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微微一愣,随即蹙眉,竟然借三十万两,“不借会如何?”
青竹回道,“赵大哥的意思好像是有间钱庄会开不下去。”
锦云最后弧起一抹冷意,“什么时候沐大将军去借钱,拿着令牌去,借我二十万两。”
青竹应下,转身出去了,外面春儿哈着手进来,“这天真冷,少奶奶,少爷传了信回来给您。”
锦云正要起身,又冷着脸稳稳的坐在那里,不冷不热的道,“拿来吧。”
春儿耸了下肩膀,把信送过去,锦云接过瞄了两眼,那张脸臭的,“就知道不是给我的信,竟然让我去安府给他买酒!”
屋子里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少爷真是找骂,也不知道先说些好听的话,好歹让少奶奶看着高兴些再说吧?
锦云耸着鼻子,知道边关冷,比京都冷上不少,没有什么炭火取暖,大多都是喝酒暖身子,安府的酒浓度高,最合适用于暖身子了,之前送过去一批,看来是效果不错。锦云那个憋气,都不知道问下孩子,开口就是要买酒水!
锦云早忘了不许人把怀了了身孕的事告诉叶连暮。某男真冤枉,在军帐内连打喷嚏。
苏猛递过去一个酒囊。“喝两口吧,这天实在是太冷了,都有好几个官兵冻死了,你可别冻坏了。”
叶连暮灌了一口酒,看着图纸,“若是能从这边的小路绕到敌军身后,两边夹击。我军定可取胜,只是这方法之前有将军试过,这边根本下不去,尤其是大雪。极其容易发生雪崩,一个弄不到,我军先全军覆没。”
苏猛点头,“先看看有没别的办法,若是没有。咱们不妨一试,只是这天越来越冷,恐怕很难挨过去。”
叶连暮沉着脸色,“一个月前就该送来的棉衣棉鞋到现在还没有送来,看来是有人故意拖着。”
苏猛挑眉。“你不是给锦云送了信吗?她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正说着,外面有个小士兵进来,一脸暧昧的看着苏猛,把一封信往前一递,“苏将军,您的家信,苏夫人派人送来的。”
苏猛脸一红,瞪了小士兵一眼,接过信,对着叶连暮得意的一瞥,叶连暮那个气啊,不就两封家书,嘚瑟什么!
叶连暮甚少给锦云写信,里面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锦云不给他写信,看人家娘子,才成亲几天,就半个月送封信来,他呢,快两个月了,没见一封信,某男吃味了。
苏猛看过信后,大喜,对着叶连暮就道,“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某男的脸顿时黑如锅底,“来人,苏将军有失稳重,杖责五下,以示惩戒!”
苏猛嘴角猛抽,“不至于吧,安儿怀了身孕,我高兴两下还是允许的吧?”
“拖出去!”
“”
再说京都,锦云正烤着火,嗅着鼻子,几个丫鬟也咽口水,屋子里飘着一股子烤番薯的味道,外面张妈妈打着帘子进来,手里拎着个大包袱,看到几个馋鬼,忍不住摇了摇头,“少奶奶,制衣坊送来的衣服。”
锦云搓了搓手,青竹已经去接包袱了,打开,里面是一件古装改良版棉衣,若是细看可以看出羽绒服的味道,锦云把身上的棉衣脱了,穿上衣服,“还行。”
南香凑到锦云身上嗅了嗅,“闻不到鸭子身上的怪味,真的比棉花暖和吗?”
珠云戳南香的脑门道,“少奶奶想出来的,若是不好怎么行呢?跟着少奶奶准没错,过两日,等云暮阁卖了,我们铺子也就可以卖了,到时候又是一大笔的进项呢。”
南香笑的合不拢嘴,锦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转身去了书房,翻看账册,没两分钟,赵扩就来了,锦云问道,“让你收的鸭毛鹅毛收的收了多少了?”
赵扩回道,“足够做一万件了,少奶奶,你要这么多做什么用?”
锦云蹙眉道,“还能为了什么,是你那个混蛋爷要的,半个月之内,制好三万件衣服,送边关去。”
赵扩忙应下,锦云又问,“同安府的生意谈的如何了?”
赵扩回道,“安府一时拿不出来十万斤酒水,目前只送了三万斤去,余下的估计要和衣服一起送了,酒水是以云暮阁的名义买的,七王爷进宫找皇上商议了,绝对不会让云暮阁吃亏的。”
二十多天后,酒水和棉衣送至边关,铁骑都轰动了,边关不止铁骑一支军队,可待遇没有铁骑好,军需物资迟迟不到,不少将军都抱怨,皇上偏袒叶连暮,偏袒铁骑,几乎是怨声载道。
最后还是苏猛站出来道,“几位将军也派人回京催过,京都根本没人送来,铁骑的这批物资是叶大人找叶大少奶奶想的办法,我承认有失公允,可这么短的时间,叶大少奶奶也筹集不了太多,还得靠朝廷才是,几位将军再送份奏折进京,要不再多派些官兵回京,酒水分一半给你们。”
这才平息了一部分的哀怨,叶连暮揉太阳穴。
然后,奏折就呈到了叶容痕的龙案上,叶容痕勃然大怒,每年都拨那么多钱给兵部,怎么会缺乏棉衣,找了兵部来问,结果竟然是军需物资在送去边关的路上被人烧了!
叶容痕气的差点拍烂龙案,当即派人去彻查此案,兵部尚书是皇上的舅舅,请奏道,“皇上,棉衣被烧,边关酷寒,没了御寒之物该怎么办?”
叶容痕直觉得脑袋疼,最后不得已只好张口找锦云借钱,锦云身怀有孕,不便出府,叶容痕要亲自去见他,把常安公公给吓的,跪下道,“皇上,您可不能去国公府找大少奶奶谈生意啊,这不合礼数,大少奶奶不方便进宫,不如让七王爷和十王爷去吧,他们两个与大少奶奶熟,说话借钱也方便些。”
叶容痕想了想,也就只能这样了。
彼时,七王爷和十王爷上门的时候,锦云正在招待沐将军麾下一个副将军,虽然早就知道沐将军一党会上门借钱,可还得装出来一副讶异惊叹不可思议的表情来,甚至很激动,激动的连手里的茶盏都差点泼了,哪怕这个人不是沐将军自己,“沐将军找我借钱?”
那位将军信程,闻言,黝黑的脸色微窘,上门借钱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是代表了将士们来借的,可毕竟锦云是女人,与女人谈钱的事,程将军除了自己个的娘亲外,锦云是第一个,至于说他后院那些妻妾在他跟前提钱,从来不是借,是撒娇要,给不给完全看他心情的,所以极度缺乏经验,看到锦云惊讶咋舌的表情,程将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锦云说完,看着程将军坐在那里有些难安,可就是没下文,锦云那个急啊,你倒是开口啊,你这傻坐着算怎么一回事,别以为你坐着不走,我就会松口了,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多加云暮阁,从开张到现在也挣了不少钱了,可就是没见到钱,明明是边关在打战,锦云钱花如流水,甚至有种错觉,打战的不是朝廷,是她!
锦云很不满,可也没办法,毕竟叶容痕是熟人,国库空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者三万铁骑是由叶连暮和苏猛掌管的,若是吃不好穿不暖,上了战场,死伤肯定要多一些,有损铁骑威名,也有损叶连暮的将军威名啊,锦云只能咬牙往里砸钱了,到时候再让叶容痕慢慢还,锦云怕的是朝廷欠钱久了,会心生不满,毕竟上位者没有谁愿意有一个富可敌国在眼皮子底下存在。
锦云端茶轻啜,青竹又给程将军添了些茶水,程将军这才开口,“大少奶奶也知道国库空虚,已经欠了三个月的军饷未发了,那些将士们也有家眷要养,再不还,军心涣散,与朝廷不利啊,沐将军派属下来借钱,也实属无奈,还望大少奶奶海涵。”
锦云放下茶盏,眨巴眼睛,很同情的看着程将军,轻启红唇,“国库空虚的事我也听说了,可也不至于三个月未发军饷吧,我手里虽然还有些钱,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帮不了你们。”
程将军微微一愣,起身行礼道,“不是找大少奶奶借钱,是让大少奶奶让出有间钱庄的令牌,有间钱庄答应只要大少奶奶松口,就会借银子给沐将军。”
锦云摇头如拨浪鼓,“那不行,这笔钱是替相公借的,为了借这笔钱,我可是豁出脸面去吓唬有间钱庄,将军就别为难我了。”
外面,十王爷迈步进去,问道,“谁敢为难你?”
第二百六十二章 锦盒(二更)
锦云看着两人,起身行礼,“这么冷的天,两位王爷怎么来了?”
叶容顷坐下来,手里还有一团雪团,玩的很溜手,一点也不觉得冷,嘴里抱怨着,“还不是皇兄的命令,让我们来找你,兵部给边关士兵的军需物资被人给烧了,不知道怎么办好呢,找你,应该是借钱。”
锦云扶额,看了看叶容轩,又看了眼程将军,嘴角猛抽,程将军干脆不坐了,连两位王爷也惦记那三十万两,看来是轮不到他了,还是尽早回去禀告大将军,让他定夺才是,早知道与大少奶奶借钱这么为难,自己干嘛抢着来,这空着手回去
锦云身子不便,外面又下着雪,怕有闪失,锦云就没送程将军了,看向叶容顷道,“十王爷,你替我送送程将军。”
叶容顷坐在那里,眼睛睁的远远的,有没有搞错啊,让他一个堂堂王爷冰天雪地的送一个将军,那不是丫鬟该干的事吗,叶容顷眯起小眼睛瞪着锦云,那边程将军忙道,“不用送,留步留步。”
“程将军,一路走好,”叶容顷挥着小手,一脸你很识相的笑,“路滑,小心点走。”
那个一路走好听得锦云毛骨悚然,偏大家还没事似得,尤其是程将军连着行告退礼。
等程将军一走,锦云把眼睛睃向叶容轩,眸光四溢,全是火花,“不会真是找我借钱的吧?”
叶容轩在锦云那晶亮的眸光注视下,额头布满一层汗珠,忍不住擦拭了下,心里嘀咕,这大冷的天气不应该啊,难道冷到极致便是热?叶容轩假咳了一声,“这大冷的天。也不合适窜门啊!”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说锦云多此一问,锦云没好气的剜了叶容轩一眼。“告诉皇上,我没钱借给他。”
叶容顷玩着冰球。瞥了叶容轩一眼,又看了看锦云,吩咐青竹道,“拿两床被子来。”
青竹一愣,茫然的看着叶容顷,“被子?要被子做什么?”
叶容顷小眉头一挑,指着叶容轩道。“皇兄说了,若是七王兄借不回银子,就不许他出国公府,晚上可不得住这里么?”
青竹脸色一窘。望着锦云,锦云无语,问叶容顷,“七王爷住这里,你呢?”
两人一伙的。锦云不信叶容痕威逼了叶容轩,放过了他。
叶容顷耳根一红,指着叶容轩道,“七王兄皮厚,住正屋冻不死。我是要住内屋的!”
叶容轩差点要过来掐死叶容顷,什么叫他皮厚?有这么说他的吗!偏还不能说不对,不皮厚住这里就会冻死,言外之意就是要住内屋,正屋是锦云住的好不好,他能住吗?十王弟年纪小,勉强可以。
锦云扶额,要她说,十个七王爷的脸皮加起来也没叶容顷一个厚,亏他好意思说的出口,锦云吩咐青竹,“多准备几床被褥,再添几个炭盆,住这里应该不冷。”
说着,锦云起身,谷竹忙过来扶她,锦云要回屋了,内屋可比正屋暖和。
叶容顷和叶容轩两个面面相觑,真打算让他们住这里啊,这不合礼数好不好,叶容顷推攘着叶容轩,“七王兄,你要是敢住这里,连暮表哥知道了,肯定会剥你皮的。”
叶容顷说完,跑锦云前面,拦住锦云,指着书房道,“去那里谈啊,借钱一事,皇兄是认真的,你那么多钱,随便借一点点好了。”
锦云伸手捏着叶容顷的小脸,“你这小屁孩,你这是借钱还是打劫啊?”
“事关我大朔朝安危,不论是借还是打劫,钱都必须拿到手,这是本小王爷职责所在。”
锦云愕然,诧异的看着叶容顷,想不到啊,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忧国忧民,锦云拍着他的肩膀,“我爹手里也有不少钱,你去打劫他吧。”
“打劫右相?喂!你是怎么做人家女儿的,竟然挑唆我去打劫你爹,你有没有良心啊,百善孝为先,你太让你爹失望了,有这么不孝的女儿,本来就可怜了,你还让我去打劫他,你让本王爷于心何忍,我就打劫你!”某小王爷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让他去打劫右相,肯定是走着进去,扔出来的,估计还不给他衣服穿,他去打劫,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锦云满脸黑线,她爹可怜?这小屁孩没胆子去直说就是了,有必要这么数落她吗,锦云看着漫天的雪花。
叶容顷也看着雪花,嘟嚷道,“有什么好看的,前两日还觉得下雪很好,可是街头死了不少难民了,边关更是有不少士兵冻死,皇兄都急的要亲自来找你了,你钱留在那里真的会长虫子,你借给皇兄吧,我知道你喜欢土地,我让皇兄封你一块很大很大的地怎么样?”
锦云在心底叹息一声,浪漫果然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想到前些时候没下雪,她还盼着下雪,真是心里愧疚,青竹几个丫鬟也都心里难受,少爷在边关受冻,穷苦百姓在外面挨冻,她们住在暖和的屋子里,看着漫天雪花,吟诗作对,真是该打!
锦云转身去了书房,叶容顷大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她心底善良,叶容顷睨了叶容轩一眼,对叶容轩竖起的大拇指完全无视,他是忧国忧民,不是为了那屁感觉没有的夸奖,当即昂首阔步进了书房。
锦云翻着账册,她都有心理准备了,这几个月云暮阁就当是没有挣钱吧,好在有间钱庄这些日子的收益不错,前些时候,京都有户人家夜里估计是烧炭,不小心烧着了屋子,所有家当都化为了灰烬,幸好人没事,本来那户人家家底还算殷实,一场活全给烧没了,哭的那户人家差点撞墙自尽。
后来有间钱庄知道了这事,掌柜的特地来问锦云,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处理,钱庄存取钱依靠的是存根,那存根在大火里烧没了,按理是没法在取钱的,掌柜的觉得有间钱庄不会如此没有人情,所以在人家上门时,没有第一时间回绝他,而是来找锦云。
锦云自然不赞同没有存根就不给人家取钱的做法了,存根丢失的事虽然极少发生,可也难保不会发生,不给人家钱,那岂不是意味着这钱就自己个昧下了?锦云只叹息,这里不像前世那样可以补办,也难怪有些钱庄没有存根就不给取钱,万一谁都这样,到时候钱庄只怕会乱成一团,毕竟这个朝代证明钱是你的只有存根。
锦云想了想,还是在没有存根的情况下,想办法核实了存钱人的身份,把钱取给了他,但是前提是收取存取金额百分之五的手续费,以防大家不把存根放在眼里。
不过就算如此,有间钱庄还是获得了极大的名声,毕竟没有存根也能取钱的有间钱庄算是第一家了,虽然那家人存的钱不多,只有一百两,还是那家妇人的私房钱,偷偷存了给女儿将来做嫁妆的,没想到这一百两却是救了他们一家。
打那以后,大家有钱都往有间钱庄存,借钱也从有间钱庄借,虽然后来不少钱庄也把钱给那家人送了回去,可惜了,钱人家是拿了,对那家钱庄再没有好感了,当初要从钱庄拿回自己的钱,是被轰出来的,如今没人去存钱了,又巴望他们说句公道话,这事他们才不会做!
如此一来,有间钱庄这些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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