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不堪重负。
而越是如此,安楠矿业集团的规模也就越是难以进一步扩大,经营也就越发艰难,这样下去,矿业集团迟早要倒下,那将是压倒安楠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而且就像多数大型国有企业从整个生产结构和经营管理体制上来说,安楠矿业集团也急切地需要经历一个重新洗牌的过程。
也就是说,要调整它整个的经济结构,转换它整个的经营体制,建立一整套现代企业制度,确立新的市场方向。而调整结构,转换经营体制等一系列问题的关键。
而这其中,首先要给安楠矿业轻装,也就是不该企业负担的要交给社会,多余的人员分流,我们装修老房子有这样的经验,最好是先把老房子清空,也就是破而后立。
就像省长在贝化实施的那种措施,建立新的结构体制,在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激励下,去运行新结构和新体制,按照新结构和新体制所设定的新岗位,其余多余的人员则进行分流,这样也更能吸引战略投资者,这样的调整,增强企业的造血功能是一个目的,而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上市,一旦上了市,企业也就有更多的资金用来扩大规模和效益,这能贡献给市里的财政收入会比现在大得多,也就又能创造就业机会”
陆政东笑了笑,摇摇头道:
“安楠矿业集团和贝化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贝化的员工也就一万多人,就算是分流下岗,也就是几千人的事情,而且贝化的附属企业还能解决很大一部分,自己创业的占一部分,实际上贝化真正意义上失业的人数并不多,但安楠不一样,就目前几大安楠矿业在安楠的产能而言,按照国内行业的普遍标准,实际需要的人数是现在在岗的四分之一不到,也就是说按照最保守的估计,又将有十几万人下岗,加上之前已经下岗还在待业状态的,也就意味着安楠有三分一的人下岗。
而安楠由于资源几尽枯竭,处于衰落中,又靠什么能够创造就业机会给这些人提供再就业的岗位?
这毕竟是几百几千,几万人,而是上十万人,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安楠的几个矿业集团都是建国初期建立的,到现在基本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就算按照最保守的一家三口半的均数计算,除去家里还在上学的孩子、老人,这至少意味着安楠有三分之一的家庭失去主要收入来源。
就算这里面有些有技术的人能够外出找到工作,有些能吃苦耐劳的人能够到外面去闯荡,按照安楠就业部门给我的数字,那也还有将近四分之一强的家庭还是没有主要收入来源。
如果解决不好,那就不是解决火药桶的问题,而是把火药桶变得更大,甚至有可能点燃火药桶,那后果是什么,不需要多讲”
马英华的这些想法,虽然大多数都是时下流行的一些观点,但也不乏一些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不过能够想到这一步是远远不够的,如何解决这么好安置好这些下岗工人,这才是最为关键的,陆政东进一步逼迫着马英华,看看他是如何思考这个问题的。
马英华倒也没憷这个,想来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答道:“这方面就需要省里的支持了,对于下岗的这部分人的基本生活保障,医疗保险,社保等就需要省里支持了,只要能够维持一段时间,这边几大矿业集团也就能开始上缴利税”
陆政东呵呵一笑: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给省里的其他领导商量一下,砸锅卖铁满足你在资金上的要求,你负责把安楠搞起来,你敢立军令状,我就敢去做其他领导的工作。”
马英华一听吓一大跳,忙道:
“别别别,我还没说完。”
马英华抹了一下额头才继续说道:
“要解决安楠的问题,还需要得到中央和省里的支持进行地方性项目投资,这样一方面增加财政收入,另一方面也能创造不少就业机会。”
陆政东微微摇摇头,说道:
“这方面省里会考虑,但是现实的情况你也清楚,省里的财政资金也是相当紧张,特别是要进行新一轮的发展准备,省里也必须要做出一个通盘的考虑,关系到全省全局发展的考虑,而不能仅仅只考虑到安楠一地,所以能够创造的财政收入和就业也是有限的。要是没有其他办法来解决就业问题,你所讲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马英华一听心里明白,陆政东这是给他交底了,如果安楠方面不能有效的解决就业问题,恐怕省里解决安楠的问题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想到这里,马英华咬咬牙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电换人,谁用安楠的电,就帮着解决安楠的一些下岗工人,凡是安楠拿得出手的,都用来换就业,这样总能解决一部分”
陆政东看到马英华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想起了当年因为电的事情而不得不离开市长的位置,现在又提出这个,显然是心里有些痛。
马英华是一副苦大仇神深的样子,陆政东则是有些欣喜,这个家伙倒还是真敢想,也能想到点子上。
这时,一直在楼下车里守候着的秘书匆匆跑上楼来向陆政东报告,省委办公厅打来电话,说,出国考察的一位中央领导临时转机贝湖,周书记请他一起去见一见,陆政东一听,立即起身告辞。
马英华也没想到谈话气氛如此协调,这完全出乎马英华的意料,也觉得机会难得,于是,忙暗中盘算了一下,便想趁机模一下省长的“底牌”,迟疑一下,便问:“省长,您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不能再到安楠发挥发挥余热?”
陆政东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马英华的问题,而是说道:“这样吧,你再好好思考一下,把你今天所讲的好好在完善一下,整理出来,注意,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和你整理出来的东西都得保密。”
马英华见陆政东举步便欲出门,忙叫了一声:“于晴,陆省长要走了。”
于晴即刻从儿子屋里跑来,问:
“陆省长,您不再坐一会儿?”
陆政东一边向楼下走去,一边笑道:
“嗯,有事,先走了,泡的茶很不错,如果有机会再来品尝品尝”
于晴忙谦虚着,她也知道,省长能够进家门喝一次茶这已经是够难得的了。
已经走到电梯门口的陆政东似乎是不经意的停下脚步:“你现在工作不忙,推荐你看一看一篇论文叫做论我国经济的三元结构d的论文,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你不妨找来翻翻”
马英华忙点着头,目送着陆政东的车消失在视线之外才回了房间,忙拿起笔,将陆政东刚讲的论文记下,看看时间,这个时间没有哪一家书店或者大学的图书馆还开着门,只能等明天了。
“你们在外面谈了些什么?”
于晴瞪马英华停下来的时候便问道。
“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别瞎打听了。”
于晴一笑: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小录音机,这是儿子原来学外语的,于晴在房中忐忑的等待着外面的谈话,看到这个就灵机一动,就把录音机用竹竿轻轻放在客厅外的阳台上。
马英华立刻严肃起来,严厉的说道:
“你怎么可以偷录我和省长之间的谈话?”
于晴一开始还挺得意,说:
“我怕他对你不利,所以”
“所以你就偷录我们之间的谈话?!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快毁掉它!这是党内纪律绝对不允许的!亏你也是个老党员了!”
马英华板起脸,厉声斥责,还不依不饶的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真是糊涂啊,那篇文章虽然是可能会得罪陆政东,但是那也是公开的堂堂正正的,陆政东能把我怎么样?要是这样的录音被组织上知道,就算陆政东部收拾我,组织上也会收拾你我的,你可真是糊涂啊!”
于晴从没见过马英华这么凶,一下子既感到失了大面子,也觉得无比委屈,便完全愣在了那儿,僵持了好大一会儿,看到马英华仍板着脸等她处理那盒录音磁带,这才从录音机里取出磁带,往他面前一扔,说了声:“给你给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就跑进儿子房间,啪的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第41章机锋
躺在卧室的马英华也觉得对于晴太凶了一些,他也知道于晴所担心的是什么。
于晴是担心陆政东利用他了解贝湖的情况之后就卸磨杀驴,甚至在他写的这些东西中给他罗织什么罪名,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
马英华也知道,陆政东就算要收拾他也绝不会使用什么阴招,真要觉得他冒犯了“龙威”,要收拾他也会找冠冕堂皇的理由,这就是所谓的阳谋。
马英华从刚才的激动中回过神来,经过于晴这一提醒,也有这样的一点担心。
不过,最终他还是觉得就算是那样又如何?
陆政东只要是真的准备解决安楠的问题,就算吃亏,那也值得了!
想到这里,马英华不由觉得对爱人有些愧疚,爱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爱人一直还是挺支持他的,这么多年来,越是他落魄的时候,其实妻子越是关心他,越是担心他。
只是马英华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安慰她,不管陆政东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多年来,陆政东也是第一个愿意真正听取他的想法的人,有这样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马英华又仔细的想着关于安楠的事情,尽可能的把他对解决安楠的一些办法考虑得更为周全一些,这样想了许久他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就跑到贝湖大学借到了陆政东所说的那篇论文,回到家还没来得及细看,省政府的人就到了,说是为了让他安心的整理材料,陆省长给他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
马英华一到地方,心里呵呵一笑,这地方他来过,靠近湖边,原先是省林业局的地盘,依山傍水,环境十分幽静。
有一幢老式的小楼和几幢宽敞结实的青砖平房,去水库钓鱼荡舟野餐十分方便。
听说是省政府政策研究室的几位笔杆子借住在这儿,实际上是把所有的房间全给占了,为省里起草政府工作报告,前后差不多住了六七个月。
以后又多次在这儿起草省政府重要文件,每每也是一住就是一两个月或三五个月。省林业厅的同志见此状那还不识趣,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它让了出来,经双方友好协商,作为象征性的补偿,省政府办公厅从工作基金里为林业厅争取到一笔为数并不太多的基建费,去修缮他们在市内的办公室;又从省长工作基金里争取到一点钱,将小楼和平房做了适度的装修,将它们改造成了如今的省政府临湖招待所,因为它地处湖边,一直以来又神神秘秘地总关着大铁门。
而多数日子的夜晚,那小楼里又都黑着灯。
大铁门里也总是静得可怕。
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省纪委双规的一个秘密场所。
这里确实是个思考问题和写文章的好地方,马英华觉得非常不错,他不知道关于他的流言却悄然在省城你传播着。
首先是因为陆政东调阅马英华的材料,然后马英华又好多天没上高教厅上班,还有人讲曾经看到马英华乘车朝临湖招待所驶去,估计是有什么问题被陆政东发现了,通知纪委对他采取了行动。
这样的消息虽然经不起仔细推敲,想来也没有人愿意去仔细推敲,总之是作为一种谈资在传播,有对马英华幸灾乐祸的,也有对陆政东这样睚眦必报的不以为然
而在此时,陆政东却是在思考如何用马英华的问题,那一次谈话之后,问题的焦点从用,还是不用上,渐渐转移到了马英华这个人到底值得不值得他重点往上推这个问题上,而且如何推,推在什么位置上,真是让陆政东真是有些犯难。
陆政东对于马英华骂过自己不以为然,对马英华是个刺头也不以为然,想当年,主席还挨过许和尚的骂,甚至许和尚还扬言要一枪崩了他,他这挨点骂算什么?
至于刺头,许和尚比之马英华刺头多了,也桀骜不驯多了,不是照样被主席降服得服服帖帖的,成了最忠诚的部下。
陆政东也有信心让马英华服服帖帖。他所担心的是马英华无疑是一个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的干部,有能力有冲劲,但是在工作方式上不讲究方法,这样的缺陷是让人很头痛的,如果把马英华推到一个重要的位置,马英华却是撑不起那一片天。
按照陆政东的想法,他是很想把马英华推到安楠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而推在市长位置就他那性格恐怕也很难和市委书记处理好关系,而且由于是二把手,他的想法也很难得到实落实。
推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上,那也就意味着他陆政东也就要承担极大的风险,一旦马英华不能治理好安楠,他就得负连带责任。
陆政东不停的思索着,思考着各种可能性,好的坏的,都充分的考虑了一遍,隐隐约约有些感觉,想了一想,最后还是决定探探周书明的口风再说,毕竟人事上的事情,特别是重要的人事问题,没有做什么的点头,他想再多也白搭
陆政东坐在周书明办公室,谈了一会工作之后,周书明似乎是不经意间问道:“听说你截住了那个马英华?”
陆政东笑着点点头:
“嗯,我直接扣了他的辞职信。”
周书明不禁一笑道:
“这敢放炮,却不敢面对,直接跑路,不是英雄所为。说说吧,你扣住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周书明自然不会认为陆政东扣下马英华是为了什么打击报复,陆政东真要是就这点水平,那估计连市长都当不上,也就那些没有一点政治头脑的人会相信这个。
“留下他干什么,我真还没想好。前几天,我也和他谈了一次,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优点和缺点都同样和突出,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说,是有些特点。”
陆政东坦诚地说道。
周书明一笑:
“这倒是你的风格,很多事情,先放在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不时之需。”
陆政东也一笑,叹口气:
“书记批评我呢?”
周书明这个时候极力要向外界营造一个书记省长琴瑟相和的样子,所以两人之间也是显得极为融洽。
陆政东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马英华对安楠非常熟悉,让他走了,那太便宜他了。”
周书明拿起火柴,似乎要点烟了,听得陆政东如此讲,迟疑了一下,道:“政东的意思是要把他放到安楠去?”
陆政东笑着摆摆手,道:
“那是书记你考虑的事情,我是觉得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意思,你知道我问他怎么解决安楠众多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办法,他给我想了一个什么招?”
周书明一听也不由好奇的看了陆政东一眼,陆政东一笑:“他建议用安楠的电力等紧俏资源和别的地市换,谁能解决安楠的再就业,他就把这些东西给谁,有点奸商的潜质。”
周书明一听不由一动: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估计解决的人员数量有限。”
陆政东点点头:
“他的意思是解决现在已经下岗的这一部分,这部分人现在是急于找到一个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对工作部署i很挑剔,只要不是非要进什么国有企业,这倒是能解决不少人。”
周书明已经隐隐明白陆政东的意思了,笑着问道:“省长是不是已经对如何解决安楠的问题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了?”
陆政东摇摇头又点点头:
“只能说是有了一些想法,这些天我和省里的一些专家以及省里相关部门的同志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对于安楠的问题应该从哪方面着手有了一些考虑。
要解决安楠的问题,压力最大的就是如何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以及安楠如何自力更生的问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