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杵在那里半天,到底想干嘛?”南宫源不悦道。
一个你最不待见的人杵在那里跟木头似的看着你,一看就是半天,没有谁能不烦躁。
南宫玉瑾踌躇道:“父皇让我问你,东西收拾好没有,明天就要启程了。”
南宫源向上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直看着我收拾妥当的吗,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禀报了?”
南宫玉瑾便站起来往外头走去,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面对南宫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宫源抑制自己想要暴走的冲动,强压下胸口憋着的那股烦闷的气,“你还有完没完,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还要去找小楼美人道别。”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南宫玉瑾一急,借着自己站在门边的优势,快速地把门一关,插上门栓,然后背靠着门,与南宫源大眼瞪小眼。
此举让南宫源彻底暴走,“南宫玉瑾,你这人有够奇怪的,我让你说,你偏不说,我要走,你又不让我走,你到底想干嘛,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源儿,我没有与宁郡主成亲。”
反正也走不了,南宫源索性施施然地坐下,交着二郎腿喝茶,一副闲适安逸的样子。
“原来皇叔是来找我谈心的呀,早说嘛,你杵在这儿虎视眈眈的,我还以为你找我干架呢。你与宁郡主不是皇爷爷赐婚的吗,难不成是宁郡主另有新欢,公然悔婚?”
“不我是悔婚,我听说你离家出走,便追来了。”
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正好离南宫玉瑾成亲还是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南宫玉瑾只要再等一天就要成为新郎了。可那天,他听说南宫源留书出走,想也没想,便匆忙收拾东西,跟随他的脚步出来。
南宫源的心不经意地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保持该有的微笑。
“皇叔,你脑子没问题吧,宁郡主可是有名儿的美人,你竟然放她鸽子,就等着回去遭人唾弃吧。放着那样的美人不娶,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难道你真正爱的是大楼美人?还有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自己请求皇爷爷赐婚的吧。”
“我那时什么也没想,在听到你出走的消息后,脑子里一片空白,怕你在外头吃苦,所以,就立刻追出来了。”
“皇叔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么,让皇叔错过姻缘,侄儿心里有愧,你放心,等我回宫之后,一定把宁郡主再给你说回来。”
“源儿,”南宫玉瑾注视着他,“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又不是皇叔,怎么知道皇叔的意思?”
他放下那杯早已凉透的茶,站起身,脸上尽是漠然的神色。
“天色不早,皇叔还是早些歇息去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南宫玉瑾敛下眉目,站着不动,“源儿,你恨我。”
“我不恨你。”他注视着南宫玉瑾忧伤的眼神,缓缓道:“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不仅不恨,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今后,你是皇叔,我是侄儿,我定会尊你敬你。”
很比爱可怕,不恨远比恨更可怕,那说明他的心里已没有你的位置,你彻底走出了他的心,他的生活,他的世界。
晚了,一切都晚了要是早点醒悟该多好,直到把他的心都伤透了,才回过头来向他认错,请求他回来接受自己的爱,多么可笑。
南宫玉瑾退开一步,打开门,扯出一抹苦笑,“你歇息吧,明天见。”
他轻轻关上门,一声轻叹被关门声掩盖。南宫源低下头,两行清泪顺势滑落,倒映着月光,晶莹剔透。
“皇上,您该歇息了。”张公公道。
南宫言收回远眺的目光,望了一眼张公公,又将视线转到远处。
“我一定要将他带回去。”
他口中的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皇上,恕老奴直言,老奴总觉得,楼公子不是太子殿下。”
“此话怎讲?”
“楼公子与太子殿下的性格,不太像。太子殿下待人温和,做事沉稳谨慎,而那位楼公子,迷迷糊糊的,连点小事儿都要人伺候。”
“呵,张公公,你察言观色的能力到哪里去了。难道你没看出来,他是装的么,再者说,他与离儿几乎长的一摸一样,离儿是皇后独子,我不相信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会长的如此相似,相貌姑且不提。他的儿子楼羽歌,与忘忧也极为相似,你说,世上有如此巧合的事?”
“这”张公公无言以对,“那么皇上要怎么带太子殿下回去呢?他显然是不可能跟您回去,若要强行带回去,殿下虽然不会武功,可他身边那么多高手”
南宫言的眸色一沉,他早就想到这一点,若他有解决的办法,也不用如此烦心了。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南宫言回过身,身后站着一个男子,面对月光而立,笑着望着他。
“你是谁?”
能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这个房间,说明他的功夫不一般。
“皇上可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过一面。”
南宫言略一想,确实见过一面,然后警戒心却不曾减弱。
“你来做什么?”
男子笑着坐下,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皇上不必对我心怀戒备,我来只是为了给皇上出谋划策。”
“哦?”南宫言负手而立,“你有何目的?”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更完
众位,七夕快乐虽然说的晚了点,好歹也是一份心意嘛
67
67、卷土重来 。。。
南宫言走的很干脆,干脆地让楼渐忧以为自己这几天是在做梦。按南宫言的脾性,不能说服楼渐忧跟他回宫,就会用上强硬的手段硬劫他回去,可他没有,只是在走的那一天,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楼渐忧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又出事了。
暴风雨来之前是平静的,西域四魔的三魔死之后,确实平静过一段时间,然平静总有被打破的时候。当龙浩天背着满身血迹的皇甫新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暴风雨来临了。
皇甫新伤的极重,身上多处伤口,若是刺入胸口的剑再偏一点,他估计就一命呜呼了,更要命的是剑上有毒,一种来自西域毒蝎的毒,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西域四魔。这是一种慢性毒,在月圆之夜发作,发作时疼痛难忍,连续发作三次,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楼渐忧包扎完皇甫新的伤口,又为他施针,他不知如何解毒,只能以施针暂时压制住毒性,延缓毒发时间。
他看着皇甫新半睁的眼睛,轻声唤道:“师父”
皇甫新的眼神僵直,丝毫没有往昔的风采,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抚上楼渐忧的脸,轻声呢喃着什么。
楼渐忧贴在他的唇边,始才听到他唤的是,离儿。
他敛下眉眼,靠紧他的手掌,“我在,离儿在”
皇甫新勾起一抹满足的笑,缓缓地闭上眼睛。楼渐忧的心脏差点停止,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才舒了一口气,只是睡着而已。
皇甫新就好比一只生命力顽强的小强——打不死。所以他在得到楼渐忧的悉心照顾之后,很快就恢复生命力,重新容光焕发。
“师父,”楼渐忧道:“您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有些事,是不是到时候坦白了呢?”
正在吃栗子的皇甫新听到他的话,不小心把嚼到一半的栗子吞下,栗子卡在喉咙里,不能喘气,差点噎死他。
在喝下一杯救命水之后,他拍着胸口咳嗽,声音沧桑。
“渐忧啊,本来为师方才想要坦白,但是被万恶的栗子一噎,致使元气大伤。待为师休息一段时间,恢复元气后,再向你坦白罢。”
他说着便躺下来,蒙起被子滚到床里侧装睡。
“师父,您当真不说么?”
楼渐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危险,不,是很危险。所以皇甫新识相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靠在枕头上,反正横竖都是死,坦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去找西域四魔。”
“渐忧,你能不能不要问的这么直接,这样很没有神秘感诶,要知道,有神秘感的男人最有魅力。等、等等,别拿针,我坦白、坦白。”
楼渐忧冷笑着把针收起来,不给他点颜色,他就会瞎墨迹。
皇甫新咳嗽一声,“西域四魔说,要给我介绍美人,说比你还美,你知道我从未见过比你美的人,加之我的好奇心又重,于是就去赴约。谁知道他们带一个西域胖女人意欲收买我,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一把老骨头自然敌不过他们三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幸好我走的时候告之龙总管我的去处,他来为我收尸的时候,惊喜地发现我还活着,就带着我回来找你。”
楼渐忧负手而立,面对窗外的美丽景色,一缕发贴在耳际随风飘动。他缓缓回眸,抬起手,三枚银针整齐地钉在皇甫新耳后的墙上。
面对楼渐忧的逼近,且带来的无比压抑的寒气,皇甫新捂紧被子,防止寒气入体,以致毒发。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西域四魔写来的信。”
“你不知道写信的为何许人,竟冒然赴约,不像你的风格”
别看皇甫新表面吊儿郎当,做起事来可是一等一的谨慎,除非,是关乎到那个人。
“因为,”皇甫新闭起眼睛,“信上说,他们知道离儿在哪里。”
“离儿,呵”
楼渐忧俯视着他,挑起清艳的眉,薄唇微微勾起,握住他的手,“离儿在这里呀,离儿,一直在你的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皇甫新几乎真要以为楼渐忧就是离儿,那眉眼,那轻笑的模样,以及握着他的手时的温度。若不是他看着楼渐忧从小长大,他定也会像南宫言一般,认不清谁是楼渐忧,谁是离儿。
“渐忧”他反握住他的手,“其实真正放不下离儿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南宫言,而是你。就算你想忘记他,也不可能,因为你每天会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倒影,不仅是相貌,你的态度,你的性格,无一不像离儿。”
“唯一不同的是,你有羽歌,而离儿,直到死,才得到属于他的爱,却为时已晚。于这一点上来说,你比他幸运。”
楼渐忧缓缓地抽回手,背过身去,留给皇甫新一个决然的背影“我们好像越扯越远,回归正题吧。”
皇甫新轻声叹气,“就像我方才所说,我去赴约之前,给龙总管留下口讯。之后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才知道上当。西域四魔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三魔已死。只是我想不到,毒教教主竟然亲自来了。”
“毒教教主?”
“对,我听见他们唤他教主,想必是毒教教主无疑。我与他过招时,发现他的功夫不在你之下,正当我们打的激烈的时候,大魔那厮竟然偷袭我,我胸口的剑伤便是他造成的。其他二人趁我不备,上前一阵乱砍。幸好毒教主倒光明磊落,不想胜之不武,于是带着他们离去。之后的,你都已经知晓。”
事情越来越复杂,楼渐忧理不出头绪来,原以为西域四魔被人买通后前来报复,现在连教主也来了,是谁这么大手笔,不得而知。
总之,小心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开学了要开学了悲剧啊
68
68、阴谋浮现 。。。
“楼公子,好久不见。”
洛凝烟嫣嫣一笑。照往常一般,亲自为他斟茶。
”近来有些忙,在各地往返奔波,着实费精力。所以今日觅得空闲,便来看望看望姑娘。“
”忙?“洛凝烟忽而掩嘴低笑。
楼羽歌一头雾水,疑惑道:”凝烟姑娘,你笑什么?“
洛凝烟便在他的身边坐下,挨的极近,楼羽歌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下意识地挪开一点距离,她倒也不以为意,笑道:“难道不是因为家中娇妻反对,所以楼公子才刻意与我拉开距离的?不然也不用等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地跑出来与我相见。”
楼羽歌笑的好不尴尬,因他确实有些怕楼渐忧吃醋,他若是吃起醋来,自己可招架不住,但主要的,还是因为忙呀。为何她说的他好像在偷情似的
“凝烟姑娘莫要误会,渐忧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很欣赏你的琴艺,还时常与我谈论起。”
“承蒙楼公子夸奖,如此,凝烟便为公子奏一曲罢。”
往日里听她弹琴,楼羽歌总是聚精会神,陶醉在轻柔的琴声里,不知怎地,今天觉得特别累,从方才洛凝烟坐到他身边起,便觉得浑身无力,现在听到琴声,更是困乏异常。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隐约看见洛凝烟又站在他面前。
洛凝烟俯身注视他平静的睡颜,她从未如此近地看过他,额头抵着额头,连呼吸都能听得见。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爱上他,或许在第一次他笑吟吟地唤她凝烟姑娘时,便已沦陷,她最不应该的,便是爱上他。可,天意弄人。
她直起身来,拭去脸上的泪水。自袖中取出一个正方的黑色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只绿色的小虫子。她将虫子托在掌心,凝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向楼羽歌。
“洛小姐。”
猛然听见人唤她,她慌张地缩回手,望向门口,来者并不是楼渐忧,而是——叶子祺。
叶子祺并没有理会昏睡的楼羽歌,而是径直走到洛凝烟的古琴前面,笑道:“素闻洛小姐的琴艺是一绝,方才听了一曲,确实绝妙,不知小姐能否再奏一曲?”
洛凝烟吃不准他的意思,便道:“我有些倦了,改日可好?”
“无妨,既然小姐倦了,子祺便献丑为洛姑娘奏一曲罢。”
他拨弄琴弦,发出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根本不算是乐曲。洛凝烟却脸色一变,杏眼圆瞪。
“你你怎么会弹的。”
叶子祺依旧是一派闲适,不慌也不忙,“我曾在芙菸楼略略地听见过一次,便记住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么?”
“对。”
“楼渐忧也知道了?”
“自然。”
“哦?”洛凝烟冷笑一声,“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敢让楼羽歌跟我相处?”
叶子祺取了薄被,始才走到楼羽歌身边,为他盖上。洛凝烟下意思地退后数步,充满戒备,叶子祺与楼渐忧是同一类人,面上云淡风轻,心里的算计却并不少。
“因为,我和阁主都认为,若是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去伤害他的。”
洛凝烟的心一颤,紧抿着双唇,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黑色小匣子,望向楼羽歌的眼神里充满愧疚与挣扎。
“可是,洛姑娘令我和阁主很失望,或者你根本不爱少主,而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