光,陆少轩也大大方方地问道:“忆翠,这是什么?”
“是老爷吩咐给小姐炖的燕窝!”清卉脆生生地答道。
床上的清卉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她从小不爱吃甜食,于是便吩咐道:“放下吧!我等会儿自己吃!”忆翠听话地将碗放下,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陆少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瞥见清卉挣扎着要起身,忙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要做什么?我扶你!小心些,别弄裂了伤口!”
清卉让陆少轩帮忙把自己扶着靠在床头,真心地笑道:“你那什么大内秘方的药膏还真管用,伤口已经不疼了!”
陆少轩得了清卉的夸奖,心里很受用,忙做了个受宠若惊的表情回道:“能得你四小姐夸奖讲,就算让我再多跑几次我也愿意!”
虽知道对方的话中恭维大于真心,但是清卉到底的女孩子,被一个俊美的男人恭维到底是在潜意识里满足了一下女人的虚荣心,不由抿嘴一笑。
这时陆少轩已经抢先一步端起了瓷碗,摸摸碗壁感觉温度正好,便舀了一勺燕窝递到清卉嘴边。
清卉秀美一拧,转开头说道:“我不想吃!”
陆少轩固执地没有缩回手,语气却很是温柔:“知道你不爱吃这些,但是它对你的伤口有好处,就吃几口,别辜负了伯父的一片心意!好不好?嗯?”那语气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让清卉心里不由一颤,不知怎么就听话地张开了嘴。
“乖啊!这才是好姑娘!”陆少轩不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那笑意格外真挚,让眼前的男人在英俊中又透出一股暖意。
清卉到是没想到陆少轩还有这样的一面,竟有些发懵,心里琢磨着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而陆少轩见清卉没有拒绝,便趁机多喂了几口。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近到陆少轩可以清晰地看到清卉小刷子般微颤的睫毛。空气里多了些暧昧的成份,忽然他觉得结婚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于是陆少轩用这辈子最最诚恳、最最认真的语调说道:“清卉,你嫁给我好不好?”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话语问得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清卉在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眼前一脸严肃表情的男人后,确定对面的人一切正常,这才长长出了口气,断然拒绝:“陆少爷,您能不能别老心血来潮锻炼我的心脏承受能力成不?这话也就到此为止,要是让前面的知道了,还不把我五马分尸了?”
陆少轩这辈子还没这么认真过,可清卉竟以为他在开玩笑,心里不由急了。他一把抓住清卉柔软的手,用了十二万分的诚恳说道:“清卉,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嫁给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三哥
清卉这才感觉出了陆少轩的异样,一抬头正对上他闪着晶光的眸子,里面此刻蕴藏着款款深情和无比的认真,她心里不由一阵慌乱。清卉觉得自己和陆少轩之间一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不知道今天男人是哪根筋不对了,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面对他如此直接的的表白,清卉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陆少轩一时脱口而出说出了刚才的话,但是心里却豁然开朗,原来这才是他内心深处真正渴望的东西,今天终于拨云见日,心里不觉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般雀跃不已。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两人都是一惊,清卉像被烫到一样抽回了手,而陆少轩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只能不舍地紧握了一下拳,懊恼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
清卉定了定神,轻轻问:“谁呀!”
“是我,三哥!可以进来吗?”来人便是清卉同父异母的哥哥——楚昊翰。楚昊翰和楚巧雪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生母都是秋姨娘。不过和自己的母亲不同,楚昊翰虽继承了秋姨娘的精明能干,但为人却更为圆滑。大学毕业后,他就跟着楚博钦出入商场,在生意场上左右逢源。楚博钦虽不待见秋姨娘,但是对这个儿子的到颇为器重。
但不知道为什么,清卉却不怎么喜欢这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三哥。要说楚昊翰这个人也算得上有为青年,生意上精明有远见,生活上一不嫖二不赌,除了一个成年时老太太指的通房丫头,虽然混迹商场多年但是鲜有绯闻,让人简直找不出缺点来。而恰恰是这样才让清卉觉得这个三哥有些看不透、摸不着,因为无论他和你表面上多亲近,内心却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卉始终相信一个人没有缺点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那意味着他没有弱点。所以下意识里她总是远离楚昊翰,因此两人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昨天楚昊翰才跟着父亲回来,此刻他来干什么呢?清卉怔了怔,才答说道:“三哥呀!请进!”
立刻楚昊翰跨进了门,他穿着灰色的长衫,头发呈三七开,一丝不苟地贴在脑门上,脸上挂着的永远是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如果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清卉不得不承认楚昊翰也算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个。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讨厌楚昊翰脸上仿佛带了面具般的笑容,虽然这样的笑容让他迷住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
“三哥!”清卉坐在床上礼貌而疏离地喊了一声。
楚昊翰对清卉的冷淡似乎并不在意,与一旁大大咧咧喝茶的陆少轩寒暄过后,就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清卉,温和地笑着说:“小卉,这次跟随父亲出去,路上见到这耳环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清卉有些惊异地瞟了一眼仍是慵懒地坐着的陆少轩,后者对她挑了挑眉。清卉撇撇嘴转过视线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对羊脂玉法蓝水滴耳坠。那玉质地细腻,光泽滋润,在灯光下状如凝脂,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不能”清卉猜不透一向和自己不甚亲厚的三哥为什么要在此时送自己如此珍贵的礼物,连忙推辞。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昊翰温和且充满期待的笑容堵在了喉咙口。恰在这时,旁边伸过一只纤长有力的手将清卉手里的盒子拿里起来。
陆少轩拿起耳坠仔细端详着,灯光下水滴形的耳坠呈现出纯白半透明状,而且带有粉粉的雾感,确实是真正的羊脂玉。
“好玉!”陆少轩没心没肺地赞叹了一声,然后将它们交回到清卉手里,俯在她耳边用低低的,但正好可以让楚昊翰听到的声音亲昵地说道,“清卉,这可是昊翰兄在给你赔不是呢!你可别辜负人家一片好意!”
楚昊翰听罢眼神闪了闪,里面有着莫明的情绪在晃动,但脸上仍是笑意不减附和道:“是呀!这次的事儿确实是家母和家姐做得不太妥当,三哥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这么一来,不管楚昊翰此行目的是什么都已不好出口。
清卉是见台阶就下,笑着收了礼物说道:“三哥多虑了,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还不忘感激地看了陆少轩一眼,而陆少轩却回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三人又天南地北的说了一会儿话,楚昊翰便告辞离去。他刚一走,清卉就将手中的盒子随手一扔,长出了口气。
“这么贵重的礼物就这么扔了?”陆少轩歪着头,笑得像只狐狸。
“谁知道楚昊翰这次有什么目的!反正和她们沾边的东西,我都不稀罕!” 清卉斜睨着陆少轩淡淡说了一句,感觉他脸上的笑容比楚昊翰顺眼多了,不管怎样至少在自己面前他是真实的。
陆少轩呵呵笑了起来,眼里同时划过一丝让人捉摸不定的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要当靶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申到榜单,很受打击!大家说说这文真的不受欢迎吗?求指点!
在楚家低调地过了三天,不知是陆少轩的药确实灵验,还是那些补品起了作用,反正清卉背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她想着这几天是医院的义诊日,便再也躺不住回了医院。楚博钦本是不太同意,但禁不住清卉软缠硬磨也只好答应。
而此刻,清卉正驾着医院那辆破旧的小奥斯丁疾驶在通往川南郊区的公路上,公路坑坑洼洼颠得清卉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这次义诊,院长奥古斯牧师带领几个医生去了一个偏远的难民聚集地,那里是通往靖州地界的必经之路,因此很多难民都是在前几年川、靖两军小规模冲突中失去了家园的。近来,川、靖似乎有停战的迹象,所以那里也太平不少,奥古斯牧师这才能带着医生为那些看不起病的难民义诊。
清卉虽是德国回来医术高明的外科医生,但因为身份特殊,并没有被列入义诊名单。但今天那里却出了点状况,有个小孩摔下悬崖,腿部被尖锐的岩石刺成贯通伤。因为孩子太小,在场的医生没人敢开这个刀,不得已奥古斯牧师才通知了清卉赶去。
本来是由医院另一名男医生护送清卉的,但是临时医院来了几个急诊病人,那男医生短时间走不开。救人如救火,清卉便干脆孤身一人上了路。无奈手里这辆老爷车太过破旧,尽管马达轰轰作响可车速怎么也上不去。清卉一边开车一边懊恼地拍了下方向盘,心里急得想骂人。
突然,从老爷车后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然后两辆军绿色的德国造军用吉普呼啸着从清卉那辆磨磨蹭蹭的老爷车边驶过,车后扬起的滚滚尘土瞬间遮住了她的视线。
急着投胎啊!清卉心里腹诽着,脚下狠狠踩了几下油门,虽然她知道那根本没什么用。
眼瞧着前面就是个转弯口,因为弧度很急,所以清卉干脆放慢了车速。就在她的车刚转上弯道的同时,就听前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那响声震得地面和旁边的山体同时摇晃起来,山上立时噼噼啪啪滚下不少山石。
而奥斯丁则被震得弹离了地面,瞬间又重重落下,毫无防备的清卉头重重撞在车顶上,眼前顿时金星乱冒,手上不觉一抖,车子立刻朝着另一边的斜坡直冲过去。清卉吓得花容失色,急打方向盘才没让车子滑出公路。谁知她才想把回到正途的车停下前面又接二连三地传来爆炸声和枪击声,那声音震得山上的石头又扑簌簌往下滑,其中一块正朝着奥斯丁脆弱的车身砸来。清卉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能凭着本能和娴熟的车技左突右闪。车子就像喝醉了酒一般在公路上扭着秧歌。最终清卉一个急刹车,奥斯丁喘着粗气险险擦着滚落的山石停了下来。
此时的清卉已是汗透衣衫,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她喘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擦擦脑门上细密的汗水才抬眼望去。只见前方的道路已经被碎石堵住,车显然是过不去了。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了这样的状况,显然理智的做法应该是打道回府,但是清卉又有些不甘心,毕竟自己关系到一个孩子的性命。她咬咬唇,犹豫片刻便下了车,在满地的碎石间小心翼翼地前行,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看看有什么人可以帮助自己。
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副景象。先前疾驰而去的两辆吉普赫然停在路中间,前面一辆被炸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人早已被烧成了焦炭,后面一辆显然要比它的同伴好一些,透过残缺不全的车窗可以看见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太阳穴上有一个硕大的血洞。清卉再调转视线看向后车座,那里空空如也,左面的门摇摇晃晃地挂在车身上,还在微微晃动,显然后面的人早已弃车而去。
看来这里是发生了一些自己不应参与的事情,清卉的眼睛无奈地在车身上转了转,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先回去再另想办法了。
她转身往回走去,可还没走几步,突然斜刺里蹿出一个人,随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上了清卉的太阳穴。
“说,谁派你来的!”背后响起一个低沉而严厉的男声,显然自己被当成了制造这场爆炸的人。
清卉稳了稳情绪,慢慢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武器,又用尽量诚恳的声音缓缓说道:“先生,我看你是误会了,我只是路过的!”
那人“咦”了一声,默默打量了眼前这个胆子大得出奇的女子几眼,慢慢撤回了手枪,可眼里的狐疑仍没有散去。
清卉松了口气,缓缓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只见那男人长得浓眉大眼,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正虎虎生威地牢牢盯着自己。此刻他虽然已经收回了手但是黑洞洞的枪口仍是对着自己。
这时清卉反到放下心来,眼前这人显然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人,否则刚才自己就已经死了。到了现在,她才为自己刚才鲁莽大胆举动感到有些后怕。
“我可以走了吗?”清卉露出一个无害的绝美笑容,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微笑对男人很有杀伤力。
果然对面的小伙子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可手上却毫不含糊,仍然一动不动地拿枪指着清卉,歪了歪头命令道:“走过去,把车后排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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