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这就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侍寝的婢女怕是还要低贱三分。
只是,他忘了么,早在他强迫自己喝下堕胎药后,她便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
“王嬷嬷,我好歹是秦峦皇后,你如此待我,恐为不妥,还请嬷嬷通融,先让我起身,我当自愿喝下这碗药。”
红叶闻言,秀眉紧蹙成一团,心急如焚的望着她摇头,“娘娘,万万不可!”
新婚那夜已经被骗过一次,娘娘也因此失了功力,不然怎会任由小人欺负,如今又来一碗,谁知那恶魔安的是什么心。
王嬷嬷并不理他,只讥笑的望着夜湛依,冷冷说道:“皇上吩咐过,这药必须灌着喝才有效!”
说话间,她凌厉的眼波一转,望向身旁的两人,“还愣着做什么,灌药!”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下人箭步上前,粗鲁的掰开夜湛依的嘴,而端药的婢女,将药碗递到她的唇边,准备强行灌药!
而见到这一幕的红叶,气得已是浑身发抖,怒气冲冲的扑了上来,大喊道:“住手!你们不过是下人,我家娘娘就算不受皇上待见,也是我们秦峦的皇后,你们不准无理!”
王嬷嬷心中不禁大怒,厉声喝斥道:“贱丫头,反了你了,我管你是哪国皇后,嫁到天朝,就是贱奴!”
夜湛依心急如焚,偏偏被人用力压制着,身体无法动弹。
那王嬷嬷有人撑腰,嚣张跋扈,若怒了她,红叶也没好果子吃。
心中正在担忧着,只闻王嬷嬷怒不可遏的命道:“来人啊,把这丫头拉开,给我掌嘴!”
在她的示意下,两名婢女上前,左右开弓,将手伸向红叶苍白的脸颊,仅仅只是两个回合,红叶的嘴角,就已经打出血丝,点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夜湛依猛地一凝眸,突然冷厉一喊:“往手!”
一双清澈而幽深的眸瞳,泛起幽冷的寒光:“嬷嬷也是个有见识的人,自然知道,做人不要太过不留余地,该懂得适可而止,你只知今日皇上对我弃如敝履,怎知他日不会回心转意?”
闻言,王嬷嬷神色动容几分,她在宫中多年,从司马野到北冥烈风,经历三朝变主,深知宫中人心瞬息万变的道理,皇后娘娘命她折辱夜湛依时,也交待过要留活口,可见她对夜湛依还是颇有忌惮的。
V152
闻言,王嬷嬷神色动容几分,她在宫中多年,从司马野到北冥烈风,经历三朝变主,深知宫中人心瞬息万变的道理,皇后娘娘命她折辱夜湛依时,也交待过要留活口,可见她对夜湛依还是颇有忌惮的。
若把这仇作死了,万一以后夜湛依有翻身之机,自己的日子定不会好过。
几名下人见她愣住,也有些动摇,钳制夜湛依的力道,也轻了许多,当下,她猛地一起身,接过身前婢女手中的药碗。
只微微一仰头,就将碗里的药汁,喝得一滴不剩,水润的朱唇,被酱黑色的药汁所染,尽显出一抹妖娆的冷艳,药汁的苦涩滋味,萦绕在口中,变态不散
夜湛依淡淡一笑,将空碗递给了婢女,低声道:“嬷嬷还有什么事没交代么?”
王嬷嬷苍老的脸,顿时变得有些青紫,音调也降下几分,“皇上请姑娘搬到北苑去住,南苑今日会迎来一位新人!”
夜湛依面容平静,淡淡道:“我知道了,等一会儿,收拾好东西就搬!”
“姑娘尽快吧!”王嬷嬷说完,带着奴才退了出去。
王嬷嬷一行人走后,夜湛依赶紧走到红叶身边,将她扶起,只见她脸肿得吓人,心中一阵心疼,轻声道:“红叶,还痛么?以后不能这样莽撞,我武功废了,没法保护你,遇事要忍,伺机而动,懂吗?”
红叶紧紧的咬着唇,心酸的摇摇头,小声道:“娘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夜湛依皱紧了眉,以北冥烈风的性子,怎会派下人来动手,只怕,这件事另有隐情。
可若真是夜若水指使,王嬷嬷今日又怎会善罢甘休,以她的性子,必是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自己的!
夜湛依无奈的一笑,低低一叹,道:“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你也不要自责,说到底,你是受我牵连!我瞧王嬷嬷的性子,也是跋扈惯了,在摸清她的目的之前,我们能忍则忍”
红叶听了这番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愤愤不平地道:“那个恶魔根本连皇上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了,他只会折磨虐待娘娘,还骗您喝散功粉,全然不是君子所为!”
夜湛依赶紧捂着红叶的嘴,低声道:“傻丫头,你怎知北冥烈风不在外面,这话被他听到,小心他割你舌头!”
红叶红了眼眶,幽怨的看着她,咬唇道:“娘娘,不如我们逃吧,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若被发现了,红叶定拼死护你出去!”
夜湛依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低低道:“你拿什么护我?别再异想天开了,守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走出困境的办法!”
晌午,简单收拾后,夜湛依和红叶搬到了北苑。
眼前的院落,荒凉萧条,杂草丛生,一幅十分破败的景象。
院子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久违人居的霉味,夜湛依秀眉不禁微蹙,南苑虽算不上奢华,却也清幽雅致,与之相比,这北苑更像是个杂物房。
红叶脸上满是忧愤,看着比下人房还破败的院落,哀怨道:“娘娘,这里怕是连下人都不愿住,那个恶魔是故意要给您难堪!”
夜湛依看了红叶一眼,淡然一笑道:“这若真是他给我的难堪,我倒乐意接受!”
以前在夜府住的地方不比这里好多少,但那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有许心梅的陪伴,无论在哪里,都有家的温暖感觉。
不过,红叶所说,也并非夸张,这北苑当真是破得可以。
夜湛依微微抬眸,环顾室内,只觉满目苍凉,一张圆桌上,布满是灰尘,还有几个瘸腿的椅子,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抬头望去,只看到墙上,布满了蜘蛛网,一个大过一个。
雕花大床的床架上,除了灰尘,还是灰尘,木板棉絮中,透出一股霉味,那棉絮很薄,硬邦邦的床板,睡在上面,估计骨头都会咯痛。
都说环境造就人的心情,的确如此,身处在显示凄凉的地方,很难让人产生快乐的情绪。
红叶哭丧着脸,表情委屈又可怜,涩然地道:“娘娘,这要怎么住啊?”
夜湛依微微眯眸,轻轻地抱住她,脸上是淡定的笑容,能抚平人心的不安,“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先整理出一间屋子休息,再把院子好好整理一番”
红叶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低低地道:“娘娘您是千金之躯,哪能做这种粗活?!还是让红叶来吧,我本来就是奴婢,吃苦早就吃惯了”
夜湛依摇摇头,对她说这真的不算苦,比起被迫在北冥烈风身下承欢,欣赏他与别的女人不堪入目的画面,她宁愿在这破败的院落里与红叶安静渡过一生。
可是,他会给自己这个机会吗?
红叶提着空桶去打水的时候,听到墙角处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听说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从北城嫁到秦峦,又从秦峦嫁到天朝,不知被多少男人那个”一个婢女眉飞色舞的说着,其他人听到这儿,都低低嗤笑起来。
“这种淫…荡的女人,就该”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婢女还没说完,就被红叶狠狠的一掌扇倒在地,五个纤细的指痕,印上她白皙的脸。
红叶美目赤红,“你们太过份了,竟敢侮辱我家娘娘!”
被打的婢女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怒瞪着红叶,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撕打起来。
红叶自打入清风阁后,憋了满肚子的委屈在此刻暴发,也不甘示弱,重重的还手。
女人打架,无外乎最常见的一种,扯头发,抓脸,毫无形象可言,才片刻,就滚在地上,狠狠地扭打在一起。
红叶的身体,倒是灵巧一些,趁着一个机会,翻身骑在那婢女身上,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猛打,蒙头盖脸,打中她脸上好几拳,打得她呱呱大叫。
一时间,厮打声,尖叫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混乱无比
V153
南苑中,孙嬷嬷正指着被绑着的红叶,愤怒地命人狠狠鞭打。'~'
红叶打的那婢女叫玲儿,是她乡下表亲,自打进宫后,受了她不少照顾。
三个嬷嬷中以孙嬷嬷为首,最得蓝莹宠信,玲儿自然也是狗仗人势,在宫里欺负人欺负惯了,被欺负还是头一回。
如今红叶打了玲儿,就等于打了孙嬷嬷的脸,若是不好好管教管教,她日后威信何存?
再者,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向夜湛依发难,这丫头就不知死活自己送上门来,活该她倒霉!
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声音,急急的传来,“住手!”
夜湛依急冲冲地闯入南苑,就见眼前惨烈的景象。
红叶被绑在木架子上,一名凶神恶煞的嬷嬷,手里拿着一条黑亮的皮鞭,狠狠地抽打着红叶,长鞭抽得她衣裳破烂不堪,一条条血痕,清晰地浮现,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红叶的脸色苍白如雪,疼得浑身抽搐,脑袋无力的低垂着,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夜湛依心中剧痛,飞奔了过去,一把推开行刑的赵嬷嬷,凄厉的喊道:“红叶”
赵嬷嬷猝不及防,被她推倒在地,肥硕的身体受到撞击,痛得她惨叫连连。'~'
夜湛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不知该放在哪儿,只能轻轻的握着红叶的手,焦急的唤道:“红叶,红叶,你怎么样了?应我一声”
见状,玲儿快步上前,一把拉起夜湛依,狗仗人势地叫嚷道:“凭你也敢管闲事?赶快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玲儿并未见过夜湛依,仅当她是哪个婢女看不下眼出来阻止。
夜湛依护在红叶身前,冷冷地望着孙嬷嬷,以及眼前的玲儿,厉声喝道:“红叶是我陪嫁,你们也不过是下人而已,有什么资格打她!”
孙嬷嬷露出鄙夷之色,丝毫不把夜湛依放在眼里,嚣张地道:“这个臭丫头,竟然我打身边的人,简直不知死活,今天我要好好地教训她一顿!”
夜湛依冷冷一笑,厉声质问道:“是红叶打了你的人吗?被打的人呢,伤在何处?为什么,我看见的是她,被你们打得伤痕累累!”
孙嬷嬷面色如土,气极败坏的拔高的音量,大叫道:“赵嬷嬷,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打!”
赵嬷嬷一听,目露凶光,抓起长鞭,又要挥下。'~'
夜湛依挡在红叶身前,一把拽着她的手腕,眸中迸出寒澈的杀气,“滚!”
说罢,一把甩开她的手,赵嬷嬷脚步踉跄,被夜湛依三番四次地搅局,丑态毕露,恶狠狠地挥动长鞭,叫嚷道:“滚开!再不走,我连你一起打!”
夜湛依眼看着阻止不及,一把推开挡着她的玲儿,扑到红叶身上,那一鞭,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
赵嬷嬷没想到,夜湛依会真的扑上来,愣了一下,目光询问地朝孙嬷嬷看去。
孙嬷嬷冷冷一哼,眸中流露出极为不屑的光芒,冷笑道:“赵嬷嬷放心,出了事有皇后娘娘顶着,既然她找打,那就给我打,狠狠地打!”
赵嬷嬷得意的点头,苍老的脸上,露出狠毒的凶光,刚刚被夜湛依推了两下,心中已有积怨,下手更是毫不留情,用尽全力。
一鞭,两鞭、三鞭,一道道的鞭响,划破空气,无情地落在娇柔的背脊上。
夜湛依单薄的衣裳被抽破,几道血痕印上背脊,才六鞭,她就有些吃不消了,鞭子却像利刃一般,划破她娇嫩的肌肤,旧伤未愈又添新痕,让她有种快要裂开的错觉。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惨叫呻吟从口中逸出,而全身,仿佛处在火焰之中,炽热的感觉,几乎快要将她焚化
就在这时,红叶从恍惚中醒了过来,看到夜湛依挡在她身前,又惊又急,因为手脚都被捆绑着,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听见长鞭破空的无情之声,听见夜湛依的咬牙的闷哼声,她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娘娘,求求你,不要管我了,娘娘”
鞭子继续无情的落下,夜湛依额头上,沁出豆大的冷汗,抱着遍体鳞伤的红叶,声音低哑的几近呜咽,“红叶我即让你跟来必定要护你周全”
当初同意红叶来,是想留个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那种感觉很温暖。
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受过,还要连累别人。
早知是这个结果,何苦让她跟着受罪
夜湛依恍惚的想着,整个背部像是处在寒冰之上,仿佛有无数把冰刀刺入,从骨髓里透出的噬痛,渐渐的腐蚀她的神经,先前的剧痛,已经升华到了麻木
下人们都在看戏,鲜少有几个胆小的婢女,也只是把眼睛闭上。
一阵阵灼热的剧痛,渐渐侵蚀了所有的感官,可是,夜湛依没有哀求一声,也没有惨叫,只是默默咬牙承受着剧痛,坚定的保护着红叶,不让别人伤她一分一毫。
孙嬷嬷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看教训得差不多了,刚想开口,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酷的厉喝,“你们聚在这里在做什么?”
孙嬷嬷寻声望去,得意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诧,皇后娘娘不是说皇上御驾亲征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冥烈风目光冷冷的一扫,就看见院子里,有两个女子在受刑,眉心一皱,冷声喝道:“孙嬷嬷,怎么回事?谁让你来清风阁的?”
孙嬷嬷眼中划过狡黠的光芒,故作委屈道:“皇上,老奴教训的是两个下人,她们不知礼数,把皇后娘娘最宠信的婢女狠狠地打了一顿,老奴为了皇家威严,才命人教训她们的!”
她这几句话说的恰到好处,故左右而言其他,适时把蓝莹抬出来,将过错全都推在她身上,这无疑是告诉北冥烈风,有事,找皇后娘娘去说,她们,不过是一帮为主子卖命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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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烈风冷魅的眼眸,扫了眼遍体鳞伤的红叶,看着孙嬷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缓缓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
“朕出城前吩咐过,清风阁不许外人进入,违者,杀无赦!这件事,皇后也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孙嬷嬷的面容,霎时惨白如雪,他口中浓重的警告意味,带着冷森的杀气,扑面而来,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北冥烈风眸中一片冰冷,鄙夷的勾起唇角,泛起了阴冷的煞气,“把人放了!”
孙嬷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甘不愿地应道:“是,老奴遵命!”
红叶一得到自由,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扶着陷入半昏迷的夜湛依,泪如雨下,哭得泣不成声,沙哑的嘶喊道:“娘娘娘娘,你怎么样了?娘娘,你别吓红叶啊”
北冥烈风侧过身,打算离开,却听到红叶凄厉的喊声,身躯微微一愣,倏地转过身来,步履沉稳的走到了两人身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子。
她只知其中一人是红叶,却没想到另外一个人是夜湛依。
此刻,夜湛依紧闭着眼眸,面容像是冬日的残雪,薄唇被咬得布满血渍,一脸冷汗,湿了乌黑的长发,纠结在双颊的鬓边,背上的鞭痕交错,血迹斑斑,衣服被抽得残破不全。
鲜血,染红她整个背部,看上去,已是命悬一线。
北冥烈风冷厉的脸庞紧绷着,心中升起一股难以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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