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开架势,司徒俊浩谨慎的随着我的逼近而移动,完全进入全身戒备状态。
“硕鼠崽,你难不成还想跟本世子一决高下?”
“看看你后面谁来了?”
神经愈是高度紧绷的人愈容易犯低级错误。
在他转头的那刹,一招旋风霹雳脚不带丝毫犹豫的欺上了他招人嫉羡的脸庞!
收脚,运气,收势,站好。一系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
“小耗子,你这般的听话真是让爷我受宠若惊,连下脚都下的于心不忍!不过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要记好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再犯像刚刚那般愚蠢白痴的错误。”
挥挥衣袖,转身欲走,可爷却大大低估了小耗子生命韧性--被爷一脚踢趴下的他见爷要走,竟然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如上了弹簧般猛地一跳,冲着爷快如箭矢般飞来!
爷那凄厉的惨叫声突破苍穹,响天彻地,震古绝今,惊起鸦声一片!
该死的司徒俊浩竟然极为不道德的用他尖锐的细牙咬上了爷柔嫩的颈侧!!
这种钻心的痛楚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得!!
挣扎只会让紧扒着爷的耗子咬的更紧,危险时分,爷急中生智,齐聚力量,扬起爷那饱满的额头对着他那光洁的额头狠狠的撞了上去!
咚!沉闷却大乎寻常的一声响,让我们两人眼前同时冒出了无数乱转的金色星星,闪闪的,亮亮的,异乎夺目耀眼。
小耗子的牙是松开了,可却如上了强力胶般紧紧将我黏住,不肯放手分毫!
爷我自是不甘示弱,双手霍得搭上他的肩膀,狠狠的揪住他高贵的白色锦缎袍子,抬起脚对着他就是狠踹猛踢。
小耗子有模学样,此时此刻也不顾及什么皇家尊严,抬起描金绣龙的软靴对着爷毫无章法的胡乱踢打。
我和小耗子两人他闪我进,他进我退,他退我跟,他跟我躲!
两人俱将无赖发挥到了极致,他抓我头发,我挠他脸蛋,他掐我脖子,我咬他鼻子!
我们二人扭打成一团,撕咬成一团,外围人员起哄成一团,现场乱成一窝汤。
打到最后,我们二人双双滚落于地。可即便如此,我们仍旧不忘发挥无赖本能,嘶吼着撕扯着对方,无所不用其极,势必要将对方打倒!
时而爷我被小耗子骑在身上猛地一阵耀武扬威,时而爷将小耗子压在身底发疯似地一阵狂轰乱炸!我们两人都是不服输的主,所以,即便是被揍得面目全非,即便是浑身滚成了泥团,即便是此刻狼狈凄惨的不成人样,依旧没有一个人肯低头!我们斗志昂扬,一鼠一耗两双鼠眼均迸发出万伏特的强光,死瞪着对方,恨不得用电光就能将对方给送上西天!
“浩儿!还不快住手!看看你成何体统!”一声冷酷威严的斥责声传来,令小耗子的动作猛地一滞。
瞅准时机,爷狠命一踹,将骑在爷肚子上的小耗子给踹倒于地。
头狠狠地一甩将散落于眼前的散发给甩到了一边,爷四肢并用火速坐上小耗子的躯膛,挂着伤痕的嘴角阴险的勾勾,鼠眼一瞪,扬起拳头对着他毫不吝惜的给予暴风雷雨!
小耗子被揍火了,在阻挡爷疾风暴雨的攻击同时胡乱的一抓,竟然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抓到了爷的双手!
顺势一拉,爷的脸蛋冲着他的脸蛋袭去,又是咚的一声响,两颗脑袋再次发生撞车事故。
爷的攻击力是很强大的,在两眼尚冒着金星银星的时刻,爷仍旧没有忘记爷的使命,脖子一歪,脸一侧,嘴一张,上下两排牙一合,只听某人嗷的一声惨呼,某人的某只耳朵红了一片!
在爷咬的正尽兴的时候,不知从何方突然伸出了一只令爷万分仇视的大手,掰住爷的下巴逼爷放嘴不说,还阴险的托住爷的腰身,强行逼爷离开了战场!
鼠眼磷光烁烁,愤恨的一甩满是泥渣的发丝,瞪向扰爷兴的死人!
莫子谦!
又是这只小王八!
为何这个死人每次都要给爷找不爽!!
上次轻薄爷的旧账还没向你讨算,今个就要再添新帐,莫子谦,你莫非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勾勒着戏谑的浅笑,莫子谦在爷杀人的目光中轻浮的勾起爷惨不忍睹的脸蛋,用温热的指腹轻柔抹掉爷脸上的污垢,低笑出声:“真是只泼猴!打起架来真是泼皮的要命,不知道人还以为是两只泥猴在厮打呢!”
爷的鼠眼带着十万伏特极速往四周一扫,小徐子等人迅速收敛暧昧的神色,目光迅速转移,两眼瞪天装作看云彩。
扫视的结果令本来就在亢奋中的爷重新燃起了斗争的火花!
两手成爪迅速抓向了莫子谦的惑人资本,爷用那十个在原先斗争中英勇奋战导致了有一半残缺了的指甲,快而狠的出手,试图像对付小耗子那般在他那张俊颜上画地图!
可莫子谦不是小耗子那个窝囊废,岂会让爷的计谋得逞?
如手铐般牢牢将爷的两手腕单手钳住,莫子谦弯下身子勾着媚眼看着我,桃花眼浪荡着,媚眼如丝:“真是个狠毒的小家伙!你确定要刮花了这张脸?难不成你喜欢被压的时候,面对着一张残缺不全的脸?”
面对着嘴巴贱到这份上的男人,爷真是无话可说!
虽然他声音极低极轻至恐怕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得到,可爷敢保证,司徒绝那个耳朵尖的跟个驴似的男人十有八九是听到了,不信的话瞅瞅他那寒气愈盛的死人脸,便知爷所言非虚!
“死子谦!你还在磨叽什么!快揍死他!将他往死里打!!”同样被钳制的司徒俊浩在司徒绝的钳箍下不甘的疯狂扭动着,赤红了一双美瞳冲着莫子谦怒声大叱,披头散发的鬼模样格外的像从精神病院里偷逃出来的思觉失调者。
敢揍死爷?靠!找死!
爷嗷嗷的就想要冲上前去嘶咬,奈何被莫子谦这厮给捞住了腰身,万般无奈下只得凌空挥动着两手狠戳着司徒俊浩,不甘示弱的破口大骂:“靠!你他娘的简直就是个垃圾!废物!迟早有一天会被扫进垃圾桶,就连回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靠!你活着就是浪费国家粮食,死了就是污染空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你姥姥的都是个货真价实的无用渣滓!!”
崩溃的大叫一声,司徒俊浩愈发的疯狂,喊打喊杀的咆哮着要与爷一决生死。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你这个没用的渣滓还想杀爷?吃屎去吧你!即使是吃屎也没人拉给你吃!!”
“啊!!!硕鼠崽!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呸!让爷等你?做梦去吧!谁稀罕等你这个废物!”
“硕鼠崽!!”
“小耗子!!”
不知我们两个究竟对骂了多长时间,只知道骂得司徒绝和莫子谦简直就是不胜其烦,一人对付一个,伸手冲着我们两人的哑穴一点,整个世界瞬间安静。
司徒小耗子最终被他爹带回了家,而爷我在被莫子谦这厮明里暗里的轻薄了一番后,被小徐子一干人簇拥着也回了家。
当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爷我迈进家门的那刹,已经熬成精的老申头根本就不给爷我扭曲事实的机会,直接叫出一个暗影,完完整整一个场景不漏的陈诉当日爷所作所为的种种,甚至连爷打到尽兴时怎么将小耗子的外裤给扒下来的小细节,都给描述的清清楚楚。
结果可想而知。
外面打架就已经打得爷精疲力竭了,回来还要撒腿狂奔,拼命躲着老申头的拐杖袭击,爷真是歹命!
【鼠害篇】 第十九章 单挑莫老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在除旧岁的声声爆竹声中,大兴送走了元武二十四年,迎来了元武二十五年。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百姓们暂忘了多灾多难的元武二十四年,各个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张灯结彩,大放炮竹,喜气洋洋的迎接未知的新一年。
过年,挂桃符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一项节目。所谓桃符就是现代人所讲的春联。识字的就自己写上吉祥语,不识字的就找人代写,可无论怎样,桃符上的内容所表达的都是他们心里美好的希望。就如说写些年年有余之类的,这是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好收成;写些合家欢乐的,是希望能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写些恭喜发财之类的,则就是希望在这一年里能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上述例子皆是些下层平民的桃符上的内容,可到了中上层贵人,尤其是上层的达官贵人,这桃符上的内容就演变成了各大家族心照不宣,每年攀比的必备节目!
瞅瞅,礼部柳家一个‘一窗明月一窗竹/满室图书满室馨’,那叫一个脱俗高雅!吏部沈家‘庆今朝,海晏河清,风恬浪静/欣此日,民康物阜,人寿年丰’,那叫一个文采斐然!还有户部徐家‘万枝彩笔绘宏图,宏图璀璨/一元复始迎新岁,新岁峥嵘’
当然,这上流贵人的攀比可是有些门路的,那就是你攀比的对象要拿捏的得当,低一分则自降身价,高一分则会惹怒上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一般来说,都是同阶级的官员间明里暗中的较劲。
作为大兴顶级家族的申家自然也是不能例外。可放眼整个大兴,能和申家较量一二的,有胆子和申家相争的也就是声名显赫外加财大气粗的莫家。
左联:老有作为,莫为利己损人事
右联:书宜常读,多读修身治国篇
横批--克己奉公
这是莫家老头子今年的大作。
别看莫老头平时总是一副老古板的模样,可骨子里却是个闷骚的老头。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派上一个两个窥探者,悄悄地隐没在申家大门外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做蹲坑者,一旦申家贴出桃符,便会立刻回去向他回报桃符上的内容,好让他有个对照。一旦察觉不如申家,立刻撕了重写,决不允许申家的气焰将他莫家给比下去。
唉,你们说说,不就是个桃符吗?他至于吗他?
真是搞不懂,这莫家的人虚荣心怎么就这般强呢?
同样是小老头,瞧瞧人家老申头,多么的与世无争,多么的淡然处之,多么的清心寡欲!
人家可是连金手都懒得抬一下,一个吩咐,这在外人眼中的大任就这般随随便便一股脑的都丢给了爷我!
让爷一个小辈跟个老前辈比,会不会有些藐视的意思?
吱嘎--
申家富丽堂皇的朱色大门缓缓的开启,一干小厮端着笔墨托着红纸拿着浆糊扛着梯子鱼贯而出,于申家高墙上上云梯的上云梯,刷浆糊的刷浆糊,贴红纸的贴红纸,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蹲在未知旮旯地里的两个莫家狗仔赶忙睁大了眼睛,紧紧瞪着红纸唯恐落下一个大字,可待见了无一字的红纸,忙惶惑的搓搓眼,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出什么毛病。
嗬,莫家狗仔,字在这呢!
在申家小厮恭敬的目色里爷负手走了出来,噙着放诞不羁的笑,冲着莫家狗仔可能的藏身处随意一扫。
给了正缓缓出来的老申头一个看着吧的眼色,袖袍一撩,上了云梯,手持狼毫,饱蘸浓墨,自信满满的挥洒,龙飞凤舞笔走龙蛇,飘若惊鸿婉若游龙,潇洒如风一挥而就!
写完左联右联,爷用眼角余光瞄过云梯下的老申头,毫不意外的见到他含笑点头,满意的捋着花白胡须,一脸骄傲自豪的模样!
知道你儿子的能耐了吧!
得意的将狼毫凑近砚台,饱蘸墨汁后,袖袍一扬,笔尖上点,几个挥洒,横批完工!
扔了狼毫,我爬下了云梯,瞥了眼爷那遒劲有力的大字,姿态得意的走近老申头,拳一抱,腰一弓,笑容貌似恭谦:“小子的拙作让太师大人见笑了。惭愧,惭愧!”
将视线从爷的大作中移开,放下捋着胡须的右手,背在身后,凉凉瞥了眼貌似谦虚实则尾巴翘上天宫的爷,迈着老爷步就朝着府里走去。
“知道是拙作就好!”
爷的笑僵在了脸上。
拙作?这能叫拙作吗!多么的与众不同,多么的大气磅礴,多么的令世人望尘莫及!!
老申头,你给爷等等!你将话给讲明白,爷这大作哪里拙了?哪里?!!
“闲者莫进贤者进
盗者莫来道者来
闲者莫进贤者进
盗者莫来道者来
闲者莫进”书房里,莫家老头皱着一张老脸,背着双手在房里来回的踱着,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两句,愈念叨脸皱的愈厉害,到最后直接成了一团,其厉害程度简直就可以夹死数个虫子!
“横批是鸿儒往来,鸿儒往来闲者,盗者,贤者,道者这个小鼠崽的脑袋瓜子究竟是怎么长的?他怎么就能想到利用谐音呢?他怎么想出来的”
看不过他老父为此纠结郁闷,莫子谦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父亲,算了,不就是个桃符”
“去,将门口贴的桃符撕下来!快去!”
又来了!
莫子谦耸耸肩,无力的翻翻白眼
真是要死了,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莫家老头这般又要面子又不服输的倔老头!!
以往都是将桃符撕了又贴,贴了又撕,连累的爷被老申头逼得一次又一次的更改桃符这爷都忍了,毕竟大过年的,照顾照顾老人家吧,不去和他一般见识。可今年,不知是不是因为一连十年都输给了申家而导致了这莫家老头神经错乱,最终于今年彻底爆发,这个古怪老头竟然让人端着笔墨纸张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申家大门口来叫阵,指名道姓的要爷滚出来,跟他一决高下!
靠!什么人啊这是!
简直就是陷爷于不义之中!
这若真出来对峙的话,别人会说爷道德沦丧,欺负个老者;
可若爷不出来,别人又会骂爷龟孙子,躲在壳里不敢出来亮相!
靠!简直就是让爷左右为难吗!
在爷进退维谷的时刻,爷被老奸巨猾的老申头阴险的给推了出去!
知道老申头为何要爷宁愿做个道德沦丧者也不要当个龟孙子吗?
别人不知,爷我可是清楚的很!
因为前者骂得这是爷一人,而后者却是连老申头一并都骂了去!
想想啊,爷若是龟孙子,那他岂不是龟儿子?
所以,为了他自个的名声着想,狡诈的老申头宁愿让爷背负千古骂名!
靠!什么爹啊这是!
“哟,稀客稀客啊!莫老太师,别来无恙啊?”挂着职业笑容,爷礼节性的冲着板着木头脸的莫老头拱拱手,懂事礼貌的让世人侧目。
“申少师客气了!”冷冷淡淡的一挥手,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似的,瞧他那模样恨不得这么一挥就能将爷挥个干干净净!
靠!既然不待见爷,那你还屁颠屁颠的来到申府干什么!
你不待见爷,爷还不待见你呢!
靠!谁怕谁啊!
脖子一梗,爷两眼瞪天上的鸦雀,彻底无视他。
“申少师的小脾气还真是不小。”低沉悦耳的调侃声悠悠响起,这才让爷蓦地发现原来莫老头旁边还站着一位生物。
“哦,原来是莫公子。”爱理不理的瞟了他一眼,爷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瞳眸极不豫的一眯,莫子谦跨前一步将身躯一侧,那昂藏七尺的颀长身躯恰好将伛偻的莫老头视线给挡了住。
背着莫老头,莫子谦冲我拱手弯身,其弯下的角度刚好与我的视线平齐,头微抬,暧昧的对着我的面庞吹了口气,带着肆无忌惮的挑逗勾着极致魅惑的瞳眸,笑的放肆笑的浪荡亦笑的危险,可儒雅温和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