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光那清凝露都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其他的药肯定也不凡,她话虽说的漂亮,可是如何能付得起那些药钱?反正那些药都被他师妹给弄丢了,明儿的药就算再贵,她往后尽力地多帮他些就是了。
秦枫看着他们,微笑点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回头咱们再细商议。你们不懂药,这里面要注意的事项多的很。”
说话间,青木又过来接秦枫,秦枫方才跟他一起去了。
秦枫回来了,还表示暂时留在这里,槐子心里踏实不少。晚上,他靠在床上,拥着菊花,摸着她凸起的小腹,轻笑道:“这下可安心了哩。
菊花感受到他不同于以往的自在和欣喜,没有了那种紧张,便会心地轻笑着,靠在他胸前,任由自己朦胧睡去。
第二天,村里人得知秦大夫回来了,上门看望的人络绎不绝。李耕田也急忙赶来,笑得满脸开花,帮着筹划安排他的住处,不过秦枫说暂时就住在郑家。
每个人都很高兴村里有这样一位大夫那可是福气。
秦枫如和煦的春风般接待众人,后又去给柳儿施针,忙碌不停,等他快晌午时转回张家,想再帮菊花仔细号脉然后好初步用药,却发现师妹云影也赶来了,正跟菊花坐在张家的厅堂上,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他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问云影道:“你来干什么?”
云影依然是男装打扮,依然美丽,神情却显得疲惫、呆滞,甚至有几分沧桑和绝望。她见师兄见到自己一副戒备的神情心中悲恸强扭过头坚决地说道:“自然是来跟菊花请罪的。”
说完这话,见菊花一脸愕然地望着自己——她们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呢——遂使劲吞下往外漫延的泪水,一扬头,很光棍地对她道:“我把师兄送你的药给扔了,害你要经历生产的劫难,你想要如何惩罚我,就请开口吧,我绝不说二话。”
秦枫听她开口,就知不妥却是阻挡不及,只得闭目长叹,静等菊花发作。
菊花见了云影,其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暗想师兄妹都来了,她怎么着也要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两人都留下来;又想着这丫头上次弄丢了药,不但不承认,反而掩饰逃跑实在是太可恶了,因此见了她一言不发,想看她如何跟自己道歉—她那模样如丧考妣,带着事情败露来认罪的决然,肯定是来道歉的。
待听了云影的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地问道:“扔了?你不是把药弄丢了吗?”她狐疑地望向秦枫。
云影听了菊花的话,再也忍不住,泪水激涌而出,她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嘶哑着嗓子,摇头道:“不是,是我扔了。”
菊花见秦枫肃然而立,静默不语,深知事情不那么简单,她便对云影正色问道:“你今天既然来了,想必是愿意告诉我,为何这么做了吧?虽然这个回答晚了好几年。还有,那生产的劫难是什么意思?”
云影有些麻木的心忽地就抽痛了一下—原来师兄什么都没告诉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她也无法再像当初那样,为了这份感情可以做任何事。
眼下,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面对菊花,求得她谅解,并帮助她渡过难关,其他的,她已经无暇顾及,也没有心力顾忌了。
似乎一夕间,一切全变了,以前无比在意的东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就好像你拼尽全力、付出绝大的代价去做了一件事,最后却发现这件事完全是个笑话;又譬如一拳打在空处,反倒将自己带了个跟头,栽倒在地,大概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了吧。
她望着菊花那凸起的小腹,止不住地心惊胆战,一咬牙,抬眼正视她的脸:“我以为师兄喜欢你,心生了嫉妒,所以扣下那些药,并将它们扔进清辉江里去了。那里面除了解毒药、养颜药之外,还有一种药是我爹配的,是帮你调理身体的”
说到这里,云影犹豫了,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能不能把菊花生产的凶险告诉她,她不知秦枫是如何打算的,怕坏了他的事。
菊花听了她前面的话,止不住想要跳起骂人,可是紧跟着她就无暇顾及这点,见云影止住不说,便对秦枫道:“秦大夫,有什么事还是跟我直说比较好。放心,我不是莽撞的人。”
秦枫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凝视着菊花,轻声道:“你这次生产会很凶险。”
菊花怔了怔,认真地问道:“到底有多凶险,你说个准话,我也好心里有数。
还有,直接说结果,我不懂那些医学上的词儿,你说了我也听不明白。”
秦枫抿了下嘴唇道:“生死关!”
菊花忍不住皱眉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生死关呢?”
秦枫无奈地看着她——非要说得那么直白吗?他见菊花固执地盯着他,有些不忍地说道:“你比旁人更难!”他到底还是不愿意说得太清楚,再说,他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屋里一片死寂!
菊花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愣了好一会,才又问道:“要是你师妹把药送给我了,我服了那药呢?”
秦枫黯然低头,轻声道:“那就不会出现这么凶险的状况了。”
菊花呆呆地看着脚下。
嗯,哪来的蚂蚁?哦·肯定是张杨早上匆忙间掉下的米糖,引来了它们。菊花也有过童年,喜欢趴在地上看蚂蚁,她一直很奇怪,这些小动物为何嗅觉那么灵敏呢?这厅堂离外面那么远,你都无法知道它们是如何发现食物源的。
正神游天外,就听云影带着哭音喊道:“都是我惹出来的祸,虽然事先我并不知那盒子里面是药·但也不会借此抵赖责任·我今天上门就是要跟你赔罪·随你处置。”
菊花抬头瞥了云影一眼,淡淡地问道:“随我处置?如何处置?虽然你长得美貌,可我又不是男人,不能娶你做媳妇;杀了你吧,别瞧你细皮白嫩的,那肉红烧出来肯定还没有我家的大肥猪红烧味儿好。”
云影一滞,嘴唇抖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枫担心地望着菊花—这样安静,太不寻常了。昨天晚上·她听说师妹将药弄丢了,还直嚷嚷“败家子”,一副心疼万分的模样;现在,她不仅知道师妹故意扔掉药,而且知道那药还对她十分重要,却反而无声无息起来,这是为何?
他哪里知道菊花的性格:通常遇见事故、还不知结果的时候,她会焦灼不安、患得患失;可是等真的出了事,她就不再想那么多·而是一心想解决的办法和补救的措施,情况越恶劣,她越冷静。
这时,何氏进来,送上两杯热茶,递给秦枫一杯,笑眯眯地说道:“秦大夫,忙了半天,该饿了哩,我已经在煮饭了。”
秦枫急忙接了过来,又微笑谢了她。
何氏将另一杯送给云影,见她脸上有泪痕,心里好笑,暗想菊花肯定训她了。她也没多话,人家来了就是客,何况还是秦大夫的师妹哩。
她转身问菊花道:“菊花,你可想吃点东西?”
菊花忙道:“娘,我还不饿哩,等会再吃。先跟秦大夫的师妹闲话几句,你去忙吧,我就不帮你煮饭了。”
何氏急忙道:“不用你帮忙,娘一个人就成了。”
等她出去,菊花对看着秦枫和云影道:“这事不要告诉他们,不然我不保证会出什么乱子。再说,也是白让他们操心,于事无益。”
秦枫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菊花整顿一番心情,重新问道:“你们再说清楚点,我生孩子为何不行,问题出哪了?”
秦枫想了想道:“肯定会大血崩。若是平时,我会用银针帮你止血;可是那个时候,你必须全身用力,不然孩子就出不来,我自然无法用针施救。”
菊花沉思了一会,试探问道:“若是剖开肚腹,将孩子拿出来呢?”
云影愕然睁大两眼,惊叫道:“这如何能行?”
秦枫却精神大振,凝眉横了云影一眼,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话,转而问菊花道:“你说,要怎样做?”
菊花道:“就是到了生产的日子,将肚腹剖开,将孩子拿出来,然后再将刀口缝合上。”
秦枫嘴角抽了抽,心道,这还不是跟先前那句话一样,等于没说。他早知道菊花来路不简单,如今果然又提出一件自己闻所未闻的手段,可是这说得也太笼统了,他要如何做?
他定定地望着菊花道:“你再说说,肯定不能这样简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云影使劲忍着不让自己开口,其实心里已经要骂人了——这孕妇的肚子也是能随便剖开的?奇怪的是师兄为何跟菊花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讨论这个问题呢?还一副诚心请教的样子。
菊花也想骂人——她又不是医生,哪里知道那么多?可是如今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顺利产子,嗯,也就是能不能保命,少不得仔细思索和措辞,再告诉秦枫。这时候,她也无暇顾及秦枫为何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反正秦枫的人品是她能够信赖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剖腹产的可行性
菊花想了一会,才对秦枫道:“我不懂医术,所以也是瞎想的。不过我想既然要剖开肚腹,为了避免孕妇无法忍受疼痛,必定要用一种类似迷药的东西,使其失去知觉,你们才好下刀。当然,这药可要慎重了,不能对胎儿有损伤。”
秦枫点头道:“这个容易,我师傅早就制出一种药,名曰‘南柯一梦’,可使人短时陷入睡眠,他常用这药帮人治疗一些严重的外伤,为的是减少他们的疼痛。这药经师傅反复改进,肯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其实,我还可以用银针刺穴帮助你陷入昏睡,不用这种药——不用怕是不行——那就少用这种药。”
云影在一旁也急忙点头,她尽管不相信这剖腹之术,但还是认真听的。
菊花听了大喜,急忙道:“那就好。还有就是缝合了。这不比外伤,直接缝合就成。这缝合有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子宫,另外就是肚皮。肚皮缝合你应该有办法,子宫么”
秦枫不等她说完,便接道:“子宫缝合肯定不能用平常针线,就是我们帮人缝合外伤时,若是在紧要的位置,也会用肠线。子宫缝合我会用羊肠线或鹿肠线,我会亲自去小青山里寻找羊和鹿。”
菊花万料不到他们竟然有如此手段,那还担心啥?这手术只怕比前世还要保险,因为除了没做过这剖腹手术外,他们最具优势的就是搭个脉就知道身体咋样,扎一针就能解决西医解决不了的问题,更不要说这两位本就是名医之后,别看年轻,行医的经历绝对不止十年,这术后的恢复保养肯定比前世的医院做得更好。
她激动地问道:“为何要进小青山?直接去集上买一只羊不就成了。”
云影解释道:“那种羊不成——肠子不大好,得那种野生的羚羊或者金鹿,那肠线才好呢,完全不会让创口受伤害。过不多久就长没了。”
菊花听了简直幸福死了,也彻底地放下心——前世不是还有人怕疼特地去做剖腹产么,她虽然是被逼的,但有这两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诧异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担心什么?”
秦枫再次头疼,无奈地问道:“这样取出胎儿,不会有问题?还有。我们还没帮人剖腹过呢!”菊花这话一听就是个外行,这样重大的医术岂能儿戏,哪里是简单的?
菊花心头的阴影散去,心里一高兴。脱口就说道:“没问题。当然了,这万物生发,自有其理,胎儿本该自然产出才是最好的。但是,这手术用于非常时候,能救母子两命呢。因为有了剖腹产,几乎九成九的孕妇生产都不会出现危险,若是有危险肯定是那大夫医术不精或是医德不够,未细心为孕妇做手术。”
她说着说着。就见秦枫眼神深邃地盯着她,一时间有些傻眼:糟了,又说漏嘴了,要怎么解释这些呢?她说的到底是哪儿的情况?
秦枫见菊花有些惊慌,忙狠盯了一眼云影——眼神犀利,吓了她一跳——制止了她的询问,又微笑对菊花道:“放心好了。我们不会问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我们自己也有不传之密呢!”
菊花强笑道:“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都公之于众。”说是这么说,她到底还是有些紧张,很不安地绞起手中的帕子。
秦枫又提醒道:“这方法可以一试,不过我们从未做过”
菊花听了忙抬头道:“这个好办。离我生产还有些日子,你们多弄些动物来练手。争取熟练起来;还要制作些烈性酒来消毒——这个我来弄。虽然你们以前并未做过这样的手术,可是你们本身就医术精湛,上手自然会快许多,非一窍不通的生手可比。不过,要是可能的话,你们最好找些尸体来练习剖腹。那是最好的了。”
开玩笑,哪能让他们直接在她身上动刀。不过几个月也够用了,那些医学院的学生,抱着书本啃了五年,不就上医院实习,用真人练手么?秦枫和云影肯定比他们强多了。
秦枫和云影再次愣住了,云影用一只手捂住嘴,不然怕是叫了出来。
菊花看着他们的表情,皱眉道:“秦大夫,我觉得你是一个洒脱的人,应该不会拘泥于一些形式、受制于人们的俗见才对。医者父母心,只要对医术有所提升,用些非常的手段又如何?人死如灯灭,所谓不能惊动死人,都是一派胡言。将来我要是死在你们前面,我一定留下遗言,将尸体交给你们解剖用。须知用尸体来练手,那效果可是比用动物练手好多了,毕竟人跟动物长得不一样。”
云影终于忍不住说道:“可是谁会像你一样想,愿意把亲人的尸体交给我们用刀划呢?”
菊花斜了她一眼道:“不是有死囚么?还能找些无名尸体当然,你们以后可以用这种法子,眼下找不到就算了,就用动物练手吧。还有,此事万万不可跟我家人说,到生产时我再想办法跟槐子一人说。”
秦枫却微笑起来,对菊花道:“你放心,我明白了,绝不会冒失地帮你动刀的,我有办法解决此事。”说完转身对云影道:“这事必须你来才行——我不好帮菊花做剖腹的,但我会给你帮忙,将一切都安排好。你若学会了这一项手段,往后也能救很多人,也不枉师傅教导你一场。”
云影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坚定地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让菊花母子平安的。”
她随即觉得有些不对,抬眼见菊花正紧盯着她,立即又难受起来,说道:“你想如何惩罚我,就直说吧。”
菊花解决了一桩大心事,不觉心情畅快起来,悠悠地问道:“惩罚?我为何要惩罚你?”
云影欣喜地问道:“你不怪我了?”
菊花盯着她沉声问道:“我怪不怪你很重要么?我这身子本就不好,又不干秦大夫的事,若是能得了他送的药,自然是令人欢喜;可是没得到,我也不能怨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并非我胸怀博大,而是如今就算杀了你也不能让我变好,那我生气干啥哩?再说了,你不是已经在自我折磨了么?可见亏心事是不能做的,‘罪有应得’虽然不一定会应在眼前,也许会应在日后,也许会应在子孙后代的身上,因果可不是那么好了结的。”
云影不禁泪如雨下——她岂止是自我折磨,她还失去了好些东西呢!秦枫脸色也晦暗下来,不复刚才的欣喜。
菊花也不管她,自顾自地说道:“我知你心里不好受,老实说,我本不该管你的,不过,你这心结要是不解开,往后日子怕也难过,不如我提一个要求,也省得你自我煎熬,——你从今往后就留在这清南村吧。”
云影眼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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