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恋- 第20部分

　　　　“只有这么点？”他皱起眉头。

　　　　“不少了，大少爷。这点钱可是我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攒到的。我曾经计划可以用它来买——喂，你等等我。你来推车，好重呀。”

　　　　他已经阔步向前走，我唤了好几次他老人家终于可以扭转他尊贵的小脖子。为此差点没有眼泪哗哗表示我的感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我走来。




第二十五章

我想不到的是他会犹豫了半天又什么都不买要走出这个小超市，两手空空的样子好像是我逼迫了他一般。于是我追着他后面提醒他，“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到底要买还不买？”朦胧中我听他回答，“不买，这没有我要的东西。”

　　　　他推着车，我得意地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拿给他的时候他又拒绝，一脸很不稀罕的样子。没有办法，我两手空空。那就左手一根，右手一根。

　　　　他望着我，我满足地笑给他看，那是多吃一根带给我的好心情。

　　　　“还去陈单那么？”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突然问起。我才想这事差点给忘记了。想到陈单，最后一颗果子也失去了美味。我叹了口气，有点恼他破坏我的好心情，可想来想去他要不提点一下我倒又会怨他，于是点点头。“我要去找他，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我陪你去。”他道。

　　　　“你去干嘛呀？”多大一个电灯泡呀。

　　　　“我去看看而以。”

　　　　“不行。”

　　　　“不会碍你的美事。”

　　　　“真的？”

　　　　“你不带我也会去的。”

　　　　“那你离我远点。”

　　　　我故意跑快了几步，离少许远。即使我快快慢慢，他都不紧不慢地跟着。就不明白了，我去会陈单，他跟着真的是走走看看？看起来MS不是那么简单。打的什么鬼主意呢？

　　　　我没有刻意要甩开他。如果那样做，回去肯定会挨他一顿吼的。我不喜欢那样。到了校门口，朝里望去，操场和教室里已经依稀没有几个人了。校卫坐在亭子里眯着眼扫量我。我露出和善的微笑，“大叔，请问这学校的学生呢？”

　　　　“都放暑假了。学生们要回家了。”

　　　　“哦。那，那个陈，陈单陈老师呢？”

　　　　“他呀，好像不在学校里呢。”

　　　　“啊。”我非常失望。

　　　　“你是？？”

　　　　“陈单的女朋友。”答话的是方洛哲。这家伙，还说不碍我事。这问题你倒是抢得快。哼，回去看我怎么修理你。我撇过头来面对校卫的时候，又是笑眯眯的了。“嗯嗯嗯。”我勉强地笑。

　　　　校卫上下打量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难道我不像么？虽然看上去是老土了些，但只要他喜欢不就行了么？校卫大叔求你别用那么伤人的眼神瞅我了。

　　　　“没听说呀。”校卫大叔瞅着天空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我尴尬极了，“呃——，这不才开始嘛。大叔，你看这——别理他，他胡说的。我是陈单的朋友而以。”我晕死了，囧得我语无伦次了。

　　　　“陈单有在学校后面不远处租了个房子，从这条路往后走，第二个路口拐进去第三栋楼房的三楼。”校卫大叔指着路说，“不少女孩都打听过了。不过见你还是头一回。陈单这小子又要训我了。”

　　　　“为什么训您呢？”我迈出的脚步又缩回来，诧异地问。校卫说，“有好多学生去找过他。他这个孩子不喜欢她们去找他。看你不是学生吧。他应该没话说了。”说完他笑了，脸上的沟壑特别明显。

　　　　我的心有些低落。旁边方洛哲参观过了学校门口，拉着我走。我向校卫挤了个笑脸，告别。顺着他指的方向往前走，方洛哲说道，“你最好早点解决了事，肉会坏掉的。”

　　　　“你先回去吧。”我沉重极了。懒得理他。他一手拽着我的手臂，强迫我面向他，“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家。”

　　　　“不要。”我甩开他。

　　　　“不然你就别去了。”他又说。

　　　　“凭嘛？”我瞪他。

　　　　“你现在看起来心情不好。”他端祥着我一板一眼地说。我大声地说，“都是你不好，我才会心情不好。”他嗤笑，“关我什么事，你自己不被别人认可关我什么事呀。”

　　　　“方洛哲！”我恨不得马上就将他大卸八块，抽筋扒他的皮！

　　　　“鱼也要坏了。”他睨了一眼边篓，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我想抽他，气得发抖。好吧。你等着。我会收拾你的。我扭头，大步向前走去。

　　　　我是坚强的风雪，我不怕，坚决不退缩。

　　　　到了那栋楼下，我抬眼就看见三楼的阳台上晾着衣服。应该是陈单的吧。我回头警告方洛哲，“你不准跟来。”他耸耸肩，表示没有异议。

　　　　这些农民家的楼房，有个过道楼梯是直接通往三楼。扶着楼梯往上踩，往下一看就看见方洛哲将车子靠在前面的楼房墙壁上，他靠着墙壁，朝我笑。

　　　　我哼了一句，甩头快速地爬上三楼。三楼的走廊看过去居然有三个房门。我有点郁闷了，会是哪个呢？正在迟疑之间，有个房间退出个人影儿，还伴随着哭泣声。我定睛一看，是个女生。那女生也看到了我，可她漠视了我。继续流着泪朝房门喊着，“老师，我不会放弃你的。坚决不放弃。”

　　　　我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还是上前去问路？这个女生看起来心情糟透了。还是不去了。我踌躇着，撇头看见方洛哲缩小版的身影。他似乎在打手机。我可以再等一会。

　　　　“老师，求求你。原谅我吧。求求你了。”女生双手捂着脸，双膝屈着，大概准备要朝房门跪下了。我惊讶得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样的小心眼的老师？对学生这样！

　　　　女生继续哭，扑嗵一声还真给跪下了。我给震得后退了一步。感觉难以呼吸，双脚好像被强力胶给粘住一般，抬不起来。我想后退，不想在这里看着别人的悲情演出。

　　　　“你走吧。”从房门后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伸手拉起她，但她故意下坠着身体不起来。呜呜咽咽地不肯起身。一个用力拉，一个不肯起，那校服的上衣都被用力上向扯而露出了女孩的小蛮腰来。

　　　　我吃惊得想转身就走，可全身都失去了力气。甚至连想要叫喊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拜托让我远远地离开。

　　　　“风雪！”他叫了出来。

　　　　我开始缓缓后退，只是保持脸上的笑意。“你，你好像好像，好像很忙。那我——”

　　　　“风雪，你别走。你听我解释，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这时的陈单比我还慌了，他想伸手来拉我，可手中还有一个人不肯放开他。他尝试着甩手，可那个女孩已停止哭泣，用着防备的眼神盯着我，双手已死命地攀着他的手臂，牢牢地不肯放开。

　　　　“我”我已经语无伦次了。不知道该选择留下听他解释，还是大步潇洒地走开。那个女孩的眼神却越来越恶狠狠地盯着我。我又不由得后退一步，这小女生的眼神令人骇怕。

　　　　我望着纠结在一起的两人，眉头越拧越紧。如果他们的手还要打算拉在一起，那么我就离开。

　　　　注视到我的眼神望向他们的手，陈单马上会意用力推开了那个女生，连忙向我奔来。我让他扑了个空。女生在后面哭喊着，“老师，老师。”如此的撕心裂肺，如此的悲伤。我听着都禁不住有些动容了。陈单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又用艰难的眼神欲言又止。

　　　　“是什么事情？”我摊开双手，企图给自己一个说服的理由，“或许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我一定要冷静，镇定。我是相信陈单的，他一定是个不错的朋友。他，不会做令我失望的事。我必须完全相信他。

　　　　陈单感激地哽咽着，连忙回头去迎向女生。女生软在地上不起来。他试图几次拉她起来，她只会顺势偎依到怀中。他只好又再次推开。几次下来，还是没有将她拉起。我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撇开他，向女生微笑着伸出手来，“起来吧。站起来把事说清楚或许会好一点。”

　　　　女生别过头过去。她眼神充满了的敌意，胀红了双眼。她的心高气傲。让我越发觉得好笑了。我直起身来时眼前一黑，晃了下身形。感觉有双冰冷的水扶了我一把，但腰间感觉冰凉的。我不露痕迹闪开他的扶撑。

　　　　眼前明亮后，我朝他歉意地一笑。“那我们进屋坐吧。也许你需要解释给我听是怎么回事。”我昂首挺胸，大阔步直接进了屋。屋里整洁明亮，感觉很舒适。陈单在门口小声对那女生说，“你回去吧。”

　　　　“她是谁？”女生带着很重的鼻音问。

　　　　“你不需要知道，走吧。好，我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陈单的声音似乎是忍无可忍，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了。我打量着屋子，视线又回到门口。女生已经站起来，与我的视线对上，她眸子里的泪光混和着恨意，“老师，我讨厌她！”

　　　　我还莫名其妙这女生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扭头就跑。陈单杵在门口，半天没有回头。他的手握着门锁，紧紧地暴出青筋。他一定有什么事情，我心里有着预感。那强硬坚挺的背脊，还有强颜的欢笑，此刻都慢慢地放松下来。

　　　　我不开心。

　　　　我叹息。

　　　　他走进来，朝我笑。“风雪，真不好意思。你坐呀。坐。”他看起来慌乱极了，却在努力镇定。我莞尔，坐到一旁的沙发里。他转身去倒水，我看着他说，“水溢出来了。”他居然没发觉。

　　　　“风雪。”他把水递给我，一边找毛巾擦拭桌面。眼睛里藏着的苦恼，我也细心地发觉。我想朝他发火，生气。但我找不到理由。于是我又让自己很平静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欢迎我来？”

　　　　“不。我太高兴了。我只是很抱歉，刚才——”

　　　　“她看起来对我不太友善。不过我不介意，小女生嘛。”我抢白，他看起来不是很镇定。“我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你放心好了。”真的如我想得那么简单的话，我可以放他一马。

　　　　他在我旁边不远处住下，笑意逝去。我看着他桌面上摆着的电脑，那让我觉得新奇极了。他说，“我回来没有跟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惊，惊喜的。我给你带了特产，你看。”他扭身在旁边的茶几上翻找着东西，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坐在桌前抚摸电脑的键盘。

　　　　“这是？”我毫不在意他摆在茶几上的特产，指指桌面上东西。他说，“是电脑。”

　　　　“哇。”我两眼放光，刚才的事已抛之脑后。

　　　　我被电脑所吸引，细细地打量着键盘，鼠标和那个跟电视屏幕一样的显示器。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他给我讲解电脑的东西，我用心地听着并不住地点头。

　　　　时间一晃而过，直到门口被人敲响。陈单的一只手撑在我的椅子上，一只手在给我指点。我回头的时候是从他的胳膊下面看过去。方洛哲正站在门口，一脸怒容。我暗呼一声不好，把他给忘了。

　　　　陈单起身，“是方先生。这么巧，请进。屋里坐。”他去迎客，我吐吐舌头，对电脑恋恋不舍。坐在椅子上也没挪步。

　　　　方洛哲也不客气地大步进来，踩得地板响响的，而且并不理会陈单的招呼。他的那双皮鞋，锃亮至极。我又回过头去看电脑，“陈单，别理他。”

　　　　“回家！”方洛哲的咆哮声。

　　　　陈单诧异地看着我，满面狐疑。我扁扁嘴，有些恼怒。“他是我家的租客，死活要租我家的房子。”

　　　　“你的探访时间过了。”方洛哲已经攥起拳头，怒视起陈单来。我起身，生气极了。“你干嘛管我呀。我爱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对呀，方先生。如果你是租客，是没有权利管制风雪的哦。”陈单的口吻仍旧是好心的提醒，没有任何的怒火。方洛哲走到我面前，他朝陈单哼笑一声，又看着我。身上散发出来无形的怒火仿佛可以烧掉我的所有。我得瑟了一下，却故作得意地对上他的眸子。“听到没？”

　　　　“猪肉快坏了。”他道，“我走了。”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说，“我不推车。”

　　　　“你——”那么多菜，难不成让我推着回去？我气结。

　　　　“怎么了？”陈单听得莫名其妙。

　　　　“我——”我一下子词辞穷了。或许应该让他帮我送回家的，这个念头正形成中，突然方洛哲一个身形晃过来，抓起我的手就走，我大叫，“放开我的手，你个猪。捉痛我了。陈单！”

　　　　陈单拦住他，脸色铁青，“方先生，请你放手。”

　　　　“你最好先理清自己的事情。”方洛哲居然敢邪恶地笑着对他说，“而不是让她越陷越深。”陈单顿时脸色刷白，倒吸了口气，惊恐地看着他。我只注意到方洛哲的模样，没有看到陈单。我几次欲要甩开，都被他钳得紧紧的。我一阵拳打脚踢都没有用。陈单站在那儿，没有上前来。我好失望。

　　　　还没几下，我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就已经被拖着往下走了。陈单在后面跟上了来，我的手向他伸出，他拉住了，没有用力，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脱离了他。




第二十六章

我没有一刻不恼怒，不想对他发火。

　　　　记得到了楼下我就用力甩开了他的大手，抬头朝楼上看的时候，陈单果然站在那里望着我。我双手合在嘴边朝他喊，“我还会再来的！”话刚落音，又再次被他拽走，力道之大，差点害我摔倒。可他还在那儿嘲讽，“你瞧瞧，猪肉都可以引那些苍蝇过来了，还有鱼。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住。”我讨厌他话中有刺，大声地朝他吼，“关你什么事。那是我买的。”

　　　　“可我要吃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吃！”

　　　　“我又没说要你给。”

　　　　“你——方洛哲，我讨厌你！”

　　　　我很生气地一个人跑了回家，丢下他独自推车。回家后把房门一反锁，闷在被窝里哭。我不为陈单伤心，甚至忘了他的所作所为，而是想方洛哲他居然胆大到可以干涉我的生活而自己没有办法应付。被他这么一搅和，陈单会怎么看我呢？陈单又到底在隐瞒我什么事情？无论怎么样，他会误会我么？这对我似乎有些重要。我越想越气越难过。

　　　　终于在迷茫中有听到自行车的响声，咕噜咕噜地进了客厅。八成是他回来了。我把眼泪一抹，决定从此次起，与他冷战，终有一天将要明正言顺地告诉他，我的事情不用他管。

　　　　现在深想起来，不敢也不能去想到陈单那里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要管别人做错什么，首先要扪心自问，自己有错么？我不想被他误会，给他借口。

　　　　我窝在房里一天了，他的呼唤和威胁都被我通通拒之门外。房间里仅存的水粮都给干完了，电视越发无聊。入夜，我偷溜了出去，跑到了笨珠儿家吃饭睡觉。她对我的到来和伤悲感到不可理解。

　　　　笨珠儿再次约我和她一起出去打工，我差点脱口而出就答应了。我非常想不顾一切，自私地离开。但再一次我让她失望了。我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的。始终放不下，走不出。她瞧我这样，酸溜溜的话到是说了一串，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拆开来看，上面是她的手机号码。

　　　　第二次从她家出来，正好送她走。她揣个小包，让我帮她提大包。我有多不情愿呀，敢情她把我当丫头使唤了，但总不能又塞给李婶吧。正犯难，见着大兔，立即把东西塞他怀中。他乐呵呵地装在车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