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上衣服。”
都八点多了,乔荞穿上衣服苦着一张脸,她觉得自己太多灾多难了,她都进过医院动刀了,还来?
换个人坑行不行呀?
很是沮丧,加上害怕,因为对未来觉得有些没希望。
要是结婚多少年跟陆卿有个孩子,那不用怕,就真是这病陆卿也不能抛弃她,可她现在才结婚多久?陆卿就连钱都不能对她交心,还能指望什么?自己要是真是癌症,估计他调头就得跑吧?
陆卿抓着乔荞的手,她的小手很凉,带上车门陆卿启动车子,陆卿就简单换了一件衣服,语调很是冷静:“别自己吓唬自己,有可能就是瘤子。”
瘤子不是也分良性和恶性的。
乔荞是一紧张胃就疼,又开始犯堵。
到了医院两个人前后的进去,晚上吧不像是白天,详细的检查没有办法做。
“做不做?”乔荞看着陆卿。
依着陆卿的意思,既然人都来了,就简单的叫医生做下检查,医生接触的多,上手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东西,不检查你说回头这一晚上还能睡了吗?
陆卿现在后悔也晚了,乔荞扛不住事情,有点事情发生,就跟天塌了似的,你指望她扛起来什么责任,这不现实。
因为现在这情况,陆卿不能说抱怨的话。
老早他就发现乔荞个性不行,遇事情就慌。
值班的还是个男医生,你说这个尴尬,乔荞站在门外,医生叫他们进来。
乔荞扯扯陆卿的手:“要不然明天吧。”
找个女医生检查,是个男的她怎么脱衣服啊?
检查程序就是这样的,不仅要脱,而且上面必须脱光,需要用手先确定一下然后才是去做检查。
你以为人医生愿意看呢?天天看他也看的想吐了,就这跟杀猪的是一样的,虽然比喻有些不恰当,天天看天天看,还哪里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把衣服脱了吧。”
乔荞揪着自己的衣服,陆卿的声音很清晰,压低开口:“就算是有女医生也不看。”
陆卿认为女医生不行,他看病也从来不会去找女医生,有些女病人什么放不开的,喜欢找女医生,不是说他歧视女的,女的到时候很容易慌张,不够镇定,真的出事儿了没有男医生能压茬子,不然你就看普外,有多少女医生,还不是一水水的都是男医生。
“怎么不脱?你不脱我怎么检查?内衣也脱掉。”
男医生冷着脸说着,都生病了,还计较什么男女,在医生的眼睛里哪里还有男女之分了。
乔荞委委屈屈的,解开外衣,最后一咬牙还是脱了,医生带着手套,人家到底就是干这行的,不需要乔荞开口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医生不会是癌吧?”
这话把医生给气笑了:“你没那么幸运。”没好气的说着。
怎么就不盼着一点好事儿呢。
叫乔荞把衣服穿上,在病例上写着,那字就写的龙飞凤舞似的,乔荞也认不出来几个字,乔荞在里面扣衣服,陆卿站在医生的办公桌前。
医生知道这是家属,详细的解释着。
“就目前来看是乳腺纤维瘤,没有多严重,今天天晚了明天来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都是小手术,不要担心,小事一桩。”
乔荞惨白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出来的时候自己有点着急,头发才洗完也没有吹干,这时候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怎么样了,觉得头都开始疼了。
陆卿听的很是详细,这个所谓的纤维瘤能有多大,医生心里也是有个大约的,陆卿问了也听了,自己点点头。
“医生我问下啊,我们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吗?”
医生也没有动气。
“有的”
乔荞跟没魂儿似的,被陆卿给拉着站在门口等电梯,陆卿松开手改为搂着她的腰身:“没多大的事儿,没听医生说嘛,小手术而已。”
乔荞害怕,她可怕进医院了,简直就是留阴影了。
上次都小死过一次了,现在听说要做手术,手脚就发凉。
拽着陆卿的衣襟,就软在陆卿的怀里了。
“陆卿,我怎么办啊,真的动手术?我要是下不来手术台”
是不是手术完了还得例行的检验一下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她这阵子好像运气不行。
陆卿看着乔荞眼睛里都是泪水,自己要是说句严重的,她肯定就会哭。
女人嘛,就这么点的一点事儿就哭,陆卿叹气,搂着乔荞的那只手紧了紧。
“不是有我呢,我陪着你,没事儿。”
乔荞坐进车里,陆卿翘了翘唇:“乔荞,你信不信我说的话?”
乔荞听不进去,得明天确诊了,才能放下心。
原本就是晚上闹出来的这事儿,回到家,你说她还能怎么睡?乔荞临睡之前求了一个签,就是网上随便求的那种,倒霉的是抽了一支下下签,这样也就算了,解签上面写着,病难愈,就偏偏有这块,乔荞的胃就更疼了。
陆卿给她倒水回来,乔荞慌里慌张的要关电脑,陆卿看见了。
叹口气:“这也太迷信了吧?”
原本陆卿就不太信这些,你生病了要信的是医生,你上网求签做什么呀?
求到好的签你还能高兴高兴,求到不好的,这不是晚上就不能消停了嘛。
将手里的水杯递给乔荞,乔荞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水,往下吞。
上了床,陆卿把水杯摆在一边,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掀开被子,自己搂着她,把乔荞的发丝整理整理,省得自己给压到。
“信这些都没用。”
乔荞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
乔荞觉得自己坚持就是灾星附体的感觉,什么事儿倒霉她都能轮上,肯定不会缺她的。
陆卿笑了出来,摸摸她的脸:“你要是灾星附体你还能嫁给我吗?就冲这点就说明你是福星高照。”
乔荞原本应该会一夜都睡不着的,谁知道竟然睡熟了,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六点醒的,没办法必须给主任挂电话,主人还在被窝里呢,声音有些沙哑,好像都没看来电显示,问乔荞是谁。
乔荞硬着头皮,又要请假了。
一个女同志,也不好说,只能支支吾吾的说。
“回来之后把假条补上吧。”
主任挂了电话,他老婆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谁啊?”
“单位的,请假,说是昨天晚上检查出来的,乳腺纤维瘤。”
主任的老婆点点头:“这病得看啊,女人就是事儿多”
所以才说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必须一年一次体检,珍惜自己的,半年就体检一次,可病这个东西呢,都是有潜伏期,有时候哪怕你几天一检查,有的病情是检查不出来的,男性还差点,女性就不同了,非常脆弱,哪怕少买一双鞋,少逛一次街,也得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陆卿难得起了一个大早。
十点多去了医院,做了检查,确定下来就是乳腺纤维瘤,只能手术。
乔荞拉着一张脸,都快要哭出来了,医生一看,这是害怕呢?
“别怕就是一小手术,都感觉不出来,一会儿就好了。”
乔荞心想,你的一会儿对我来说就是度日如年,你是大夫我是病人,我们心态自然就不同。
定了日期,乔荞叫陆卿送自己回单位。
“不怕了?”陆卿打趣。
乔荞一横心:“怕也没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这话说的,好像要上断头台似的,这点病不算病啊。”陆卿弹弹乔荞的脑门,多大的事儿啊。
乔荞得回单位请假,谁生病都不是故意的,主任似乎也被她的磨难给打败了,这才工作多久啊,进医院几次了?
“小乔啊,要不你去庙里烧烧香吧。”
乔荞:
她请假不止工资照常发,而后还会有补贴,住院比上班挣的都多,可谁好好的愿意去住院赚这个钱?
乔荞想,以后自己绝对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的。
乔荞没有通知家里,通知也没用,她妈心粗两姐姐的话都结婚了,别把自己太不当外人了。
乔荞也没指望陆卿陪着自己,他不是忙嘛。
陆卿是推,各种将事情往后推,能让别人去办的就别人先顶上,老婆动手术,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他也得在场。
陆卿可不想乔荞被推出来没看见自己,她原来就心眼小,加上胆子小,在吓昏过去了也犯不上不是。
交代着秘书,其实陆卿不来他真不应该,不是找借口,会有人觉得你平时都有玩牌的时间,有出去吃饭的时间,怎么就这点时间就是挤出来的了?情况不同,现在很忙。
“有事儿就给我电话,我要是没接就多打几通。”他有这毛病,经常手机到处扔,然后叫别人找不到他,这是私人行程,司机也肯定找不到他人的。
秘书将陆卿的外套递给他,顺口问:“现在回家吗?”
“不,去医院,我太太生病了。”
乔荞定的就是今天上午动手术,陆卿来的时候她正在闭着眼睛休息呢。
“怎么过来了?医生也说是小手术了。”
乔荞知道陆卿忙,他之前跟自己也说过几次。
陆卿坐下,看着她说:“我要是不来,你被推出来到时候哭了怎么办?”
乔荞微微一囧,她又不是小孩子,看不见家长还会哭的。
乔荞嘴上叫陆卿走,手却握着陆卿的,死死的握着,陆卿另外的一只手盖在她的后背上。
“不用担心,我等着你出来。”
乔荞被推进去的时候,想着,这是第二次躺在这床上了,希望自己以后再也没机会进来了,永远都不要。
手术室里麻醉师和护士闲聊着,手术没多久就开始了,还别说,真没有什么专业的术语,乔荞好像有听见医生在聊下班之后要去哪里吃饭,乔荞这个气愤,咱能不能专业点?我人还躺在这里呢,别说什么吃的行不行?
木木的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但是感觉还是有,乔荞不敢去看,就闭着眼睛,手术进行的很快,就如医生所说的真的就是个小手术,这不算是什么的,然后等着化验结果回来。
陆卿的手机响了几次,他站在手术室的门口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过了不算是长的时间,乔荞就被推出来了,陆卿失言了。
陆卿不是不遵守诺言,而是真的他没办法,公司那头事情很多,他在手术室门口接电话,护士又不让,门口还有好多人,他听不清,陆卿在安全门附近对着楼梯在讲电话,这头乔荞被推了出来,陆卿不在。
护士喊了两声,没有人。
“家属哪里去了?”
乔荞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轻轻吸口气:“能送我回病房吗?”
护士点点头,这就是一定的,不需要病人说,他们也会将病人送回病房的,等电梯开了,推着床往里进,这就是专门的运送病人的电梯,被人是不能坐的。
护士看着乔荞一直不敢睁眼睛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觉得怕。
“你够勇敢的了,真的,你老公呢?”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来的。
乔荞有些不舒服,强撑着:“他事情忙,没办法。”
护士了解的点点头,那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好在手术没什么问题。
护士几个人把乔荞用被单抬了起来,然后移动病床上,整个过程都没有叫乔荞感觉到疼痛。
陆卿挂了电话,傻乎乎的推门进来,想着怎么还没出来呢?
等了几波,怕有意外,就上前问问护士。
护士看了一眼:“乔荞?”
陆卿点头,护士说早就被推上去了。
冷不防的陆卿就觉得不好。
这事儿是自己错了,说好陪的,结果她出来又没有看见自己,你说他来都来了,结果就差最后一步,陆卿也很郁闷,他不是玩嘴,他是真心想陪着来的,是知道接个电话自己出来人就上楼了,这个倒霉。
陆卿电梯都没有坐,左面右面的电梯现在都是病人,他干脆就走楼梯,到了病房的门外,陆卿也做好准备了,如果乔荞咬着不放,他也认了,今天自己错了。
陆卿推门进去,乔荞看着他进来,脸上堆着笑。
“我以为你走了。”
陆卿解释着:“我一直就在手术室门外来的,临时接了一通电话,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就一直等”他也是没有经验,真的不知道要从哪里看,谁的手术做完了,已经推上去了等等的。
乔荞心里幽幽叹口气,她才手术完,能生气嘛,就是生气和陆卿吵一架,也不顶用啊。
“嗯嗯嗯,我理解,没事儿。”
陆卿觉得有些局促,说不好她是故意跟自己客气还是她就想开了,可依照乔荞的个性,你说她能想得开吗?就因为个短信和电话那时候就跟自己黄了。
陆卿觉得真是难,说句真心话都难。
你要是心里觉得不舒服,你就跟我说,你问,为什么你就扔着我不管,何必像现在这样呢,他们是夫妻又不是陌生人。
陆卿的手机又响,陆卿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有事儿就忙吧,我暂时不需要人。”乔荞说。
陆卿这火就窜上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特意休假过来陪你,还有完没完了?陆卿就认为乔荞是在闹脾气。
乔荞似乎也看出来陆卿的想法了,呼吸一窒,自己怎么就成了胡搅蛮缠的人了?理解 也不对了,那到底做什么才是对的?
病房里还有别人,乔荞不想丢人。
“我没生气,我说的是实话。”
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动手手术两个人弄的这个僵,乔荞然后就睡了,睡的并不愉快,心里有事情,陆卿没走,可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乔荞醒的时候已经都八点多了,陆卿联系了医院要给乔荞换单人病房,上午是没有,现在腾出来了,乔荞睡的很实,推她到另外的病房她都不知道。
醒过来就看见陆卿坐在床边,一直在弄手机,手指不停的点。
乔荞抬头,陆卿也是有些狼狈,毕竟在医院待一天了,也没有时间回家换衣服,衬衫有点皱。
“醒了?”
乔荞抬头一笑,她不想在让气氛尴尬下去,自己都难受了,就别让陆卿难受了。
这就是磨合期,这个男人他不熟悉你,甚至就连你说的是假话和真话都分不清,他也没有理由包容你的一切。
陆卿这人吧,乔荞给他台阶下,他肯定就会下来的,看着乔荞一笑,心离开的那点气就飞走了。
“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乔荞只是说:“还好,希望我以后不要再来医院了,我再也不想进来了”乔荞扁着嘴。
陆卿被她逗笑了,他手机一直不断的响,陆卿没有去看,她才醒,陪她说几句话,反倒是乔荞:“业务这么忙,不是当老板的都应该有很多的时间嘛。”
陆卿装模作样:“你以为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在想我要怎么还欠银行的钱,负债累累啊”
乔荞淡淡一笑,她才不信陆卿的话呢,负债越多,说明资产越多,她倒是想负了,有人愿意给她负嘛。
“大老板你就别当着我的面刺激我了,你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一个名牌”
陆卿靠着椅背,将手机扔在病床上,安静的看着她:“小没良心的,我的名牌买给别的女人了?你拿了不说感谢,还调侃我?”
乔荞嘿嘿笑着。
陆卿握着乔荞的手,等乔荞再次睡着了,才又开始摆弄手里的手机。
乔荞很快就能出院的,生了一场病结果两家人都不知道,出院的那天陆卿买了一朵康乃馨送给乔荞,乔荞接了过来。
“真是抠门,就一朵?”
陆卿抬头:“不然呢,你想要多少?”
乔荞捏着花笑,给她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