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进新房,大红喜烛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四个丫鬟毕恭毕敬的站着屋子里,还有两个喜婆,笑的一脸褶子。
锦云没让丫鬟婆子行礼,还故意把脚步迈的重重的,走近就见夏侯安儿紧张的把手握紧了,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锦云憋笑,最后是青竹憋不住了,“少奶奶,您就别吓二少奶奶了。”
锦云在屋子里走走逛逛,抱怨道,“二哥也真的,只顾着自己吃喝,也不把二嫂的盖头给揭了,那么重的凤冠,也不知道顶多久了,怎么就不知道心疼新娘子呢?”
夏侯安儿感动的心一抽一抽的,脖子真的好疼,屁股底下还有东西膈人,要不是出嫁前娘再三叮嘱,她都快坐不住了,本来心里就气苏猛了,锦云这么一说,夏侯安儿就更气了,反正锦云是熟人,她就无所顾忌了,“锦云姐姐嫁人的时候也一直顶着的吗?”
一旁的嬷嬷差点去捂嘴,按照规矩不论谁问话,盖头未揭之前都不许说话的,第一句应该跟新郎官说才对啊,遇到两个不讲规矩的,嬷嬷也无可奈何,“一辈子就今儿这么一天,就算再难熬也得忍着啊,看看时辰,姑爷就会来给您揭开头了。”
青竹在一旁回道,“可不是一直顶着么,晚上拿热毛巾敷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呢,一会儿让丫鬟给你敷下。”
嬷嬷差点泪奔,一会儿新郎官揭了盖头,喝过交杯酒就该洞房了,敷毛巾算怎么回事啊,太煞风景了!
夏侯安儿端坐在那里,恨不得即刻就让丫鬟拿热毛巾来给她敷,便和锦云闲聊起来,夏侯安儿紧张啊,不知道嫁人该怎么办,洞房花烛虽然看了那羞人的图,可根本不敢多看,她与苏猛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算不得很熟。
嬷嬷还不知道锦云和夏侯安儿会说什么出格的话,赶紧抬手把丫鬟轰了出去,留下锦云和夏侯安儿两个还有几个贴身丫鬟在屋子里。
夏侯安儿问了许多锦云成亲的事,尤其是当初那些流言蜚语,毕竟锦云成亲那天晚上,新郎官吐血,她独守空房的,第二天一个人去敬茶,还搬去了小院住,夏侯安儿一直很好奇,这会儿实在忍不住问起来,锦云笑笑不语,青竹便道,“事都是真的,只是那会儿少奶奶与少爷有些矛盾才会那样,矛盾解开了就和好了。”
夏侯安儿听得一怔,闹矛盾?闹矛盾就去小院住?
锦云等的急啊,比夏侯安儿还急,二哥怎么还不回来,她还想闹洞房来着,青竹见她频频张望门口,便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锦云摇头,笑的诡异,“急什么,一会儿闹完了洞房再回去也不迟。”
“啊?”青竹一愣,随即很感兴趣的问,“少奶奶,你打算怎么闹洞房?”
锦云想起前世给人家做伴娘的事,忍不住先笑了,再看几个丫鬟全盯着她,锦云指着桌子上上的吃食道,“前些时候见到一本书,专门介绍各地婚俗的,其中就有闹洞房,用根线吊着一颗糖果,一人吃一半,还有再新娘子衣服里放花生,新郎闭着眼睛找出来的,还有。”
“别还有了,”门外,苏猛苦着张红脸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男子,夏侯沂,赵琤都在,还有另外三个,一身肃然,应该是将军,一齐涌了进来,脸上的笑很怪异,像是约好的似得,吩咐丫鬟拿线来,眨眼的功夫,就把糖果绑了。
锦云脸颊微红,这些人怎么突然就进来了,也没点脚步声!
第二百五十八章 闹洞房
青竹和南香等几个丫鬟个个脸红,想着锦云说的在衣服里放花生,让苏猛找出来,几个丫鬟就脸红,心道,什么怪书上竟然这么写,这不是教坏人吗!
夏侯沂走过来,笑问锦云,“那边介绍各地婚俗的书上还说了怎样闹洞房吗?觉得很有意思。”
赵琤汗颜道,“枉我等读书万卷,这样的妙书竟然都没见过,不过既然别处有这样的习俗,今儿可得见识一下。”
然后屋子里轰了起来,推攘着苏猛揭盖头的,苏猛被赶鸭子上架了,不得已照着做了,喝过交杯酒后,几个男子真的玩起了咬糖果的游戏,不管苏猛怎么用眼睛轰,就是不动,窘的苏猛放狠话,等他们成亲的时候,他也去闹洞房去,几个男子挑衅的看着他,“等你来闹洞房。”
一句话,苏猛愕然无语。
一颗糖果悬挂在床榻上,一群人盯着两个新人,让他们一起去咬,夏侯安儿差点要哭出来了,瞅着锦云的眼睛有小火苗,锦云挠着额头望着天花板,“不就是吃半颗糖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下次我带你去闹他们的洞房,让他们啃寒瓜,不削皮。”
夏侯沂差点吐血,心下微安,还好还好,他过两个月就成亲了,那时候没寒瓜。
夏侯安儿也忍不住笑了,又羞又气,加上一堆凑热闹的,不得不和苏猛一起吃糖果,两人咬了半天都没吃上,却闹的脸红的发紫。
最后夏侯安儿咬住糖。要吃下去,夏侯沂立马道,“全吃不算,妹妹啊,你得分妹夫一半。”
夏侯安儿恨不得冲过去揍自个儿的大哥一拳才好,只得忍了,苏猛瞅着一屋子的人,看着夏侯安儿那娇美的红唇中夹着一颗娇艳的糖果。慢慢的凑了过去,才亲上,两人具是一阵激灵,夏侯安儿惊慌的张开嘴,那颗糖就掉苏猛口里去了,即便如此苏猛也不许吃下去,最后不得不豁出去咔嚓一下咬碎。一吻夏侯安儿,把糖果分了她一半。
看的一屋子的人个个睁圆了眼睛,什么非礼勿视全丢脑后了,那两个将军叹息道,“原来闹洞房这么有趣,我也想娶媳妇了。”
夏侯沂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明年夏天成亲吧。一个大寒瓜够你和新娘子啃一晚上了。”
“去你的我才不夏天成亲!”
“糖果过关了,还有花生呢,早生贵子啊,来来来,你们几个转过去,让丫鬟藏花生。”
几个男子把苏猛抓起来,背过身去,丫鬟拿着一盘子花生米看着夏侯安儿,她还没往人家身上藏过东西呢,不知道怎么办好。最后只得把眼睛睃向锦云,锦云无视夏侯安儿的瞪眼,傻丫头,闹洞房从古代流传下来,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的,尤其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新郎新娘第一次见面就是洞房花烛,不尴尬。不相顾无言吗?
让人出来闹一闹,只要不是很过分,可以增加夫妻间的亲密感,至少接下来不会很尴尬。锦云抓了一把花生米,往夏侯安儿的衣服里塞,夏侯安儿鼓着嘴,嗔怨的看着锦云,“我都没法闹你的洞房,你欺负人!”
锦云手一抖,好几粒花生米从夏侯安儿的脖子里滑了下去,夏侯安儿的脸顿时红的发紫,锦云大汗,“意外,完全是意外,我发誓。”
藏好了花生米,锦云才说道,“二哥,可以吃花生了。”
苏猛这才许转身,走到夏侯安儿身侧坐下,夏侯沂拿出一块红绸,笑的怪异,亲自去给苏猛蒙上。
“二哥,有十五粒花生哦。”
苏猛扯了下嘴角,缓缓的伸出手去。
夏侯安儿低着头稳稳的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双手四处乱摸,弄得浑身酸麻难耐,有时候碰到她痒肉,还不许她笑出来。
很快的,苏猛就找到了十颗花生,还有几颗花生他摸到了,可是在没脸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而且细细一数,似乎不止十五颗,摸了半天,苏猛摇头道,“找不到了。”
赵琤二话不说拿了酒坛过来,“少吃一粒花生,罚酒一杯,五粒就是五杯。”
苏猛甘愿认罚,五杯酒下肚,几人眼睛全望着锦云,意思很明显,有啥好玩的,继续啊
锦云瞅着苏猛投过来求饶的眼神,锦云轻咳一声,青竹就过来推她出去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国公府了。”
锦云走了,几个男子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玩的,便都出去了,一屋子丫鬟婆子也都出去了,留下一对新人在屋子里,即便方才那么一闹,两人还是有些尴尬。
半晌,苏猛轻咳一声道,“还有其余几粒,我帮你拿出来?”
夏侯安儿红着脸,轻点了下头,苏猛的手就环住夏侯安儿的腰,缓缓的,两人倒在了床榻上。
再说那边,青竹几个丫鬟跟着锦云身后出来,都在谈论闹洞房的事。
珠云道,“啃寒瓜不好,寒瓜太多汁水,肯定会掉床上,还怎么睡啊,要我说,还是冬瓜好”
南香不赞同,“冬瓜是不掉汁,可太硬了,也听说过有人生吃冬瓜的,还是苹果最好,大小合适。”
谷竹笑道,“可得记下了,回头南香成亲,咱们就让她啃苹果。”
南香脸一红,跺着脚追着谷竹打,“回头你成亲,我肯定吊大白菜让你啃!”
青竹点点头,又摇摇头,“新鲜的大白菜肯定不行,酸的可以生吃,咱们吊酸白菜”
然后,四个丫鬟就打在了一起,最离谱的是珠云说的,吊核桃,让大家啃,结果被围殴。
夏侯沂几个跟在后面,笑的肚子疼,她们前面说,他们自动脑补场景,差点笑抽过去。
五个男子中的一个,感慨道,“原来闹洞房是这样闹的,亏得我当年差点被打死。”
其中一个大笑,“今儿虽然有些失礼,可也不算太过分,哪像你,往新房里扔鞭炮,没打死你,是你命大”
几个人再次笑崩。
从右相府回去,锦云趴在小榻上犯困,醒来时,叶连暮刚刚从军营回来沐浴出来,发梢还在滴水,看锦云慵懒的躺在床上,妖魅的凤眸闪过笑意,“你今天在右相府闹洞房了?”
锦云慵懒的坐起来,轻嗯了一声,“你不是忙着铁骑的事吗,怎么连这事你都知道了?”
叶连暮抓了把花生米过来,“为夫觉得挺好玩的,可以试一试。”
锦云微微一愣,抬眸就见叶连暮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忙摇头,“我不要,我怕痒。”
可是,某男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窗外,夜色温凉,屋内,旖旎无限。
第二天一早,锦云从疼痛中醒过来,低声咒骂了某男好几声,没起床,继续躺在床上,直到肚子饿极了才起来。
正吃着早饭,外面春儿进来禀告道,“少奶奶,太皇太后宣召你进宫。”
锦云正喝着粥,闻言,猛然一咳,“太皇太后宣召我进宫?可说了是什么事?”
春儿摇头,“奴婢不知道,宣旨公公还等着您呢,少奶奶,您身子不适,去不去?”
锦云扯动了下嘴角,上次苏锦妤来找她,她没进宫,是知道苏锦妤找她没什么事,可是太皇太后找她,这是就说不准了,总不会是找她闲聊吧?
锦云擦拭嘴角,又换了身衣裳,打扮一番,才带着青竹和南香出了逐云轩,坐上马车,跟着宣旨公公去了皇宫。
一到太皇太后的寝宫,还没请安,锦云就听到了讥讽声,是苏锦妤的,“等你这么半天,还以为你会摆架子不来呢!”
锦云恭敬的给太皇太后行礼,然后才道,“姗姗来迟,还请太皇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摆手,一脸温和的笑,“哀家整日闲在宫里,就是时间多。”
苏锦妤见锦云没接她的话,无视她,气的脸都青了,再看对面沐依容的的笑,有些幸灾乐祸,苏锦妤脸色就愈加难看了,直接朝锦云发难,“前些时候,皇上授予二妹夫铁骑将军头衔,之前太皇太后让二妹夫查长公主被绑架一案,进展如何了?前些时候证人仇妈妈就是被你找去问话,当天就死了,前些时候不是又找到一个证人吗,听说被人暗杀,是死是活?”
太皇太后和沐依容也投过来询问的眼神,锦云嫣然一笑,耸肩道,“真是好险,差一点点就死了,不知道怎么就泄露了消息,惹来刺客。”
“没死?!”沐依容惊讶不已。
说完,沐依容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震惊了,忙坐直了,太皇太后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沐依容脸上挤出来一丝笑意,“不是说死了吗?怎么还活着呢?”
锦云耸肩道,“是那证人命大,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同乡,就坐了一辆马车,没想到替她挨了一剑,她只是胳膊受了些伤,不碍事。”
沐依容嘴角的笑有些冷,直说命大,太皇太后问道,“刺客抓住了,可查出来是谁派去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把握
锦云摇头,“具体是谁没有查出来,这段时间相公忙,没有确凿证据,锦云又不敢进宫,这是刺客身上带着的腰牌。”
说着,锦云从怀里拿出一面令牌,青色的,上面明晃晃一个内字,毫无疑问,刺客是皇宫里的人!
看着令牌,太皇太后的脸色沉如墨,常年居于高位的凤威让苏锦妤和沐依容有些胆怯,太皇太后把手里的令牌往地上一砸,“去把皇上找过来!”
御书房内,叶容痕看着一份密奏,眉头拢紧,墨黑的瞳仁寒气密布,底下是位大臣,正跪在那里,“皇上,沐将军购买大量兵器,还私下调兵进京,虽然数量不多,可次数一多,也不少了,恐有反叛之心,我们该早做防范才是啊!”
叶容痕端起茶啜着,眼里的寒芒尽数消去,为了铁骑的事,右相把驻守京都的兵力调了一半进铁骑,几次进言要从两位将军手里调动五千兵马补充,这两日,他能觉察到朝廷的不安,没想到沐将军竟然私底下调兵进京!
叶容痕正要说话,就听常安凑上前道,“皇上,太皇太后找您去一趟,叶大少奶奶也在。”
虽然叶连暮已经是祁国公了,可是大家还是习惯的称呼他叶大少爷,锦云大少奶奶,叶容痕放下茶盏,起身便出了御书房。
迈步进大殿,叶容痕就见到地上的令牌,还有太皇太后阴冷的脸色,叶容痕先是扫了锦云一眼,锦云请安后。叶容痕才给太皇太后请安,“皇祖母,谁惹您生这么大气?”
太皇太后指着地上的令牌,长安立马捡起来,递给叶容痕看了一眼,“皇上,这是内宫侍卫的令牌。”
太皇太后冷声道,“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证人。竟然会有人去灭口,给哀家查清楚,这块令牌是内宫哪个侍卫的,哀家倒要问问,清欢哪里对不住她了!”
现在宫里,见过叶清欢,还活着的。根本没有几个,尤其是还有能力调动内宫侍卫的更是没几个,太皇太后,皇上,除此之外,只有太后了!
沐依容坐在那里,心底一阵发慌。哪个笨蛋出去刺杀还把令牌带在身上的,这不是给人话柄吗!
太皇太后之前就怀疑是太后,现在就更加确定了,恨不得杀了太后替长公主报仇,只是太后手里握着兵权,若是动她,恐怕会引起朝廷动乱,不过太皇太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女儿这辈子就毁在太后手里了,太皇太后岂会甘心?
叶容痕握着令牌。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这事朕会处理的,定会给皇姑讨个公道。”
没锦云什么事,锦云便出宫回了国公府。
叶容痕回到御书房,叶连暮禀告铁骑的事,叶容痕问道,“找到证人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叶连暮不解的看着叶容痕,“什么证人?”
“当初绑架皇姑的绑匪,不是找到见过绑匪的人吗?”
叶连暮扯了下嘴角,“哪有什么证人。那是锦云说出来骗人的,只是没想到太后信以为真了。”
叶容痕,“。”
常安站在一旁,直擦汗,没有证人,没有证人大少奶奶还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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