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伸手把她拉过来,轻轻地搂进怀里,这一次她倒是没怎么挣扎,只听李曦轻轻地在她耳边道:“别怕,有哥哥疼你呢。”
吃他口中的热气嘘在耳侧,柳婠儿只觉得痒得难受,微微侧首躲开,却是扬起俏脸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微微地点点头,“嗯,奴奴就在这里,等哥哥等哥哥来下聘。”
李曦闻言笑笑,一只手放肆地探上她细软的腰肢,虽然隔了几层薄衫,那触手处的肌肤仍觉软腻无比,当下只是道:“嗯,下了聘之后哥哥就赶紧挑个好日子把婠儿娶过门,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日日这么抱着,也不怕给人抓住了。”
柳婠儿吃他的怪手摸上腰际,只是觉得恍惚间一个失神,然后才蓦地醒过神来,然后却是赶紧拿手把他的手拍开,同时伸手一推,闪身躲出李曦的怀抱,羞道:“哥哥又不老实了,奴奴不理你了呢!”
言罢轻咬樱唇,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快走吧,二哥肯定等急了,找时候你你可以再来。”说完了提起裙子扭头跑开了。
李曦抬手放到鼻下,轻轻地嗅着萦绕指端的淡淡女儿香,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小幸福。
※※※
上了马车,柳荣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满脸的促狭。
“我说,抓紧点吧,下了聘择个好日子娶过去,别传出什么风声来,你不要脸,我们家老爷子可是个要面子的,你要是敢让他脸上下不来,仔细他反悔。”
李曦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可惭愧的,甚至反而还有些得意,所以他根本就是直接无视柳荣的取笑,当下闻言点点头,“回头我就去找我三叔,让他安排下聘礼。”
柳荣笑笑点头,道:“下聘之前,先弄套宅子,你那里也太寒酸了,要是你继续住在那里,我阿爹肯定不愿意让婠奴过去跟着你吃苦,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心头肉,宝贝着呢!”
听他提到这个,李曦就不由得皱眉,摊了摊手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不是没钱嘛!”
柳荣闻言沉吟片刻,道:“上次听人提过一嘴,说是晋原县的主簿李逸风李老爷子已经告了老,准备回老家养病去了,他那宅子正急着脱手呢,那宅子我去过,就在靖边坊,虽说不是城里最好的地角儿,却难得宅子很大,老爷子又是个清雅的人,那宅子收拾的也很是用心,他这一搬走,据说便连很多在这边买的家仆也都要一并出手,带回老家去的并不多,我看你把它买下来正是合适,至于钱虽说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富户,但到底这几十万钱还拿得出来,就当是先给你垫上,回头你那新酒得了礼钱再还回来就是。”
李曦闻言想了想,心想这动辄牵涉到几十万钱的事儿,就算是自己这位大舅哥在家里在柳博老爷子面前很是有些地位,却也肯定不是他自己就能决定的,想必是事先就有了老爷子的首肯了,因此倒是不好一口就回绝掉,再说了,似乎就单单是为了迎娶柳婠儿的准备,自己也需要一栋配得上她身份的大宅子了。
因此当下想了想,李曦便道:“这事儿不急,我准备把这制新酒的方子拆成股份卖出去,卖六成,我自己留四成就行,给你们这边府上留了两成,我三叔两成,还有两成,对外卖,价高者得,你和我三叔的这两份,一份卖给你们就三十万钱吧,如何?”
柳荣闻言心想这新酒眼下已经是声名大涨,只要不出什么意外,销路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这玩意儿又是天下独一份儿,想来价格可以定的高一点,酿酒本来就是暴力行业,因此将来的盈利肯定是少不了的,只要规模跟上去,一年便收入个百万钱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聚宝盆了,这么一个方子总共才作价一百五十万钱,倒是真不贵。
因此当下他略想了想便道:“四十万钱吧,我们也不好占你那么大便宜,难得的是这是一份可以长久经营下去的产业,四十万钱一点儿都不贵。”
李曦想了想,柳家为官多年,乡下又有不少产业,这么些年下来,虽然不至于说富得流油,但家底儿肯定是够厚实的,因此也就不跟他客气,当下两个人就在马车上就把这个价格定了下来。
李曦道:“我三叔估算过了,有一百万钱,就足够建起整个蜀州最大的酒庄子,等到我把这六成份子全部卖出去,大家就按照股额凑钱,尽快把这个酒庄子建起来。”
又想了想,道:“只要六成份子顺利卖掉,即便拿出四十万钱来,我手里还能剩下近百万钱,想必吃下那个宅子肯定是够了,只不过是眼下还穷而已,这样吧,你先帮我趟趟路子,问明白了价格,把事情定下来,回头钱够了我就买下来。”
柳荣闻言心知李曦这是不愿意再借自己家这个人情,心里倒是对他这份独立到不愿意与人过分亲近的做法有些纳闷,不过当下他却也并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不由想着李老爷子那么急着要走,不立马给钱可就不好谈了,便打算着回去就跟阿爹商量一下,明天就把钱给李曦送过去,有了这四十万钱,再加上李曦他三叔的那一份,吃下这套宅子就稳当了。
当下两个人一路谈笑着,马车很快就到了胡饼巷的巷子口,李曦告辞下车之后,信步往自己家里来。
进了家门回身关好了门,看见房里还亮着灯,知道武兰还没睡等自己回来,他不知不觉就又想到了在柳博老爷子的书房里那一番对话。
说来说去,毕竟还是自己不舍得啊,这样活色生香的一个大美女,跟自己一个屋檐底下住了好些天了,便是佛祖也忍不住要心动了,更何况自己一个凡夫俗子乎?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还差一点儿就滚一张床了呢,难道扭头就要把人家丢开么?
不舍得,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哇!
眉头大皱之中,李曦叹着气推开房门,待得看清灯下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他不由得给吓了一跳,险些一步跌倒——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第一卷 春来剑南 第二十五章 君子
灯下与武兰对坐的女子,正是裴杨氏,杨花花。
也不过是淡扫蛾眉,薄施粉黛,灯下看去却依旧是倾国倾城,与武兰两人正是各擅胜场,一时间李曦有着片刻的失神。
武兰胜在美得雍荣淡雅,清丽宜人,而裴杨氏则胜在美得一身傲气与跋扈。
两人皆是绝伦超群的美女,一时灯下对坐难分伯仲,让人恍若梦中。
看见李曦推门进来,一副失神的样子,杨花花也不过是淡淡一笑,却道:“子日先生手中有馋人的宝贝,又怎能怨人深夜打扰?”
李曦揉揉眉头,心想为什么这女人总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呢?
拜托,眼下你可是来求我的!
知道今晚是抹不过去了,李曦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便干脆带上门走进房来。
杨花花见机便早,知道自己手里这新酒身上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与财富,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追上来,今番更是漏夜相待,想必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了。
不过也好,自己原本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嘛!
这时武兰已经盈盈起身,道:“有本书正看到一半,却是不忍丢下,我这就继续同书夫子作伴去,你们谈吧。”说罢只是深深地看了李曦一眼,便转身进了里间书房。
看着她带上了房门,李曦走到她刚才所坐的位置上坐下,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看着裴杨氏杨花花,道:“好吧,既然少夫人都已经追到家里来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少夫人坚持要入我那新酒的股份,那么请问,蜀州有钱人那么多,我干嘛非要跟你合作?”
杨花花闻言一笑,却是不答反问:“先生考我么?”
说着,她竟是坐起身来,“先生一身酒气,想来这会子是不适合谈事情的,妾身为先生点一道茶汤醒酒,也叫先生尝尝妾身的手艺,如何?”
李曦闻言摆摆手,“夜色已浓,少夫人怕是不便久留,点茶汤就免了,少夫人既然知道在下是想考考你,那就干脆些说吧。”
杨花花闻言犹豫了一下淡然坐回原处,却是冲李曦一笑,“妾身安排了马车到亥时初刻过来接我,时间还早呢,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谈。”
李曦闻言一愣,如果不是知道这裴杨氏是个厉害到极点也聪明到极点的女人,光是这一句话就能让她误会的认为对方这是在勾引自己呢!
而仔细看去,灯光下那裴杨氏上身只穿着银红色挑丝滚边罗云小衫,胸口的牡丹绿叶滚绣胸围子将两团膨硕嫩肉裹得紧密而贲实至几近怒张,修长白皙的颈子下那一大块露在外边的肌肤更是光滑如缎白腻如酥,直是娇润雪腻得馋人之极
若只是如此,也还罢了。
此刻她灯下闲坐,虽是那份凌然出尘的傲意不减,却似乎另有一份说不出的意态慵懒,眉目流眄之间,似乎隐含春意
李曦拿手指敲着自己的大腿,一脸尴尬的苦笑。
好吧,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好色,可问题是,如果有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摆出这么一份姿态来诱惑你,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谁能不好色?
不过,这个时候如果心动,那代价也太大了。
眼下连自己这屁股后头的一摊子事儿都还没料理好呢,似乎还不具备为了博红颜一笑而一掷千金的资本啊!
这时候杨花花突然掩口一笑,得意地瞥了李曦一眼,然后便收起刚才的那一番做派,问:“不管是卖给谁,先生心中可有预案?”说话间,她的身子微微后仰,靠上后边的薄垫,衣袖轻翻之间覆在膝上,其意态之悠闲,不像是谈生意,倒好像是正在向自家的下人吩咐事情。
刚开头就败了一阵,让李曦心里一阵的窝火,当下见她又是这番姿态,李曦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淡淡地道:“两成,六十万钱。”
“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柳家和你那位三叔,肯定已经搀和进来了,那么,卖给柳家,还有你三叔的,也是这个价钱?”
“都是两成,每家四十万钱。”
杨花花闻言点头,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六十万钱,不贵。”
李曦闻言皱眉。
打从一开始从三叔嘴里得知有关这个女人的一些点滴,李曦就对于眼下这个封建时代能出现这样独特的女子而感到好奇不已,等到后来在她家里,两人有了对面而坐闲谈胡扯的机会,他对于这个女人惊人的美貌与惊人的智慧更是佩服不已。
面对这样让世上绝大多数须眉男子都汗颜不已的女人,总是能激起男人心中更多的征服欲,而不是被对方给征服。
李曦也是如此。
所以他会一再的吊对方的胃口,他会一再的不搭理对方很有诚意的条件,甚至连谈都不愿意谈,为的就是想要在双方的谈判中能让自己始终保持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
但是不管自己如何机关算尽,似乎是只要碰到这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就会立刻被她的几招散手就把自己前期积累起来的心理优势一下子给敲散了。
当下听她坦言说不贵,李曦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倾,道:“是不贵,所以,有的是人愿意要。”
杨花花闻言坐直了身子,淡笑着看向李曦,举起手来伸出三根手指,道:“三个原因,希望先生能考虑一下妾身。”
听她终于在口气上松动了一下,李曦脸上连丝毫表情都没有,只是平静地道:“少夫人请说。”
杨花花笑笑,收起两根手指,“第一,当时以先生的大名,却屈身到我府上做账房以自污,以至于当时外面流言纷纷,先生虽曾出面辟谣,却也曾自称什么专门喜欢寡妇,你这么说,却是给人一种越洗越黑的感觉,缺叫妾身以后在人前如何自处?所以,先生欠妾身一个人情。”
李曦闻言微愣,他原本以为杨花花会提起静女来,如果是提这个,他心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管身世还是容貌气质,静女确实都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子,但也仅限于怜爱罢了,她曾在李曦为众口所毁之时表露关怀,李曦也曾在她最最失落之时给了她新生的机会,两边算是已经扯平了,单单只为她,倒不至于叫李曦就此点头。
但是她却抛开静女的事情不提,只提起这个“喜欢寡妇”的问题来,一方面叫李曦也反驳不出什么来,另一方面,如果她把静女提出来作为条件之一,会让自己有一种不以为意的感觉,但是她不提静女,却反而让自己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似的!
可是明明自己跟静女没什么关系啊!
因此当下李曦闻言沉吟片刻,不由得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眸中带笑唇角微翘,李曦点点头叹了口气,口中道:“好吧,这个算一条。”心中却是忍不住想,这个女人,心思也太深了,竟然到了这种时候都不忘转着这种欲擒故纵的心眼子。
当下他问:“那第二呢?”
杨花花闻言放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想来先生酿出这等美酒之后就该知道,这酒将来必是要行销天下的,那么,柳大人作为区区一州的司马,怕是无法始终都能照顾生意的安全不被人觊觎。妾身的三叔虽也不是什么高官,却到底在东都洛阳为官,将来需要往上面搭线,妾身自信三叔那里还是有些路子可走的。”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妾身日来所思,这也应该是当初先生非要选择妾身家里作为自污之所的原因之一吧?不知道这一条,先生可肯允准否?”
李曦目光出神地盯着她那两根嫩若拨葱的纤长手指,无奈地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道:“这一条,也算你说的有道理。”
事实上当初之所以一开始李曦就选择了她这么一户无根无基的寡妇门户作为合作对象之一,就是因为早就已经把主意打到了远在洛阳的她的家人身上。只不过后来随着李曦对这个裴杨氏的认识的加深,倒是觉得那一条只是次要了。
而如果换成现在再来处理这件事的话,或许让岳父大人说动此时周邛来入股,效果会更好,要知道,周邛的妻子可是当今朝中工部侍郎张九龄的小女儿,这关系可就通天了去了。只不过一来人家周邛未必瞧得上这种生意,二来这蜀州毕竟是他的治下,即便是以家人的名义入股,却怎么也逃不脱“为官一任,造福己身”的恶评。
虽然谁都知道,官商结合才是真正的官道和商道。
这时候,杨花花又放出第三根手指,道:“至于这第三么,自从听说先生到妾身府上做账房,妾身就已经对先生好奇不已,在众人都对先生嗤之以鼻的时候,独妾身一个小女子坚信先生心中必有所持,后来得知先生酿酒,妾身更是几乎料中了先生的每一步棋,虽然总是落后先生一步,不过却也自诩可以与先生知己相称了。”
说到这里,她见李曦微微的点头,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时之天下,男子尽缨冠,女子不过后宅之戏物尔,然妾身不才,却不甘心只做他人之玩物,故而几欲振奋,却奈何才力不逮,只能凭我一个小女子的些许诡计维持至今。自见先生,如拨云见日,这天下之间,能叫妾身心服口服者,唯先生一人也!妾身敢不自量,愿附骥尾后,万望先生提携洗刷一二!”
说着,她竟是推案而起,大拜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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