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正业回身看了孩子们一眼,也跟着笑道:“二哥真是说笑了,这屋里只有你我两家,不知二哥是在说哪个面熟?”
邹晨听到父亲这样说,不由得一阵高兴,终于这段时间的劝解起了效果,她笑着说道:“想必是二伯看到我和哥哥们都穿了新衣裳,这一时看花了眼,竟然不认识我和几个哥哥了!”
邹正达听到小侄女接她的话,爽朗的大笑:“正是,今天都穿着新衣裳,一时看差了,竟然没认出来是自家的孩子,哈哈。”
两家人你接我一句,我接你一句,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理会邹正义,只当他们一家不存在似的。
邹老爷子坐在上首,原本还想着借着初一拜年的时机缓和一下几个儿子的关系,眼见得老二和老三竟然是一副不准备和老大相认的态度。一颗高兴的心,瞬间冷成了一颗冰球。然后看了马氏一眼,示意她安排吃早饭。早饭还是老一套,不过是一些糠菜和肉汤,幸好两家人在家里已经是吃过的,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马氏看到老二和老三家的人都不肯吃自家的饭菜,坐在上首重重的哼了下,然后筷子啪的一下便扔到了案几上。邹老爷子看到马氏的动作咳嗽了一下,马氏才算是没有再出声。
待到吃完了饭,便是挨家挨户的要去拜年。邹正达和邹正业在下面听完父亲的吩咐便是各自去了需要拜年的人家,而孩子们则是准备先去邹正文家里然后再去李医士家里拜年。
先是来到了邹正文家里,家里也是只剩下了五爷爷乡书手(前文写成村保写错了)在家,年轻人都出去拜年了。美娘和二郎领着弟妹们给村保和五奶奶磕了头,五奶奶(实际应该是五妈妈,但是这词实在是太违合所以依旧做五奶奶)看到邹家这几个孩子都穿得喜庆又是白白嫩嫩的非常欢喜,把邹晨一把搂到怀里便心肝肉的叫了起来。他们在邹正文家里呆了一会,一人得了两文的压岁钱,又说要给李医士去拜年,五奶奶才舍得把他们放出去。
待他们走了老远,乡书手才摇摇头道:“二十一有这样的好孙子不知道珍惜,却一味的宠爱没长进的,真是不知是眼神好还是眼神不好。”
五奶奶在后面笑了笑:“我看他们自打分了家后,这几个孩子脸上也见了肉,不象以前那样看着惹人心痛。”
“唉!别人家的家事,咱们管不了喽。”乡书手又是一阵摇头。
到了李医士家里,也是只剩下李老丈和李奶奶在家。孩子们给李老丈磕了头,便又接着去其他家拜年,等到挨家挨户拜完年以后,又到了中午要吃午饭的时间。邹晨生怕中午的饭食不好吃,便和哥哥们商量,中午饭在老宅随便吃几口,然后借口出去玩,溜回村东自己做饭吃。
孩子们回去一看,家里的饭食已经摆好了。依旧是和早上一样,一人一个蒸饼一碗菜汤,菜汤里飘着几块肉。邹晨看了之后便没有了食欲,看着几个哥哥和她一样,也是一副不想吃的样子。
这时,马氏拿起身边的一个菜篮子,从里面拿出几个鸡蛋来,这次总算是没有单独只给大郎和三郎,而是每一个孙子都是挨个发了一个,几个孙女也是破天荒的一人给了一个。
邹老爷子看着孙子们手里都拿着鸡蛋,笑着说道:“往常咱们家是吃惯了苦,吃不起甚么好东西。今日过元旦,孩子们一人吃一个鸡蛋,也尝尝过年的喜气。呵呵!”
邹正达和邹正业想起自家吃的年夜饭,再看一看孩子们手里的这个鸡蛋不由得苦笑。吃个鸡蛋就算过年了?唉,分了家才知道孩子们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才知道心疼孩子们啊。
邹老爷子又接着说道:“自从分家后,老二和老三也受了许多苦,我这个当爹的唉不相称啊,没给你们置办下甚么家当,还要你们借钱去盖宅子。我这心里,一想起,就难受”说着的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一副悲伤的表情。
“浑家,去,把那个匣子拿出来!”邹老爷子支使马氏道。
邹正达和邹正业迷糊的相视一眼,均是不解其意。
马氏阴沉着脸去内屋拿了那个雕花匣子出来,嘭地摆到邹老爷子的案几前,把他碗里的菜汤给震出来几滴。邹老爷子瞪了她一眼,马氏随手拿起盖蒸饼的布把案几胡乱擦了一下。
邹老爷子把菜汤往旁边挪了挪,打开那个雕花匣子然后转了个面,将里面的银两对着众人露了出来。
他哽咽了一下,道:“唉,老二,老三呢。爹自从知道你们借钱盖宅子这个事以后,我是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寐,整天整天的睡不好觉。我就想啊,咱们老邹家的孩子盖宅子,怎么能向老张家去借钱?我,我对不起先祖啊!”说着他又嘭嘭嘭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邹家众人一时不明所以,没有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老二,老三。你们告诉爹,这宅子花了多少钱,这钱呢,我给你们出了,你们立刻去把钱还给老张家。他张贡生再有钱,咱不欠他家的钱”
邹晨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邹老爷子,这是在闹哪样?邹老爷子一上午的时间被人穿越了?变成另一个人了?从守财奴变成散财童子了?
邹正义邹正达邹正业三兄弟也是吃惊的看着邹老爷子,仿佛一下子不认识自己爹一样。
邹老爷子抹抹泪,叹道:“想当年,我邹瑞,虽没有什么大的才能,可是凭着一已之力,还是撑起了这个家,养活了五个儿女,在荒年里,我也没有象别人家那样卖儿卖女。更是给你们各个都娶了亲,让你们都生了孩子,有了后代。我和你娘是过的节俭,过的抠门!可是,咱庄户人家,哪家不是这样过来的?谁家有了几个钱就先把钱花干了花净了去弄些面子上好看的花花绿绿的东西?”
“哪家哪户不都是把钱放起来!看看咱隔壁马太婆家里,一家几十口人,就指着三四十亩地过活,其他的就不说了,光饭他家就吃不起。我知道,你们嫌弃我和你们娘,没让你们过上日子,没给你们盖大宅子,没让你们吃上大鱼大肉,没让你们有学问。可是你们得想想呐,我和你们娘,是打从苦日子过出来的。是从四五天还吃不上一顿饭的荒年里过出来的,我和你们娘再节省,再抠门,这钱到了最后不都是归了你们吗?”
“老二,老三,这匣子的钱你们拿去,去把债还了,我邹瑞的儿子,不说顶天立地的,咱最起码不能欠别人的债!”邹老爷子铿锵有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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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老宅演父慈子孝
更新时间2013…9…12 12:02:50 字数:3574
堂屋里的人听到这里,彻底的傻了眼。邹晨快速的眨了一下眼睛,往四周看了一下。发现几个哥哥也是一脸迷茫的表情,看看二伯和父亲,他们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神色。再去看下大伯邹正义,更是张大了嘴巴好象里面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睛睁的大大得看着坐在上首的邹老爷子。
邹正义如同被鬼附身一般的站起来,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爹,两眼露出乞求的神色望着父亲。
邹老爷子低下了头,微微躲避着儿子的目光。慌乱的拿袖子去擦自己的额头,他又接着说道:“老二,老三。这匣子,你们拿去吧。爹啊,对不起你们啊,这几年亏待你们呐。爹有愧啊”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邹正义看到父亲确实是想把那个匣子送给两个弟弟,不由得大惊,“爹啊,这,这可是爹和娘的养老钱啊?”今天不是说好趁着过年先把宅子给弄到手吗,怎么宅子没到手先舍出去几十两银子去?
邹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老大,你虽然和两个弟弟分家了,然而你们终究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弟弟们有难,你这个做哥哥帮着点,也是你做兄长的本份。切不可再象以前一样,为所欲为,要事事将两个弟弟放在心里。”老爷子语重心长的一番教导,说得跪在地上的邹正义哑口无言。
邹正业一向心软,看到父亲说出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又见到父亲确实是一心一意的想替他们还债,便站了起来,走到父亲的案几前跪下,泣不成声:“爹,”
邹老爷子看到小儿子跪在前面欣慰的伸出手去,摸着邹正业的头发,“正业啊,你受苦了。爹,没好好照顾你啊!”
邹正业听到父亲这样说,伸出手扑向前抱着父亲的腿嚎啕大哭。邹晨看着抱成一团的三人,疑惑地看了一眼二伯,邹正达的目光和邹晨相接,微微摇了摇头,也是一副糊里糊涂的表情。
“爹啊,老喽,也没有几年好活了。眼见得你们兄弟齐心,我也就放心了。”邹老爷子看着邹正业的眼睛,深情地说道,“正业啊。你娘自从知道你得了那个心疾以后,那是整天整天的唉声叹气,生怕你有一个不好,撇下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我和你娘呢,这几天就商量了一下,怕你在家里没有人侍候,让你娘过去帮你浑家去管几天家,你浑家呢就只管安心侍候你就行了,家里的家务啊还有孩子们的吃穿上头你就不用管了,我和你娘保证帮你管得服服贴贴的。你看你家里,小七还小,你又生了这么重的病,老三家的一个人怎么顾得来呢?”
邹正业原本正嚎啕大哭听到父亲说这几句话,渐渐止住哭声,抬起眼看了看父亲,悄悄松开紧抱着父亲大腿的手,嘴角扯出一丝讥笑。
邹老爷子紧接着说道:“正业啊,你这病,怕是十年八年也难好的,以后就得月月吃药养着才行。你家里现在就分了九十亩地,这钱怕是还不够你们买药的吧?所以我就想啊,这院子的钱,我帮你们出了。这院子啊,咱重新分一下,这老宅呢,咱让给老二,我再贴补给老二家几贯钱。让你大哥住到新宅里去,以后呢,你浑家只管侍候好你就好,家里的田地还有院子里的东西,自然就有我和你大哥帮你照顾着,帮你管的好好地,该是你的,那就一分不少全是你的。呵呵”
邹正达坐在马扎上看到父亲七拐八拐的终于说出了真实的想法,摇了摇头。又看看依旧还跪在地上的三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邹正定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站了起来,道:“爹啊,那个,其实,我是想说,谢谢爹,您一直想着我们。只是,儿子自从分了家之后,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也是挺好的,爹和娘对我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浑家和我,都是那愿意吃苦受累的人,这钱,我不能拿”
邹正达听到老三这样说,喜上眉梢。他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爹,我和老三的宅子,那是我们自已想盖的,这个钱不需要爹帮我们还,我们做儿子的没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已经是够不孝的了,哪有自己住宅子却让爹娘帮着还债的道理。爹啊,您可不能让我和老三背上不孝的名啊。这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爹娘帮我们还!”
邹正达看着这个终于明白过来的三弟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一起跪下道:“老三,咱不能让爹娘帮咱还个债,这个债咱得自己还!你要是敢开口要这个银子,我就和你不是兄弟。”
邹晨听到爷爷说‘院子里的东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腊月十六那天夜里,三郎去自家后院行窃,她便有些怀疑,明明自家的年货买了以后是放在前院来不及缷下,三郎为什么不去前院偷,却跑到后院来。当时她把二伯叫走以后二伯和安大伯他们在说话,她就躲在墙后观察了爷爷和三郎在做什么,看到他们只是围着那个和三郎一起来偷东西的小六哥并没有顺着梯子往墙上爬,便暂时的把这件事放下了。事后她也曾问过鹿群,是否在她家没人的时候有人来院外窥视过?鹿群只是说邹老爷子曾在他们不在家时在院外巡逻了几圈,好象是在帮他们看家一样。
她当时还非常疑惑,为什么四郎一去老宅叫人爷爷和大伯便立刻赶来了这里,连问也没有问四郎便直接找到了后院,好象是早就知道三郎在后院一样。为什么爷爷不去责怪偷窃的三郎,却是一味的帮三郎说好话。
今天邹老爷子突然一副这样的表情,非要帮着他们还债。她的一颗心突然警觉了起来,她直觉的便觉得今天这事和她家的后院有关系。果然,在邹老爷子把匣子拿出来后,又说了那许多话。在她看到她父亲跑到邹老爷子面前跪下时,她突然知道了这个爷爷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是他家后院那一群鹿。三郎,是老爷子指使着去她家后院的。也只有老爷子才可以让三郎有理由不出现在家庭会议中,也只有老爷子允许三郎才敢私自行动。
邹老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叹了一口气,低低地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这个情,我和你们娘领了,领了!吃饭,吃饭吧。以后这个宅子的事,谁也别再提了,谁也不许提”
堂屋里渐渐的安静下来,只剩下筷子碰触碗边的声音。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邹晨给二郎和四郎使了个眼色,二郎和四郎站起身走到堂屋中间,叉手道:“禀祖父,下午我们准备回家里背一会书,便不能陪祖父了,还望祖父恕罪!”
邹老爷子原本是一脸的阴沉,然而听到二郎和四郎的声音后,脸上立刻出现欣喜的表情,迭声道:“好,好,好,我邹家的子孙知道攻读,这是好事。既是要读书,那便回去吧,呵呵!”
二郎和四郎领着弟弟们和邹晨向上首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堂屋,邹晨在走之前向二伯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着父亲一点,看到二伯点头她才放下心来。
出了老宅,邹晨一言不发,只是跟着哥哥们往家里走。等到了家,和美娘去伙房收拾了一会,快速的做了几个菜出来。孩子们刚把饭菜摆到大案几上没多久,便听到了前院的大门被人拍响,二郎过去开了门,不一会邹正达和邹正业走了进来。
两家人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案几上重新开始吃中饭,等到吃完了以后,邹正业把碗筷放下,才开口道:“今天,你们都看出来了什么没?”
家里人对视了一眼,四郎是明白人,立马端着自己的碗溜了出去借口是今天过年要自己刷自己的碗,其他几个看着四郎端碗跑了也跟着往外跑。转眼,屋子里就剩下邹晨和邹正达邹正业两兄弟。柳氏和黄丽娘抱着小七也拉着美娘走了出去,只是她们刚一出去立刻把身子紧贴门边,仔细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柳氏低语道:“今天邪乎啊!”
黄丽娘捂着小七的嘴,也低声道:“今天在老宅,闹的是哪出?”
屋子里,邹正达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小晨,你说吧!”
“喏。”邹晨行礼道,“腊月十六那天晚上,二伯和阿爹都知道,三郎来咱家后院偷东西。”说到这里邹正达和邹正业齐点头。
“当时我就怀疑,这事是祖父指使的。后来我又问了鹿群,鹿群说咱只要不在家的时候,祖父就在咱院子外面转,凡是有人来问就说帮咱们看院子。可是这么父慈子孝的事,为什么祖父从来都不肯告诉二伯和阿爹呢?”
“小晨,你当时有所怀疑怎么不和我还有你阿爹讲?”邹正达问道。
“二伯,他是我祖父,无凭无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