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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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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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和姐夫的温馨气氛被我和轩释然的冷战而打破,其实也不是冷战啦,就是我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大着,每一根汗毛都束着,时刻地提防着轩释然。跟他就一玷污良家女子的犯罪份子似的。

  皇帝姐夫看了看我和轩释然,姊云淡风轻地说道:“他们俩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离不得见不得,吵过闹过就没事了。”

  皇帝姐夫便笑了。

  可轩释然却很郁闷。

  我埋着头,都感觉的到,头顶不容忽视的,他狠狠瞪着我的目光。

  也不理会他,扯下一块兔肉,便吃了起来。

  待到将油腻腻的兔肉吃掉了,才犯难起来,姊和轩释然都知道我不习惯带手绢在身上。轩释然正在与我置气,肯定是不会把手绢借给我的,姊与姐夫在低语什么,我又不好意思打扰她。

  轩释然横眉看我,我也挑衅地看着他,手在衣服上又搓又揉,硬是将一手的油腻揩在自个儿的衣服上了。

  轩释然哑然地看着我,接受了这是我一贯作风的事实,仰天无语起来。

  ……

  我知道,他又在无奈着。

  有时候,面对我就是他未婚妻的事实,他也会很无奈。

  ……

  一直以来,我只知道,他有时候会无奈。

  很久以后才知道,他无奈而幸福着。

  ……

  PS:谢谢钻石和鲜花!!!

  009浣足

  轩释然和我不一样,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见不得我邋里邋遢,扭着我去了马车里,就将我身上那套不伦不类的相府家丁的衣服脱了,硬是逼着我换上官家小姐的衣服。我系好衣带出马车就看到他将我那套有油腻的家丁衣服丢火堆里烧了。

  气恨我也用不着烧我衣服啊!

  拖了我出了林子,在清澈的溪水旁洗着我脏兮兮的手,等到我的两只手彻底没油腻了,他才松了大口气,笑起来,“干净了。”荡漾的水波将他倒映在水面上的笑容也漾了开来。

  从我出生起,便能记事,清楚地记得我会爬会走一身灰土时,时年七八岁的他笨拙地将我抱起来,给我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放到摇篮里时,也是这样松一大口气,微笑,干净了;每一次,尿湿了裤子,他给我换上干净的尿布,也是这样蓝天白云般的笑容,干净了。

  我六个月大的时候,有一次他淋着大雨过来相府,全身**的他就要来抱襁褓中的我,我大哭,小手小脚在襁褓里挣命,我很愤怒,挥舞着小拳头响亮地啼叫,不想要脏兮兮落汤鸡样的他来抱我。他不明所以,不顾我的反抗,固执地将我抱在怀里。我挣不过他的力气,一怒之下就撒尿了。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本就滴着水的衣服,他仿佛很生气,“你竟敢在我身上撒尿!”

  我握拳大哭,还没巴掌大的小脚丫又软又有劲,隔着襁褓揣着他,他终于屈服了,哄道:“好好,不哭了不哭了……拂希不哭了,丫头不哭了……不要哭了,你不要哭了……你不要哭了!!!”

  他终于也冒火了!

  “哇……”我哭的更起劲了。

  他六神无主,抱着我在屋里团团转,“小媳妇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上次抱你让你摔到了地板上,父亲大人知道后就打了我板子,现在我屁股还火辣辣地疼呢!因为看你耽误了我的时间,几次放了拂摇的鸽子,拂摇现在都不和我玩了!还有啊,上次你把我的书撕了,太傅当着皇子们的面,说我不学无术!前天把我的手指当作了奶娘的奶头,硬是咬着不放,我的手指到现在还有你的牙印呢……”

  如上如上,不断列举我的罪状,见我还是大哭不止,列罪状这一招依旧不管用,他终是苦笑,“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你能不能不哭了?你再哭,就轮到我哭了……拂希乖,丫头乖,小媳妇乖,你在我面前哭多丢脸呐!”

  最后还是奶娘闻听我的哭声过来了,从他怀里抱过我,安抚我都顾不上,只焦急地对他说道:“小侯爷,小世子,您快去换身干爽衣服啊,这样全身**地容易生病啊。”

  闻了奶娘此话,我立即止了哭声,抽噎地看着他。

  他眼睛一亮,终于醒悟过来。

  飞快地跑去换了干爽衣服再过来抱我时,我咯咯地在他怀里笑着,他笑眯眯地看我,“干净了。”

  ……

  用手绢将我手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他抬头看我,见我一直看着他,笑容便蓦地顿住。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与他的目光对望,我赶紧移转视线,不看他。

  起身离开,手却蓦地被他拉住,我本要挣开,却听到他很正经很诚恳的声音,“丫头,你回过头看看溪水。”他慢慢站了起来,等到我回头不解地看了看他,又不解地看着溪水时,才又说道:“你虽然没有拂摇生的美,也还是很好看的。以后好好装扮自己,不要再穿些乱七八糟的衣服,跟个假小子似的。”

  倒映在溪水里临近十三岁的少女的身段极好,面容没有拂摇那样的倾城倾国、艳冠群芳,却很清妍。适才被他逼着换了官家小姐的衣服,没了假小子的英气,却多出了女儿家的妩媚来。嗯,就像他说的,很好看。的确很好看。长这么大,我还从没像今天这样好好地,认真地看过自己。

  “我的丫头还是很好看的。”他温柔说着话,等我转身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睛,“不能因为姐姐太优秀,妹妹就一定要乖张顽劣避开姐姐的光芒。丫头就是丫头,不需要因为拂摇而改变自己。不做自己,丢了自己,丫头就不是丫头了。”

  怔惊地看着他,极意外他说出这番话来。

  曾几何时,我也曾努力地做父亲的好女儿,可是不论我做什么,父亲都不待见我,和别人一样,那慈祥的目光总是眷顾地看着姊。姊完美的让人嫉恨不了她,只能羡慕。我就像忠诚的妻子看待丈夫一样,对姊信之不疑,仰之弥高。我从不拜观音,我说姊就是观音这话是心里话,姊就是我的信仰。羡慕她,热爱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用虔诚的目光看着她。不想闹出东施效颦的笑话,也不想别人将相府二位小姐进行比较,比较起来,那反差效果肯定是会令我自卑地想抹脖子上吊的,索性做个假小子,父亲不待见我就不待见吧,能让旁的人将相府的二小姐遗忘了就好。

  却没想到内心最深处的思想早被轩释然堪破。

  或许是因为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轩释然拥住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没有反抗,甚至也回抱住他,身子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下颚枕在他的肩膀上。

  于是就看到大约也是过来洗手的姊和姐夫,隔了溪水,看着我和轩释然相拥在溪水的这一端。

  大约是走了一段路累了的缘故吧,我看到姊的脸色有点苍白。

  姐夫见我和轩释然先前还吵闹,这一刻又相拥在一起的样子,微一诧异,就微笑起来。

  我心里一顿,蓦地推开了轩释然。

  轩释然的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失望,神情也有点狼狈,与我隔了两步远的距离气恨恨地盯着我,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背后,隔了溪水正看着我们的姊和姐夫。

  后来是姊去握了姐夫的手,对姐夫盈盈一笑,离的远,她与姐夫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约是说的不在这里打扰我和轩释然的话吧,姐夫附和地微笑,携了姊的手离去,把这清净之地,留给了我和轩释然。

  与轩释然又在溪水旁对峙了一会儿,彼此对看,相看两厌的样子。轩释然最终率先泄下气来,一向最注重仪表的他,全不顾他世家子弟的风度,扯了扯衣领,先自往来路回去。

  我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到了林子里,轩释然突然顿步,我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后背上,才要骂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正前方不远处紧靠在一起的两人,便住了口。

  是姐夫在吻姊。

  姐夫多么爱姊,连吻都不同于轩释然今天强吻我的霸道汹涌,吻姊吻的那么温柔,浪漫……

  我倚在树干上,撑颚,赏看着。

  “也不害臊!”

  我魂飞魄散地看去,是轩释然不知何时立于我身畔,在我耳根低叱。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显然是因为看到姐夫吻姊,思想不健康的他,看着我的时候,又想到男女之事上去了。这种时候面对他这一发情种马,本能地就要张口呼救,却被他抢先一步捂住我的口,硬是将我拖走了,还不忘在我耳边训导,“不要惊扰了别人!”

  倒因此结束了溪水旁最后与我的冷战,出了林子的时候,我边走边踢着脚下树枝,他不时看我一眼,也踢一脚那树枝。到后来,发展到两人争着抢着去踢那树枝了。

  正笑着闹着的时候,姐夫和姊回来了。

  轩释然色咪咪地看着姐夫,两个男人俱是会心一笑。有些事情,原本心照不宣。

  回相府的路上,四人都没有骑马,一路走回去的。

  姐夫握的姊的手,更紧了。

  轩释然看我的目光,更火辣了——我直接无视。

  ……

  因为姊今天走了太多的路,脚有些酸痛,傍晚我过去姊的闺房里找姊的时候,姐夫正在给她揉腿。后来姊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姐夫已经温柔地褪下了姊的鞋袜,将姊的脚放进了水盆里,亲自用温水给姊泡脚,按摩……

  姊看着看着姐夫,眼泪就滚出了眼眶,“啪嗒”一声落进了水盆里。

  是啊,姐夫,他是帝王。

  然后手腕一痛,等我回过神时,已被轩释然大力地扯出了姊的院子,轩释然脸色铁青地瞪着我,“你哭什么?”

  我这才晓得,不仅姊落泪了。我也落泪了。

  “不就是洗脚吗?我这就给你洗!”说完他就弯下身,去脱我的鞋子,我奋力挣扎挣扎,他直接将我抱起,扛起我就回去了我的屋里,重重地将我撂到床上,我跌的全身酸痛抽筋,从床上跳起来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晓得闪避,就那样被我扑倒在了地上,我压在他身上,对他又踢又揣,“轩释然,你发的什么疯!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重重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也不松口,使命地咬,他不说挣扎反抗,连叫疼呻吟都没呻吟一声,就那样温柔地看着我,直到他肩边袍子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血梅。

  010藩王

  殷红的鲜血,还在从他灰白的衣衫里浸出,我失神地看着他肩边染血的袍子,他自始至终没有挣扎没有呻吟,只眼中波光柔柔,在我身上荡漾。

  大团的氤氲,迅速弥漫了我的眼睛,我没有预兆地对他又推又搡,一如他平常看我的气恨,“轩释然你是头猪啊!你怎么不躲闪也不反抗,就让我咬……”我怕见血,我怕流血,我至今犹记得我出生的那一日,母亲难产血崩,产床上血流泛滥成灾,孕我生我的母亲,便因流血过多失去了生命。

  与我有着婚约的轩释然,即使我少年不知情为何物,常常因为婚约而气他恼他,但他必然,与母亲与我最亲的家人一般,同存于我的心里。轩释然,他也是我最亲的人。

  正神思恍惚间,手腕被他捉住,他眉目温润,笑容清淡,“丫头,你在我身上烙下了印记,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再想不到性情坚定的轩释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话里的无赖劲,倒像他的作风,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伸了手臂将我的脑袋勾了下来,就在我的唇上吮吻着。

  “你……”父亲进来我屋里就看到这一幕,见我压在轩释然的身上,见我将轩释然压倒在地,只以为我强…暴轩释然,是的,他是万也不会相信轩释然会强…暴我,只会认定我强…暴轩释然,当即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我暴怒地呵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我怎么养了你,败坏门风啊,真是败坏门风啊!”

  “秦叔叔——”我正要爬起来,轩释然的一手却紧紧扣在了我的腰上,看着父亲,说道:“我自愿的。”

  这下,我倒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怕日后我不嫁轩释然的话,父亲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这原本就是轩释然他想要的效果。果然,父亲眼不见为净地离开后,轩释然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什么也顾不得,只想掐死轩释然,对他又揣又捶到后来,想起父亲临出屋时暴跳如雷的样子,我自个儿倒是捧腹大笑直不起身来。

  轩释然却敛了笑意,看着我,水晶般透明的瞳仁上异样的幽思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忽然郁闷地垂下头,“才宣誓是你的人和吻过你,你打过我骂过我就笑了起来,可见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太理解他情绪那般突然的转变,莫名地望着他,我为什么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

  就是在轩释然对我宣誓他是我的人了,我不以为意的这个夜晚,永乐帝留在了姊的屋里。

  父亲之所以会这么巧来我屋里,会如此心灰意赖,是到姊的闺房里,还没敲门,就听到永乐帝与姊欢好的声音。虽然早认同了永乐帝与姊的亲事,见姊婚前与永乐帝发生关系,一向对姊甚是满意的父亲隐隐有些失望。是而,特意过来瞧他的二女儿。永乐帝是皇帝,父亲不好在那个时候斥责姊,见我亦是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还不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到我身上么?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夜是永乐帝第一次拥有姊,也是最后一次。

  大齐永乐五年的这个秋天,是个多事之秋。

  ……

  翌日我和轩释然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姊经过一夜,由少女成为女人,容色的嫣媚时,镇国将军袁不屈的嫡子袁灏从边关到来相府求见皇帝姐夫,因事出匆忙,路经回廊时撞到了姊,手中八百里加急密件落到了地上。扶起姊时,袁灏全然忘记了去拣落到地上的文书。

  “咳咳!”轩释然与袁灏自小就认识,走了过去,含笑轻咳让袁灏回过了神,“这是拂摇。”一面,与袁灏示意相府拂摇名不虚传,一面好意提醒袁灏,拂摇,是永乐帝礼聘为后的女人,是帝王的女人。永乐帝,就在大厅里。

  袁灏仓促将姊的手放开,低了头,退后一步,“见过娘娘”几个字,袁灏是说不出的。

  姊在贴身侍女的扶应下,款款而离。

  袁灏站立原处,怅然若失。

  袁灏带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件的内容是梁国进犯我齐国边境,此南北两朝主政,正南方是我大齐,西北方是大梁。大梁地处西北,人少却地域广阔,军民皆骁勇善战,西北土地贫瘠,气候与生存环境恶劣,近年来渐有入主中原之心。袁灏的父亲,镇国将军袁不屈主战,请示帝王,皇帝姐夫准奏。

  听皇帝姐夫、袁灏、祖父和轩释然四人在大厅里商议战事,镇国将军袁不屈作战经验丰富,战无不利,攻无不克,此次与梁国交战也早拟定好了作战方略,袁灏我也知道他,自幼随父从军,与轩释然同龄的他,去年就因赫赫战功被皇帝姐夫钦封为了左将军,有他辅佐他父亲,镇国将军更是如虎添翼,祖父为此次交战也有出谋划策,间或皇帝姐夫和轩释然权衡利弊,我大齐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又兵强马壮,这场仗的凯旋得胜显而易见。

  我自是无分毫的担心,坐大厅外面的阶梯数着鸽子,袁灏因军务在身离开后,祖父和轩释然陪皇帝姐夫说着话,就听到皇帝姐夫说道:“释然,袁灏与你年龄相仿,已有如此建树,你已近弱冠之年,一于国家社稷无功,二未考取功名,擎天侯不唠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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