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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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之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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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我替你大妈向你道歉。”大伯的声音是那么悲伤,“也替敏新向你赔不是。但你不能动摇等待你父母的信心。他们,也是为你而活着。”

    我看到方洛哲好奇地回头看我,眼眸中充满了诧异。该死的我这个落迫的样子,又被村支书看在眼里了。我真恨总是把持不住自己脾气。而大伯的道歉,完全不能让我谅解。

    “风雪,吴大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开朗的女孩。”村支书起身来把我按着坐下。我不想坐的,可感觉到他从手掌传来的强大的压力,硬生生地压着我肩膀。他继续说,“你大伯大妈其实都是很关心在意你的,可能你大妈表达方式上不如你大伯,这不我就跟你大妈谈过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你就不要哭了,原谅她们吧。”

    我呜咽不答。

    大伯起身走到我旁边,我扑到大伯怀里把脸藏在他怀里痛哭。小时候受了委屈大伯是我唯一能够渲泄的地方。我总是像个鸵鸟一般哭泣。但大伯也明白,这样哭完之后就代表我已经认同了现实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会雨过天晴的。

    方洛哲走进来说,“我有个难题也要请你们帮忙解决。”

    村支书说,“什么问题?”

    “我这段时间都不会离开这里,所以想找地方租住一段时间。”

    “我们这?”村支收倒吸一口冷气,“我们村还从来没有出租过房子呢。”

    “是呀。你何必要租呢,继续回我那里住就行了。”大伯微笑着说。

    “不用。”他淡然否决。

    “你要住段时间都没有关系,何必要浪费个钱呢。”村支书和大伯不约而同地笑了,他们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坚持付费租赁房子。可方洛哲的表情透露出的坚定让人不得置否,“我要租在这里住。”

    我们三人大吃一惊,甚至连我都忘记了哭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行!”我出言否决。“不行,你不能和我住!我不欢迎你。”

    “反正你的房子也是空的。”他理所当然地用轻松的口吻答道,完全不在意我的抗拒。村支书有些犯难地看着大伯,大伯明了意思意图把他拉到一旁去劝说他改变主意。我的泪在此刻已经干了。我已抛弃所有不快和伤悲,必须得为我的房子我的自由我的权利奋起抗争了。




第十九章

“我会付你租金的。”他坚持。

    “我,不,要。”我也坚决否认。

    “男女有别,你要为风雪着想一下。”事实证明,他们两个的苦心婆娑劝说没有起到一定的效用。

    “我不同意你住在这里。”村支书摆起了冰冷的脸孔,一副村官样还挺有模有样。

    我略占上方,稍微放下些心来。只要吴大伯不同意,谁也没有辙。方洛哲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没人知道。他的眼眸中透露着坚定的神情,没有可以折倒。但有人抗拒着。

    他没有办法说服村支书。

    这也许是他意料到的结果,他的剑眉拧得更紧了。这个结果让他很无奈。他转身要走,没有告别。迎上来的辉哥和红姐,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哲,你要上哪里去?”他们关切地问。

    “离开。”他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走就走。我才不稀罕你呆在这里呢。”我在背后冲他喊了一句。

    他猛然回头用猎虎般的眼神盯了我一眼,刹时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在生气。

    “你不能走。”辉哥急了,“如果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你就留下来教我修理电器吧。我会付你工钱和一切。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告诉我吧?”

    “是呀,你是毛毛的救命恩人。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呢。”红姐怀中抱着的毛毛蹭蹭几下,扑到方洛哲脚边,抱住了他的腿。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哥哥。哥哥。”红姐说,“村支书也在这里呀,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小哲不是住得好好的么?”

    “他想租住风雪家的房子。但风雪不同意。”村支书出声解释。他知道村民们对他的感谢,有心留他,但这个臭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倔强?选哪不好,非得选择这个“孤男寡女”的地方?国家要求他好好照顾风雪,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可不想让风雪受到一点的伤害。当然也包括她大妈对她的一切。

    “是的。我不同意。”我附和,神色坚决。他的眼神吓不到我。我一定要执拗下去。

    辉哥道,“那就住我家吧。我家房子还能腾出一个地方来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红姐也道,“村里有空房间的多的是,小哲你别走,让红姐给你物色物色一下,不一定非得住在风雪家么?”

    “你们在顾虑什么?”他扭身过来,眸中带着犀利之光。几个人都若隐若无的回避着什么,只有我开口大声地应道,“你是不是没文化?懂不懂男女有别?再说,我家就我一个人住,我习惯了。我不喜欢有外人,有你这个人来,也不愿意和你一块,还不明白么?”

    “都什么年代的人了,还这么古板?我像会欺负你的人么?”他嘴角边划出一丝邪气的笑来。

    村里的人并不是都了解他的为人,村支书还把目光投向了大伯。据他所知,这孩子是大伯带回来的。大伯笑笑坚定地说,“我相信这孩子,他不会的。”在大伯的心底里,或许每一个的心都是善良的,是他火眼金睛识得这个人的本性善良,还是出于维护,只有大伯心里清楚。

    “问我们还不如问你自己呢。”我脸刷红了。想起了那一吻。我还羞于说出口。他的出发点是为我吃药。可难保以后要租我的房子,还给我找各种理由顺应自己的事呢。我可不想开这个头给他。

    “我走了。”大家都沉着不出声,他干脆地笑了笑,嘲笑我的胆小,甩手就走。

    毛毛不愿意放开他的腿,他弯下腰去轻轻扯开毛毛,“毛毛,再见。”他用很好听的声音轻声细语。毛毛却是大哭起来。红姐一咬牙,拽住他的手,“小哲,风雪不给面子就别往她脸上贴金了。咱有得是好地方去住,包你舒服得很。走。我带你去。”

    我一阵气结,不给他住是我的错么?怎么就不替我着想一下?红姐的嘴真是伤人。

    “我非她不住。”他简洁的话语透出着钢强的意志,不容置否。红姐为难极了,一咬牙回头朝村支书说,“老吴,你就应承了吧。他是个好孩子。我担保他不会乱来的。”

    “红姐,那让他去你们家住啊。你担保!又不是住在你家!”我急得开始口不择言,说完了这些不经过大脑的话,就有些后悔。这很伤人心的。果然红姐的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她看起来想冲到我面前和我吵起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住了,从她忍隐的嘴唇上。辉哥说,“风雪,什么事都会有个开始。何不先尝试一下呢?不要等你爸你妈回来了,你都没有办法忍受这房子里多两个人吧。”

    “他不是我爸我妈。”我噘起嘴说。可真想到他们二老要回来了,那将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根本没办法捉摸到底是什么原因要抗拒着他的入住,是在怕着什么?我想知道谜底,又害怕知道结果。

    大家都很明白我的立场和顾虑,村支书和大伯是不再表态了,我也沉默了。方洛哲再次走远,又被拽了回来。他脸上的冰霜,都跟冰箱里的温度一样冷。我白他一眼,心情并没有欣喜。

    辉哥意味深长地说,“风雪,你也有这么大了,该是学会保护自己的时候。并不是说小哲是坏人,这段时间他无偿地在店里帮助我,还帮着村里的人修电器。他的品德大家都是眼里看着的,虽然他来的时间不长,但他至少是你大伯家的客人,你不能这么排外。二来,你大伯的眼光你要信得过,我们也相信小哲的为人,他想住这,如果给你造成什么影响,辉哥我来承担。我只希望他能留下来,多传授些技艺给我们。如果不是他想住这,我有大把的好地方给他选择。”

    “可是,我连他的底细都不清楚。”我嘟哝了一句。这也是代表我的口风松了些。我还有些顾虑。辉哥喜道,“不是你大伯都知道么,问他就行呀。要不小哲,你现在就当着村支书的面,说说你的情况吧。”

    他却不答话,嘴巴跟死鸭子一样硬。大伯见势起身解释,“这孩子是因为家里一些变故,所以出来散散心的。我也不想他再到处无目的走了,哪天他想回去了,我也好有个照应和他父母交代。”我偷偷地瞄见了方洛哲的脸上刷白,有些惊愕地看着大伯。他肯定是没有想到大伯会在众人面前替他圆说,并且还顾虑到这些。

    大伯也是想将他留在身边,以备哪天联系到他的家人再遣送回家。如果他走了,大伯会良心不安。而方洛哲出的难题,我的抗拒,让大伯左右为难。大伯的心思,我终于明白了。

    我该怎么抉择?

    大伯的话似乎更触动了村民们的心。他们同情这个有家庭变故的有才能的孩子。同时更多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我。我撇开头望向大伯。他真的是这样么?可靠么?他的到来,是给我一个学会保护自己的机会么?

    我动摇了想法,因这这个念头很有挑战性。

    城市里大把男女合租,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在农村呆习惯了之后,这种思想开始显得落后了。再过些年不出去看世界,也许我的眼光将更加的狭隘,更加跟不是世界的潮流。而笨珠儿,已经走在前端了。

    到现在已经离谈判过去了六个小时,昨晚的风波已经离我远了些。我又一个人去散步。我再三叮嘱那个入住了我家的房客——方洛哲,不许跟着我。他说他去店子里,而我则离大伯家相反的方向走。

    临分别时,方洛哲只说过一句话,“天黑之前你必须得回来。”我想这家伙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谁给他的权利管我?回答他的是回眸一笑,渐渐飘远。不知道怎么样来到了李婶家,笨珠儿没有在。李婶正在门口用老花眼镜看着什么。

    原来是在读报。农村里有几户人家兴这个的?数笨珠儿最前。李婶看得很吃力,我拿过报纸帮她一板一眼地有声有色地汇读。李婶入神地听着,不住地微笑和点头。如果我妈在家,我也会这样的。

    这时候有几个乡亲来串门子,我当是自家人一样的上茶水端点心。她们不住地赞美着,笨珠儿今天去了城里玩,不到天黑不会回来。我搬来一条小板凳,加入她们的聊天队伍。老人家的心思,都想晚年时儿女们在身边陪着,而不只仅仅继续抚养孙儿。八卦又从这里出来,五花八门。这也算是个晚间新闻吧。

    昨晚我出走的事情当然也成了舆论的焦点。她们热情地询问我出走的原因,我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是大妈对我太刻薄逼走了我,说我不是大妈亲生的,大妈不喜欢我。总之他们各种猜测都能想到,大妈的形象没有那么的伟大生动,我甚至不想动嘴皮子去维护她的形象。我只说出事情,“是敏新以为我偷她房间的书。”看到他们惊愕的样子,我又不紧不慢地说,“我没有偷。那是借,跟大伯打过招呼的。”他们不相信吧?大家异口同声地想着,看着我的眼神错综复杂。

    他们相信一个来了不久的方洛哲人格,对敏新的书的这件事却让他们对我起了疑心。信任,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们继续吃茶聊天,我却没有什么心思再玩下去了。

    如一面圆镜的池塘边,微风徐徐。池塘里涟漪波波,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盘。我扎起裤管,走到水深至膝盖以上的地方,摘了一片荷叶倒盖在头顶上当帽子,荷叶翠绿得满目皆是,那个粗粗的叶梗就是有高不可及,挺直的还带满了刺。我搜寻着叶梗之间并没莲蓬,这才返至岸边,找个草窝子深的地方,钻了进去。

    躺在草丛之中,被绿野包围,闻着青草的香味,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我深深地吐了口气,用荷叶盖住脸,挡住阳光的暴晒。因为自由,我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有些懊恼自己回去要面对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付房租住下来的客人。他不再是一个受伤的人,随之这样而来的一切都有些不同凡响。我不知道怎么开始,与人去相处去接纳别人的存在。是离群独居得太久了么?我已经忘了这一切的本能。也许此刻,我的自由只是换来片刻的逃避。

    风雪,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懦弱了?

    我扒了扒头发,顶着荷叶,爬出草从,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我偷偷地想溜进房间,就被他的声音给喝住了,“回自己家不用这样吧,房东?”

    “关你什么事,还管起房东来了。”真没意思,我挺直了腰,懒散地回头,把荷叶摘了下来。“房东今天要收押金,你有么?”

    “要多少?”他正站在属于他的房间——我曾经给他收拾的那间房间门口,好吧,承认了,他终于又回来了。他脸上没有表情,机械化地问。我伸出三个指头,他一边转身一边说,“知道了。”门给关上了。

    好个无情的家伙,多说一句话会死啊。我朝房门做了个鬼脸。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回想起下午当着村支书和大伯的面前的约定。特意立字如下,点点点。我强调的几点到现在还是记得。

    一, 他必须负责整个房子的卫生,至少每天要保持干净整洁,每月要大扫除一次,不得有误。

    二, 他必须听从我的安排,不得提出过份的要求,要以礼相待。

    三, 他不得指使,命令我做任何事情。我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不得干涉。

    四, 各人拥有各自自由,相互不得干涉。更不得和我抢电视看。

    五, 每月要按时缴纳租金。每月收取200元。押金另定。退房的时候要提前打好招呼,并且不准带走任何一件不属于他的物品。

    至于他要求过我什么,不记得了。哈哈。

    我踏上凳子,打开柜子才够到那个铁皮箱子,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两腿盘坐在凳子上,像看宝贝似的打开来,上面漂着的那张纸上,抬头便写着“租赁契约”,属下签名的正是“方洛哲”,好个龙飞凤舞的字儿,刚劲有力。




第二十章

偷书风波才过去两天,我还是没有将书还回去。因为我找遍了记忆中可能存放的地方,却是找不着书丢哪了解。急躁的我把头发扒得乱乱的,也想不起来。大妈和敏新并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也不想见到她们。估算着今天她应该会返校了。找书的事情可以再拖一个月。

    大兔来找过我,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把我打量了一遍。他似乎也知道了我有个租客的事情。看到方洛哲,大兔竟没来由地当作没看见。他只一次又一次地训我,“你再也不准偷跑了,知道么?你大伯大妈会多担心呀。特别是——我。”说完,他的黑脸上居然现出丝丝红润来。我诧异地看着他,“你担心个什么?别提我大妈。人都是给她们气死的,担心个鬼。”

    “你是不知道为人父母的苦心哪。”大兔好心地提醒着我,故意忽略到自己脸上的变幻,“我晚上加班,所以不晓得这个事情。今天听村里的人一说,你这动静可闹大了。”

    “是我自个愿意整的啊?”好像是我的错一样,我如刺猬一边反弹起来,高调吼他,“她们家对我怎么样,你不是不知道呀?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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