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低都是帮助过他们俩的,所以,洛儿在此先行谢过各位乡亲。洛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陈洛儿肃立,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下面的人都呆住了。半天没有响动。
陈洛儿的行为,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他们以为,现在如此落魄的陈洛儿回到了家乡。见到家里成了那个样子,一定是悲苦不已。一直哭个不停,就像刚回来的那样。但是现在,她的脸上虽然还有泪痕,但说话的话气却坚毅不已,行事的作派也沉稳镇定,完全不像是一个日子快过不下去的小妮子了。反倒让人觉得,她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不然的话,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这样冷静呢?
她似乎是瞧都没有瞧那张氏一眼的啊!
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陈洛儿的沉静和真诚打动了一些人。他们悄悄议论起来,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陈洛儿鞠完躬,深情地看着大家,说道:
“此番回家,洛儿是回来向父母尽孝道的。而洛儿的父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还住在山上的山洞里,父亲的腿病都还没有好洛儿看到,心如刀绞各位乡邻,洛儿现在求求大家,看在多年的乡亲的份上,央求几位力气大的哥哥叔叔,前往山上,将洛儿的爹爹抬下山来费了大家的时候,洛儿有愧,所以,洛儿会好生地酬谢帮忙的人的。”
“怎么谢啊?”人群里,突然有一个男子问了一声。大家循着声音看过去,笑了笑,又将目光对准了陈洛儿,心里却嘀咕道:家里连房子都烧掉了,你怎么酬谢大家呢?这岂不是在欺骗大家吗?
这时候,张氏终于是回过神来了,她一听这话,马上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大家看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个陈洛儿,其实就是一个妖女,你看她到了现在,还在说假话哄骗大家呢!她那可怜的样子,原是做出来让大家同情她的,我倒要看看,她拿得出什么来酬谢大家!”张氏现在倒不急着骂人了,开始抄起袖子,看起陈洛儿的热闹来了。
“正是呢,你莫不是在骗大家的吧。”有人也不满意陈洛儿的话了,怎么可以青天白日里的骗大家呢?
陈洛儿不急,也不与那张氏对话,只是朝着问话的那位男子说道:
“他唐三哥,敢问一下,你要什么样的酬谢价格?”
这唐三也是村子里的人,只是平常有些懒惰,与陈洛儿一家的关系,不甚好,算是认识而已。
“这个啊,我想着,至少要四个壮年的小伙子才能将你的父亲抬下来吧,若算工钱的话,一个小伙子应该至少十文钱呢。这些钱,你拿得出来吗?若拿得出来,我马上找四个人去将你父亲抬下来!”
张氏嗤之以鼻,然后叉着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讽刺道:
“呸,四十文钱,她若拿得出来的话,我宁愿碰到树上死了算了!你没瞧她现在的落魄样子,出去这么久了,竟是连一套新衣裳都还没有挣出来,现在却在这里充有钱人,当真是出去晃了一圈就成了财主了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一个妇人在张氏的身边附和道:
“就是,说不准出去是干了什么勾当的呢”神情怪异,说完,还悄悄地掩嘴笑了。
陈洛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恼。自古“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必与那些不相干的人计较的。他们,实在是不值得,也不配!若与她们计较的话,倒显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陈洛儿等他们笑得差不多了,这才正色道:
“唐三哥,你的话可当真?”
唐三嘻嘻地笑道,看着一圈人,说道:
“自然是当真的,咱是爷们儿,爷们儿一口唾沫吐到地上都是一颗钉子,岂有在这么多乡亲面前失言的道理?”
陈洛儿的心定下来,说道:
“唐三哥是个爷们儿,你说话算数,洛儿说话当然也要算数!不过,你说一个人十文钱,山路遥远不好走,洛儿念各位大位大叔辛苦,再加一点,每个人二十文,如何?”
“啊那,那自然再好不过”下面的人惊得呆了。要知道,村子里的人挣钱的方式,无非是拿上十几个鸡蛋到镇子上去卖几文钱,拿那些钱来打酒买盐的,二十文,一个壮劳力要挣好些天呢!而现在,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每个人都可以挣二十文钱,拿回家里的话,不知道老婆孩子会有多高兴呢!
“唐三哥,我只认你当头人,至于你叫谁跟你去,那是你的事情,我并不干涉。洛儿只有一个要求,路上一定要小心,父亲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若有一点儿闪失,钱全部收回来。所谓先说断,后不乱,请恕洛儿苛刻了。”
“那是自然的了。得人钱财,自然为人做事,洛儿姑娘不要担心才是!”唐三的语气软了一点儿,不像刚才那般的冲了。因为他也看出来了,陈洛儿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
陈洛儿笑了笑,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两银子出来,招了招手,让唐三过来,对他说:
“这是一两银子,八十文是工钱,剩下的钱,唐三哥支配,各位辛苦了,去打酒喝好了。洛儿回来了,还少不了要麻烦大家的。”
“啊,她真的有钱”大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银子在太阳下的光芒刺痛了他们的眼睛,也刺疼了他们的心,一时心情复杂。
不过,唐三却高兴坏了,他接过银子,然后放在自己身上,马上开始在人群里招兵买马。那些看热闹的青年中年纷纷报名,但是他不是报名就要,而是专选身强力壮的或是与自己关系好的。
很快,四个男子选定了,唐三一声招呼,吩咐大家跟他走,赶紧却准备抬人的工具,他们要做一个简易的滑杆呢。
等到唐三一行人呼啦啦地走了,陈洛儿看了一眼张氏那里,慢悠悠地说道:
“刚才好像有人说了,我若是拿出了四十文钱的话,她就当场碰死在这里的啊。怎么着现在不碰了?是不是嫌我的钱拿出来的太多了,超出了四十文?啊,对了,这里是三堂叔的院子里,碰死了不打紧,污了人家的坝子,那才是晦气呢。罢了,我看还是别碰了,虽然命不足惜,但到底死相难看,还是珍重为好。”
说着,菀尔一笑,往厨房里走去。
刚进了厨房,院子里的张氏恼羞成怒,马上跳起脚脚骂了起来:
“陈洛儿——你这个死妮子!你不得了啊,现在风光了,回来了,谁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瞧你那个狐媚子样儿,就知道你一定没干好事!不要脸的,真不要脸,混到现在,也好意思回来,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妖精!”
陈洛儿顺手抄起一把菜刀在手上,拿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灰溜溜
陈洛儿今天的行为本就已经让大家很吃惊了,现在突然拿了一把菜刀走了出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吓得大家轻呼一声:
“啊——”心忖她这要是干什么?难道是要将那应张氏给杀掉吗?太可怕了!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
小青娘也惊慌地跟着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陈洛儿:
“洛儿,她骂便骂吧,与她计较做什么?你杀了她,岂不是自己也要抵命?为了她,搭进去自己的性命,岂不是便宜了她?”
陈洛儿能够感觉到小青娘的手在微微发抖,再一看脸,都吓得白了。
陈洛儿对她轻轻一笑,说道:
“婶子,你放心好了,洛儿怎会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毁掉自己的一生呢?你且让开,洛儿有分寸的。”
说罢,自信地一笑。小青娘便疑惑着让开了。她内心里也不相信陈洛儿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若栽在这张氏的手上,陈洛儿也便不叫陈洛儿了。这点,她还是相信的。
陈洛儿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人,也不看那张氏,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要自己不累,怎么样骂都行;不过,谁若敢在这院子里先动手伤人的话,小心陈洛儿会一刀砍掉她的手臂,让她再也不能出手打人。”
“哈哈哈砍掉手臂?你就不怕官府的人抓了你去关起来?”张氏笑话道。然后还往回看了一眼,带动她的少数几个忠实粉丝一起起哄。
陈洛儿微微一笑。眉眼一扬,说道:
“伤了人,官府的人当然会来抓我,不过,当朝皇帝以孝治国,最恨的就是那些不孝不悌之人!若是官府了解到我的父母竟被他们的哥哥嫂子赶到山洞里去住着,想必官府还会奖励我吧,奖励我陈洛儿为民除害的义举呢。”
“你胡说!你砍来试试!”张氏咆哮着要往前扑。不过马上就有人将她拉住了。见有人拉她,她更加跳得高起来,简直气急败坏了。旁边站着的人,大多数都在悄悄指责张氏,她的行为,真是有些太过分了!
“多大年纪的人了,就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好不好?快回去吧,你没瞧大家都在对你侧目呢。不过着自己,也得为着自己的孩子着想啊。”陈洛儿始终控制着自己。
她忽然觉得。现在的她根本不怎么恨这张氏了。她与她,不在一个水平上,不是一个重量极的。一个村妇撒泼打滚的。实在犯不着与她计较。这种人,远离便是了。
张氏一听,看了一眼大家,发现果然有人在议论于她,便又转头,开始骂起周围的乡邻来。
终于有个年龄大点的妇人站了出来。对她说:
“哎,你就别在这里骂人了吧。好歹还是一个当伯母的,洛儿就是再有错,也犯不着这样的欺负人家啊。再说了,你骂了这么多难听的话。人家都没有回一句脏话呢。成天这样闹,太不成体统了。”
“我呸!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见到那小蹄子现在回来了,有了几个臭钱,便又去巴结讨好她去了!谁知道她的钱是什么渠道挣回来的?真不要脸!”
几句话,呛得那出来主持公道的妇人满脸通红,讪讪地,退到了一边,不住地摇头,只觉这个人真是太不可理喻。
陈洛儿知道,张氏别看现在还像蚂蚱一样跳得高,便实际上她现在已经强弩之末,根本不足为虑了。
陈洛儿也不理张氏,笑着对大家说:
“各位乡邻,洛儿没在家的日子里,多亏各位多方照料父母,今天回来了,洛儿也不会忘记了大家的。大家放心,洛儿挣的钱,是干干净净的钱,洛儿行得正走得端,根本不怕别人的脏水怎么泼来。今天晚上,洛儿有个建议,若是有心一起相聚的乡邻,可以每家做一个菜端过来,大家凑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饭吃完了,洛儿还有东西要送给大家呢。”
“真的吗?”有人问道。
“当然是真的!”陈洛儿肯定地答道。自己回来,带了许多的礼物,分明可以送一些与很好的乡邻的。这既是一份情意,同时也是告诉张氏,她不是以前的陈洛儿了。
下面有人开始议论起来,有相信的,有不相信的,不过都敢兴趣的样子。在村子里,大家好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吃顿饭了。
陈洛儿对这事并不强求,见大家注意力都从张氏身上转开了,便转身回到了厨房里,和小青娘一起说话,忙乎起来。今天晚上,可是要好好地做一顿饭给父母吃呢。
外面的张氏还不甘心,还在那里骂骂咧咧,但现在大家似乎并不怕她了,而且注意力全部从她的身上转到了陈洛儿身上,她很气愤,但是没有了看客,她的闹又显得苍白无力,所以,在一个老姐妹劝了她几句后,她骂骂咧咧地往家里走去,离开了小青娘家的院子。
“洛儿,你真行,居然能让张氏灰溜溜走了。”小青娘惊奇地看着陈洛儿,简直很佩服眼前这个曾经很熟悉的漂亮姑娘了。
陈洛儿说:
“婶子,今天晚上的饭就劳你多费心了,若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可以在村子里叫些婶婶一起忙啊。另外,好久都没有看见小青了,十分得想念她呢,若能将她请回来,咱姐妹相见的话,那是再好不过,洛儿给她带了好些礼物,到时候还要亲手交给她呢。”
小青娘一听,眼睛湿润了,说道:
“小青现在很好,多亏她有了你这样一个好姐妹,她也时常念叨着你呢。行,我找人去叫她回来一趟,反正也不是很远,晚上让你们姐妹见上一面,说说话儿。”
“那就谢谢婶子了!”陈洛儿拉了小青娘的胳膊,高兴坏了,“婶子,你先忙着,我得出去和三堂叔交行一下父亲的腿病。洛儿另外还有事情呢,行李一应的都还要村子外面,还得找几个人去帮着挑回来,洛儿一个人,实在是拿不上。”
“洛儿,你究竟做了啥啊,竟挣了这些银子回来!”小青娘都有些忍不住要问了。
陈洛儿神秘地一笑:
“这个洛儿以后自会说给婶子听的。好,你先忙着,洛儿出去找三堂叔。”
“嗯。”
小青娘目前陈洛儿走出了房间。她有一种感觉,现在的这个陈洛儿,与她以前一直就认识的陈洛儿是有很大的不同的。而她的变化,却不到一年的时间。小青娘也没多想什么,只觉得可能是姑娘家长大了,越发得懂事而已。她幸福地笑着,拿了几块腊肉,泡到锅里,泡好了洗净了晚上要煮肉呢!
屋子外的花儿开得正艳,一只喜鹊站在树梢上喳喳地叫着,像极了她现在的心情。
陈洛儿走到小青爹身边,笑了笑,对他说:
“三堂叔,我爹的腿,还望你多看一下,你是骨科方面的老手,应该治得好他的对吧。”
陈三堂说:
“洛儿姑娘,其实一直在治,只是你爹娘被那张氏逼得住到了山上,路程实在有些远,又经常被那张氏骂,有些影响罢了。现在住到三堂叔的家里,三堂叔一定好生治疗,让你爹能够早日地站起来走路,做活儿。他还不到五十岁,就这样天天拖着病腿坐着可不是办法。”
“是啊,爹爹真是可怜啊”陈洛儿一起到父亲的病腿,心都快碎了的感觉。
“别提心,他的腿是治得好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三堂叔还是有把握的。”
“那太感谢三堂叔了!”陈洛儿忙郑重地施了一个礼。
那唐三拿了钱,办事果然还算利落,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四个精壮男子就将陈洛儿的父亲母亲俩人都抬了下来,热热闹闹地进了小青娘家的院子里。
陈洛儿和小青娘,还有院子里剩下的一些热心的妇人,都迎了上去。
“娘,你怎么也被他们抬下来了?”陈洛儿发现,唐三他们用椅子绑了两个滑杆,将父亲母亲一人一个滑杆抬了下来。
杨氏被人扶了下来,站定了,对陈洛儿说道:
“哎,洛儿,娘可是吓坏了。他们上来,非得让娘和你爹一个坐一个,娘说自己腿没病,可以自己走,他们却不干,非得将娘也抬下来。”
“娘,坐滑杆的感觉怎么样?”陈洛儿开心地笑道。
“忽悠忽悠的,当然好啦!不过晃得你娘眼睛都有些花了,你娘这把年纪了,何时享过这样的福?”杨氏很激动,第一次被人这么重视,这是很不寻常的体验,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陈洛儿拉母亲坐好,说道:
“娘,瞧你这点出息啊,才会了个滑杆都这样子了,要是坐上华丽的马车,岂不是要不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