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晨见到公孙璐不追问,忙吐了口气,便将大郎三郎在海上如何发现海盗巢xué的,如何把银子运上岸的,又是如何的把银子运到京城的,统统说了一遍。等到说完之后,公孙璐大喜。
“大郎和三郎自从得了这个差使,做事越发的稳重,这发现了海盗巢xué最怕的就是si吞,若是被人知道,这可是等同于通匪。他们能如此做,我们在家里也能放下心了,”言语之中全是欣慰。rs!。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大雨如注
中华总商业协会的船队外围,数百只海豚不停的在水面跳跃。据那些渔民来讲,这些海豚带给船队的是幸运和吉祥。只有善良的人,才可以在海中被海豚拱卫。张悦之抬起头,看到几只鸥鸟穿过风帆,发出欢快的鸣叫声,这预示着即将到达一块陆地。
张悦之在海中已经呆了好久,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美景。初登船时那种震憾和感动,如今已经被麻木所代替。现在心中想的不再是大海的广阔,不再是大海的伟大,而是尽快到达一个陆地,将双脚踩在陆地之上,哪怕是一个小岛,也比这样在海上漫无边际的航行要好的多。
刘大根轻轻的说道:“大老爷,我们就快要到陆地了,据我观察,应该是到麻离拔附近了。”
张悦之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的海天一色。
“总管,这大海不能长时间看,您看的已够久了,不如进舱中休息一下吧?”张悦身边的小校低声道。
就在这时,头顶的舵舱上面突然传来船员惊喜的声音,“我们到麻离拔(也门)了,到麻离拔了”随着这一声呼喊,数百条船上的人开始此起彼伏的大声欢呼,张悦之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到了麻离拔任务便算是完成了一半,而且这次出行异常的顺利,没有死几个人,真称得上顺风顺水了。
麻离拔盛产ru香、龙涎、犀角、象牙、没药、珠玉等,水陆交通发达,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港口。一般情况下,中国的商队到达这里后,就停止再前进。但是有的却是在这里休整一番,经过麻离拔再往西南航向而去,到昆仑层期国(马达加斯加)那里的港口,那里有许多人专门登上大陆去捉黑人在港口贩卖,转运到国内便是一笔巨款。
中国的商队带来的一般是丝织品、瓷器、纸张、麝香、茶、铁器、农具等。现在在海上航行的几乎上全部是中国的商队,番商很少,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罗盘,番商的船上很难购买到精密的罗盘,而大宋政府是严禁任何罗盘往外出售的。
张悦之的船队一到麻离拔便受了热烈的欢迎,由于船队庞大,海盗不敢抢劫他们,所以他们一路上没有受到什么危险,就这么一帆风顺的过来了,再加上货物非常齐全,深受各国商人的喜爱,这一路上,已经有数国知道了中华总商业协会的威风。更有那些落单的船只,宁可空着船也要跟着他们一路航行,就是为了获得他们的庇护。
众人纷纷围了上来,询问他们的商船是要停靠在这里还是转道去其他国家,甚至惊动了国王亲自来见他们。
由于张悦之是代表的中华总商业协会,并不是国家,所以他只是递交了商业协会的行文,请求国王批准他们在这里停靠数月,允许他们来往于海峡两岸,然后等到冬天的时候他们会随着西北风再往西,要往大食而去,张悦之声称愿意卸下船上三分之一的货物在这里出售。
国王初一听到他们要往大食去,脸上便带了不自在,可是后来听到这位大宋的商业协会使者说要将货物卸下三分之一,立刻高兴的命令手下人摆起丰盛的宴会邀请这些尊敬的大宋商业协会使者。甚至还偷偷的询问这位尊敬的大宋使者,他们的罗盘愿意不愿意出售,他愿意出十斤黄金购买一只罗盘,张悦之听到这话c魂边勾起一抹微笑,并不接话,只是频频的劝国王喝酒,国王便失望的叹口气,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张悦之不是一个蠢人,罗盘这种东西是绝不会卖给外国人的。
和麻离拔海峡相隔的便是拨拔力国(今索马里),主产龙涎、大象牙及大犀角。这里的大象牙重百余斤,犀角重十余斤。拨拔力国的玳瑁是最受国人欢迎,因为非常厚实。而且这个国家有一个别国所没有的特产,便是骆驼鹤(驼鸟),身顶长六、七尺,而且这里又有一种非常奇特的动物名徂蜡(长颈鹿),脖子长,腿长,身上有黄色花纹。另外还有一种红白黑三色相间的骡子(斑马),这些都是非常受国人喜爱的异物,只可惜活物难以在海上存活,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贩卖。
先唐时,哥罗富沙的酋长曾经进献了一只徂蜡,称这是麒麟,得到了唐王的欢喜。
很快,盛大的宴会便接近了尾声,国王邀请张悦之和几位衙内去皇宫居住,并声称自己的二十多个女儿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可以任贵使们随意挑选,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们看中了能带回家那就是太好了。别说一个,就是所有的女儿我也愿意一起送给你,只要能给我几个罗盘。
把张悦之和几位衙内吓坏了,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又黑又胖长得和猪差不多的国王,能长出什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他们从港口一路往皇宫而来,路上就没有见过一个稍微白一点的,全是黑得吓人的丑女,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酸臭味。
再说了,回到了国内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要在海外找这些一年不洗一次澡的脏女人?所以他们立刻摇头,声称要回船上主持事务,一路小跑的如同逃荒也似的回了龙船这才松了一口气。几个衙内登上船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哈哈大笑,自嘲不已,真没想到这些在国内能横着走的衙内们居然被几个女人给吓的落荒而逃。
而那些手下们则是没有这些顾虑了,常言道:当兵三年,母猪赛貂婵
麻离拔的港口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狂欢的海洋
邹家庄,雨声阵阵。
自从前一段邹家请了皮影戏班来唱戏以后,庄民们也跟着过了几天有戏听的日子,只可惜快乐的时光非常短暂,不过是短短的三天,皮影戏班又收拾了行李去往下一个目的地。庄民们叹息了一番之后,便收拾了心情重新投入了工作中。
邹晨十四岁的生日已经过完,等到明年便是十五岁,要在后年三月三行及笄之礼。所以今年的生日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不过是家里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一人送了邹晨和小七各一件小礼物,便算是替他们过了生日。
又长了一岁!邹晨暗自唏嘘不已。瞧着桌上陈琦送来的生日礼物,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这是一个天青色的不倒翁瓷娃娃,不过巴掌大小,放在桌子上面,随手一拨,它便来回摇晃,肚子里发出哗啦哗啦碎石滚动的声音。真是不知道那些工匠们是怎么将碎石给填进去,而外表却是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的。
不倒翁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然而令邹晨惊奇的则是,瓷娃娃的容貌明显是和陈琦有些相似的。应该是陈琦画好之后请人烧制,怪不得他在送瓷娃娃的盒子里写了一张纸条:天上地下仅此一双。
这个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桌子上面也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瓷娃娃吗?
她想起初见陈琦时情景,一个岁幼童,还梳着垂髫,站在书店外面,象是发现了珍宝似的瞧着自己。
难道?这就是李白诗里所说的青梅竹马?邹晨喃喃的说道。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窗外雨点如豆,哗啦啦倾盆而下,瞬间让院子里成了水泽之地。她站起身,走到走廊里,抬起头看着茫茫雨丝中的天空,溅起的水花很快浸湿了她的裙摆。
穿着木屐的杜昭,披着厚厚的蓑衣斗笠快速的从院外跑了过来。
“小女郎,您还是回屋吧!”她一面劝着邹晨,一面小心地将蓑衣和斗笠脱下,交给了身边的石竹,生怕一不小心让蓑笠上的雨水打湿了邹晨的衣裳,“这雨会越大越下,您呆在这里小心着凉受风寒了,两位老爷不会有事的。”
怎么能放心?秋雨绵绵,一旦下起来便会没个完。刚刚种下去的那些庄稼们怎么办?也不知道父亲和二伯现在怎么样了?一到下雨的时候他们是必定不会呆在家中,都是穿了蓑笠拿着把伞在田间地头仔细的观察着田里的庄稼。
她抬头望了望瞬间便黑下来的天空,蹙着眉头进了屋。杜昭紧跟着也走了进去,亲手为她泡了一碗暖暖的茶水。
“我娘和二婶那那里都没事吧?”邹晨接过茶问道。
“没事!两位主母那院子里早已经挖的有排水沟,雨再大也没事。二娘子和四娘子那院子我也去看过,没有什么事情。”杜昭说完便打了一个喷嚏,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离邹晨远了些。
这时石竹端过来一碗一直煨在炉子里的姜茶,让杜昭赶紧的服下。杜昭指指桌子,让石竹放桌子上,她等石竹走开几步后才过去端了起来,将姜茶一饮而尽。
邹晨担忧的看着玻璃窗外的天空,“也不知棉织厂的仓库里怎么样?有没有漏水和进水。公孙大叔也没有传个信过来,真是担心呀,”
话音刚落,天空猛的划过一道闪电,传来一声轰隆隆的雷声,炸响在屋里几个人的耳边。
邹晨猛的站了起来rs!。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雨下的人生
一道道紫色闪电在空中迅捷的划过,如同一把闪耀着光芒的利剑,撕裂了天幕。一瞬间,它覆盖了风雨,熠熠生辉,炸响天际。
天空中,乌云翻滚,快速的往东边而去。树枝在风雨中恐惧的簌簌摇摆,房顶腾起一团团白雾,房檐的水流像高山瀑布般顷泄下来。急促的雨点拍打在走廊上的瓦片,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
邹晨看着窗外,注视着忽明忽暗的天空,一道道闪电在她皎洁的面庞上交结出震憾和担忧。震憾于大自然的瑰丽和壮阔,却又担忧几个作坊的仓库。
“小女郎,喝碗姜茶吧!”石燕端着一碗姜茶进了屋子,奉到了邹晨的身边。邹晨转过身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刚刚伸手接过,却被一声劈咔声给吓了一跳,姜茶抖出来少许,石燕急忙蹲下身用布去擦。
“这雨可真大”杜昭站在另一个窗户边,抬起头仰望着天空。
这么响的雷,这么大的雨邹晨闭上了眼睛。
棉织厂的仓库虽然全部是砖瓦所砌成,可是棉花原本就是最怕水和火,如果闪电引起火灾,那么带来的后果不敢相信。在当初建厂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所以当时要求仓库是高于地面两尺,屋顶装了避雷针,然而哪怕如此,她还是担心。
这时,雨雾里看到牛妈妈穿着蓑衣撑了桐油纸伞扶着黄丽娘过来了。
邹晨急忙走到门口迎接,刚刚打开了门,便闻到一股雨水的腥味裹杂着漫天的雨丝透过走廊往门内扑去。
“快回屋去,小心冻着。”黄丽娘几步跳上走廊,甩了甩蓑衣上的水珠,“给我倒碗姜茶喝。”
杜昭答应一声,忙去端姜茶。
“阿娘,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邹晨扶着黄丽娘往屋走里。
“还不是担心你?你们住的都是新院子,这新院子楼高,万一被雷给击中了那可不得了。”黄丽娘说着又叹了口气,“也不知你阿爹咋样,雷这样大,可不敢站在树下躲雨。”
“阿娘,您不用担心,阿爹定然是知道这些道理的。”邹晨笑着从杜昭手里接过姜茶奉给了母亲。
黄丽娘接过姜茶却不喝,而是在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也不知你几个哥哥在府学里怎么样,那里可是木板房,这一下雨屋顶漏水可怎么办?还有你五哥,那一年京城就涝了,也不知道今年涝不涝”唠里唠叨,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邹晨的心里听得温馨无比。
黄丽娘说完,才端起姜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说道:“好了,我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呆在屋子里别出去,天大的事也不能出去。我去看看小七”说完便示意牛妈妈给她穿上蓑衣。
“阿娘,我和你一起去吧?”邹晨也去找自己的蓑衣。
黄丽娘自然不同意:“你一个小娘子,正是身体激āo贵的时候,哪里受得了外面的风寒,在屋里老实呆着。”说完之后由牛妈妈服侍着穿上蓑衣,踏着漫天的雨丝又走出了院子。
邹晨站在走廊上,直到母亲走出院子才回了屋。
黄丽娘走了不久,乌倩和李锦绣院子里服侍的婆子挨个来院子询问有没有什么事,分别由杜昭笑着一一打发了。柳氏也过来了一趟,看到她没有什么事就回去了。
快到天黑,公孙季和公孙璐都没有派人过来回话,父亲也没有消息过来,邹晨坐不住了,便派了杜昭去找个护院让他去问问。那护院刚出住宅区,便看到两位知事和公孙璐坐在农会大楼临街的窗户边坐着说话,小跑着进了农会大楼。
邹正达这时正说到农田里庄稼的事情,“这一场雨,不早不晚,正赶上播种后几天下,若是再晚半月不好吗?唉”
“这雨一下,唯一好的便只有蘑菇,依我看啊,今年秋收,危险了。”邹正业也叹口气。
“蘑菇又不能当饭吃,产量再高又有甚用?这冬小麦被这场雨一浇,明年怕是欠收了。”邹正达看了一眼窗外闪电乱舞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公孙璐这时开口道:“这雨一下,怕是明年的夏税要减了。”
“税能有几个钱?我们宁可多交税,也不希望减税啊,减税就是减产啊。”邹正达回过头说道。
这时,旁边几个听他们说话的农夫纷纷点头。
护院挤到人群里,把邹晨的话复述了一遍,几人相视大笑,谈天谈地,居然谈的把时间都给忘了,于是各自收拾了一番,各自归家了。
邹正业到了女儿的院子里,将公孙璐的话复述了一番,告诉她几个作坊和仓库都没有什么问题,让她只管在家安心,邹晨听了之后这才算把心放下。
吃晚饭时,邹正达和邹正业还直担心田里的冬小麦,唉声叹气不已。
邹家庄的地理位置极好。
临近沙河,往北可去宛丘,往西可去下口,再加上前几年,往宛丘至下口的官路上修了一条小路,所以这些年来,每天往来的客商不断,不仅有陆路过来的,更有水路过来的。若是走水路便可直接在邹家庄附近将货物装上船,一路南下,出颖上县后顺着颖河水可至淮河。
由于临近河道,所以干旱之时可以引河水灌溉,若是遇到水涝之时,泛滥的河水会顺着村庄一路往东或北而去,进入宛丘的龙湖之中。
邹家刚刚吃完了晚饭,几个农会里的农夫便冒雨来到了邹家,向两位司农知事讨要主意。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庄中年长且有威望、又懂农事的老人家,又都是邹家的族亲,所以邹正业没有让邹晨回避,而是让她和几位嫂嫂坐在一起,听着农事。
过不了一会,邹族长邹玮和乡书手邹珍,领着几位族老也进了院子。
等到人一到齐,那些农夫们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要泄洪啊!”一位农夫站起来说道,“这雨再下去,怕是田里的苗全毁了,这苗一毁明年的收成可就危险了。”几位农夫听了此言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邹族长邹玮站了起来,制止了农夫们说话,他扭头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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