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面目治理一县之地?”
“南风被掳之时,才十五岁不到,可怜她如花一般的年纪,日日夜夜被人凌辱。那时,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在感慨,还好我没有娶她,如果我娶了她,只怕丢人的不是官家而是我了。我呸!无情最是读书郎,无仁最是商贾客。南风被掳不到一年,你便在父母的授意下另聘了别家的小娘子,呸”
余知县面色惨白,连连后退。身边的衙役听到俩人的谈话面面相觑,拿着刀却不敢围上去。甚至有的衙役反而偷偷撕下衣角塞住耳朵,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往后溜。
“你不是想杀我吗?刀给你,你来杀啊?杀啊!余华你个没卵的汉子,我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敢杀我!”敬平举着手里的钢刀就往余知县手里塞,余知县却仿佛拿到了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手忙脚乱的把钢刀扔到了地上。
敬平弯下腰把钢刀捡起来,看着四周的衙役嘲笑道:“老子在宛丘城里呆了六年,你们整日在我棚前过,却没有一个人认出我。你们对得起手里的钢刀吗?”
“你们还有资格举着刀吗?把刀都他娘的给老子扔了!”敬平大吼一声,挽起一个刀花,将刀横在余知县的脖子上。
周围的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个挨一个的把刀都给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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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兰我定要救你
西关城门大门紧闭,吊桥却并未抽起,在吊桥上聚集了一大批从下口还有其他村庄来宛丘的人,他们焦急的仰望着城楼上来回走动的兵丁,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竟要紧闭城门,以往城门是要子时前才关闭的。难道是西夏和交趾人打过来了,还是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吊桥上停着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几头驴,人们都已经跳下了马车和驴背,聚在一起低声商议。其他的人,明显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不敢过于接近。有外面来的行商不知那些是何人,便偷偷的问本地人,被本地人嘲笑了一番,“中间那位老者乃是黄家的家主被官家亲封了文林郎的闲职,旁边那位身材硕长的乃是陈家十三郎,他们旁边的那几人不是黄家的儿子便是黄家的女婿。”外地行商闻听此言点点头,原来是官身啊,怪不得小民们不敢亲近。
黄天顺得了黄老爷的话,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城楼下仰起头大声道:“不知今日城楼上是哪位兄弟值班?小弟我乃是黄家坪的黄天顺。”
“原来是黄家的大郎啊!小的我是鱼老大,今日归我值班。”一个人从城楼上探出头来向下喊道。
黄天顺道:“不知为何今日紧闭城门啊?家父想进城中,却被困在城外。”
“哎哟,原来是文林郎黄老爷啊。真是对不住,这命令乃是知州大老爷和通判二老爷一起下的,没有这两位老爷的手令小人可无权开城门。小人只知道,城里在捉拿要犯,四城紧闭,黄老爷若是有急事,不如写一封信上来,小人帮您捎过去?”鱼老大讨好的说道。
黄天顺回头和父亲商议了一下。扬声道:“那便送笔墨纸砚下来吧!”
不一会,鱼老大便送了一套笔墨纸砚和信封下来,黄老爷写了几句话,在信封上写着张府诜兄亲启,落款黄祥英。然后在信封上面放了一锭五两的猪腰银,那鱼老大平白得了五两银子,高兴的眉开眼笑,立刻探下身子大声道:“黄老爷放心,小的这就立刻送到张贡生府去。”
进士街,张家大宅。
翠芜掩映的桃花居中一派寂静。仆妇静悄悄的站在抄手游廊之下,笼着袖等待着主人的吩咐。一座精致的竹楼,隐藏在桃林深处。古琴铮铮若隐若现,突地,一缕低沉的萧声伴随着琴声飘飘荡荡如同凌波仙子一般在桃林上空翩翩起舞。走近竹楼,一点熏香悠悠传来,婷婷袅袅又恰似欲语还休的仙子一般缠绕在古琴之上。
弹琴的人席地而坐。微垂双目,修长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右手不远处,有一白发苍苍的背影,衣袂飘飘,随风拂起。
此时,正是烟暖杏。花正发,雪飘香,江草绿。柳丝长。
‘铮’的一声,琴弦突然断裂,弹琴之人,轻轻地叹息,双手轻轻离开琴弦放在自己的腿上。远处,一个人影快速向这里走来。旁边。吹箫之人,慢慢转过了身影,两人四目相对,齐齐点了下头。
此时,一轮明月遥挂在邹家庄空中,月华倾泻在邹晨的三千青丝之上,犹如泛着一层清辉。邹晨拥着弟弟跪坐在走廊中,仿佛一时之间痴了。
“阳阳?”一声焦急的呼唤,打破了院中的宁静,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推开院门,站在月夜下却不敢迈动步子。
“阿爹!”小七从邹晨怀里挣脱,欣喜的叫道,然后伸开手臂向着来人奔跑过去。
“我的宝贝!”邹正业半蹲在地上一把抱起小儿子往空中扔了几下,然后紧紧揽在怀里,泪如雨下。
小七搂着父亲的脖子,将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哽咽道:“阿爹,阿爹,坏阿爹,都不要阳阳了,不要阳阳,是坏阿爹,”
邹正业恨不得将小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嘴里一迭声的道歉,“是阿爹不好,阿爹坏,阳阳打阿爹吧,阿爹以后再也不离开阳阳了。阿爹刚刚是去忙事情了,阳阳刚刚在睡觉,没看到阿爹其实是一直陪着的。”
小七绞着手指,眼泪汪汪的说道,“我不打阿爹,阿姊说阿爹这几天头发都白了。阿爹,头发白了会痛吗?”
“好孩子!”邹正业喃喃说道,“阿爹不痛,阿爹有了阳阳,头发白了也不痛。”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欣喜的叫声,二郎四郎五郎六郎从院外跑入,围着小七伸出手,各个都想抢先把小七抱到怀里,小七摸摸这个手又摸摸那个的手,最后又满足的搂住了邹正业的脖子,甜甜的微笑。
天空中,一轮明月静悄悄的看着院内
在月色下,所有的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所有的痛苦和悲伤仿佛已经消失了
有风,风在云颠。
有月,月在人间。
天地间,自有清辉一片!
清晨,鸟儿还来不及鸣叫,邹晨便愉快的睁开眼睛,她翻过身,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小七,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昨天小七说什么也不肯让父母和邹晨分开,最终闹的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四人同睡在一起。小七恨不得再多长一只手才好,这样可以同时拉住三人的手,说了半夜的疯话,邹正业和黄丽娘虽然是累惨了,可还是强撑着听儿子一直说到睡着。
邹正业睁开眼睛,和女儿对视笑了笑,亲了小儿子一下,然后利索的穿上衣裳下榻,“小晨,我先去前院处理事情,金兰这会估计要换药了,我去准备下热水,你们再睡会。”
邹晨点点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母亲,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到了小七的身上。
在后世,如果一个儿童幼年受到了巨大的磨难,那么他是必须需要一个心理治疗师来帮着他走出这一个阴影。而在这个年代,又上哪里去找这样的人呢?所以她打定了主意,一步也不离开小七,要一直牵着小七的手,让他感觉到安全和爱意。感觉到家人对他的重视,这样才能慢慢减轻他心里所受到的疮伤。
“阳阳,”邹晨低语,将头轻轻放在小七的棉被上,“我好想会仙术和魔法,这样我可以消除你的记忆,让你永远忘记这一段痛苦的经历。”
“阿姊!”小七被她弄醒了,撅撅嘴道,“金兰在哪?”
“金兰和他娘睡在咱们的院子里,阳阳,你要不要再睡会?”邹晨摸着小七的茶壶盖轻轻地说道,“等过一会我们去看金兰!”
“不要!我要起床。”小七说着就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指着身边的衣裳要姊姊帮他穿衣裳。这时黄丽娘听到她们的声音,也跟着挣扎起来,想要和他们一起出去,邹晨急忙按住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姊弟俩人穿好了衣裳,在院内洗漱了一番,然后便去了自在居。
“你们来了?”风五娘没回头,问道。
“是!”邹晨福了一礼,道,“五娘婶婶,可有要我帮忙之处没有?”风五娘听了此话摇摇头,依旧认真的替金兰清洗手指,旁边坐着金小乙浑家,痴痴傻傻的看着女儿。
“也不知金兰的伤势能不能好,金兰是为了救我弟弟才受的伤,若是,”邹晨叹了口气,把另一盆干净的水端到了她的身边,然后顺势在金小乙浑家身边坐下,然后拉住了她的手,金小乙浑家仿佛突然受了惊,抬起头看到是邹晨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金兰,你一定要好起来哦,我和小七都在这里看着你呢,你好了才可以好好的和小七一起玩呢。”邹晨轻轻的说道。
风五娘看了邹晨一眼,没有说话。
过不了一会,外面响起邹正业的声音,“小晨在里面吗?金兰醒了没有?药汤已经熬好,出来端吧。”
邹晨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小七急忙牵住姊姊的手,生怕她丢了似的,也随她一起出来端药。
风五娘和邹晨一起,出了一身汗才让金兰把药给喝下去,等到喝完了药,邹晨担忧说道:“怎么还不醒?听小七说,金兰已经睡了快两天了,加上今天,已然是三天了。”
风五娘掰开金兰的眼睛看了看,又替她把下了脉,摇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若是老天不肯收她,自然会让她醒来。她原来就受了伤,没有及时救治,再加上这几日吃喝不好又受了伤寒,邪气入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唉,”
金小乙浑家听到风五娘这样说,扑到金兰的被子边上呜呜直哭。
“那,那人参能管用吗?”邹晨看着风五娘问道。
“人参乃是固本培元之物,乃大补之药,金兰是伤寒之症,岂可再补?所谓虚不受补,若强行补只会加重病症。”风五娘耐心解释道。
邹晨尴尬的笑笑,“上次我阿爹犯了心疾,是用人参救了命,我还以为人参是什么病都可以吃呢。”
“这孩子,求生的念头极强,我夜里曾听到她在昏迷中说了几句话,大意是想她娘了。如今她的娘在这里,想必应该会好点吧。”风五娘爱怜地将金兰的头发塞到脑后,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邹晨听到这里便说道:“金婶婶,您和金兰不停的说话,想到甚么就说甚么,不管是任何话题都可以,我们得让金兰知道,我们都在等着她醒来。”
金小乙浑家闻听此言,便用力点了点头,轻轻抓着金兰的手,在她耳边低低诉说着一些陈年的旧事。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钱买不到的东西
邹晨在此后的几天,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弟弟身边,不论是去哪都带着他去。
黄丽娘的身体渐渐好转了起来,不再象前几天那样痴痴傻傻不吃不喝,看到她这样,柳氏和邹青华也逐渐的放下心。
冯氏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便谢绝了邹家的挽留,带着儿子们回了柳林集。走的时候,和柳氏密谈了许久,大意是希望美娘早点嫁过去。
聚集在邹家庄的闲人们逐渐的散去了,然而邹家庄的护卫制度却保存了下来,每天都有人在夜晚巡逻看庄护村。
黄老爷在小七回来的当天就去了宛丘,没有再回来,只是派人来捎了只言片语,邹晨知道,外祖父是不会轻易饶过蔡家的。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先是蔡家的一家酒楼被人拒绝供货,去酒楼吃饭的人无菜可点,蔡家酒楼的名誉却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再然后,蔡家的绣楼也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从江南,到江北,再到淮南府,不停的有商户来要求退货,蔡家的大掌柜求爷爷告奶奶,然而那些商户们却好象约定好了,拒绝再从蔡家进货。
压倒蔡家最后的一根稻草,是蔡家的大管家。他被邹家的苦主告到了县衙,告他为了一已私利,伙同劫匪掳走邹家小儿子。原来还有对蔡家无故受到打击而有微辞的人,这时全部闭上了嘴巴。何谓一已之私,一个大管家能和邹家有什么仇,为什么要伙同劫匪去掳邹家的小儿子。所有的人,都迷惑了。
就在这时,宛丘地面上抛出一个重量级的新闻,张家陈家黄家和邹家联合在一起搞了一个玻璃作坊,经过试运营过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已经可以大量的生产了。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这蔡家要的是玻璃作坊的股份,所以就拿了四家中最不起眼的邹家做伐。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所有的人都愤怒了。你想要股份,你可以去买,你可以去挤兑别人,你甚至可以散布谣言去攻击别人,你可以用一切光明正大的手段去争取。可是你绑架别人的小儿子这算什么事?这世上哪里有这样做生意的?想买他的股份你可以去收购,一千两不行你就加到两千两一直到别人动心为止,你把别人的小儿子绑架了然后去强买他的股份,如果人人以后都这样的做生意。那天下还有何公道可言。
所有的商户听到这个消息,都深深的害怕了。今天有蔡家可以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那么以后就会有其他家的商家也照此方式处理。以后那些正当经营的商户还有何安全感?所以一封封要求将蔡家驱逐出宛丘地面的抗议信如同雪花一般飘向了知州府的案头。
知州这一段也很郁闷。他没有听从胡不三的告诫,私下里提审了江承,江承一开始不说话,最后实在受刑不过,便全招了。知州看到江承的供词。瞬间便觉得天全塌下来了。郡主在自己辖地生活了六七年,自己这个做知州的居然一无所知,好吧,就算自己才来做了二年,可是这两年居然没有一点风声传到耳朵里。
有心想把这份供词送给官家,让他看看。可是他想起这个郡主是被人掳走的,因为她的失踪,整个皇室毫无脸面。他深深的苦恼了。不说吧,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说吧,说给谁听?告诉官家,我找到那个让你脸面尽失的郡主了,你要不要接她回皇宫好好供养她。然后让皇室继续丢脸下去?官家会怎么想?
一个被婆家逼得精神失常的兖国公主已经够官家受的了,难道现在还要把南风郡主的事情再在朝堂上抖出来让朝臣们议论议论吗?官家还要不要活?
知州后悔死了。怎么就脑子一热提审江承了呢?这会看着大堂书案上那成堆的抗议信,眉头蹙成了两团乱麻。
蔡家!知州恶狠狠的攥紧了拳头,要不是你们绑架邹家小七,我能会牵扯进这桩旧案里吗?因为这桩案子,包龙图被申斥剿匪不利,多少官员受了牵连丢了职位。
第二天,知州提审了蔡家大管家,将所有的证据都摆在了大管家面前,大管家最终辨无可辨,只得承认整件事情全是自己策划的,知州最终判了蔡家大管家流三千的判罚。
事情没有完,宛丘地面的学子们象潮水一般的涌到了蔡家的大门前,强烈要求蔡家的家主给邹家一个公道,为什么要绑架别人家的小儿子。蔡家的家丁一开始还阻拦,可是被学生们打了一顿之后,只能紧闭大门不敢再出来了。
蔡家的家主得知大管家被流了三千里,学子们天天堵门闹事之后一病不起,只得忍痛交出家主的职位,让给了弟弟。
他弟弟当上家主第一件事,便是去张家拜访了张贡生,然而张贡生以身体不适拒绝见他。又去了陈家,陈家的家主不巧去访友了。最后又去了黄家,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