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只是误会,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先扶我起来吧。”
少女听夕颜为自己说话,也意识到一时鲁莽了。
连连点头应和的同时,便想上前想帮忙搀扶夕颜,却又被濯焰烈一个冷眼吓退回去。
濯焰烈小心翼翼地将夕颜抱起,安置到床上,确定真没大碍他才舒了口气,回头瞪着少女,训斥道:
“要是把你九嫂摔个好歹,我唯你是问。”
少女好心办了坏事,心里也委屈得很,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在底下小声嘀咕:“我以为她在欺负你”
濯焰烈听得真切,心里也明白她的心意。
不过一码归一码,看着夕颜被摔得惨痛,态度虽不再那么阴恻,语气仍恶劣至极: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欺负我?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什么!”
少女心直口快,回嘴道:“我是不懂,把挨打当亲热,那不是贱胚子么。”
“”
碰到这种较真的人,纯属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通。
濯焰烈懒得跟她争辩,转眸,向夕颜慢声细语地介绍道:“这是小七,濯焰漪漪,不懂事的毛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毛孩子”三个字,濯焰烈咬得特别重,意味深长,明显在替夕颜出恶气。
夕颜会意,笑他睚眦必报的同时,一股淡淡的温暖也盈上她的心头。
连夕颜都了解濯焰烈的意图,从小在他身边的七公主濯焰漪漪又怎会不懂——
PS:提示一下,濯焰,在这里是复姓,汉语拼音:zhuo…yan,“濯”同〃灼〃音,濯焰来源于一种上古神鸟。濯焰鸟。
第3卷 嘴毒的男人
濯焰漪漪委屈地瞪着眼,朝他恼道:“九哥,有你这么损人的吗?亏我还担心你吃亏。”
濯焰烈挑了挑眼角,不领情道:“你少给我惹点麻烦,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你”
濯焰漪漪扁扁嘴,水盈盈的大眼,泫然欲泣。
怕是濯焰烈再多说一个字儿,那眼泪就会掉下来。
夕颜看在眼里,对身边的濯焰烈轻声责备道:“你真是不识好歹,人家心疼你,你还怪人多管闲事。”
濯焰烈诧异,张张口,正要言语却又被濯焰漪漪抢先说道:“就是!还是九嫂善解人意。”
濯焰漪漪甜甜的一句“九嫂”唤得夕颜瞬间红了脸。
也让濯焰烈的阴霾尽褪,俊脸上终于又淡出笑意。
抬手点了点夕颜的小鼻子,宠溺味十足地调侃道:“你倒会做好人,也不想想我这都是为了谁。”
夕颜被他自然而亲昵的举动弄得浑不自知。
眼角余光瞄到站在床边笑呵呵看着他们的濯焰漪漪,羞赧的同时,小手又在他腰上狠掐一把。
这一回濯焰烈没嚷嚷,两道整齐的剑眉微微一拧,一抹痛苦之色在眉宇间稍纵即逝。
夕颜看得清楚,立即敛起笑闹,低头查看他的伤处。
这一瞧,吓了一大跳。
刚刚还雪白的纱布上又被鲜血浸染湿漉了大片。
夕颜急道:“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闹,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肺啊!”
怒斥出口,夕颜更是自责,说他没心没肺,自己又何尝不是没轻没重。
面对她的紧张,濯焰烈却掩起衣襟,阻挡了伤患,漠然置之:“无碍!”
然而,这习惯性的戒备就像一根看不见的冰刺,缓缓棉藏进夕颜的心里,让人醒悟。
无论他们怎样谈笑风生,嘻哈笑闹,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两旁世人。
当各自达到目的之时,也是曲终人散之际。
那么,又何必事事上心!
第3卷 把洞房补上【1】
随着一抹懒洋洋的笑在唇边漾起,夕颜那才敞开一丝缝隙的心扉又缓缓关闭。
心思敏捷的濯焰烈,同样察觉出夕颜的淡漠。
只不过,他面如止水,连一丝涟漪也未曾起伏,又怎能让人看穿他心中所想。
一旁的濯焰漪漪满心全在濯焰烈的伤势上,并没有察觉出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
看着濯焰烈遮挡的伤处,濯焰漪漪担忧道:“九哥,你这样还能参加狩猎吗?”
“狩猎?”
濯焰烈轻问出声时,嘴角又不自觉地漾出几丝玩味的笑意。
濯焰漪漪点了点头,如实道:“其实我今天是来传话的,父皇已经下旨,明日邀群臣围场狩猎,并要求,所有皇子公主以及家眷,必须一同前往。”
这时夕颜已调整好心情,见濯焰烈深沉的笑也顿时明白。
这狩猎只是一个幌子,怕是意在调查昨晚的行刺。
濯焰烈稍加思考,对濯焰漪漪平静如常地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九哥”
濯焰漪漪听他有伤在身还要前往,便想劝他收回决定,却被他一个眼神阻止。
小七漪漪不甘心,正欲再开口,又被夕颜轻柔地截住:
“公主不必担心,王爷自有安排,公主先请回吧!”
尽管夕颜也觉得此行颇为冒险,不过,濯焰烈的决定是对的。
在这个风口浪尖之时,他若是借故推脱,反会惹皇上疑心。
濯焰漪漪瞧他们一副淡定自若,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何况,她也深知九王的性情。
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调似的,性子却坚如磐石,一旦做了决定便是雷打不动。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伤得不轻。
笑闹尚已勉强,又如何在马上纵横驰骋,弯弓射箭
忽然,濯焰漪漪心猛地一紧,脸色大变,语带惊颤地问道:
“九哥,有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第3卷 把洞房补上【2】
眼见平时心直口快的濯焰漪漪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濯焰烈眯了眯眼。
示意她:“说吧!”
濯焰漪漪瞧了眼一旁的夕颜,并没遮掩,直言不讳道:“不知是哪里空穴来风,宫中传言,你与九嫂并无夫妻之实。如果此事属实,恐怕这次狩猎就是有心人设的圈套,到时候”
往下的厉害,濯焰漪漪没有细说。
但这“欺君罔上”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眼观他们皆是一脸凝重,摆明了合谋欺骗了父皇,濯焰漪漪叹息!
这结果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刚刚看到濯焰烈对百里夕颜的紧张,有那么一刹那,濯焰漪漪以为百里夕颜在九哥的心中与众不同。
她甚至高兴地以为,终于有一个人能打开九哥封闭的心门。
如今看来,这不过仍是自己的一个奢望罢了!
濯焰漪漪没再逗留,最后看了一眼他们,默然离去。
然而,就在濯焰漪漪转身的瞬间,夕颜清晰地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混在潺潺流水声的空气中,听在耳中竟有一种悲悯的意味。
夕颜怔怔神!
恍然,那走出眼中的少女也徒然褪去几分稚嫩的娇纵,平添几分成熟的沧桑。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触?”夕颜心中疑惑,柳眉难抒。
濯焰烈睨扫她一眼,缓缓起身。
走到桌边自斟了一杯清茶,端起的瞬间,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要怕死,离开就是了。”
听他无所谓的口气,夕颜回神。
望着他笑了,揶揄道:“真的这么简单?”
“不然呢?”濯焰烈挑眉,抿了口清茶。
放下杯盏时,又是轻佻的玩笑:“话说,如果爱妃愿意假戏真做,本王也十分乐意效劳。怎么样?爱妃,想好了,是走,还是留?”
瞧他挤眉弄眼的暧昧劲儿,夕颜鼻音出气,一点儿不含糊地翻他一记大白眼。
第3卷 把洞房补上【3】
“哈哈哈!”
碰了一鼻子灰,濯焰烈不以为意,反倒心情大好地畅快欢笑。
也是,这不过就是他的一个调笑罢了,傻子才会当真,何况是百里夕颜这种聪明绝顶的女人。
可惜,事情往往出人意料,这世界还真有傻子。
只听百里夕颜十分严肃地说道:“留就留,还怕你不成!”
嚣张的叫板瞬间杀了濯焰烈一记回马枪,令他的大笑戛然而止。太过突然,还险些害他咬断舌根,错愕得连声音都不连贯了:“你,你,你”
“你什么你!舌头被猫儿叼了?”终于逮着他吃窘的机会,夕颜尽情地嘲笑他:
“一句话就把你吓磕巴了,亏你还是堂堂的王爷,我看最没胆的是你!”
但此时,濯焰烈哪儿还有心情与她逗贫。
深邃的星眸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她纤毫表情。
然而,纵使在谈笑风生,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仍没有丝毫的闪烁。
仿若幽潭的眸子盈满坚定的光,不带一丝玩笑。
濯焰烈眉宇沟壑深深,轻缓的声音亦如他深邃的眼神,深不可测:
“你可否想过,这么大的赌注,你一个女人能否承受得起?”
孰料,面对他犀利的质疑,夕颜不屑地笑了笑,明知故问道:“你指什么?清白?”
“或许这里的女人把它看得比命还重要,可是在我眼里,它与几百条人命相比什么都不是,我更不能因为我个人,陷百里家族于不忠不义。”
“再说,你现在才来问我赌得起,赌不起,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看濯焰烈微变的脸色,夕颜好整以暇,从容言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从你胁迫我与你同谋那一刻起,我的命已经被你押上赌桌成,皆大欢喜,败,身首异处那么,你又何必猫哭耗子惺惺作态?”
“而我,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已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敢做就要敢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第3卷 找个男人学学经验【1】
“好一个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这番大义凛然,正气浩荡连濯焰烈也不禁拍手叫绝。
由衷恭维道:“想不到百里小姐竟有如此气魄,真是令天下男儿望尘莫及!”
“小姐尚有如此豪情,本王再磨磨唧唧岂不有负大丈夫之名。来吧!爱妃!”
濯焰烈向来是行动派,说风就是雨。
言谈间,他已经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一边向床边踱步,一边挑指解开衣带。
这世界太善变,前一秒还瞻前顾后的人,下一秒就成了勇往直前。
转变太快,叫人还真一时难以应对。
夕颜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怔怔地坐在床上,瞅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眼看着他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美感的胸膛,向她展开双臂,只等佳人投怀送抱,夕颜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还等什么,你该不会临阵退缩吧?哈哈,女人到底是女人!”
“这激将法对我没用!”
迎上他戏谑的神态,夕颜冷哼一声,倒也恢复了镇定,傲然道:“我的词典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二字。”
这话倒是实话,虽然夕颜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坑蒙拐骗偷,她从不会心慈手软。
但她也有原则!
她还没恶劣到随便拿人生命开玩笑。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欺君罔上”是何等大罪。
性命攸关,她虽孑然一身无所畏惧,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里家因她的谎言遭受灭顶之灾。
不过,本着礼尚往来,只要她一个人牺牲怎么行!
好歹,他也得付出点儿什么才公平!
思及此,夕颜对环抱双肩站在床边睨视着她一脸看戏的男人,扬眉道:“你想坐享其成?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噢!”明明看出她的小伎俩,濯焰烈还佯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随后,煞有其事地应和道:“依你之见本王应该拿什么呢?”
第3卷 找个男人学学经验【2】
“清白?本王早就没了!至于别的,说出来多伤感情,是吧,哈哈哈哈”
这滚刀肉似的男人真叫人吐血。
对上他无赖的嬉皮笑脸,泥人也得气跳脚。
但他好像忘了,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夕颜貌似惊讶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雏鸟对老家贼就是注定吃亏的买卖。不行,看来我也得先去找个男人学学经验,这样才公平嘛。”
“呵呵呵呵”
这女人的性子还真野,这么不矜持的话也敢说得理直气壮,还真是不服天朝管了!
濯焰烈笑,只是空洞的笑音里狠劲十足,冷飕飕。
让夕颜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排山倒海地从头顶压下。
夕颜微微眯眼,内心的警觉瞬间拉高。
突然,濯焰烈猝起攻击,身如迅豹欺压而下。
夕颜时刻提防着他,他动的瞬间,她也已出手。
两手猛擒住撕扑的他,双脚曲蹬,手脚并用愣将健硕的他整个人摔翻在床。
乘胜追击,迅速将他压在身下,禁锢他的双臂,叫他动弹不得。
见他又被自己制伏,夕颜激动,兴奋地叫嚣道:“我可是柔道九段,敢和我玩阴招,你省省吧。”
夕颜一时得意忘形,没有留意到,濯焰烈在听到她奇怪的说辞时,眯过的眼色;
更不知道,濯焰烈已将她的字字句句暗记于心。
这剧烈的撞击,使得濯焰烈的伤口顿时崩裂,冷汗瞬间湿透。
但他并没有像前两次一样夸张大叫。
沉缓的声音似无起伏,话音里的意味却极为挑衅:“什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不过是空口白话。女人哪,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女人的嘴。”
听他竟拿她自己的话来对付她,夕颜真是啼笑皆非。
钳制他的手本想再加把力道,狠狠给他一个教训。
然而,在瞥见他微微变白的脸色时,她蓦地松开了手。
第3卷 如狼似虎的男人【1】
夕颜眼神下瞄,看到他缠腰的纱布已经被鲜血全部浸透。
她的心也不禁一颤,紧拢眉心才将心底升腾起的那股异样强压下去。
同时暗恼:这该死的家伙总有办法惹她动粗。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绝不轻饶。
恼得咬牙切齿,夕颜倒也没再动手。
翻身坐好,直接道出了条件:“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你把实情告诉我。”
濯焰烈错愕,问道:“什么实情?”
夕颜明眸紧锁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进宫行刺!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
听完她的要求,濯焰烈笑。
不同于平时的嬉皮笑脸,这一次他的笑容很深。
就像那夜洞房内初见时那般深奥莫测。
墨黑的眼瞳幽远深邃似两道漩涡,流转着噬魂的光。
这回夕颜看得真切,但她没再移开眼,而是坦荡荡地迎上他慑人的目光。
她莹莹的目光里有一股特别的执着,就像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以往,濯焰烈最不喜欢这种一条道跑到黑的人。
可唯独遇上她时,他竟无法讨厌。
似乎这执着落在她身上也有了蛊惑的魅力。
濯焰烈看似漫不经心地别开眼,音调平缓地拒绝道:“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被人防范,已在意料之中。
毕竟这赌注很大,万一她真是别有居心,将来以此要挟,他就算不伤大雅,也难免斡旋麻烦。
夕颜叹了口气,坦言道:“知道一件和知道十件有差别么?我已经知道你进宫行刺,知道你故意受伤。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杀了我灭口?”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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