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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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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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倒抽了一口冷气,秦情收了方才震惊的心情,只是紧紧跟着那女子,只是嘴上仍是不解气的嘟喃了两句,白衣女子只是充耳未闻,秦情越发心里憋气,却无论她如何,那女子只是不远不近的在前面带路,冷冷清清。
    “真是个怪人。”秦情也无语了,本能的认为这人不会害她,想找一下别扭,有时走得慢点,那人却如同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也跟着慢下来;有时走得快点,那人也快了起来,身形不变,似乎步伐也未变,只是速度却随着秦情变化。
    这样折腾了两番,秦情知道无法了,只有老老实实的跟着,不多时,便到了一处恍如仙境的地方,丛林桎枇,郁郁葱葱,林中辟出一处空地,光线从上投射而下,让整个林子晕染出一片金色,林前一片不大的湖泊,一池碧荷静静开立,散发着阵阵的幽香,让人迷醉!
    “真美!”见惯江山美景的秦情也禁不住一声轻叹。
    林中那片空地上,有一处庭院,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间房成品字排列,前院延伸出一只供一人行走的小桥,连接湖上,显然就是这庭院主人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了。
    什么人呢?秦情收回对眼前美景的欣赏,正迟疑要不要上桥,却见那白衣女子已经走过小桥,去了那湖的对面,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眉头一蹙:“你还要等在那里多久?”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但是指示的意味不言而喻,让秦情气歪了鼻子,正要发作,那院内却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衣老妪,虽是雪发银丝,面庞却出奇的红润光洁,仍有几分姿色。
    “情儿!”老妪的双眸因着秦情而沾染些水气,却并未妨碍她悠然脱俗的气度,只是青衫布裙,仍可想像她年青时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你是师傅!”秦情的心颤了一下,那老妪不是红袖又是哪个?惊喜之下,忙的拎起裙裾奔过小桥,一下子扑到老妪怀中,终是忍不住这多日的委屈,痛哭起来。
    “师傅你好狠的心,五年了,也不来看情儿!”秦情在红袖的怀中又恢复成那个可以任意撒娇的小女孩儿,恣意的释放着自已的不满。
    红袖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抚摸着秦情的青丝,仍如以前一样,温婉得让人沉溺其中,不想自拔。
    “哼。”白衣女子似是看不惯这样子,别过脸去,就看不到她脸上是羡慕还是妒忌了,不过秦情撇一下嘴,内心认为那女子多半是在妒忌,挑衅的扫她一眼,不加理会。
    “情儿,别这样,看你哭得小脸都花了,就不是我漂亮的情儿了。”红袖温柔的捧起秦情的小脸,从后者脸上刮去残留的泪水。
    “还不是师傅你跟外人一起欺负情儿。”秦情有点委屈的抹去眼泪。
    “傻孩子,哪有什么外人?那是你师叔。”红袖轻笑,淡淡的瞥向白衣女子的背影,眼中满是疼惜:“她受了很多苦,今天这样子也非她本意,你,慢慢就明白了。”
    “师叔?”秦情吃惊的睁大了眼,在她的记忆中药宗的老宗主只收了师傅一位女徒弟,还有两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医圣白沐生和毒圣玉生烟,虽然从未见过那位药宗最为传奇的怪才,也是最终叛离师门的毒圣玉生烟,但秦情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这位妙龄美人!
    “嗯,她算是我的师妹,虽然没有拜过师门,但是以她的地位,我药宗也得丞服,我可以称她为师妹,也是药宗的一种福缘,算是你玉师伯修来的一种福祉吧。”红袖淡然的面上,终是显出一丝变化,温婉的表情越发柔和,又带有一些欣慰的自嘲。
    “玉师伯?他,不是叛离师门了?师傅你没有被他伤害吧?”秦情不清楚他们上一辈的过往,但是玉生烟在药宗,凶名在外,她每每想起那人以活人做药引,就心中微微一抖,听了红袖的话,略有些紧张的推开她一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到并没有什么损伤,才略略放下一点心来。
    红袖的面上微不可闻的红了一下,又掩去了这一丝尴尬,只是疼爱的剜了秦情一眼:“师傅能有什么事?何况当年玉师哥只是年青一时冲动,才离开了药宗,这么年来,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我会劝劝他,玉师哥再回药宗也是迟早的事。”
    虽然事隔多年,红袖仍是改不了叫玉生烟师哥。
    秦情不以为意,撇一下小嘴,心中对于突然多出的两个师叔,并不能认同。
    “红袖姐姐,我先进去了。”白衣女子似是对红袖师徒两人的谈话,有些不耐烦,等了许久,见两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就冷淡的出声,但并不等红袖回答,就进了屋子。
    “她!师傅,这人好没有礼貌!”秦情愤愤然,就算是北冥烈风当日拒绝她,那样对她也是事出有因,并不会如此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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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微微摇摇头,看来,这两个丫头的关系还得要慢慢来,心中也明白秦情一直在药宗虽说不上是呼风唤雨,但也从未有人给她脸色看过,在炎煜游历那几年,又是跟着自已,从未吃过苦头,哪里吃过这样的瘪?
    好在现在有时间,可以多跟她们呆上一段时间,日子久了,相信她们会相处的很好,毕竟,两人一来年纪相仿,二来两人都是内心善良的女孩,另一方面,红袖也隐隐希望秦情的小女生气能感染一下那位,那个过于清冷,甚至是冰冷的师妹,让红袖心中总是有着一丝疼惜,这个女孩子,跟秦情差不多的年纪,却从未笑过,也未表现出一丝小女生的骄气,有的只是拒人千里的淡漠和孤独到骨子里的疏离。
    这样的年纪应该跟秦情一样,会撒娇,会笑,可是在她的身上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唯一一次显露情绪,红袖所看到的深深的忧伤,让红袖的心也揪得死死的,感同身受到她的悲哀是受了怎样的苦,才会让一个妙龄女孩,变成这样?这样的女子又怎能不让人心疼?
    红袖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苦笑一下,携着秦情的手也进了屋内。
    屋内的光线,不如外面,因为在密林中修建的屋舍,所以室内如不是点着夜明珠,几乎就看不清,不过,只有这样,才让秦情感受到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这看起来豪不起眼的小屋内,居然十步一个,置放着玉盏,上面搁置的夜明珠,足足有鸡蛋那么大小,如若说只有一两枚,秦情也不至于那样吃惊,这屋子里,粗粗看去,竟有几十枚那么多!
    难为的是,这些夜明珠,居然个个圆润,个子也差不多大,秦情倒抽一口冷气,样子古怪的看着红袖:“师傅,难怪你不回药宗了,这完全是富可敌国啊!”
    “乱讲话!”红袖故意沉下脸,拍了秦情一下,后者只是嘻嘻一笑而过。
    白衣女子进了屋就闪到内室了,厅内只有红袖、秦情师徒。
    “玉师哥,情儿来了!你也出来看看她吧!你走时,她还是个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红袖并未如白衣女子般进到内室,踯躅了半晌,仍是只在门口停下,冲着里面温柔的叫了两声,只是声音中隐隐有些愧意,如不仔意听,还真听不出来。
    半晌,屋里没有一丝动静,不论是那刚进去的白衣女子还是被红袖唤做“玉师哥”的玉生烟,并没有一人回答。
    等了许久,红袖又叫了两声,仍是无人应,秦情奇了怪了:“师傅,玉老头玉师伯在里面吗?怎么没有人应?那个穿丧服的女人也是,进去了也不吱一声,不晓得是死是活的!”秦情本来想叫“玉老头”,话到嘴边,才生生的改成了“玉师伯”,因为看不惯红袖非让自已叫那个跟自已年纪相仿的女子师叔,内心已经把那人划入不受欢迎的行列。
    “不许胡说。”红袖的声音,隐隐已有些愠怒,秦情从未见过师傅为了外人吼自已,一时怔住,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眼圈子就见红了。
    见秦情委屈的模样,红袖也有些不忍心,语气又放缓下来:“情儿,再不要说这样的混话了,师傅不爱听,莫说他们是我的师哥、师妹,也是你的师伯跟师叔,他们于我有恩!做师傅的不该吼你,你原谅师傅吧!”
    “不!我不原谅!他们算什么师伯师叔!我不认!师傅,你变了!你不喜欢情儿了!为了些外人,生分我,我不原谅你!”
    秦情多天的委屈一下子又爆发了,泪水忍不住的下淌,哭得红袖一下也没了主意,既恨这丫头说话没大没小,没轻没重,又可怜她一个孤女渴爱的心情,一时叹息,倒不知道怎么劝慰才好。
    秦情大哭着,再也不肯呆在这小屋,冲了出去。
    “情儿!”红袖见秦情如此倔强,也有些束手无策,这密林可不比城内,到处是险境,她一个女孩子要是迷了路,可怎么好?正要追出去,一只冰冷的玉手轻轻搭在红袖肩上。
    回头看,正是红袖叫做师妹的那女子。
    “我去吧,她没有武功,跑不远的,你,还是在这里陪陪玉哥哥吧。”白衣女子轻叹一声,带着些许惋惜。
    红袖一脸沧然:“可是他终是不肯见我。”
    白衣女子轻拍了红袖两下,算是安慰,她也不善长安慰别人,不等红袖回答,白色的轻灵身影已经轻纵到屋外,寻着秦情的踪迹去了。
    “唉。”红袖的望着白色的丽影消失不见,才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一是为了不懂事的秦情,二是为了这屋内,始终不肯回应她一句的玉生烟。
    良久,红袖静静立在屋门外,里面的人也不做一声,两个人的距离明明只有一扇门,却好像隔了千万里。
    “玉师哥,我你不见我,我还是会来的,一天,两天,一百天,两百天!玉师哥,当年我没有勇气拒绝,躲了你们几十年,害了你跟白师哥,是我的错!现在我们也老了,我也想通了,我不会再躲!师哥,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
    红袖隔着门,轻轻的说道,她相信,里面的那人听得到,或者她不管里面的人听不听得到,她也要讲出来,讲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终有一天,玉生烟会听到的!
    红袖能讲这样的话出来,也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否则以她的性子,怕是一辈子也讲不出口,如果不是师妹那天跟她直言不讳,玉生烟为了帮自已解毒,已然是毒入五脏,再没有几个月可活,红袖可能还不可能讲得出来!
    红袖不是同情,只是在惊觉要失去最爱的那一瞬间才恍然,原来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已的执迷,错过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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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不是同情,只是在惊觉要失去最爱的那一瞬间才恍然,原来这么多年来,因为自已的执迷,错过了那么多!她只想补救,哪怕只有几个月,只有几天,也能与玉生烟好好的渡过这最后的时光
    “唉——何苦。”终是在一声叹息之后,屋内的玉生烟开了口,但是声音已不复当年的清脆,甚至没有白沐生那样经过岁月沉淀的苍桑与浑厚,却如同沙砾磨过一样,听得人硌应得难受。
    “师哥!你终是理我了!你开门,让红袖见你一面!”红袖的面上露出惊喜,美目闪烁着兴奋的光彩,用力拍打着门,丝毫没有在意玉生烟略有些怪异的口音。
    “红袖,我不会见你的。我已不是当年的玉生烟,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玉生烟的声音无比寂寥。
    “不!玉哥,红袖不在乎!不论你是怎样,你还是我的玉哥!”红袖的美目终是盈出了泪水:“你不想见我,可是为什么又让我找到你了?你明明还是以前的模样,为何总是说你不一样了?玉哥,难道就因为当年红袖的无知与软弱,你就要这样折磨我?如果这样,你不如让我死了,何必还要救我?玉哥,开门,开门!”
    屋内再没有一丝声音,玉生烟那如沙砾般的声音消失无踪,再也没有给红袖一丝回应。
    红袖颓然的坐在地上,心中空落落的,又等了一回,才站起来,回复成那个温婉的红袖:“玉师哥,我明天再来。”抹了把泪,才慢慢的转身离开。
    “老头,你还是不肯见她么?这个女人也怪可怜见的,天天来,不如见一面,一了百了。”屋内,一个大红衣袍的男人倚在玉生烟的床前,邪佞的一笑,顿时屋内的夜明珠也暗淡了几分!
    这个男人太过妖孽!
    虽是光线不足,但仍可见这红衣男人张扬着他的美,俊眉邪插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目带着三分醉意,两分清醒,一分轻佻,说不出的媚惑,挺直的鼻梁下,两片红唇不点而朱,此刻正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却并不让人讨厌,只让人觉得心里如同一片羽毛拂过,痒痒的,如果不是他左面戴了个银色的面具,生生的把这份柔美抹杀,真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的绝色!
    “暗,你管得太多了!与其多事管老夫,不如管管你自已,宫主的心思你不是不明白,你总是装着不在乎,跑了你就哭吧。”玉生烟如沙砾磨过的嗓子说出让眼前这张扬的红衣男人不爱听的话。
    红衣男人俊眉一挑,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低下的头,轻轻抬起
    暗魂!跟着夜湛依一起跳下仙女崖的暗魂!
    暗魂一如五年前,仍是美得那么张扬,丝毫不在意他的魅惑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冲击,或者他就是个妖孽,唯恐天下不乱,世人怎么看,关他鸟事?
    或有一点变化就是以前的暗魂张扬着他的美,现在暗魂除仍是张扬,却多了一份故意而为之的痕迹——他希望他在乎的人,仍当他是五年的暗魂。
    “暗,如果不是因为宫主,你的脸也不会毁吧?可惜,老夫纵横医药一世,可以医得好宫主却医不好你。”玉生烟淡淡道,整个人影仍是执拗的隐在屋内重重的暗影中,不肯出来。
    暗魂满不在乎的轻笑了一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上左面,触到的是那片银色面具的冰凉。
    “容貌于我又有何干?只是皮相。玉老,你也知道,当年我娘就因为这皮相,被夜修那个混蛋所骗,否则又哪来的我这个小混旦?本门主一生最恨就是别人以那个猥亵的眼神看我,毁了正好。”暗魂也许真的不在意,可是玉生烟仍是心中有些愧疚,因为医者,也有医者的无奈。
    “别说我了,玉老头,你装作一生潇洒,还不是毁在妇人手中?如不是为了救红袖,你何至于只落下半条命?不对我好些,怕是没有人帮你收尸。”暗魂施施然走开一点,这玉生烟虽只半条命,那一手用毒的绝招,随便那个招呼上来,自已也有些吃不消。
    玉生烟不再说话。
    半个月前,就在这片密林中,玉生烟捡回了因为采药而中了这林中最霸道最凶狠瘴毒的红袖,虽是时隔50年,他仍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一直深藏在自已心中的女子!岁月的流逝,当年的妙龄少女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却没有让自已对她的爱慕减少一丝一毫,甚至因为再次的重逢,越发变得汹涌起来!
    为了帮红袖解毒,玉生烟毁了自已一生的道行,只是一命搏一命!因为动用了密法,红袖虽然仍是满头白发,但脸上的皱纹全部攒平,变得光洁如玉,如同一个少女般鲜嫩!而玉生烟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全部变白,保养得光洁的俊面也迅速的衰老下去,留下重重的皱纹,更要命的是,他的命如同他逝去的生机,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了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一美一丑,却是一样的命运。
    两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然。
    “唉,玉老,我们两人一样,谁也别说谁了,只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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