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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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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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我跟前,累得气喘吁吁,弯下腰,一只手按着胸口,一只手捶着后背。看清眼前的房子,她奇怪地问:“你带我回家做什么?张梅那孩子在我家里?”

  “进屋说吧,有些话让外人听见不好,过会儿我就带你去见梅子,她不在你家,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
  王婆婆被我的一系列行为弄得诧异不解,她直起腰,拍打房门。
  “谁啊?”屋里响起拨闩的声音,门从中拉开,一张老迈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婶,你回来了,快进屋。”
  王婆婆走进屋内,我跟随在她身后。她寻了椅子坐下,连日照看福田,加上这一段路让她不停歇地走过来,已显得十分疲惫。她精神虽然矍铄,但到底是八十多岁的老皮囊,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到底要说什么事啊?”她一坐下就问,“张梅在哪里?”
  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老人,王婆婆明白我的意思,就挥手说:“老侄啊,你先出去转转吧。”老人也是个明白人,点点头,走出门外,轻轻地带上了屋门。
  “到底是什么事?你这两天和往常不大一样啊。”王婆婆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对我说,“你也坐下吧。”
  我心想你真是老成稳重,这时候还能假装对积极和张梅的事一无所知,若非连日来的奇遇,令我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哪天我突然死了,灵魂被押到阎王殿前,也不知该如何诉冤。
  “上次我们进长生山去,也就是我的腿被蛇咬伤的那次,我们见到了一个人——秦杨。”我故意把秦杨两个字说得很重,想看看她听到这话,脸上会是什么反应。
  王婆婆平放的双手突然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身子站起来一半:“你们见过他?”
  “非但如此,我们还听他讲了一个故事。”我继续盯着她的脸。此时此刻,我的心也忐忑难平,我不知道这样往下说,能不能得到我最终想要的结果。
  王婆婆没有说话,仍旧保持着半坐半立的姿势,惊讶地望着我。
  “他讲的故事和你们讲的不一样,”我继续讲,“但村里人对我们这么好,我不知道该相信他,还是该相信你们?”
  王婆婆紧绷的面色稍微有些松缓,缓缓地坐回椅面上:“那你讲讲,他的故事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是被你们害的,还说你们会害我们这批知青。”我用最简单的两句话概括了整个故事,我看着她的眼睛,我要捕捉她眼神里的每一个闪动。
  “胡说!”王婆婆猛地拍打扶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想过她可能会疑惑,会惊讶,会不安,却没想到她竟会是这样强烈的反应。“他在胡说,我们从来没有害过他,更别说会害你们了,他怎么能这样说?”她情绪激烈,咳嗽了两声,“外面几个村子的人,都说进来的人是被我们给害了,弄得这么些年来,敢进来的人少之又少,我们村里的人更加不敢出去。试想我们若要害你们,你还能好好地在这里呆上两个多月吗?还能这时候坐着和我说话吗?咳咳……”她说得太过激动,又引来了一阵咳嗽。
  她的话,正是我一直苦思不解的疑问。我忽地想起张梅失踪前在我面前变的戏法,“瞒天过海”四个字从我的心上滚过,勾起一个可怕的设想。如果看到的、听到的不能为真,那么为什么还要去相信秦杨的话呢?

  但很快我就把这个设想扼杀掉了,上进和石旭都是与我一起进来的朋友,他们从各自的经历当中捕捉到线索,认定了村子里的献祭阴谋,我可以不相信村里人和秦杨,但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俩。这一刻我必须坚定自己的判断,时间不允许我再摇摆,我只能选择毫不动摇。
  我故作沉思了片刻,才说:“你说的对,婆婆。”我闭上眼,脸上流露出痛苦:“可积极进山去,消失不见了,前天晚上,张梅去后山,也不见了,我心里真的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梅去后山,不见了?她为什么要去?”王婆婆惊讶地问。
  “我不知道……”
  她走到我身前,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孩子,你别急,积极和二翠,多半是在山里被秦杨控制住了,张梅我也一定会找她回来的,你放心好了。”
  我点点头,默然片刻,假装忽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对她说:“我想起了一件事,秦杨的手里有十枚戒指,他说这一次一定要找你们报仇。”
  王婆婆一听,脸色呆住了:“他怎么会有十枚戒指?”
  这句话出卖了她自己。我并没有说是十枚什么样的戒指,可她的反应却如此惊讶,可见她不仅知道这是十枚权戒,而且知道这十枚权戒会对她和整个巫村不利。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十枚戒指很漂亮,颜色灿烂,上回闹猰象的说法时,我在你的铁皮册子上,好像看到了有关这些戒指的记载,总之和那十枚很像,我记不太清了。”我故意点出了铁皮册子,“这到底是些什么戒指啊?”
  “命神之征。”王婆婆喃喃地说,“难怪他会这么厉害的巫术,原来他有命神之征……”
  “什么是命神之征?婆婆,那本册子上是怎么写的?”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也没有丝毫把铁皮册子拿出来的迹象。
  我心里暗骂这老婆子守得紧,脸上却流露出焦急之色:“如果真如婆婆所说,积极是被秦杨抓走的,现在他又要找村里人报仇,我们该怎么对付他?”
  王婆婆又摇头:“他有命神之征,我们还能有什么应付的法子……”
  “难道你的册子上就没有写怎么克制吗?”
  她摇摇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婆婆,你再拿册子出来看一看,说不定上面真写的有克制的办法。”
  王婆婆抬眼望着我,眼神里透露出淡淡的疑惑。我知道我问的有点过急了,这样很容易适得其反,招致她的怀疑。但演戏就应该一演到底,即便错了也要将错就错,所以我继续保持住脸上的焦急与好奇。王婆婆看了我几秒,终于站起身来,说:“你等等,我去看看。”说完颤巍巍地走进里屋去了。
  等她的身子一消失在门内的转角,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从供桌上抓起一只瓷碗,忍着腿伤的疼痛,悄悄地探头窥望里屋的内廊。王婆婆的家很大,共有八进房间,她走进了靠内侧的第二进房间。

  我悄悄地跟过去,门没有闭拢,我轻轻地掀开一丝缝,看见她拉开了角落里的一口老式衣柜,伸手进去,摸了好一阵,终于取出一本黑色的册子来。我和她之间隔了五六米远,见她直接翻到最后的几页上,入神地看起来。我猜得不错,她果然不会把册子拿到正厅去。我还好没在正厅等,否则非但等不到册子,连册子的藏处也看不到。她看了片刻,把册子合好,放入了衣柜。
  机不可失!
  我把瓷碗往墙上一敲,紧紧捏住一大块破瓷片,掀开门冲了进去。王婆婆吓了一跳,尚未回过神来,我已一胳膊箍住她枯瘦如柴的脖子,瓷片顶住她的下巴。她惊吓不已:“你……你做什么?”
  我感觉出她的身子在颤抖。我一声不吭地掀开衣柜,拨乱衣物,却没发现铁皮册子。随即我的目光落在衣柜的内壁上,那里没有木板,而是墙面,墙上有一圈四四方方的缝隙。我心里暗想:“藏得真够隐蔽。”把那一块四四方方的泥块抽出来,伸手进去,摸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我抽出来,正是黑色的铁皮册子。
  “你要做什么?”她尽量踮起脚,高仰脖子,避免被瓷片的裂口划伤,“快放开婆婆……”
  “还婆婆?”我冷冷地应了一句,正想翻开铁皮册子看,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王婆婆的侄子,那个开门的老人,大概是是听见瓷碗破碎的哐啷声,冲了进来。他一见眼前的场景,顿时惊恐万状:“你这孩子……到底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婶儿!”
  我用威逼的口吻对他说:“让开!”挟着王婆婆,往门口移动脚步。
  他不敢乱来,慢慢地移动到墙边:“你不要做傻事啊!”
  我走出房间,他在后面跟随着,却又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落得太远,嘴里不停地劝说。
  我挟着王婆婆出了屋门,走上了出村的小路。旁边有几个村民撞见了,惊吓不已,纷纷举起农具喝问。我一声不吭,冷冷地往村口走,每一步都格外谨慎小心。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听见响动,纷纷从家里赶了出来,我大喊一声:“你们全都不准过来!”王婆婆是这个村子真正的主宰,没有人敢冒犯,所有人都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出了村口,我挪动受伤的腿脚,朝青河的方向缓缓走去。身后黑压压的人群从村口涌下来,场面极为壮观。吵杂声、呼喝声此起彼伏,清晨宁静的山谷变得纷扰不休。
  我真不敢想象我会做出这种事来。在那个年代,即便是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村落里,我从不敢想象我会那样做。我是真的被逼急了。我没有其他选择。
  从村口到青河的小木桥,只有短短的两百米距离,可我却足足耗了五分钟还要多。我的腿越来越疼了,甚至感觉到伤口被裤脚磨开来,有液体往外淌,粘住了裤脚。但我只能强忍着。身后的人群投鼠忌器,始终跟着,却不敢冲上。
  我走到小木桥头,大声喊:“石旭,快出来!”

  桥底下有人答应了一声,一个人攀住木桥,翻了上来。我微微斜眼,看见王婆婆脸上露出的讶色。远处的人群也立时炸开了锅。
  “拿到了?”石旭激动地问。他瞧着眼前的状况,脸上少不了惊讶之色。
  我把王婆婆交给他:“看紧了!”弯下腰挽起裤脚,小腿根部已是血糊糊的一片。我来不及理会伤势,催促石旭往长生山走。我紧紧地握住铁皮册子,触手之处,冰冷的铁皮已被我捏出了温度。我望着远处的长生山,只要走进去了,找到上进和秦杨,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以往进入长生山,我的心里都带着不情愿和恐惧,而这一次,我变得迫切不已。
  后方的村民们仍然不依不饶地跟随着,我心里着急,加快了速度,尽管这会令腿上的疼痛加剧。不多一会儿,我们就走进了山林里。
  我走在前面,头脑里努力回忆秦杨和上进藏身的大致方向,石旭挟着王婆婆,紧紧地跟随着我,不时回头观察村民们的动作。
  树林外的雾气很淡,树林里的雾气要稍微浓一些,虽然远不及随黄瘸子进山砍棺材那次重,但寻路也相当困难。我大致记得那天呆过的树下暗室,应该是在西偏北的方向。我心想如果这群村民老是这么跟着,我就不敢带他们去找上进和秦杨。我环顾四周,全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低矮的灌木,乳白的雾气,若隐若现的林木,忽然间,脑子里就冒出一个想法来。
  我撕下半边衣袖,堵住了王婆婆的嘴,压低声音对石旭说:“千万别让她出声!你先走到我前面去。”
  石旭依言,挟着她走到了前方。“继续走,往东北方向。”我极细声地说,生怕被后面跟着的人听到,“待会儿我数一二三,三字一出,你立马往西北方向跑,明白了吗?”
  “现在往东北,听到三字后转西北。”石旭重复了一遍,“你想把他们甩掉?”
  “必须甩掉,”我回答说,“我们不能带尾巴去见上进。”
  他点点头,押着王婆婆往东北快步地行走。我不时地回头留意身后,紧紧地随着。
  再走了有五分钟,我瞧见前方的雾气中透出一大丛灌木的影子,就轻轻地数:“一。”
  石旭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做好了奔跑的准备。
  “二。”我继续念。
  他看见前方有灌木丛,脚步往右边偏去,准备绕着走。
  “别绕,直走!”
  他一愣,随即明白我要做什么,左手拨开灌木丛,右手押着王婆婆,一埋头钻了进去。我猫下腰,紧随他身后钻进灌木丛,随即压着嗓子喊:“三!”

  石旭一钻出灌木丛,立马往西北方向快速地奔跑。王婆婆的步子跟不上,几乎是被他连拉带拽地拖曳着跑。我的伤腿不好用,干脆单脚跳跃,这样速度反而快了许多。我和石旭用最的速度冲进雾气里,很快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大片喧哗声。那片灌木丛,成为了阻挡身后村民的障碍,等他们钻过灌丛来时,我和石旭已经融入了白茫茫的雾霭。村民们在后方大呼小叫,听得出有人在指挥分散寻找。林子里惊鸟振翅,扑簌簌地飞上天空。
  我长出了一口气,但脚下仍然不敢缓。石旭带着王婆婆,我单脚跳跃,速度都差不多。这样持续了十分钟,前面的石旭终于缓下了步子。王婆婆的脸色已经苍白,如果再跑,恐怕就要不行了。
  “还有多远?”石旭喘着粗气问。
  “我不太清楚。”我摇摇头,山林里各处都是一个模样,我也只进来过两次,即便是之前挖出骸骨的地方,我也要沿着大致方向慢慢地去找,才能找到。
  “那怎么办?”石旭有些惊讶,也有些着急。
  “虽然不太确定,但沿着大致方向走,应该能够找到。”我有信心地说,“后面的村民们分散来寻找咱们,速度慢,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往西北方向慢慢地走就行了。”
  我走到他的前面去,带着路,耐心地观察四周的景象,希望能找到似曾相识的地方。
  不久,一棵大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树干根部,一左一右搁着一大一小两块石头。这使我立刻惊喜起来:“就在这附近!”我记得当日带秦杨去挖第十枚十权戒指时,从暗室里爬出来,没走多远就曾看见过这两块石头夹住树干的场景。因为有些特别,所以当时多留意了两眼。
  我以这棵树为中心,往四周寻开,不多久,我就找到了那棵高处露着小洞的大树。
  我惊喜莫名,开始用最合适的音量呼喊上进的名字。
  很快,一个头从被枝叶掩盖的树洞里探出来,一见到树下站着的是谁,既惊且喜,吊住树枝,一跃荡了下来。
  “是你们两个!”他惊喜地抓住石旭的肩头,随即看清石旭手里箍着的人,立马讶异地问:“你们怎么抓了她?”他的语气很急,“张梅和积极呢?”他往我们身后看了看。
  “他俩被村里人抓起来了。”我痛苦而又无奈,“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他们……”
  “先别说这些了,后面的人很可能追上来,上进,你藏在这上面?还能多容下三个人不?”石旭问。
  “当然可以,先进去再说。”他仰起头,“秦老哥,帮下忙!”
  秦杨从树洞里探出头来,一见我抓来了王婆婆,眼里顿时透露出仇恨之色。但他是个知大局的人,压住了恨意,把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王婆婆拉了上去,丢进暗室里,又把我们一一接应进洞。
  暗室里生着一团火,令我感到由身及心的温暖。
  没等秦杨和上进说话,我就先把铁皮册子掏了出来:“我把这个东西拿到了!”
  秦杨蓬散的头发下,眼神越发明亮,他把手伸到铁皮册子上,抚摸着,盯着我激动地呢喃:“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我很少看到他有如此动容的时候。
  我把册子的首页翻开。一路奔逃,一直没时间看上面记载的破除献祭的方法。第一页纸上,罗列了册子里介绍的东西,相当于目录,我看到十权戒指一栏,翻到册子的中段,上面只说了是命神之征,并没有说它如何能破献祭。
  “应该在最后。”秦杨把册子翻到第一页,指着最后一栏。我看见在“轮回禁忌”四个字的下面,写着“破禁之法”,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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