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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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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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法子?”积极问得有些急切。
  “抢在秦杨之前,把福田背上的黑印祛掉,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我一愣,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这能行吗?”

  王婆婆又从里屋取出她那本祖传的铁皮册子,翻到其中的一页:“长生山里有一种腐骨蚯蚓,能把皮肤上的胎记、黑痔祛得无影无踪。咱们用这种蚯蚓把你背上的黑印祛了,说不定能救你一命。”队长还没发话,积极就抢着问:“这种蚯蚓哪有?”王婆婆叹着气说:“这蚯蚓叫腐骨,因为喜欢食骨髓,所以大都聚集在埋有棺材的泥土里,可是……”她看着我们,没有往下说。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册子上写的很清楚,这种蚯蚓只有长生山里才有,村子里的棺材都送到长生山林的边缘停放着,若是要寻找这种蚯蚓,就意味着必须有人进长生山林里去。以前倒无所谓,只需选个不起雾的天气,进去就行,毕竟只是在山脚下,不用上山。可现在不同了,自打猰象一说传开来,甭管其是真是假,村子里却再没人愿意去长生山林里,就连山林边上都不敢停留太久,连一直寻找上进的事也彻底中断了。现在队长成为了下一个目标,更加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长生山,否则落单就危险了。可是在身家性命跟前,又有谁会愿意替队长去冒这个险呢?
  队长站了起来:“罢了,一开始我是害怕,现在倒无所谓了,生死有命,我活了五十多年,不枉,不枉。”他摇摇头,打算离开。
  “我去!”
  这时候,坐在我身边的积极突然把手举了起来,嗓子里喊出的这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队长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积极拉住我的胳膊:“我和蛮牛在长生山转悠过了,不也活着回来了吗?还怕它个鸟,我俩去挖这鬼蚯蚓!”
  我一愣,他怎么把我也拉上了?但却不知拿什么话推脱好。积极盯着我:“对吧,蛮牛,咱俩一起去!”他见我迟疑,立马将了我一军:“你不敢?”“谁说的?”我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不行,你们是知青,不是本村人,不准去。”队长立马驳住。我的心情松了松。
  “没事,我才不怕什么猰象,你放心吧,我和蛮牛一定能把那蚯蚓挖回来!”积极撞撞我的肩,我只好跟着挤出颇有信心的表情,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情愿。虽然我不愿意见到队长出事,可我更不愿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冒险。
  队长还要婉拒,却被王婆婆阻止了:“既然你们两个执意要去,那我给你们画几道符避避邪……”
  这时,张梅忽地说:“我也去!”
  我们都一惊,诧异地望着她。张梅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村里吴有贵死了,按照规律,咱们三个人中必有一人会失踪,张梅不敢独自一人留下,所以也自告奋勇。
  队长和王婆婆都劝她别去,可最终熬不过她的执拗,只好应允了。
  “那我去挨家挨户问问,找两个人陪你们一起。”队长转身要出门去。
  积极拉住他:“不用了,咱们三个就行了。”我奇怪地盯着积极,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前天在大雨里把脑袋淋坏了?以前他可从没这么积极过,这回不但名符其实,而且还过头了这么多。我忽然微微皱眉,心里有一种朦朦胧胧的不好的感觉,可具体是什么,我却说不上来。
  积极把话说得这么满,事情只好这样敲定了。队长本想要跟我们一起去,但王婆婆死活把他劝住了。他的确不能进入长生山,呆在村里,被害的可能性会小很多。我们准备好了铁锹、斧子,每人配备一把防身的短刀,脖子上挂了王婆婆画的避邪符,各人再装上一袋朱砂以避七秋蛇,才算万事俱备。只待明天天一明,天气晴好,不起雾,我们三个人就可以进山去。这一回是救命的事儿,不宜过多地拖延,越快越好。
  我心里有些忐忑,莫名其妙地又要进山,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我的脑子里始终有一种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隐隐觉得事情在某一环上出了问题。这种感觉很朦胧。但我不知道是哪一环。

  第二天清晨,火红色的太阳从天边升起,昭示着又是一个十分晴好的天气。
  我们三个人带上备好的东西,在队长和王婆婆等人的陪送下,来到长生山林的边缘。队长叮嘱我们一旦遇到危险就往回逃,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我们都答应了。走入树林,走出三十多米,身后树木遮挡,我们就瞧不见他们了。
  清晨的长生山林远没有往日诡秘的气息。林间禽鸟轻啼,草木昌荣,鼻尖吸入的空气也格外清新,稀薄的阳光从枝桠的缝隙间漏下来,令人觉得时光静好,万物鲜活。
  但我们不敢大意,三个人迈着小心谨慎的步调,相互间紧靠的,话也不敢说,生怕惊扰了山林的清静,一列纵队地往长生山林的另一端走去。我们都清楚,在这片树林里,貌似万物美好,却很有可能已经危机四伏。
  不过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穿过长生山林的这段路,我们走得出奇的平静。我们一直紧绷着心弦,尚在提心吊胆之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阳光弥漫,不经意间竟已走出树林,来到了山林的另一端。
  眼前是一片青绿色的草甸,倾斜的坡度自脚底往上延伸,仰头就可以眺见长生山巅高高在上,透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气魄。
  不远处的草丛里,露出一排圆木的端头,延伸开去,一眼望不到头,不知有多少口。
  这些就是长生山的棺材,这些就是我们冒险来此的目的。
  这一切来得太顺利太迅速,我们都有点回不过神来,隔了几秒才相互击掌相庆。
  棺材历来被视作晦气的东西,大抵中国人见着这东西,都尽可能避而远之,相信每个人路过坟地,也都会尽量绕开。可我们见到这一群棺材却很兴奋。我想见着棺材也能高兴起来的人,除了疯子、棺材铺老板和盗墓贼之流,大抵也没几个了。
  “现在就动手吗?”积极显很激动,不光是他,我和张梅也从来没有撬过棺材,这是人生的第一次,当然,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我想想说:“这东西到底晦气,咱们还是拜拜吧。”
  于是我们在草地上跪了下来,面向长生山的棺材群,伏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选个最大的动手。”积极站起来,看着我。
  “也行,棺材大,里面的蚯蚓肯定不会少。”我的目光射向了身前的一口口圆木。
  积极顺着棺材群小跑,挑选着最合适的棺材。他的兴奋显露无遗。我忍不住骂他:“你挑老婆啊?用得着这么激动?”他回头说:“你懂个屁,棺材里说不定还有值钱的东西,我是第一次开棺材,可不能折本!”我明白他说的是陪葬品。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古村落里,外面的物事流不进来,而这些棺材又全都这么简陋,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想起上一次他偷拿了一枚十权戒指,害得我们险些丢了性命,他也差点断送了命根子,这次说什么也要阻止他:“狗日的少来,你那玩意儿还想不想要了,真想断子绝孙?”他被我抓住胳膊,甩了一下没甩开:“好好好,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吗?”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
  这群棺材暴露在野外,这么些年月遭受日晒雨淋,全都腐朽得不成样子,有些甚至裂开来,可以看见里头黑糊糊的淤泥。
  我们挑了两分钟,选定了一口棺材,虽说未必最大,但至少在我看过的十几口里算是最粗壮的。我们不敢有丝毫拖延,否则又得在这里过夜,可就丢大了。
  我拿起斧子,小心翼翼地砍斫棺材的边角,想把棺材盖捣松,然后掀开。可十几斧子下去,还是没见效。看来这口圆木的年龄不长,尚还有些坚挺。
  “让我来,让我来!”积极不耐烦了,从我的手里夺过斧子,抡起来就砸向棺材盖的正中。
  我一惊,刚想阻止,就听见喀啦一声。
  这些棺材毕竟经过千万日的风吹雨浸,质地已有些酥脆,即便尚且坚挺,可哪里经得起积极这用尽全力的一砸?

  我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他,抢到棺材前,只见棺盖从中破开,裂成了两半。我赶紧朝棺材合了合十,目光却一下子射进棺材内里,只见里面黑乎乎的,没有看见骸骨,连半根骨头也没看见。
  我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把铁锹伸进去,铲了一些淤泥出来,摊开在草地上。淤泥里没有任何东西,既没有骨头渣子,也没有队长需要的腐骨蚯蚓。
  “怎么会没有骨头?”张梅凑上来看了一眼,她似乎对棺材里没有骸骨这件事更感兴趣。
  我又铲了一块泥,还是什么也没有:“换一口棺材试试。”
  积极抡起斧子,砸开了旁边的一口圆棺。这一回我没心情再阻拦他,我也没再合十拜什么,直接往棺材里瞧,一如刚才,空空荡荡,没有骸骨。铲了淤泥,也没有腐骨蚯蚓。
  我发现事情有点玄妙起来,棺材里没有骸骨,这的确是件严重的事。我又叫积极接连砸开了四口圆棺,无一例外,里面都空无一物。积极还要砸下一口,我失望地说:“算了吧,省点力气。”张梅自言自语地问:“这棺盖没有打开过啊,里面的骸骨呢?”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身前是一排空空的棺材,微风贴着草皮吹来,在草地上荡起奇怪的波纹。我感觉冷飕飕的。
  想了想,我拿过斧头,又砸开了一口小号的圆棺,仍然空无一物。
  “你两个别想了,挖蚯蚓要紧。”积极接过铁锹,从棺材内铲泥,很快他就嘀咕着说,“怎么都没有啊?”
  “棺材里没有,看来只能挪开棺材,挖下面的土。”
  挪开棺材,棺材当然越小越好。半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寻找最大的棺材,半小时之后,我们又寻找起最小的棺材来。
  我们挑了一口最小号的圆棺,看样子是埋小孩的,长度只有一米出头。我和积极合力把棺材抬起,挪到旁边,露出了底下淤黑的泥土。我抄起铁锹,薄薄地铲土,一直铲到三十厘米深,却连寻常的蚯蚓都没看见一条,更别说什么腐骨蚯蚓了。
  我越铲越着恼,终于把铁锹往地上一抛:“这里面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嘛!”
  积极亲自去铲了几锹,也放弃了。
  “这怎么办?什么都没弄到,难道空着手回去?”我们面对着一口口圆棺坐了下来,积极问出一句。
  张梅凝着神,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忙活了半天,竟是这样的结果。我感到饿了,从包里掏出队长烙的饼:“先吃点东西,吃完咱们就走,反正也尽力了,这不怪咱们。”
  在这片阳光倾洒的草地上,三个人面对着一排空棺材,静静默默地嚼起了饼。

  “你俩真相信有腐骨蚯蚓这东西?”张梅嚼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她望着高高在上的长生山巅,忽然问了一句。
  我扭头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当然相信。”积极接了一句。
  张梅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追问她。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是什么?”我知道她的脑筋比我们都灵活。
  张梅仍旧望着长生山,轻轻地叹了声气,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两天的事情古古怪怪的,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忽地想起昨天定下要进山时,我也曾有过一种朦胧的奇怪感,便看着她:“什么地方奇怪了?”她扭回头,望着积极和我说:“还记得吗,队长背上的黑印……”
  她这一说,队长背上的那块黑印,就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那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漆黑色的夜里,一道闪电自雨幕中划破夜空,一个看不见脸的人站在大树下,与他相对站立的,却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积极。
  是啊,队长背上的黑印,怎么会出现李积极呢?
  “那块黑印,那棵树……”张梅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了后半句,“好像是村东口的那棵……老槐树。”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刺进了我的脑海,我猛地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盯着张梅:“你是说,那场景是积极和石旭……在那个晚上见面的场景?”乍然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会有种朦胧不清的奇怪感。仔细想想,积极前去赴约之夜,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吓得他连门都不敢出,而他所去之地,正是村东口的老槐树。这样一想,队长背上的黑印,分明就是积极赴约的场景,而树下那位被树叶遮住脸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石旭。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这样?”积极也惊住了:“不会吧?我和石旭见面,怎……怎么会烙在队长的背上?”
  “我也不明白,皮肤上的印怎么会那么清晰,好像跟真的一样,难道……”张梅望着我,她的脸上写满了不信,“这世间真的有巫术?”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我不相信,可……可现在我有点拿捏不定……”
  张梅想了想,忽地又说:“还有一件事,石旭潜藏了那么久,终于找了咱们一回,他提醒咱们要提防队长。我想他冒着危险来传达这一句话,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他究竟要我们提防队长什么呢?”积极接过口:“队长那么好一人,我也想不明白石旭为什么要我们这样做?”张梅说:“石旭毕竟是和咱们一起进来的,到底是站在一条线上,眼下这种危险不明的时刻,他的话,我们只有相信。他叮嘱咱们提防队长,换句话说,队长肯定对咱们有危险!只是,这种危险也许还潜伏着罢了。”
  是啊,石旭和我们好些年的同学了,他断不会无缘无故地欺骗我们。再说,他率先发现了这个村子里事关生死的大秘密,一个我们尚且不知道的大秘密,他掌握的东西比我们多,他的话,必定是极有用的忠告。
  “如果队长对咱们有危险,那就是说,王婆婆对咱们多半……也有危险?”我继续往下推测。虽然我来到巫村不久,但也知道,村里但凡有事,都是队长和王婆婆一起商议怎么解决。
  张梅接过话头:“今天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没有外人,也不可能有人偷听,所以有些话,我才敢说出来。”她做了一个轻微的停顿,“还记得吗,我们原本不是来这里插队的,那位青沟村的队长,早就跟咱们提醒过,这个巫村好几百年来都是诡秘之地,进来的人都出不去。那时候我们不信,偏偏赌气进来了,现在七个人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虽然石旭说了姜汝明和余志是他带走的,可我心里还是不放心。这个村子既然被传为诡秘之地,自然有它诡秘的地方,而这地方又只村子里才有人,所以我想,我想说不定……这整个村子里的人,对咱们都是一种……一种危险。”她说完,眼神明亮地望着我。
  我愣住了,张梅的这番话,彻底震住了我。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大胆,可自从石旭叮嘱我们提防队长开始,这些天,我的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这样的想法。”她又抬起了头,仰望着长生山,“也许,一切真如姜汝明感觉的那样,像是一本书搁在那里,有人已经事先写好了所有的情节,而我们,只是误闯入其中的角色罢了。”
  她的语气已有些悲观的情绪,我想开导她,却发现开不了口,默然了片刻,终于轻轻地说:“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仍旧轻轻地摇头:“这地方太诡秘了,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她猛地抬起手,指着草地上一线排开的棺材,“你们看,这些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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