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力量来搞建设抓项目,而gdp总量的也就意味着我们省委省府可以集中使用的各方面力量总和,人力、财力、物力以及可供挖掘的潜力,这都可以通过gdp增速来体现,而人均收入只能说是老百姓个人收入,那显得太过片面狭窄。”
周书明不赞同陆政东的观点早外面人没表现出来,可只有兰超华和他时,他就没有那么委婉含蓄,而是很坦然谈出自己对陆政东观点的不认同,“如果我们贝湖已经是一个各方面法律体系和基础设施体系都比较发达的地区,那么你所说的民生相对来说要重要许多,党委政府也会在这些方面有所倾斜,但是就我们贝湖目前在很多方面都还不得不由政府投资来拉动的情况下,gdp以及gdp带来的财政收入显得更为重要,这是一切的基石。我想我们贝湖省委省府目前的工作重心应该摆在这上边,而不应当分散精力去考虑其他,只有在这方面做好了,也才能奢谈其他。”
“中央现在日益看重老百姓实际生活水平的提高,这是好事,也很有必要,但是这并不代表既有发展模式就发生了大改变,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是在一个侧重度上略略进行了调整,超华,你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看出来这一点,而且我以为作为一级党委政府,我们更需要关注大局和深层次的东西,而不是表象,毕竟我们的责任是要持久的推动一地的发展,而如果在侧重上变化太大,那会削弱我们的长久发展潜力。”
周书明在话语中稍稍顿了一顿,最后还是用了一个相对中性的词语——“表象”,兰超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用“噱头”、“哗众取宠”或者“博取眼球”这一类言语来形容陆政东的观点,也算是周书明很克制的一个表现了,这大概也是周书明希望这一次谈话能够有一个相对和谐的氛围,能够取得一个让双方满意的结果。
“书明书记,我和您在这一点上的最终目标都是一样,但是可能在具体推进实施的手段措施上侧重有些不一样。”兰超华也一直在思考怎么能够来说服或者触动周书明,周书明不擅长经济工作,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眼光和想法,所以他不奢望能够让周书明一下子就能改变观点,但是他希望自己的构想能够对其有所触动有所启迪,至少也要有一些尝试的可能性。
“目前我们国内发展情况和九十年代甚至本世纪初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变化,但是我们发展经济的方式却变化不大,具体来说,现在是民间资本和境外资本相当充裕,而国内发展的固有模式就是通过投资和出口来拉动发展增速,而三架马车中本来是最重要的一环消费却显得异常疲软。”
周书明点头,“这种模式对于一个快速发展的发展中国家来说也很正常,尤其是像中国这样一个人力资源大国和基础设施相对薄弱的大国,出口拉动和固定资产投资这两条腿必不可少,尤其是在前期积累阶段更是如此,加上我们国家社会保障机制尚不健全,国内消费短期内难以拉动,这也是一个结构性障碍。”
“是啊,但是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一直延续这种模式,三十年了,这种模式也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中央也意识到了,所以屡屡谈到要启动内需,改变发展模式。”
兰超华接上话,但是周书明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超华,改变发展模式这是一个大提法,而这个模式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改变的,这需要多方面统筹考虑,尤其是像我们安原这样一个大省。”
“书明书记,我们不能因为这是一道难题而不去做,而且这道题越是放到后面,就会越难做。”
兰超华笑笑,“我也知道这种发展模式不是轻易能改变的,轻举妄动会给全省发展带来很大的影响和困扰,所以有一点我们要明确,我们要去做,但是在做的时候我们可以有所选择,有所准备,走一个渐变的过程,我坚信这个过程走得好将不会对全省发展带来不利,甚至还会有好处,而实际上陆政东已经在做一些准备了,这应该也是一个契机。”
第137章说服(二)
“哦?”周书明微微一怔之后,皱眉沉思。
兰超华一笑:
“如何让老百姓切实感受到贝湖发展带来的变化?这或许在民生上感受最为强烈,这方面有所作为,对于争取老百姓的支持从而推动我们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这也会让省委省政府得到不少分数,这应该是一大助力。”
周书明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兰超华的话让他也不得不认真对待,确实祁玉民在有些观点上和自己有些相仿,但祁玉民的观点甚至比他更为激进,对于这一点周书明对此有些不以为然,任何事情总是有一个限度的,过了,那么就走向了事物的反面,过犹不及,而陆政东要搞什么棚户区改造,这对于周书明来讲,从内心来讲也是很不喜欢的一件事,所以这让周书明也有些犹豫,但兰超华显然倾向于和陆政东在某些问题上达成妥协,这可能与兰超华认为祁玉民目前还没有真正融入到贝湖体系中来有一定关系,毕竟一个较为稳定的省委班子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从这一点来说,兰超华倒是出于公心。
“我考虑一下再说吧。”
周书明没有给兰超华肯定的答复,他需要评估一下自己如果要和陆政东达成妥协需要在哪些方面作出让步,而这种让步又不能损害他已经其他常委他们达成的一致意见。
祁玉民的到来让贝湖原本比较明朗的局面更显混沌,而这种情况是周书明不愿意见到的,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尽快让贝湖进入正规,尤其是在经济发展上要重新步入一个稳健快速的轨道中,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稳定其实就是他当前最大的政治任务。为了这个目的,其他一切问题都可以协商来解决。
意气风发时,豪气干云处。
当越来越考虑更多的现实问题以及一举一动可能带来的影响时,这意味着你成熟了,但是同样也意味着人的锐意和勇气也在不断的弱化,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周书明栋不想否认这个事实,在仕途上的奔行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对于自己来说稳健比勇气更重要,雄心需要建立在稳定的现实之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宏图壮志有得以实现的机会。一直到兰超华离开之后很久周书明都还在回味苏晓的建议,如果说之前对兰超华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平面模特转型而来且比较努力刻苦学习适应新生活的干部时,那么先前的一些探讨让周书明对兰超华又有一些新的发现。
兰超华很善于寻找到切入问题的关键点,且把每一个切入点都能很成功的激发他的思考,就这份本事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
这才是自己最大想法,从这个大目标来思考问题才会有的放矢。
自己一晃就已经担任省委书记数年,陆政东从最初的受到自己压制,到后来的分庭抗礼,到现在的携手并进,并不是他仁慈更大度,这是随着陆政东实力的一步一步成长,陆政东的影响力一步一步扩大,最终才会迫使自己作出最明智的选择,和则两胜,斗则两败,周书明觉得自己和凌正跃很明智高效率的处理好了这个问题,在别的地方也许要经历到一届的最后一年才能有所改观,而自己和陆政东则在不算太长的时间了这样的互相了解,互相适应,真正步入了相对平稳的稳定期了。
这一点,周书明在有些遗憾,因为这牺牲了自己不少东西,但高明的政治人物随时都会抓住身边发生的一切可能来促成自己的目的和意图实现。新一轮的省部级重要干部已经开始着手调整,他并没有出现的中组部的考察名单之中,这说明第一批比较大一点的调整应该不会涉及到自己,这应该算是不错的
还是应该稳定,从这个角度出发,陆政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同样更多一些,让周书明有些奇怪的是詹继东,一向在人事调整中很是活跃的詹继东这一次却是一反常态,显得很是沉寂,这有点不太正常。
对于省部级的调整,詹继东的关注程度完全是超过了周书明,从京城传出的消息是他应该有希望调出贝湖就任省委专职副书记或者常务副省长,所以在省内地市的地市调整酝酿人选上有些难以顾及,也开始着手把屁股擦干净的事情,省得出现什么事情到时候一离开贝湖就被人给翻出来,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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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贝湖省委常委楼,陆政东沿着湖边晨跑着,对于很多干部来讲,没有一副好身体真是吃不消,不管因为工作总是处在超负荷运转状态之下,还是要吃吃喝喝,亲近亲近女色,没有一副好身板是蹦跶不了几天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以前真正注重锻炼的人却是极少,只是现而今才逐渐多了起来,因为自从申奥成功之后,全国上下都形成了一股体育热,随着奥运的临近这股热度越来越高,领导干部也不例外。
陆政东带着耳机听着音乐,很放松的慢跑着,这样头戴耳机身穿运动装的样子猛一看倒是像一普通晨练的大学生,不过即便如此,倒也不显得十分的另类。
陆政东正想着,突然看到从边上的树丛后跑来一个锻炼的年轻女性,陆政东急忙停下,但已经迟了,只听得一声惊叫,头发飘飘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被他这一撞径直朝湖中摔去!
陆政东本能的一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想把他拽起来,但是事与愿违,不但女子没被拽上来,反而让他也被一起带入湖水中。
冬天的湖水冰冷刺骨,陆政东被冰冷的湖水刺激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本能的就想爬上岸,不过落水的女子比他更不堪,急于靠近岸边上岸,可越是着急就越是方寸大乱,胡乱挥舞着手臂,却是越往湖心而去
陆政东赶紧一把拧住她的胳膊,奋力的抓住湖边一个突出的东西,陆政东连爬带拉,手脚并用,两个人这才终于上了岸
第138章落水
虽然是上了岸,不过蒋思青显然还是有些害怕,还在尖叫挣扎,搂住陆政东的脖子死命不放手,害得陆政东一边死命的抓住石头,一边还得将惊惶失措扑腾的讲述着扶住,陆政东哭笑不得说道:“已经上岸了!”
蒋思青才意识到整个人都抱住陆政东的腰,像抱住救命树似的贴在陆政东的怀里,感觉到这一点又忙不迭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她两只脚陷在湖边的淤泥里,脚没有拔出来,身子就急着跟陆政东分开,就自然是只能再往湖里栽倒。
陆政东又差点给蒋思青拉下水,抓住她的胳膊,冲着她吼了一声,蒋思青人这下子老实了起来,不再挣扎,顺从的扶住陆政东的肩膀站好,这才发现其实湖边水并不深,刚才纯粹是落水被冻得够呛被吓着了。
蒋思青对于陆政东自然是很排斥的,既然上了岸,就不想让陆政东再碰她,却不料湖岸很滑,她的脚一阶一阶的借着湖岸凸出来的砖石往上爬,却不料脚踩在青苔上又这样一挪动脚下便又滑了一下,身子又往后又落了下去。
陆政东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屁股,将她的腰抱住,才没有叫她再摔到冰冷的水里。
不过蒋思青落下来的冲势很大,陆政东也是好不容易将她的腰抱住,人给她冲得往湖边又退了一步才站稳,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重?”
“我不重。”
蒋思青回头瞪了陆政东一眼,为自己的体重辩解了一声,她也知道湖岸滑溜,想要自己爬上来很难,所以虽然不情愿,也只能让陆政东在下面托着帮她爬上岸。
陆政东以为对方并没有认出他这个省长来,也只是笑笑。
下举上爬,蒋思青也是好不容易才爬上岸,只是她一只鞋陷在淤泥里,没能跟她一起上到路上。
蒋思青也顾不上鞋子,惊慌甫定的坐在岸上,看到陆政东弯腰在烂泥里摸了一阵子,将她那只陷在淤泥里的鞋从烂泥摸出来,在水里洗了洗,又扔到岸上。然后自己才麻利的爬上岸来,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先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将电池拔出来,都不知道叫这么一泡,会不会又要重新换手机。
蒋思青将另外一只鞋也脱下来,默默的提在手里。
本来她就是故意把陆政东撞下水的,可是实际操作中还是出了偏差,自己也掉进水里了,原本想的要和陆政东说声对不起或谢谢,进而拉近关系,可是此时心里懊恼之余,想要再说这些比她掉到湖里去还难,只是看了陆政东一眼。
陆政东也看了蒋思青一眼,蒋思青穿的运动衫本来就很轻薄,里面也没有什么衣裳,这时候湿贴的裹在身上,纤细的腰肢都浮凸有致的呈现出来,叫陆政东知道蒋思青在衣衫遮掩下,身材竟然也是这般的火爆。
蒋思青的脸冻得有些苍白,嘴唇略显发紫,湿漉漉的长发也都凌乱的披散下来,一张小脸蛋要不绷那么紧,看上去也楚楚可怜。
“你快回去换衣服吧,不要冻着了,我也先走了。”
这样数九寒天的清晨,冷风一吹,即便是陆政东这样体质不错的人也冷得浑身发抖,更不要说蒋思青这样的柔弱女子了,于是招呼了一声,站起来要回自己的住处。
蒋思青也是冷得厉害,也欲坐起身来,早点回到自己的住处,可是想要爬起来,被冻僵的身子却是不听使唤,刚刚才支起身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又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陆政东看她那样子,又看了看周围,希望能够找到帮忙的把蒋思青给送走,毕竟两人这样子狼狈的样子让别人看到说不定又会以讹传讹,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但天才刚刚放亮,很多人还在睡梦中,也找不到人帮忙,于是也只有把她给架起来:“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蒋思青原本是不乐意陆政东再碰她,可是眼下这情形也由不得她,只好让陆政东架着,把她送到她的住处。
蒋思青的住处就在常委楼边不远处,陆政东也没想到蒋思青的住处这么宽敞,而且是精装修过的公寓,简直和他省政府科长的身份有些不相符,不过想想也是京城下来的镀金的,这倒也不算很是奇怪。
陆政东把她送进客厅,蒋思青让他在门口等会儿,她先进房间里去。
过了一会儿,蒋思青就拿了一条大浴巾出来。
陆政东还以为这个很是冷傲的京城的孔雀女拿浴巾出来是先给他擦一擦,心想对方终于还是认出他了,却不想蒋思青弯腰就将浴巾铺在玄关前的地板上。
陆政东额头冷汗都快要冒出来,原来这个蒋思青是怕他身上滴下来的水弄脏她住处的地板。
陆政东也真正见识了这个在省政府素来以冷傲著称的女子真正冷傲的一面,不过陆政东也没有想要蒋思青对他感恩戴德,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蒋思青看着陆政东转身就离去,心里也是有些复杂,毕竟是她把陆政东给撞下湖中的,不管是有意无意,换了另外一个这样级别的人,肯定是会大光其火的,可陆政东不但没发火,还把她给送了回来。
一叶知秋,从中也看出陆政东的一些品性来。
这些年来,家里那边原本是将陆政东看得太轻,或者只是站在自己狭碍的立场之上去揣摩别人,永远都没有足够的看重过陆政东,以致屡屡在陆政东手里折戟,一步一步沦陷到窘迫难堪到极点的境地。
这样的情况又让家里人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对于陆政东是生出深深的畏惧,而很难对陆政东做出一个客观的准确的评价。
而蒋思青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于陆政东该如何对待也是处于一种矛盾跟挣扎的状态之中。
要说起对陆政东的成见跟憎恨,她心里想,她不会比谁更弱,然而越是对陆政东了解得越多却给她极大的颠翻,叫她的逻辑变得混乱不堪,至少在与陆政东相关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