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样做,对于另一个女人,是不公平的。”慕沙嘴里这么说着,脸上的神情却透着幸福与快乐。
高宠将慕沙紧紧的贴在胸口,道:“我只知道,身为七尺男儿,这一生一世不能让爱我的女人受半点的委屈!”
红烛扑扑,映衬着窗外半挂着的明月,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身影慢慢的融到了一处,而在另一个房子里,大红的灯笼、喜庆的绸缎、还有红色的锦被,这一切都不能掩饰住孤影独座的愁怅。
“我知道他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他不会来的。”大乔喃喃的说着,话这么说着,她的眼睛却向着门口不住的张望。
“要是今晚见不到高宠,父亲和妹子可就——。”大乔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建安三年三月五日,高宠亲率大军八千余人,从水6两路迎击入侵到柴桑的江夏军,其麾下大将甘宁、徐盛、黄忠、朱桓这一次悉数出征,朱桓和黄忠从6路沿江逆上,防止江夏敌军弃舟登岸溃逃,徐盛率彭泽守军在柴桑一带正面迎击,而高宠与甘宁率水军精锐四千余人快通过蕲春、黄州,切断敌军回撤江夏的后路。
“夏侯公子,这逆水行舟的滋味可好?”雷绪瞥了一眼正吐得一塌胡涂的夏侯衡,取笑道。
“呃——,雷将军,能不能让船开慢一些!”夏侯衡脸色惨白得吓人,早没了初上船时趾高气扬的劲头。
“哦,这个恐怕不太好办,公子难道没听说过兵贵神的道理,若是因为公子一人而耽误了歼敌的行动,宠帅那里可不好交待!”粗豪的雷绪作出一付同情的样子,重重的拍了拍夏侯衡的肩头,道。
夏侯衡被他这般一拍,原本极力咽下的一口恶水再也遏制不住,“哇”的一声扑到船舷之上,又一次痛苦的吐了起来。
“传宠帅的将令,宿卫队全前进,跟上锦帆军!”雷绪看也不看夏侯衡,大声的喝令道。
柴桑口。
东临潘阳湖,南依庐江,北靠长江,乃是孤悬于江中的一块险地。此地易攻难守,从江夏顺流而下的黄祖军劫掠豫章,十次中倒是有八、九次是从这里登岸的。
这一次,统领四千江夏军的陈就也不例外。
但是,他在这里却是遇到了守军的迎头痛击,早就严阵以待的朱桓、黄忠两部三千余人扎下营垒,未等到江夏军全部登岸,便动了蓄谋以久的反击。陈就的先头部队刚一下船,即被强弓硬弩射死射伤好百余人,陈就一连冲了三次,也不过是多增加了些死亡的人数而已。
“妈的,豫章的蛮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陈就看着抬上船的一个个伤兵,脸色愈的难看。
“将军,敌人的战船冲过来了!”一名游弋巡逻的斥侯兵急冲冲的喊道。
陈就觅声看去,却见下游方向,数十余艨艟战船正快的靠近,那旌旗上“徐”字的旗帜越来越大。
琅琊徐盛——,陈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建安二年八月间,陈就随同黄射掠彭泽,当时徐盛手下不过五百人,却杀退了已方数千水军,那一战的惨烈,陈就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快撤!”陈就大喝道。
这一次,若不是那个该死的刘勋怂恿,这等倒楣的差事也论不过自已,现在,上岸被挡住,水路又有敌军拦路,再不退就要被全歼了。
夏侯衡迎面躺倒在船舱里,不住的大口喘着粗气,这上下颠颇的苦差事快要了他的命,瞧着一旁高宠兵卒神情自若的表情,夏侯衡真不知道同样是人,为什么生在自已身上的痛苦其它人得不上。
“雷绪将军,宠帅命你率所部从左路迫过去,冲散敌军的阵型!”
“好——,等了这老半天,敌人终于出现了,兄弟们,随我冲过去!”隐约间,夏侯衡听到船头有人在说话。
在蕲春以北的江面上的激战比起不久前的小孤山一战来,规模和持继时间都要小了许多,陈就的江夏水军溃退到这里,被早就等候在此的高宠军拦住,双方一接触,军无斗志的江夏军便四散溃散,陈就见势不妙,弃了座船,企图乘小船绕开主战场逃跑,正被在锦帆战船上监视的甘宁看到。
甘宁手起一箭,锐利的箭矢划过战阵,将一脚已跨上小船的陈就牢牢的钉在船板上,江夏军卒见主将阵亡,更是无心再战,纷纷弃了兵器投降。
这一仗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二个时辰,四千江夏水军死伤一千八百人,余者全都作了俘虏,随后,甘宁率部溯江而上,进逼江夏城下。
本想偷一把米的黄祖见甘宁到来,吓得一面派使者向高宠求和,一面急向襄阳的刘表请求援兵,但此时,刘表正与曹操在宛城相斗得紧,正指望着能从南部战场调兵增援,听黄祖这一禀报,只得令守卫江陵的蔡瑁拔一支军增援江夏。
在这一仗中,高宠军这边唯一感到不爽的人只有夏侯衡了,适才在战斗中,他奈不住好奇,出了船舱想看了究竟,却不想脚步虚浮,一个站立不稳,倒栽葱一般的掉落到了江中。
生于北地的他哪里会水,扑腾了几下,又一连吞了好几口的江水,肚子喝了个滚圆,身体更象便被灌了重物一般,往江底沉下去。
第二卷 扬州路 第六十五章 击楫中流
当雷绪象拎死狗一般从江中捞出夏侯衡时,这个家伙被冻得牙齿不住的上下打架,身体更是抖得筛糠一般,在回师的路上,夏侯衡将能够收集到的所有东西都裹到了身上,就是一个沿街讨要的乞丐都没他这么狼狈。
建安三年的三月,在长江边的柴桑口,高宠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入侵的江夏军围歼,是役用时仅二个时辰,在此仗后,江夏之敌再不复出。
灰头土脸的夏侯衡在回到豫章的第二天,便匆匆向高宠提出要马上返回许都,对于他来说,监督高宠出兵牵制刘表的任务已经达到,再呆下去,只会更惹别人取笑,返回许都却可邀功请赏。
更何况,夜长梦多,虽然这假新娘一时尚未露馅,但保不证那天就会被现,这是非之地还是早走为好。对于高宠来说,夏侯衡的离去并不是什么坏事,少了这个时时监视着的讨厌者,高宠大可按着自已的意愿行事决策,而不再需要遮遮掩掩。
“夏侯公子,豫章还有许多个地方值得一去,这样走了,你不感到可惜吗?”即便是一向自持身份的许靖,这时也禁不住嘲讽起不住打着哈欠的夏侯衡来。
“哈——欠,许先生,不劳远送,就到这儿吧!”夏侯衡说道。
如果让许靖一路送出豫章的话,藏匿在虎林山村里的小乔就会被现,那样的话,暴露的不单单是屠杀百姓的劣迹,连带着还有假冒新娘的事实。
从新嫁娘入了府门,已经整整快半个月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除去出征柴桑的十天时间,高宠都在忙着处理战后的各项事务,每天早出晚出的,一直还没有步入新娘的门一次,如果他进得一次,那么就会现此“新娘”非彼新娘了。
但是,如果高宠那样做的话,他就不是高宠了。
就在这阴差阳错之间,夏侯衡的诡计几乎得逞了。
在夏侯衡离开豫章后的第三天,在一个桃花开遍的早晨,心急如焚的大乔终于见到了念着千遍万遍的那个人——高宠。
对于白崖山的那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没有其它人比高宠更加的记忆犹新了,对于肯求自已让马的那一个清秀绝伦的少女,高宠当然没有忘记。
这一天阳光明媚,院内桃花绽开,伴着阵阵的香气,急步入院内的高宠猛然间瞥见新房的窗户被一双纤手轻轻的推开,探出来的是一张带着忧愁与焦虑的俏脸。
“是你!”几乎是在同时,大乔和高宠同时的惊叫起来,一个是喜极而泣的欢欣,一个是不相信的怀疑。
慌言与真相在这一刻间被坦白于天下,听罢大乔的哭诉,高宠怒不可遏,夏侯衡在自已眼皮子底下玩得这一手其实并不高明,如果自已能够不那么冲动的对待这一切,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了,那时夏侯衡想跑也跑不掉。
“梅乾,你带着斥侯队追赶,一定要将乔老和小乔姑娘救出虎口。”亡羊补牢,高宠只能希望为时未晚。夏侯衡是在三天前离开的,按脚程计算的话,已快要到番阳一带了,梅乾即便马上去追,恐怕也无法赶上了。
“如果——,如果夏侯衡出了郡境的话,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高宠脸色很是难看,第一次他下了非要杀死一个人的决心。
梅乾躬身道:“宠帅放心,夏侯衡他跑不了的。”说罢,梅乾急匆匆的准备去了。
建安三年的四五月间,江南一年中最长的一场雨汛到来了。
梅雨整整落了有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范围覆盖了长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豫章和庐陵郡内几乎所有的河流都在暴涨,如果这种状况在持继十多天时间,冬小麦这一熟的收成就会打上很大的一个折扣。
这是高宠极不情愿看到的。
也是豫章百姓所不希望等到的。
在两次战事消耗掉府库中存粮的所有后,高宠唯一可指望的,就是熬过这将熟未熟的个把来月,等候麦子收割入库后再一次的充廪。
现在,这连续的雨水却可能无情的毁掉一切的希望。
从番阳到上缭、海昏一带的干渠已是被水侵泡的千创百孔,如果不加以修补的话,随时都有可能生溃堤的危险,在各级官史的动员下,豫章投入了几乎所有的劳力,疏通塘堰、整修水道、筑坝堵漏、抢收入库,这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
如果说,与孙策、刘表等强大势力的战斗是与人斗的话,那么,这一场抗涝保收的战斗则是与老天在斗。
人定胜天。
到了建安三年的五月下旬,梅雨带开始向江北一带移动,豫章军民付出的怒力终于没有白费,虽然由于日头照射不足,今年的收成比不上去岁,但与邻近的吴郡、会稽、丹扬诸郡相比,豫章百姓足可以笑开怀了。
这一场波及到整个江南的梅雨同样也影响到了孙策治下的三个郡,会稽、吴郡一带的情况稍好,而丹杨郡受到的损失最大,年初开挖的浦田塘禁不住多日的雨水侵袭,生了溃堤,数百亩即将收割的麦子被河水无情的吞没,几乎是颗粒无收。
建安三年六月十日,丁酉,赤乌。
豫章,议事大厅。
高宠脸上的疲乏还没有完全的消退,他的眼睛里隐隐的还有几条血丝,此刻,他正盯着手里拿着的一封文书。
在左右两侧,徐庶和刘晔分站在一旁。
“元直、子扬,以你两人之见,这李术请降是真是假?”高宠把目光投向两人。
刘晔道:“宠帅,据梅乾将军探得的情报,囿于军粮不足,孙策已一个多月未向皖城供应粮草了,李术现在恐怕是存粮告尽了!”
徐庶也接道:“李术这一次求降,如子扬兄之言,是因为军粮无继,迫不得已的举措。我军正可趁着这个良机,一举拿下皖城,进而更可举兵北上,攻占两淮间的膏腴之地。”
“可是,孙策无粮,我军也是新粮初收,应付郡下数十万民众的活口尚是困难,何有余粮以充军资?”高宠忧道。
徐庶沉吟了片刻,道:“宠帅,可忘了节气的差异,豫章之粮虽是不足,但零陵、桂阳、岭南一带虽是地贫人稀,谷物产量不多,但这三地谷物早收,若能调出一部分来均作军资,岂不正可解决这一难题!”
“宠帅新授扬州刺史之职,出兵九江郡名正言顺,眼下梅雨北移两淮,巢湖水暴涨,正适合我水军纵横北上,且那袁术在去岁遭了重创后,在寿春广募兵士,图谋再复,若是等其恢复了元气,再行征讨就不易了。”刘晔的分析条条在理。
高宠大喜道:“元直、子扬所言甚是!”
见徐庶与刘晔二人都赞同出兵北伐的计划,使得原本还在踌躇之中的高宠下定了决心。
出兵北伐的好处有一点徐庶与刘晔都没有说到,那便是如果不出兵占领两淮,以现在豫章、庐陵、乃至零陵、桂阳这四个郡,是无法取得与孙策正面对抗的力量的,要想不被动挨打,高宠要做的,先是要扩充自已的地盘。
而环顾四周,向南高宠的展已到了极限,再南边的交趾即便是占了,一时对战局也没有什么帮助,向西刘表的势力扼守在江夏和江陵,那里重兵布防,不是高宠所能啃得动的,而东面则是宿敌孙策虎视着,双方对峙在丹扬的泾县一线,谁也不会轻易的后退一步,相对来说好啃的地方也就剩下了江北的庐江、九江两郡了。
出兵北上唯一可虑的是,万一主力被拖在两淮战场上,豫章内部空虚,孙策若是乘虚而入的话,高宠军将面临被截为两段、各个击破的险境。
正是由于这一点,使得高宠迟迟下不了决定。
现在,李术的归降已为北上扫清了道路,若高宠再迟疑不定,只会误了取胜的战机。
“甘宁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宠凝视着案几上的标绘两淮地图,问道。
“兴霸将军已占领了羡溪和居巢!”徐庶道。
“羡溪、居巢——,元直,传我将令,让他尽快占领江北重镇历阳,巢湖之西,地势复杂,大军不易通行,前番孙策攻皖城,也是逶延了多日方到,以至于给了我军后撤的机会,现在我军若挥师北上,除了可籍巢湖涨水从水路走外,从历阳的6路切不可放弃!”回到具体的战术层面上,高宠身上特有的敏锐又一次的显现了出来。
这是经过数次血与火的拼杀后获得的一种直觉。
徐庶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将宠帅的口令告知甘宁将军!”
徐庶的目光中带着敬服与信任,站在自已面前的这个人,或许还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在他的身上,却有着一种旁人没有的无比坚定的决心和勇气,一旦他决定了一件事,那就一定能够实现它。
建安三年六月十五日,在经过短暂的整训之后,高宠率领一万余精锐之师渡过长江,向着寿春进。
这一路北伐,高宠共兵分两路,巢湖之东是主力,主要由甘宁、朱桓和雷绪军组成,其中甘宁的三千水军作为先头部队,已于十三日抢占了孙策军弃防的历阳,而主力部队则从历阳和巢湖北上,向袁术所占据的寿春挺进。与此同时,在李术投降后,已占据皖城的黄忠则从那里沿皖水向上游开进,配合主力作战。
根据梅乾探得的消息,寿春的袁术现在拥有兵力三万余人,麾下纪灵、张勋等上将犹在,单从兵力来讲,高宠还有所不及,对于这一点,高宠倒不是十分的担心,袁术这些年穷极骄奢,弄得两淮百姓民不聊生,其士卒虽多,但将士异心,战斗力并不很强,只要能够把握住歼敌的时机,破袁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开阔的巢湖水面一望无际,滚滚的大浪一个接一个的拍打着船头,若不是接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去岁尚是干涸了大半湖面的巢湖在一年之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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