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年,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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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年,请自重-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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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比起赔钱赔命,这样的要求简直称不上要求,但是若是这家伙的眼睛一辈子不好,她不就是相当于卖身给百刃楼了?不对,卖身好歹还有卖身钱,她一毛钱都拿不到还要给人家做一辈子小丫鬟啊!
  久久不闻殷子墨的回答,封一白轻叹了一口气,俊美无俦的脸庞浮现出淡淡的失落,低垂的眼睫半遮住空洞的蓝眸,淡红的唇角僵硬地勾出一抹笑意:“姑娘别当真,刚才不过是我一句玩笑话姑娘大好年华,怎能浪费在我这个半盲的人身上呢”
  
  殷子墨脑中警铃大作,这几次三番下来,她猛然发现这封一白的可怜的弃犬模样就是她的死穴啊死穴!无论她多黑心多贪财多冷血,这家伙只要以摆出那副善解人意却又楚楚可怜的模样,她那所剩不多的小同情心就噌噌噌地往外窜啊!!不行不行,为了她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一定要坚定不能被美色动摇!宁愿赔光所有身家都不能
  
  “姑娘,谢谢你救我回来,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家里人定会担心你了不换,帮我好好答谢这位姑娘”封一白垂下头,散开的黑发从肩后划落遮住强撑微笑的嘴角,如同腊月寒梅般的动人却又让人心疼。
  
  好可怜好委屈让人心软到一塌糊涂
  
  看着他强颜欢笑却又难掩失落的模样,殷子墨顿时觉得自己就是良心被狗啃了的混蛋,人家堂堂百刃楼主被她害得可能下半辈子要半盲了自己竟然还在想着怎么逃避责任!不是人啊简直不是人啊!只觉得胸口的物件砰砰狂跳,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便闭着眼睛脱口喊了出来:“我愿意来照顾你!”
  
  话一出口,便引来两道犀利的审视目光。
  
  “可别是一时冲动。”秦不换一张臭脸缓和了几分,口气中却仍旧是一分带着威胁的警告。
  
  殷子墨咬咬牙,坚定道:“江湖儿女,说到做到!”
  
  “啧啧,东皋的姑娘家果真不简单呢~”红墨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媚眼慵懒地朝她身上打量一圈,“我这做大夫的先说在前头,这照顾病人的事可没那么容易,特别是楼主的病症,因为身上还有五毒蛊未清,每日要药浴一个时辰,另外,双眼视线不明,日常也得时时照顾着,姑娘能做到么?”
  
  自己作的孽自己还!殷子墨狠狠心:“能!”
  
  “‘天下第一会’半月之后就要举行,下蛊之人却还未明,楼主眼疾之事定不能在这时候传出去,以免给那下蛊之人可趁之机,今晚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百刃楼几人同你,”秦不换说着步步逼近殷子墨,沉声道,“百刃楼之人定不会走漏风声,若是你在外面多说一句,别怪我”话留一半,大掌却握上了腰间佩剑。
  
  殷子墨小腿肚子一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呛道:“我就不是那碎嘴的人!”
  
  秦不换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不是就好。若是被我发现”
  
  “便砍死我是吧?知道啦知道啦”威胁一次是气势,威胁多了就是啰嗦!殷子墨偷偷翻了翻白眼。
  “哼,知道便好。”
  
  红墨摇了摇头,向秦不换投去一个眼色,转而对封一白做了个作揖:“夜色已深,楼主早些休息,我们先退下了。”说完扯了扯秦不换的衣袖,示意他一起退下。
  
  殷子墨看了眼靠在床上的男人,心中又泛起一丝愧疚,想了想,便跟着红墨他们一起退了出去。
  
  走到门边,身后忽然传来封一白的声音,低沉醇厚,像是包着锦缎的金石,沉稳有力却又温和沁人:“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殷子墨一愣,这才想起还没告诉他自己姓甚名谁,便不假思索答道:“我叫殷子墨。”
  
  “殷子墨”那醇厚的声音带上一层惊讶,“原来是朗家书肆的殷姑娘。”
  



☆、平生最爱演技派

  在身后卧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俊美男人唇角隐隐的笑意。
  
  自己名气有那么大?他百刃楼主都知道?殷子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一想到之前秦不换特地到朗家来请她见楼主,她便稍稍明了了几分,但是仍旧不知道为什么堂堂百刃楼楼主会对她一个小喽喽有兴趣。
  
  在那么一瞬间,那股从救了封一白那一刻就开始缭绕在她身边的莫名不安又一次爬上了脊背,像是有根羽毛在她心口轻挠,让人焦躁却又捉摸不透。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等她再一次回过神,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封一白卧房旁边的一间小厢房里。
  
  “这里是?”难道要她住在这里?可是朗老板还在等她回去呐!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秦不换便自行答道:“你今后便住在这里。朗家老板那边我会去知会。”
  
  简明扼要地交待完,还没等她来得及仔细询问,便转身离去,活像是有恶犬追在屁股后头一般。
  
  “奇奇怪怪。”嘟哝了一声,便从桌边抽出一张花凳,为自己道了杯茶,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她这临时小丫鬟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
  
  房内虽没有封一白卧房哪般华贵宽敞,却也是干净素雅、小巧精致,家具皆是厚重的花梨木打造,梳妆台前还摆着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
  
  等等,怎么会有胭脂水粉?!难道这厢房本来住着的也是个姑娘家?
  
  也不对啊,她拿起那些精致的小盒子仔细查看,这整盒整盒的不像是之前有人用过的模样啊再看房内的陈列摆设,虽说不上有多少脂粉味,但的的确确处处透着女儿家闺房的婉约典雅味道。
  
  难道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一个姑娘家住进来,于是提前做的准备?!或者说,是他们早料到她会住进来当封一白的小丫鬟?! 
  
  心中一时大乱。
  
  那股不安的感觉又窜了上来。
  
  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卖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说不过去,毕竟是她自己追那封一白出来的,说到底也是恰巧遇到他中蛊落水,他怎么可能会料到她会追他出去呢再说她一穷二白在江湖上更是名不见经传,封一白那样地位的人处心积虑来设计她,连她自己都不信。
  
  稍稍稳了稳心神,再一想,也许是这屋里曾经住过的姑娘停留时间不长,没动这些胭脂水粉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这么假设,一切似乎都能说通了,她松了口气,吹熄蜡烛,和衣扑倒在红木大床上。
  
  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却被一声钝响惊醒,她从床上弹身而起,竖起耳朵,却听咚咚咚连着三声闷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听来格外惊心。
  
  是铁器入木的声音。有刺客?
  隔壁住的是双眼视觉还未恢复的封一白,纵使他平时是江湖闻名的高手,在半盲的情况下遇到刺客,恐怕也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双眸褪去了最后一抹惺忪,她抄起烛台走向门边,屏着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犹豫着是否要在这一刻冲去隔壁,房门却在同一时间人推开。
  
  连忙后退一步,提起烛台,她随时准备朝破门而入的歹人砸去,却没想到朦胧的月光下出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身上仅着一件白色里衣的男人浑身紧绷地站在门口,一双散发这幽蓝光泽的眸子似乎在黑暗中吃力地搜寻着什么,夜风纠结起他的墨发,扬起他的衣角,月光为他镀上一层夜华。
  若不是她实在太惊讶,真的想要赞一句,人间尤物。
  
  “封楼主?”从惊艳中回过神,她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没事。
  
  似乎是循着声音,蓝眸终于确定了她的位置,一直绷着的唇线立刻舒缓了下来,唇角却仍旧微微抿着。
  
  “你没事吧?”骨节分明的大手抬起,刚想朝她伸去,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缓缓收了回来。
  
  殷子墨有些莫名地看着他紧张的神色,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刚才,封楼主应该也听到了那声音”
  
  “有刺客,手法很利落。”他点了点头,“我怕他潜到你房中来,便来看看。”
  
  殷子墨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起他双眼仍旧半盲,更是有些歉疚,连忙道:“劳烦封楼主烦心了”
  
  隔壁已经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想必刚才的响动也惊动了不少人,估计除了百刃楼之人,秋水山庄之人甚至其他门派的子弟们也过来了。
  
  看来今晚很难睡个好觉了。
  
  她走到门外,合上房门,对封一白道:“还是让我扶您过去吧。”
  
  封一白沉吟片刻,苦笑着对她摇了摇头,再次抬起头,眼中却骤然没了之前的迷茫空洞,蓝眸中精光迸现,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踱步而来的中年男人,他勾起一抹谦和有礼却略显疏离的微笑:“不过是区区小事,竟惊动了袁盟主。”
  
  双目半盲竟然能根据脚步声判断出来人,这得有多深厚的内力啊,还有这以假乱真盲人装眼明的无敌演技,殷子墨陡然间觉得眼前这个倒霉的男人的形象顿时无比高大。
  
  再看那踱步而来的中年男子,长发高束于玉冠,虽已生华发,一双微微凹陷的鹰眼中却满是矍铄的精光,他面色凝重,对封一白拱手道:“山庄中竟混入贼人,老夫实在惭愧。”
  
  “袁盟主严重,不过小小毛贼,”封一白淡定一笑,遂瞟了一旁的殷子墨一样,“还好没有伤及旁人。”
  
  “对了,这位姑娘好生眼熟”
  
  鹰眸落到了殷子墨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稍稍后退了半步,这老头的眼神太凌厉,让她很不自在。
  
  一旁有小厮在袁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凌厉的鹰眸中迸出几丝狐疑,却马上被掩了过去:“原来是朗老板的得力助手,怪不得老夫觉得如此眼熟想不到竟与封楼主相识。”
  
  “见过袁盟主。”殷子墨一看话题中心绕到了她身上,连忙行了个礼,心里千般祈祷着这精明的老头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殷姑娘是我寻找多年的恩人之女,在下答应了他的父亲定会找到她,好好照顾。”
  
  殷子墨闻言差点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恩人之女?这封一白在乱扯个毛线啊?!
  她一个孤儿哪里来的父亲啊?!但一对上袁成那探究的深沉目光,她还是做出一副“我就是”的模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袁成正欲再问些什么,却见一身玄衣的秦不换走出封一白的卧房,视线掠过袁成,直接对封一白道:“楼主,依属下看,我们还是回别院住更安全些。”
  
  说着向封一白递过一枚不过一指多长的梭型飞镖,飞镖整体不过纸片厚度,边沿被磨得无比锋利,在夜色下闪耀着点点寒光。
  
  殷子墨顿时脸色大变:“红教柳叶镖?!”
  
  这镖她在书中见过,当年为了写那《江湖廿年考》特地查找了关于西域红教的典籍,对这些中原罕见的奇门暗器也有了一定研究。这柳叶镖成梭型,体型轻薄,不仅方便携带,更可怕的是它强大的杀伤力。镖薄如纸,两头小中间大的形状,只要入肉,便很难从伤口中将其拔出。而红教中人通常将其淬毒使用,更是让这种暗器变得更加可怕。
  
  “那西域红教竟如此猖狂!”袁成怒道,遂又对封一白道,“不过,容老夫说一句,封楼主也是西域人,您是不是与这红教”
  
  封一白唇边笑意微冷:“在下虽有西域血统,但年少时便已经来到了中原,袁盟主似乎多虑了。”
  
  “无论如何,我秋水山庄待客不周,实在是惭愧。”
  
  “这些天承蒙您款待,在下本就打算带殷姑娘回城中别院,并不只是因为今晚之事,袁盟主无需在意。”
  
  几番客套寒暄后,袁成总算离去,殷子墨这才松了僵直了许久的背脊,尝尝吁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一脸泰然的封一白,她心中无比佩服,明明双眼半盲,竟能不露一丝破绽,这封一白不愧是闻名天下的百刃楼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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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不是请客吃饭

  经过昨天的刺客事件,一大清早,袁成便安排了马车将百刃楼一干人送出秋水山庄。而封一白,似乎也并不在意遭此刻突袭之时传出去,还特意吩咐秦不换从大路走,一行马车浩浩荡荡行出秋水山庄,生怕别人不晓得一般,一时引来各大门派的窃窃私语。
  
  殷子墨坐在马车中秀眉微皱,翘着二郎腿,在随身携带的手札上快速写着。
  什么百刃楼主貌胜潘安什么百刃楼主身中奇蛊又中媚药什么夜半遭袭,随便一个小段子都是让她下本书大卖的素材啊素材!
  
  她顿了顿笔,偷偷瞟了一眼歪在一边软塌上补眠的封一白,不禁贼兮兮地偷笑两声,反正他现在视力尚未恢复,也看不清楚她在写什么,既然如此,她得赶紧麻利儿地写~一想到不久的将来那日进斗金的美好日子,心情就好得几乎要冒出泡泡~
  
  只不过现下还有一见事情让她如鲠在喉,那便是之前那张疑似正牌厌言先生所留的纸条虽然至今没有了下文,但越是如此越是让她不安,生怕哪天在她赚的盆满钵满的当口,忽然被人揭发出自己是个冒牌货,从九重天摔下来,那定是痛上加痛。
  
  啧,看封一白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这期间,她得赶紧想个办法同朗毫保持联系飞鸽传书?不行,万一飞错地方就完蛋了,也难保半路上被嘴馋的打去烤了贿赂下人?不靠谱,自己身上没钱,总不能出卖色相吧总的来说,这事闹心啊
  
  殷子墨咬着笔杆子,思绪万千。
  
  “殷姑娘,你在做什么?”醇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殷子墨惊得一抖,一扭头才发现那张美好无害的脸孔近地几乎要贴到她的发丝。
  
  娘喂,这家伙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急急忙忙地想要将手札藏起来,忽然想起他现在双眼半盲,立马镇定了不少,装模作样地又提笔在手札上鬼画符了几下,故作从容道:“封楼主之前差秦大侠来朗家找过我,想必也是知道我是在书肆里做事的现下闲来无事,便写些手扎而已。”
  
  “哦。”封一白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殷子墨倒是没想到这家伙什么都不问,老早就打好腹稿的一大通瞎话这下便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一时间,马车内静谧地有些尴尬。
  
  她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跟个年轻男人同乘一辆马车,偏偏还是个皮相如此出挑的,当真是对她定力的巨大考验啊!
  “呃封楼主,”她绞尽脑汁总算是相处了个话题来打破这诡异的氛围,“昨天晚上你说我是您恩人的女儿?”
  
  虽然基本上猜到这是为了搪塞袁成而编的鬼话,不过还是让她联想到了儿时的一个故人,于是便有些在意。
  
  “殷姑娘不必在意,当时情急之下,我便匆匆扯了个慌,”封一白垂下眼眸,“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让他人知道,希望殷姑娘也能够保守秘密。”
  
  她就知道嘛,哪有那么巧的事嘛!
  
  “啊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其实我就是想确认下。”放了心,顺手便想撩开车帘看看现在的位置,谁知才掀起一个角落,就被一只大掌从外面狠狠按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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