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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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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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就是眼皮子浅,听见人家五十文一斤都买了,自己要是二十五文还不买,太亏了。可他也不想想,这辣椒你买两斤家去,它还能变成肉不成?除非你再转卖给旁人,不然的话终究还是吃亏的,咋这么死脑筋哩!
  等槐子跟马叔转头回来,辣椒已经卖了个精光,来喜还催促他赶紧回村去再运些来,他还欠人家五百斤哩。
  槐子听黑皮眉飞色舞地述说刚才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在清辉酒楼也跟人谈成一笔生意,卖出三百斤,每斤三十文,心里着实得意,觉得有了个好的开头,这剩下的也不难卖了。可是看看来喜卖的成绩,他不是自己打嘴么?
  菊花早先跟他和来喜就提了两点要求:一是少于二十五文不能卖,宁可卖不出去烂了也不能砸了这“物以稀为贵”的招牌,反正辣椒也就三四文一斤收来的,这笔生意做不成功,最多那荒地不买了就是了;
  二是每次卖给大户不能超过三百斤,否则就要加价。因为刚开始,谁也不知道后面是个什么行情,不能轻易将货出完了。
  他对来喜笑道:“亏得没卖多,不然真不好说了。这辣椒还是由你来卖好了,我还是家去干自个的事吧。按菊花说的,你卖得越高,抽成越多。”
  来喜得意地笑道:“瞧你说的,我来喜就那么点眼光?刚才卖辣椒,二十五文的利,我说让就让了,也没反悔;咱们自家亲戚,还能算这小账?我就一文钱不收,帮大姑把这生意做成了,大姑将来发财,还能忘了我这娘家侄子?”
  槐子笑着给了他一拳头,道:“晓得你是个有远见的,不过总不好让你白忙活一场。本来还准备在这吃晌午饭哩,只能先回去了,下午再来。”
  来喜道:“晚上咱们再一块吃饭。我正要请史班头吃酒,你也去,他上回还说要拜访你哩,想同你结交。还有,这卖给街坊的辣椒,往后每天限卖两百斤,一个月就六千斤了。咱也不能太吃亏不是。”
  槐子点头,道一切由他自己拿主意,便带着黑皮和马叔匆忙赶车离去了。
  他回家将这事一说,黑皮在一旁跟着补充——他亲眼见的嘛,听得大伙一愣一愣的,连菊花也觉得不可思议,果然不管哪里的有钱人都是一样。
  郑长河喃喃地嘀咕道:“不就是辣椒么,不吃又不会死人,忍几个月再吃不是一样?”
  何氏心疼地说道:“菊花晌午做菜还用了两斤哩。往后咱们不吃了,全卖,要吃等明年新辣椒上市就是了。五十文一斤的辣椒,再好吃我也吞不进哩!”
  众人听了都忍俊不禁。
  于是都去掏辣椒。这活计跟当初埋辣椒一样,可不能让佃户干,只能自家人动手。谁让这保鲜的技术含量太低哩,简直就是没有技术含量,凡是见过一眼的人都能会,因此是万万不能让人瞧见的。
  大伙带上口罩,将辣椒掏出来后,再用井水冲洗一遍,洗净上面残留的草木灰,用篮子或者篓子装上沥干水,清清爽爽地拿出去见人。
  先出郑家后院的货,连明天要卖的也一并掏出来了,天冷,辣椒这么敞着也不容易坏。
  忙完后,大家在井边洗手,刘云岚对菊花道:“菊花,明年咱自个种辣椒,六七月下种,专门收秋后辣椒,省得在外买弄得闹哄哄的。先前还没卖人家就眼气,等明儿听说咱们卖五十文一斤,怕是要气死了。”
  菊花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自己种自己收,反正咱们如今地也多,鸡粪和猪粪也多,掺上草木灰和土粪,不怕底肥不够。”
  青木和槐子也道这样好,还能多储藏些。
  杨氏洗了手,使劲甩了甩水,叹了口气道:“也不晓得能瞒多久,把人都要得罪光了。上回摆满月酒的时候,你二舅母就问你外婆,叫你外婆骂了她一顿,还嘀咕说老人家不顾儿子;姑奶奶家的几个表婶也拿话试探了,我没理她们;云岚,你娘家人也问了吧?”
  刘云岚点头道:“也没多问,我就跟娘说了,谁问都说不晓得,本来她也是不晓得么。赚了钱我还能忘了娘家?好过吵得大家都晓得了,谁也赚不成。娘放心好了,我都打过招呼了,我娘家这个账还是能算过来的。”
  杨氏点头道:“就是这个理。”
  菊花摇头失笑道:“真叫人晓得了,就不赚这个钱就是了,省得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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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许打他

      郑长河跟马叔忙完了这事,又去洗雪里蕻。 昨天砍了一大堆,晒到今儿,全晒焉了,准备踩腌菜的,马婶等人也过去帮忙。
  他闻言笑道:“菊花说得是,咱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地,喂猪喂鸡,这个总没人眼红吧?谁想喂就喂,也没人拦着你。瞧我那十来亩红萝卜长得多好,剁了喂猪,猪吃得可带劲了。这些天我瞅着猪栏里的大猪小猪,个个长得皮毛油亮,蹭蹭长膘。这挣得可是实打实的辛苦钱,看人家咋说。”
  菊花看着爹脸上灿烂的笑容,抿嘴一笑,她了解爹的心性为人,对于经商得来的暴利还是极为不习惯,只有自己忙忙碌碌种养出来的东西,卖了换钱心里才踏实。
  待槐子赶车走后,菊花抱着小弟青山,在厨房里看郑长河和青木踩腌菜。
  杨氏等人将晒焉的整棵雪里蕻洗净拧干水,一层一层地码入大缸。码一层,撒一层盐,码了三四层后,洗干净脚的郑长河就光脚站进缸里,来回踩踏。
  将雪里蕻踩踏紧密结实后,继续码菜撒盐,然后再踩,一直装满大缸,上面用一大块青石板压紧,再盖上木盖。
  青木也在另一口缸里忙活。郑家足足腌了两大缸。
  雪里蕻这么腌一段时候,等色泽变得黄熏熏的,就能吃了。
  掏出一棵来洗干净,切得细细的,用来炒肉末送玉米糊最合适,或者雪里蕻烧豆腐、雪里蕻烧豆渣,条件好的用雪里蕻烧肉、雪里蕻烧大肠猪肚,那香味浓郁,比一般的腌菜味道要香的多。
  所以,她当年看到青木买回来的雪里蕻种子,简直双眼放光,前世她老家农村,这个菜主要是用来腌菜的。反而很少有人炒新鲜的来吃——新鲜的炒了并不好吃。
  农家人踩上一大缸,一个冬天就用这东西来烧锅子。
  通常都是用砂锅装了菜,放上一些辣椒粉,搁在炭炉子上炖得辣霍霍、热气腾腾的。吃得人头上冒汗;等过年做了豆腐,就用雪里蕻炖豆腐和豆渣,或者杀了年猪,用肥肉炖雪里蕻,那个味儿经典绝伦。
  小井儿、葫芦、板栗和小葱围着大缸转悠,爷爷、外公、舅舅喊个不停,很想上去踩了试试看。那缸比他们都要高。想要看清里面的菜,得站在小凳子上,趴在缸沿上往里面瞅。
  葡萄和妞妞看着他们几个,不时地扯这个一把,拽那个一把,没个停歇的。
  饶是这样,板栗跑动的时候,还是将杨氏放在板凳上装盐的木盆给撞翻了。。。撒了一地的盐粒儿。
  妞妞急忙上前去收拾,葡萄帮板栗检查可撞伤了胳膊,杨氏端了一盆菜进来。高声问道:“板栗,碰疼了么?”
  菊花无奈地看着儿子满不在乎地咧嘴嬉笑,郁闷地说道:“儿子,咋老是你闯祸哩?几个人比起来,就数你皮,娘觉得好没面子。你就不能争口气,听话一些么?瞧瞧葫芦哥哥和井儿叔叔,咋不跟你一样哩?”
  青木听笑个不停,弯腰用手撑住缸沿,脚下也停住了。没力气再踩。
  两个多月的青山定定地望着大笑的哥哥,那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其实是因为他太小了,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青木见了有趣,伸手轻轻地戳了戳弟弟的腮帮子,小奶娃嘴巴动了动。再将指头放到他嘴边,立即张嘴就要含住,惹得青木和菊花都笑了起来。
  杨氏将菜往郑长河那口缸里码,一边说道:“这么小的人儿,你要他咋争气?小娃儿不都是好动的么,板栗再淘气,还能比来财小时候更厉害?来财如今还不是说开窍就开窍了:上回在村里帮咱们收辣椒,可不是干得好的很。”
  汪氏听了笑得满脸开花,伸手捏了捏板栗的脸道:“板栗长大了肯定比来财表叔成器。你跑慢些,小心你娘打你。你娘打人可是不手软的,你来财表叔可是挨了她不少打的。”
  菊花和青木一齐笑了,菊花道:“外婆,我也没打来财两回。你这话让二舅母听见了,她又该唠叨了。”
  郑长河踩着原地踏步踏的节奏,端着胳膊在菜缸里转圈,一边喘着气大声道:“菊花,爹跟你说个事儿:甭管青山多调皮,你也不准打他,要好好地跟他说。你跟青木从小就好好地教他,他还能不成材?”
  青木和菊花相顾愕然,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菊花手一抖,差点将小弟青山扔进菜缸里。
  杨氏、汪氏和刘云岚也都笑个不住。
  汪氏边笑边道:“这就护上了?疼老儿子不要紧,可不能把他惯坏了。”
  菊花笑了半天,对葫芦道:“葫芦听见没?别欺负小叔,不然的话,爷爷怕是不会饶你。爹,你可不能偏心眼哩,葫芦和黄瓜是你孙子,板栗和小葱是你外孙子,爹要是疼弟弟过了头,他们小娃儿最是会看眼色了,到时候怕是要伤心。”
  郑长河嘿嘿笑道:“我哪能偏心眼哩!我不就是怕你们只顾自个的儿女,不管弟弟了么?我自然要护着他一些。”
  菊花听着他这坦白的话,又是好笑又是警醒,对青木道:“瞧,那些儿孙多的人家,怕是就因为这个才吵的。”
  青木也跟郑长河一样在缸里踩着踏步踏,一边笑道:“爹,娘好容易才生了青山,我们咋会不管他哩?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跟菊花哪能不悉心教导。你疼青山不要紧,要是惯坏了他,那不是白养一场,还害了他。所以哩,他要是调皮,该管教还得管教。”
  郑长河看着菊花怀里的小儿子,不乐意地问道:“好好说不成么?非得打?”
  刘云岚觉得憨实的公公说话实在是逗,又想他将来怕是要偏心小叔,于是笑道:“爹,青山要是不听话了,就由爹来管教,我们都不插手。”
  菊花道:“那准惯得跟来财似的。爹会舍得动他一根指头?”
  杨氏瞪了郑长河一眼道:“小娃子,不听话了拍几下屁股,还能打坏了?你这么跟他们打招呼。往后谁敢管青山?菊花,青木,甭听你爹的,要是弟弟淘气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小娃儿不管教,那还不要上房揭瓦哩!你要是惯坏了他,我打得更狠。”
  众人看着郑长河讪讪的表情,都笑了起来。
  汪氏也跟刘奶奶似的,也在用土炕孵小鸡,她往灶洞里加了火灰。又摸了摸热度,方才盖上棉絮。
  菊花问道:“还有几天要出小鸡崽?”
  刘云岚道:“再有三四天就差不多了。也不晓得这二百鸡蛋能出多少。这法子太难了,一丁点都不能大意的。都是外婆在看着,我常常忘记。”
  菊花心道,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母鸡不都要失业了么!
  刘奶奶用土炕孵小鸡,也出了不少,却并不容易。菊花想着她年纪大了。不能累着她,再者也不能依靠她,毕竟她是快下世的人了。于是她就和葡萄跟着学。
  结果,发现这事太难。
  首先,你得手感要准,会摸热度;会摸热度了,还得保持这热度,那就要会烧火;会烧火还不算完,加一次火灰管不了两个时辰,就要再添加,晚上也不例外。连续二十天都要把这热度控制精准,不冷不热。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说实话,干这项工作一定要心平气和、不急不躁,还没杂事打搅,像菊花这样带娃儿,管家务的人根本不行;葡萄太小了,心性不够沉静。除了刘奶奶,张家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就算是刘奶奶,那成果也不是很好,并不比母鸡孵小鸡便宜。人家母鸡就是一恒温器,除了一只鸡张开翅膀最多只能罩住二十多只鸡蛋这一缺点外,其他都不用人操心的,每天早晚喂些水和吃的就行了。
  可是,又不能丢了这项技术,因为母鸡孵小鸡毕竟是有季节性的,这项技术还是可以弥补些缺憾。
  于是,她打消了捂住这项技术的念头,将它公布出去。
  都晓得了又怎样?你有本事跟母鸡似的,二十个鸡蛋能孵出十**只鸡来?
  要是真有人能把这项技术掌握得跟恒温室一样,源源不断地孵出小鸡来,她只有高兴的——省得自己为小鸡的来源头疼了。
  玩闹一会,菊花和葡萄带着几个娃儿回家,见院子里也堆了好些才砍的雪里蕻,何氏和刘婶正忙着将菜摊在廊檐下晾着。
  菊花问道:“娘,咱们也要踩雪里蕻了么?”
  何氏道:“我瞧你娘家踩上了,我也懒得再等,让你爹和刘叔把半亩地的菜都砍了回来。明儿晒一天,踩到缸里,也算是完了一桩事。你爹和刘叔还在往家挑哩。”
  菊花捡起一棵雪里蕻端详,裂开的叶子细碎,不像旁的青菜叶子一整片。茎叶一般碧绿,看着就水嫩。刘婶跟何氏还不停地掰掉最外边几根茎叶,剩下中间嫩脆的部分,腌出来才爽脆。
  她看着喜欢,便也蹲下帮忙收拾,刘婶又将掰下来的老叶子拢到一旁,等会剁碎了喂猪。
  葡萄一边将菜摊开,一边问道:“娘,这菜晚上就摊开在外面么?”
  刘婶道:“晚上拢到一堆就成了,明早再扒开。少奶奶,你还是不要弄了,带他们几个小的去玩吧,瞧都在菜堆里打滚哩。”
  菊花抬头一看,果然小井儿他们坐在菜上,一副舒坦的模样,板栗站在菜上不停地踩,学着外公的样子踏步。
  她忙叫道:“板栗,把菜踩烂了哩。”
  起身拍拍手,牵起小葱去洗手,一边道:“闺女,咱去瞧瞧爹回来没有。”牵走一个,板栗和小井儿果然也跟了上来,板栗嘴里直嚷着爹回来了。
  槐子自然不可能这么早回来,娘几个站在院子门口,迎来了张大栓和刘黑子,一个挑一担雪里蕻,一个挑一担胡萝卜。
  于是又忙着洗红萝卜,煮了让几个娃儿吃着玩,直闹到掌灯十分,张槐才回来。


☆、第四百七十五章思子

  
  接下来的日子,辣椒卖得很好。可是,就算控制出货,每天也不够卖的,十来天的工夫,差不多卖出了七八千斤。
  来喜一着急,除了零卖给街坊的辣椒仍然按二十五文一斤外,卖给外来商户的一律涨价——六十文一斤,而且最多只准买两百斤。
  ”我说来喜,咋又没辣椒了?婶子昨儿就没买到,今儿又没买到,亏你还说家门口的人要多照应些,那咋不多弄些辣椒来哩?“一个婆子没买到辣椒,不依不饶地跟来喜纠缠不清。
  来喜万年不变的温煦笑容这会儿也变成了苦笑:”婶子,我也要做生意吃饭哩。一天卖两百斤给街坊,不少了。要晓得我卖给外人如今可是六十文一斤哩。“他真是不明白,这辣椒有啥吃头?
  人家有钱人因为有钱,冬天吃夏天的菜,再贵也不在乎,可是平常人家,干嘛非得要吃这个?又不是没有旁的青菜吃,街上不是还有黄心菜、大白菜、白萝卜和红萝卜卖么,甚至青蒜苗、菠菜、芫荽,这也不少了,花二十五文钱买辣椒,脑子进水了哩!
  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他自个惹的祸。
  想想看,人家商家要花六十文才能买到的辣椒,下塘集的住户只要二十五文就能买到了,大伙儿那个优越的心理,还能不去抢?
  隔壁的余叔看不过去,上前对那婆子道:”老嫂子,来喜也不容易哩。他卖一斤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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