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会的人刚刚听到介绍,犯罪分子很狡猾,具有相当强的反侦察能力,看来并不是第一次作案,而且流窜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大家都清楚,这样的案子如果第一时间没有侦破,除非对方很快就会再一次作案才有机会,但即便是这样,往往也很难在短时间侦破。
与会的副书记和常委们见到詹继东那沉着的脸和见识过詹继东显示了自己地强势后,似乎都变得谨慎了许多,并且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沾边,会场上常委都变得谨慎起来,就算蒋凤娟,也是一言不发。
陆政东一看闫德思被钟柏发一下逼到墙角了,眼看着詹继东似乎就要接过钟柏发的话头,马上就抢在前面说道:“钟书记说得很对,这件重大案件发生之后,社会上的一些传闻也不胫而走,群众希望公安机关破案的要求和呼声也越来越迫切,我们也深知群众是想快点扫除积压在心头的恶气,群众急干警们肯定更急,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我甚至听说连干警的家属都抬不起头,不敢讲自己的亲人是干警,不过这样的压力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相信全市的干警都会化压力为动力,市局要多听取部里和省厅的指导,作出科学的决策,按照省厅的要求时限力争早日破案。特别是要保证在春节前后,不能再发生类似的案件,因为很有可能犯罪分子还是藏身在安新,这方面千万马虎不得,在春运开始之前,更是要作为一项重要工作来抓”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陆政东是听说了太多的这样的案子,很多这样的犯罪分子其实作案之后,风声紧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出逃,而是继续藏匿,等到风声松了之后才会出逃。
而春运开始之后人员的大流动无疑就是其出逃的最好机会。
陆政东和闫德思并没有太大的交情,完全就是一种工作关系,如此讲,虽然也是为了拉拢闫德思,但是也绝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放弃原则,陆政东之所以如此讲,还是基于对闫德思在能力上的认可,闫德思是刑警出身,能够从刑侦工作干到一个刑事案件多发的副省级城市的公安局长,其业务素质肯定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闫德思低着头,吸着烟,他刚开始听到陆政东附和钟柏发的意见的时候,心都凉了,倒是没想到陆政东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是给他指点了一些东西,詹继东和钟柏发想用限在春节前破案来逼他,那就用省厅和专家的意见来应对,为破案争取时间,而且陆政东的话也给他触动,他也认为犯罪分子隐藏在市里的可能性极大
“我在这里表个态,不破此案,我自请处分!”
闫德思说完,狠狠的把烟头摁熄在烟缸里。
闫德思说完,会场里顿时没人说话,浓烈的香烟烟雾,滋滋的喝茶声令詹继东有些不适,在安新开常委会,就会令他想起在其他城市当市委书记,安新的氛围总令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的因素大概就来源于那个人吧?詹继东忍不住瞟了陆政东一眼,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在《安新评论》的事情,可能没有别人会清楚其中牵涉到什么,但詹继东自己心里明明白白,自己挺了下路社长,《安新评论》最后还是被最为反面典型被全市通报,不管其他,在和陆政东第一次交锋中自己输了,虽然没有人看到,詹继东心里却是非常的别扭。
而这一回,钟柏发才一说话,陆政东一眼就看出了企图,马上就用省政法委杨书记和省厅来压住了钟柏发的提议,看似压住钟柏发,不让钟柏发有再东山再起的机会,也拉拢了闫德思,而更让他有些别扭的是实际上却是让他的想法落空——他原本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闫德思兼任的公安局长给拿掉,换上自己信赖的人。
这个年轻人,并不缺乏能力,特别是在经济上确实还是有一套的,照说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市长,他应该高兴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詹继东心里就很抗拒他,总想把他给下去,或者把他压下去,对方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一点,自从他提出十大民心工程,安金山在市政府那边有所动作之后,他也就开始不动声色的进行着反击了,而且还很是有两手,这一次又是把他的图谋化解,虽然说闫德思要是久不能破案,一样可以拿下,但至少闫德思增加了破案的机会,而且让他在春节前调整掉闫德思公安局长的计划落空。
一个挺难缠的对手,也许和为贵是最好,虽然理智上告诉他该如此,但实际上却总是做不到。
也许是因为他的背景吧,要不是有那样的背景,他能够这么快就到副部级?简直就和坐火箭一样,而想想他,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有多艰难。
而且就算他在安新能够掌控大局,可真能将他压倒吗?答案似乎是否定的,就算在安新压住他,一转眼,他又可能在别处窜起来,甚至窜的更高更快。
和这样的人共事,实在很难令人舒服
陆政东也静静的坐在那里,詹继东的眼神他也看到了,陆政东从不讳言身后的背景为他在这条路上提供了相当多的便利和帮助。
但是其他人只看到这个,不会看到这带来的负面影响,所以其实他也是笼罩在家里背景的阴影之下,他要获得别人衷心的认可,其实比其他人付出得要多
市里的一二把手在汇报快结束的时候都走了一下神
詹继东见众人都看着他,也就说道:
“现在上级和全市人民都在看着你们公安队伍,你们市局一定要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詹继东又看了眼陆政东,见陆政东不说话,就用手指敲敲桌子,道:“没别的事情了吧?”
见没人吱声,点点头:
“那散会。”
第43章女副省长
抢劫案件的事情陆政东一直是关注着,但他毕竟是掌管全局的市长,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去瞎指挥,他更相信专业的人。
他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经济发展上,十大民心工程的事情安金山跳得厉害,可资金的事情,除了挪用,打区县的秋风,固泽而鱼之外,并没有真正的拿出一个真正的解决方案出来,这样子连詹继东也快坐不住了,毕竟现在距离春节不远了,这件事过了春节就要开动,到时候开动不了,那十大民心工程要在年内完工就成了一句空话。
陆政东自然也不会因为和詹继东的矛盾而将常委会形成的决议置若罔闻,那对他不利,他不过是想称称安金山的有几斤几两,也让下面的人看看安金山到底有几斤几两。
见把安金山拿捏得差不多了,陆政东这才在所谓的诸葛亮会上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如何增收如何融资等等条理非常的清晰,这样保证来年财政收入进一步增加,既没有杀鸡取卵急功近利的靠罚没款和乱收费来增加财政收入,还没打乱下一个财年其他需要继续推进的项目和日常凯子,也保证了十大民心工程的资金。
与会的除了市里的副市长,还有财政税务等部门,以及下面区县的负责人,都看着安金山,这些部门和区县的负责人都知道市里现在局面微妙,也都不禁心里暗自摇头,安金山为了紧跟詹书记,却是自己又想不出还哦办法来。就只知道硬压他们。打劫他们区县,就这点本事,还想更陆政东斗,完全是自取其辱。
还是陆市长厚道啊,知道体谅区县里的难处,对区县的发展支持挺大,市里有什么难处总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安金山却是低头猛喝水,说实话,他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和筹措资金是绞尽脑汁,虽然也能增加一些收入,但增加的简直是杯水车薪,可陆政东的这些想法他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真不知道他脑袋是怎么一个构造,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得出来。
他也算是搞经济的科班出身,肚子里没货也不会坐上计委、经委副主任的位置,但就算他不承认自己在经济方面不行,那也只是说明陆政东在经济上是到了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相形见绌,安金山也就只能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给自己,自己这段时间落在市里这些干部眼里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仿佛就是为了衬托陆政东的英明神武。
不但如此,安金山不由想到他老家有一句话叫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这两相比较,恐怕下面这些头头脑脑心里都有些瞧不上他,今后在这帮人面前说话的分量恐怕会越来越轻。
大树底下好乘凉,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市长,虽然也很有可能让常务副市长完全被盖住光芒,但是因为熟悉其经济工作的路数,在现在经济挂帅的时候,为了保持发展速度,也最有可能被扶正。
难怪周立伟那个刺头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最后干脆就改换门庭,跟着陆政东的调子走了。
安金山觉得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现在他不但是孤家寡人,而且这样下去,到时候恐怕选举关都难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改变一些策略稳一稳再说了
“市长,梁副省长一行已经到了安新,接待”
陆政东一听却是摆摆手,说道:
“你这一套适合其他人,不适合她。”
粱梅,是从其他地方交流过来的女干部,刚到贝湖不久,许多贝湖的干部还不熟悉她,但陆政东却是通过自己的渠道对其甚为了解。
和其他一些女性主要是从党团工作晋升起来不同,粱梅是从从在偏远的军工企业基层女工一步步干起,再到出任车间主任,厂长,副市长,市长,到年轻的副省长。
粱梅还很年轻,当然相较于陆政东还是要年长一点,可也是很年轻也跻身副部级的行列,当然这期间也不乏因为她是女性、又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原因,又懂得行政经济上的工作,赶上了各级班子要配备一名女性的好时候,所以晋升很快,而且家庭也没太大的直接背景,所以很多时候,女性不过是权力世界的一个点缀,有时候地位是一回事,实际管多少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这个粱梅可不一样。
不可否认她是赶上了好时候,但这仅仅是一部分原因,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确实有能力,也肯干,人送外号“拼命三郎”,为了工作,她把花样年华都奉献给了深山荒原,也因此错过了寻找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伴侣,至今未婚,也可见这女人干起工作来有多玩命。
粱梅在副省长的分工中,主要负责的是对外贸易和交往合作,陆政东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典型的职业女性,看似温柔的外表下恐怕也是个挺强势的人,打扮得很是得体,很有品味,美丽中一种雍容的气质尽显。
“梁省长好,安新的对外贸易和对外合作层次还不高,希望梁省长今后多多支持、指导,让我们安新这方面的工作也上一个台阶”
陆政东微笑着寒暄着。
“陆市长太客气了,我初来乍到,还请安新的同志们多多支持。”
粱梅也打量着他,一边温和的微笑着道:
“陆市长的大名我是久仰了,安新现在也是搞得风生水起。”
陆政东表现出了一种姿态,这样一个宁要事业不要婚姻的女人,又是中组部重点培养的女性干部,又这么年轻,不想往上面走是不可能的。
粱梅确实是有想法的。她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她的苦干和政绩,但她也清楚,官场里的女人,是最特殊的一个群体,芸芸众生,殊途同归却各有千秋,关系学,说到底就是关和糸,关破关通,则情来情糸,这个人类主宰的世界,最重要却又是最难学习的,就是关系学,事业工作,生意仕途,没有关系就会寸步难行一事无成,大凡成功人士,无论论任何行业,出头成功者,必定是精通关系之人。???
而在粱梅看来,最难处理的也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和同事之间的关系,粱梅参加工作也十多年了,从二十出头被提拔成副科长开始,因为工作单位换得勤,跟她做过同事的,少说也有几百人。
细想起来,这几百人中,至少有一半没把关系处理好,不,远不止一半,三分之二还要多。
粱梅也常常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问题有答案,有些问题却永远没有答案。粱梅便带着这样的心结一路走来,她自认为是一个开朗温和能宽容一切的女人,没有强势女人那种咄咄逼人味,也不像怨妇一样整天怨声载道。
就连她家里人也不承认这一点,说她是矫情,就是因为老布结婚,就变成了一个工作狂,自己是个工作狂还不说,对人对事的要求也极高,弄得大家都神经兮兮的,有时候还苦口婆心的劝她,别人和她不一样,她是无牵无挂一个人,人家是拖家带口的,别人不是她的下属,不能总跟着她的指挥棒转动,老这样,人家不会对你有意见?
这在当年虽然有劝她早点结婚的意思,不过细想下来也确实是极有道理的。
可是除了这个,她应该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有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便问了问一位相熟的老领导:“为什么同样的关系,到了您这样的领导手里,就驾轻就熟,到了我这里,就像是乱麻一团,怎么也理不顺?”
老领导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讲:
“我知道你是个干实事,不善于拉关系的人,你之前这一路走来,不说是误打误撞,至少也是运气的成分多一些,越是位置走得越高,越是想位置走得越高,那就必须要慎思这个问题了,不然很容易头撞南墙。”
说着徐徐吐出了四个字:
“平衡、经营。”
对于在体制中,一切关系都在四个中,一切奥妙也在这四个字中,为官的全部哲学,其实都在这。
平衡,就是要能让自己游刃有余,要能游刃有余,得要学会合纵连横,不要把自己搞成孤家寡人,不能只顾拉车,还得抬头看路,在领导面前得多请示多汇报,就算是一匹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才能得到更大的舞台
那一天这位老领导或许是要离休的缘故,老领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打哑谜和惜字如金,讲了很多。
从那以后她真是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些话,真正有了一种全新的感悟,也真正开始反思自己
非常委的副省长和常委是一道铁门坎,进了常委班子,才是货真价实的高级干部,有多少人就是后力不济,最终倒在了这个门槛前。
虽然她的年纪在时下也还是有优势,可在时下的体制内,却是出于夹缝之中,改革开放初期提拨的那一代干部,大多年富力强,他们充斥于各个要害中枢,又有着共和国诞生前那段辉辉峥嵘的资历,他们是纯红纯正的一代,作为非常委的副省长,再向上走,就碰到他们无比坚固的壁垒,就算是那些秒根红正的红色子弟,不少也都倒在这一关之前。
而后起之秀也是来势汹汹,那是一个庞大的群体,而更让她忧心的是,一旦两年之后换届,欣赏她的领导一退下去,那就难说了,而一旦耽搁,她的年纪等优势就当然无存,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能够让她施展才能的平台,如果是那样清闲的部门恐怕她自己都无法忍受。
她初来贝湖,急需得到各方面的支持,安新市一个不错的选择,市委书记詹继东是江书记的左膀右臂,而陆政东有背景,作为一个外来者,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游离其间,既要都接触,却又不能陷入那个大漩涡中去。
但她也清楚,她需要把重心偏向那一边,她不是江书记体系中人,也就注定了想在贝湖进入常委是万分艰巨。
但陆政东一系不一样,陆政东一系甚少有这样级别的女干部,如果结为盟友,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还能帮上一把。
所以在这些关系的把握上,她必须要有侧重点,当然,无疑眼前这位年轻的陆市长目标恐怕也是紧盯着进入常委的。
竞争对手?
粱梅到不这样看,其实两个人都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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