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弄得武功尽废的下场,你如查识相的话,就乖乖滚回吐蕃去,这样你还能全身而退,如果还想在中原肆意横行,我也定叫你跟你兄长一样成为废人一个。”
鸠摩空只又惊又怒,虽然忌于杨孤鸿惊世骇俗的武功,却也不甘在中原武林人士面前表现得那么没有志气,当下喝道:“我来此只是想为兄长复仇,你与我兄长无仇,我自是不必惊扰你,只是,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仇人揪出来拼个高低。段誉何在,你给老枘滚出来!”
一直静静旁观着的段誉,此时见鸠摩空向自己叫阵,自然无法不现身,于是高声应道:“小爷来了,你鬼叫什么“”声落,人也一晃便到了场中,用的却是凌波微步,这巧妙的身法,还原博得了人群的一阵称赞之声。
鸠摩空见到他这等身手,心下也自是微微一惊,暗道:“兄长败于此人之身,看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段誉一入场,便傲慢无比地笑道:“小爷在此,你想要我的命,就看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了!来吧!尽管放马过来。”
段正淳刚才见识到了鸠摩空的身手武功,只恐儿子有所闪失,也忙大叫道:“誉儿,小心一些,此人可比那鸠摩空厉害得多了。”
段誉自从在无量洞之中无意中习得了北溟神功和凌波微步,又得了家传的六脉神剑,再加上上次在西夏吸走了鸠摩志的功力,此时内外功夫更是高了一个层次,整个武林之中,他除了不敢招惹杨孤鸿之外,早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鸠摩空眼见段誉竟然还如此年轻,也不由愕住了,心道如今的武林似乎已全让年轻人给霸去了,眼前这位杨孤鸿的武功,自己根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太可怕了,这个段誉的武功看起来也不会输给自己的。
但是,事到如今,无论怎么样,都只能硬着头皮一搏了。
“好,很好,姓段的小子,咱们就来比划比划,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量!”鸠摩空边说边运气于掌,一步一步地向段誉逼了过去。
第234章 战蕃僧思归丧命,铁骨扇招长剑影
蓦地,几条人影射落场中,高声叫道:“让我们来领教一下吐蕃绝学!”来的却是傅思归,朱丹臣和古笃诚三个。
这三人刚才见识了鸠摩空的武功,知道其人武功更胜从前那个鸠摩志一筹,担心少主有所闪失,便一齐上前来相助来了。
鸠摩空这边,也是带了几个吐蕃随从,一个个偕是彪形大汉,精壮如牛。
傅思雪他刚一动,蓦闻一声冷笑道:“不自量力,让我们收拾你!”声未落,呼地一道寒光电射而来,直向傅思归举着单刀的右腕打去。
傅思归骤不及防,一时应变作不及,一支三梭没羽纯钢短箭,正中腕背入内半寸多深,着一道寒光卷飞,猛向傅思归劈去。
傅思归武功,本来不弱,刚才因为大意,致遭三梭没羽箭打中右腕,这次他有了准备,见来人刀光如电,势道很猛,顾不得拔刀,立时向后一闪,左掌一招“巧打金铃”,反劈过去。
那人见傅思归身手不凡,受伤后仍有这等威力,微感一愕,赶忙一沉腕,撤刀避了人家一招。
傅思归细看来人,是个二十三四的少年,一身黑色夜行劲装,一柄烂银刀,满脸忿色,一咬牙,拔下腕背钢箭,立时血流如注,激射而出,竟一声不响,左手一翻,拔出背上的单刀,踏中宫进招,一刀劈去。
三梭没羽箭打伤傅思归的人,正是吐蕃随从中最为精悍的一人,名唤呼哈台。
别看傅思归右腕受伤,左手单刀仍是锐不可当,呼哈台烂银刀和他苦拼了二十几招,竟难占丝毫便宜,这还是因为傅思归右腕受了箭伤,左手对敌,武功减了一半,要不然呼哈台早就得落败。
朱丹臣见傅思归和人拆了几十招,还没有取胜,不由心头火发,一伸手松开软鞭扣把,抖手一招“穿云摘月”,软鞭抖的笔直,口里喊道:“傅兄,请稍息理伤,等我来收拾他。”
话未完,软鞭光芒已近呼哈台的前胸。
呼哈台烂银刀一招“倒转阴阳”,架开软鞭,趁势回刀,起一招“旋风扫雪”,还攻下盘,朱丹臣一声冷笑,软鞭“流星坠地”绕刀一绞,挫腕向外一抛。
呼哈台只觉得一股强劲之力,几乎震得单刀出手,不由心中一惊赶忙合气凝神,用力拨开软鞭。朱丹臣见呼哈台功力竞不是弱,立时厉叱一声,软鞭展开快打数招,一霎时鞭影纵横,排山倒海般狂攻过来。
呼哈台接了人家两招,已知对方功力比自己只强不弱,烂银刀展开,以虚避实,以巧打力,合以闪、腾、纵、跃的小巧工夫,和朱丹臣在纯阳殿上,对拆了二十多招。
太极牌古笃诚,看呼哈台功力虽不如朱丹臣,刀法却刁猾异常,看情形再打几十个回合,朱丹臣也没有制胜把握,立时一个虎扑,跃入鞭影刀光之中,沉声喝道:“朱老弟,请退下,让我来收拾他再说!”
说着话一掌劈去,掌风疾劲,力道奇猛。
呼哈台知难硬接,纵身向侧面一跃,饶是应变够快,也被掌风扫着,只震得呼哈台一个踉跄,幸得避开正锋,人总算没有受伤。
他眼见傅思归又要向鸠摩空动手,不由一个“海燕掠波”,往傅思归扑去。
古笃诚挡在中间,哪还让呼哈台由身旁扑过,随手一招“苍鹰攫燕”,五指齐张,疾向呼哈台抓去。
这当儿,呼哈台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见古笃诚出手拦击,单刀顺势斜劈右臂,人却往傅思归猛扑。古笃诚看刀快近臂,一沉腕子,转身进步,手掌平推过去,正打中呼哈台握刀右手,呼哈台只感一阵急痛,手腕如折,银刀不自主脱手落地,人也跌倒地上。
就在呼哈台中掌跌下的当儿,傅思归也栽倒地上,这变故突出意外,连见多识广的古笃诚,也惊得怔在那儿,因为以傅思归的武功而论,即让对方用暗器打中要害,总也要有点风声可闻,最低限度,傅思归必然发出几声呻吟。
像这样一点声息全无的,忽然跌倒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实在有点奇怪,不觉一股寒意,直冒顶门。他心念未息,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就凭你萤火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实在太不自量力了!”
话音刚落,一个吐蕃随从缓步走入场中,手中持着一筒七孔黄蜂针,竟是歹毒无比的暗器,经由这机簧射出,任是一等一的高手也难以闪避,更何况还是在暗中偷袭,傅思归着了道儿,也属于情理之中。
古笃诚怒道:“无耻蕃倍,有种就别使暗器伤人,待我古笃诚领教你几招。”
这使暗器的人叫腾冲雷,腾冲雷刚才看到他一掌之下,打得呼哈台刀落人跌,知他武功极高,自己决非他的敌手,本想再用七孔黄蜂针伤他,只是此物,他师父在传他之时,再三告诫,非遇上十恶不赦的人,或求救命时候,不得随便妄用,他心里风车般一转,不敢再次妄用七孔黄蜂针,立时淡淡答道:“他要冒犯我吐蕃的新国师,怨得谁来着?”
腾冲雷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听得古笃诚心里直嘀咕,听他口气,明明傅思归是伤在他的手中,但却没有说出,他用的什么手法,看他年龄,不过二十多点,就算他一出娘胎就学武功,也不能臻入飞花杀人,摘叶伤敌的境界。
怔了一阵神,厉声问道:“你是谁?用什么手法伤了我们的人?”
腾冲雷仰天一声大笑,道:“他心计太毒,死之应得。我么?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
古笃诚被激得怒火冲天一声断喝道:“就凭你那副形象,也敢满口狂言,我来试试,你有什么邪门?”
说话中,一跃而起,凌空飞击一掌劈去,腾冲雷看人家掌风凌厉,知难硬接,纵身一避,闪开正锋,回手一招“手挥琵琶”,反打后心。
古笃诚估不透腾冲雷来路,对招时丝毫不敢大意,三四个回合之后,已看出腾冲雷功夫并不比自己深厚,拳招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胆气一壮,放手抢攻,呼呼几掌迫得腾冲雷连连后退。
古笃诚几招得手,立动杀机,双掌疾展连环,三合之后,腾冲雷已被一片掌风罩住,这时腾冲雷纵然要用七孔黄蜂针简,可是已被人掌势逼住,一个失神就得送命,哪里还有时间去取暗器。
另一名唤作阿金的吐蕃人看腾冲雷险象环生,长剑一领,抢攻过去,朱丹臣软鞭一招“神龙卷尾”,拨开阿金长剑,接着软鞭展开一抡急攻。阿金被朱丹臣几招快攻,招架都感吃力,自是无法再去解救腾冲雷之危。
呼哈台冷眼旁观,看朱丹臣软鞭攻势虽狠,阿金还可抵挡,腾冲雷却已到危险关头。只得咬牙,强忍右腕伤痛,一个虎扑,烂银刀斜劈过去,古笃诚冷笑一声,双掌一紧,把呼哈台也罩在掌力之下。
这一来,固然是减少了腾冲雷的压力,可是呼哈台这个罪可就受大了,他右腕疼痛正剧,刀招虚浮,每受古笃诚掌风震在刀上,伤处就如刀割,不到五合,一条右臂全肿起来,烂银刀渐觉沉重,被古笃诚乘势一掌,打得翻下台去。
腾冲雷见呼哈台翻下去,不知生死,气得双目中冒出火焰,力贯双臂,一招“童子拜佛”,硬接一掌,人却借势向后跃退。
这一掌虽震得腾冲雷头晕眼花,但确逃出了古笃诚双掌威力圈外,一伸手取出七孔黄蜂针筒,就要施放。
这当儿,突闻一声长笑破空传来,笑声未住,一个长衫布履的人落在腾冲雷前面,腾冲雷看是鸠摩空,赶忙一收针简。
古笃诚已出手一掌向鸠摩空劈去。
鸠摩空养气功夫本来很深,无奈他刚才跟杨孤鸿过招就憋了一肚子气,现一见古笃诚,一语未发,迎面就给一掌,不由引发怒火,冷笑一声,右掌一翻擒拿手,反扣古笃诚的脉门。
鸠摩空出手如电,而且,有一股潜力随手而发,其势极大,古笃诚心里一惊,知逢劲敌,左掌一收让过擒拿手,右掌一招“斜切藕莲”,横断鸠摩空右小臂,鸠摩空一沉右臂,左掌反抛打出,古笃诚被鸠摩空奇招所制,被逼退了两步,不由一怔,定下神,沉着应战。
然而,他的武功虽也不差,只是对手却是鸠摩空,他就显得太差太远了,才几个回合下来,便已节节败退,额头上尽是层层冷汗了。
段誉再也看不下去,况且现在他本就有着傲视天下的心态,哪里还肯再说自己的随从替自己接招,当即哈哈大笑道:“古兄,你退下,把这老和尚让给我吧!”
古笃诚早已不支,闻言快攻两招,趁机跳出来战圈,鸠摩空待要追击,早让段誉一指商阳剑的凌厉指风给逼了回去,那缕指风自他的耳畔嗖地一声掠过,弹下了他同缕发丝,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一指弹断杆铁枪都不是奇事,然而一指弹断柔软无比而且可以在风中轻移的发丝,那绝对是要求有上乘的内力方可办到的。
难怪自己的兄长会败于这少年之手,看来他果然是有真材实料的,鸠摩空心下一凛,再也不敢轻敌,忙拨出一把铁骨扇,大喝一声,复又向段誉扑了上来。
段正淳心知儿子的六脉神剑厉害,可是这六脉神剑毕竟不是一般的剑,而是完全靠着精湛的内力凝聚于指迸发而已,每一指虽然都凌厉无匹,可是却也极消耗内力,只利于速战而不利于久攻,所以高声叫道:“誉儿,接剑!”也将自己所佩的宫廷宝剑扔向了段誉。
段誉自是明了父亲的用意,所以也急忙飞身抓过了宝剑,锵地一声,宝剑锋一露,但见寒光四射,剑气森森,果然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鸠摩空目光一闪,大喝道:“小子,纳命来!”铁骨扇一沉,倏地一招“白蛇吐信”,往段誉膻中穴点去。
段誉冷哼一声,长剑一圈,一招“夜照八方”挥洒出漫天剑影,分刺鸠摩空的十大要穴。
鸠摩空只得撤招,铁扇在长剑背上一压一弹,将剑身荡开几寸,两人都感到对方兵器上有股强劲的内力,手臂皆被对方的内力所震,都有着酸麻的感觉。
第235章 虚竹力败丁春秋,萧峰连挫两高手
“吐蕃国师,哈哈,原来不过如此而已,我道你还有天大的本事呢?段誉傲慢之极地道。
鸠摩空哪还能听得段誉的再次讥讽,纵身直扑过去,铁骨扇直指段誉胸前。
段誉神色不变,行若无事,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鸠摩空含仇出手之势,看在眼里。
这不但使鸠摩空更加暴怒,说时迟,那时快,鸠摩空下击之势,还未近段誉,只听一声怒叱,道:“吐蕃,只是徒具虚名,你只会以大欺小吗?”
强猛无匹的劲道,迎着鸠摩呼空撞来。
这一击之势,力量奇大,鸠摩空不得不收势拒敌,铁骨扇下沉,左掌推出,硬接了对方一击。
鸠摩空吃亏在身悬半空,力量无法用实,竟被震得落地后退了四五步远。
刚刚收住马步,又闻怪笑声起,一个灰衣大汉,已扑到眼前,左掌一招“蕉扇扑萤”,右手由外向内里圈,一攻之中,用了两道不同的力道。
鸠摩空刚才挡人一击,知对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哪里还敢大意,铁骨扇“笑指天南”,点向“气海穴”,左掌“云封雾锁”,架住横扫力道。
这灰衣大汉却是箫峰,他见鸠摩空以攻迎攻,知道他全是逼着段誉与他拼上内力,段誉六脉神剑虽成,可是内力终究难敌有数十年修为的鸠摩空,萧峰不由大怒,暴喝一声,右手运劲若钢,硬夺鸠摩空的铁骨扇,左掌变招“毒龙喷雾”,右侧面抢攻,右脚同时飞起,踢出一招“巧扣天门”,这三招攻守各异,力道分用,不但使鸠摩空吃了一惊,就连一旁的杨孤鸿与李沧海也同时感到心头一震。
因为,一个人武功再好,也不能同时用出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量,也就是武家所谓心无二用,武功到炉火纯青之境,一攻之势,力量互异,就已算难得,而这黑衣怪人一招三势,分力合用,右手夺扇,左掌侧进,脚攻正面,确是武林极不易见的身法。
鸠摩空受人奇招所制,立时被迫落下风,但他究竟是身负绝学的人,临危心神不乱,左掌化一招“推窗迎月”,硬接人一击,顺势转身,让开一脚,但铁骨扇却无法再避开人右手,被萧峰抓住。
俩人左掌实接,立时内劲外吐,掌心互抵,运内功硬拼,右手则各握铁骨扇一端,互不放手。
鸠摩空刚才与虚竹相斗疲累未复,功力上打了折扣,虽觉着渐感不支,但他仍然咬牙苦撑。
俩人又耗拼了一阵,突闻那萧峰,一声大喝,右手猛地一拉,企图夺过去鸠摩空的铁骨扇。
鸠摩空闷哼了一声,右手也一加劲,只听沙沙轻响,尺八铁骨扇,骤然加长,变成了二尺五寸,怪却怪在那支铁骨扇不断。
立时,双方看的人,脸色都很凝重,而且都贯注了全神,只见铁骨扇越来越长,到了三尺以后,铮然一响,终于中间一分两截。
俩人为夺铁骨扇,右手都尽量向后拉去,而抵接左掌,又未放开,身子成了四十五度以上的侧斜。
铁骨扇一断,两方右臂所聚内功,骤然回聚左掌,但见双方身子同时向前一靠,倏然两掌分开。
萧峰退了四五步,拿桩站着,鸠摩空后退三四步时,两腿一软,全身向后栽去。
内力高下,立见分晓,鸠摩空倒栽于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惨然道:“北乔峰果然名不虚传,老枘今日败于你手,也不算丢脸了。罢了,罢了,老枘决心回吐蕃,从此不再踏足中原武林。”他神色黯然,转身率几个随从默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