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面部肌肤传来的燥热,少年心里有了几分明悟,在安慰与嘲笑二选一的选项里,他的身体选择了前者,即是说,他更愿意相信妇人没有恶意。因此,他开口问道:“既然在门外就感到我要灭口的意图,何必引狼入室?”
妇人没有回答,反是主动打乱雯帝说话节奏。于是乎,她轻抚膝上黑琴,怅惋道:“我还以为你会问,这琴与我会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一阵头大,却也顺着妇人话说:“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只可惜不是你手中这个。至于引狼入室”妇人眼底黯然一闪而逝,随即笑意满溢,“想做狼,你年龄还小了点!”
雯帝正在思考有关系又关系的问题,忽听得妇人调戏,事关男人尊严,他怎会退让,当即挺起胸膛道:“我哪小了!曾经有伟人说过了,没实践就没发言权,要不”
就在男孩快要讲出他这个年龄不宜的话语时,妇人突然插嘴,轻飘飘问了句:“你的杀意呢?”
杀意?!
正欲争执男人行不行话题的雯帝,猛然惊醒,自己的情绪居然不知不觉的被妇人操控!
“呵呵!”妇人看着餐桌前的少年,像受惊的小动物,拖着长椅猛退数米,忧郁的心情不由大畅,开怀道:“正是这才样,我才说你是好孩子啊!你要真想杀我这妇道人家,便不会说这么多废话,没有提防心。”
雯帝却是真的有些心惊了,完全辨别不出妇人这番言语真假。
“孩子别坐那么远,快过来,乖”妇手招招手,反让雯帝继续后退,直到抵住门背。
“好啦,不逗你了,改教训!你怎会这般轻率的使用宝具呢?要知道财不露白,更何况是一件将歌声制成衣物的宝具。要知这世事险恶,人心难测,被人给惦记上,那谋财害命的方法无以计数!所以,该狠手时就得下狠手!”
抵着墙门的雯帝,额见大汗,想着眼前这女人是不是精神分裂啊,前面怕自己灭口,这会又在怂恿?于是少年弱弱提问:“你这是怂恿我杀人灭口呢?还是暗示,请我吃饭就是那无以计数的阴谋之一?”
妇人愣神,微微思考后,不住点头道:“在菜里下毒是个好主意啊,为何我就没想到呢?嗯,动这种脑筋,确实需要心理阴暗之人才能做到!”
“这是拐着弯的损我吧!”想到这,雯帝挂满汗珠的额头,由亮转暗。
此乃密集黑线的集体表现。
“哎呀!被你这一闹,都忘记时间了”
雯帝心头暗哼,碎碎念:“谁闹了?谁闹了?是你这个村妇挑的事,有木有啊!有木有!”
“哦!”顶着某男孩强大怨念,依旧生龙活虎的妇人,进厨房前,忽地回眸一笑,“你最好乖乖回到原位哦,不然会后悔的。”
“悔你妹啊!”少年哪能听话,扔开椅子,抱着一弦琴,转身夺门未出!
只听“哐”的巨响,在某男转身刹那,他身后木门应声而开,并且野蛮而残暴的拍在某男面部,欲与他比比厚度,结果自然是使用真气作弊的厚脸皮胜出!
“妈呀!”
被砸个正着的男同胞还未能表达内心的惊讶震且怒,就让肇事者先声夺人了。
“乖女儿你回来了?”妇人从厨房门探出头来,看着碎了一地的大门,笑呵呵地对雯帝说:“早叫你别呆大门后,你不信吧!这下惊喜变创伤了吧!”她接着转头对刚归家的女儿说:“这位是你童养夫婿。”
夫婿夫婿夫婿一向蛋定的雯帝都感到下体疼痛如抽搐般传来,特别在灌以童养这等悲催的定语前!
女孩竟是咯咯的笑起来,十分配合地打量跟前这位与自己同样身高的男性,第一感觉便是这男孩是幅美丽的冬画,脸廓俊朗而不娇,好似远观山岭起伏,线条虽是柔和却也能见辨山石的巍峨;而白嫩肌肤正是薄铺山岭的冬雪,无暇透亮;再看短立金发,有如冬日正午阳光的色泽和温度。只可惜拥有这一切美景的主人不懂珍惜,将眉头绞作一团,好似大意画家,失手抖落在画布的黄色污点。
“哈哈,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我妈为老不尊老爱作弄人,每次新人来我家,她都这样介绍的,别当真!”
在女孩解释下,雯帝慢慢理清思路:妇人有份家庭教师的兼职,从事乐器教授,有时也会把学生领回家来。而女孩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失踪了,哪时的女孩不懂事,又哭又闹找爸爸,于是妇人便说自己的学生是爸爸为女孩找的童养夫婿,专职陪玩的,而且呢,爸爸要出远门,为女孩找好多好多夫婿
告非,这是何其蛋痛的设定啊!难道那妇人就不会编造正常点的理由吗?
雯帝摇头晃脑暗自诽谤他人的动作,惹来不知情女孩的担忧,“那个,对不起,是我太过粗暴弄伤了你。”
还徘徊在童养男情节的少年,翻出白眼,什么叫太过粗暴,什么叫弄伤,难道要玩一段暧昧对白吗?想至此,他情不自禁抚摸嘴唇上方突起,深思怎样的桥段,才能将暧昧与两孔洞产生联系?
“没事,这木门没我脸皮厚”深考中的雯帝随口回道,然后猛然醒悟,这是在损自己呢,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脸有加厚过,呸,我是说门太薄了,呸呸”
唉,任他百般努力,女孩捧腹笑声狂。
“笑吧,笑吧!”少年推开双手做无奈状,露出了握于右手的黑琴。
女孩子立即将目光转向雯帝右手,刚才有着半截房门阻挡,加上歌者长袍默认回复为广袖长衫,宽松的布料也参于了视线拦截,所以直到此刻,她才惊呼:“这是”!
第一时间伸出的纤细指头,如白玉雕琢,精巧美丽不可方物,它该高傲的前伸着,坚定不移!可作为这件珍宝主人的女孩,却不断抖动它,用以展示内心的震惊与疑惑。
“这,这是我妈妈的琴,就连我都不能碰的琴,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保持摊手状态,雯帝冲着左边撇嘴,示意,“你家的琴好好在那摆着呢。”
“啊!”女孩发出一声尖叫,冲入厨房,“妈妈,第二张琴啊,第二张琴出现了。”
“我知道!”妇人的回答很轻,很淡,有股家常味,就像回答“你吃过饭了吗?”一样简单!朴实到令作女儿的神色惨淡。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激动,那是我们等了十几年,盼了十几年的第二张琴啊。”
“长得相似罢了。”妇人说到这,话语竟也有些哽咽,手头锅铲胡乱翻动着,啪啪作响,“我每日每夜无不想着那张琴,不止是它的模样,还有重量”
“我手头这张是轻了对吧!”
第三个声音出现,来自偷听墙角的雯帝。
一米四几的他,虽是不高,却依是挡去房门大半光亮,两母女逆光望去,只觉男孩眼角荧光十分刺眼!
“因为它断过,因为它里面再也藏不下那对匕首了!”
“哐当!”
锅铲落地,妇人眼神空洞,嘴中喃喃道:“断了终究是断了”
【昨天十点回来的,收拾好了正式码字己经十一点了,结果呢,半小时后,某人就睡着了,等到夜里冷醒已是二点。接着更悲剧的事发生了,某人感冒了,嗓子痛得利害,还在咳嗽】
【写到这章,聪明的读者早就明白,这妇人便是吟游诗人米斯之妻。在原来大纲里,她应该是超慈祥的姿态出现,可现在变了,至于变得怎样还得由读者评价。某人只觉得,一个能为相识不过一天孩子舍命的男人,以当今的价值观看,是何其的傻冒!一个傻冒配慈母与傻冒配古怪女,哪个更有看头呢?所以呢改动了妇人这个角色行为,希望不要弄巧成拙啦】
一七六、狂乱主妇
更新时间2011…3…3119:52:37字数:2272
“他为什么要救你!”
名为佩妮的女孩冲雯帝大叫,披在脑后的棕褐长发在用力前倾的身体带动下,高高扬起,她清秀脸庞让嘶喊的表情占据,红唇大张,双眼紧闭,有泪如珠,当空闪烁
“我也想知道。”男孩拽着黑琴,语气低沉而镇定,但那紧握黑琴的手背,怒张的血管,却将他真实心境暴露无遗。
“你不用知道,也不必了解一个死人的想法!”女孩嘶声力竭,“只要你还活着,别人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
“对!”旧时之事,无人能改,诗人大叔选择拯救雯帝,心中定有权衡值与不值。少年于情于理都不能否认诗人大叔生命的价值。
“对?你回答对?还这般面不改色!”女孩音线拔高八度,“换我来说,多想死的那个人是你!”
男孩扬头,直视女孩的愤怒,蓝色大眼里有一湾忧郁。
“我也常常这样想!”
“虚伪!”佩妮同样瞪着跟前雯帝,只觉数分钟前顺眼的异性,此刻连毛发的色泽都令人厌恶,她甚至无法忍受与男孩呼吸相同的空气,哪怕呆多一秒,都会窒息而死!甩下生冷的两个字,摔门而出。
雯帝伸手张嘴,想要挽留却发不出声音,他又何尝不想匹配“虚伪”这个词!
那是极度没心没肺的自在境地!
能够虚伪的人,便不会背负长达十年的自责与悔恨!
如果虚伪地抛洒眼泪换来的谅解,可以得到真正解脱,相信他绝不缺乏精妙演技!
但这是另一个世界!
在这里,信念可以高于生命。
在这里,责任能击溃险阻。
在这里,总有诗人大叔这等傻冒,教导出雯帝此类白痴!
男人应是谭无波的水,发音简短而真诚;男人的话语允许被误解,因为他有着包容的深度;男人的行动却不可阻挡,那是绝堤的凶猛和狂野!
少年捧起手中黑琴,来到失神的妇人跟前,轻轻放下。
“妈!”
这个字有多久没有出现在雯帝嘴边?时间在记忆中像根橡皮筋,可以拉得很长,以千年做单位。也会极短,恍如昨日。无论是千年之前,还是昨日,轻唤母亲,都有归家的放松与安心。
少年以颤音吐出这个词,心头郁结,消了大半,腾出空间装载另一种厚重心情——责任!不管妇人认或是不认,他都会担起这个家,是补偿,也是自我解脱。
“哎!”妇人拭去眼角泪水,爽快应道:“小子胆子满大,相中我家闰女,立即把丈母娘叫上了。”
雯帝顿时满脸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呵呵!”妇人轻笑,拍拍身边长椅,示意少年坐下,“孩子就是孩子啊!随便开个玩笑都当真。他临终前给你讲的这些话也是玩笑来的。”
雯帝摇头,自从十年前,无尽林海的第四个夜晚开始,他就时常思考如果诗人大叔没有死掉会怎样?如果两波黑衣人没有出现又会怎样?他八成会跟着冒险小队走出无尽林海,然后寄居大叔家中,再等个四五年,学些本事,跟着大叔四处冒险,运气好,刺激的过大半生,再归隐田间。运气差,做了那兽口美食了事。不管怎样,这义子的身份,是逃不掉的。
妇人看见男孩眼中倔强,没由来说了个“像”字。随后落寞起来,伸手翻转放在灶头的黑琴,琴身背面刀痕深琢,一排小字,一段甜言,此时好比墓志铭般的存在。妇人手指轻抚,字字如刺,扎得她双肩微颤,泪水长流。
“孤弦难呜,少了你便不完整!当时情意缠绵的话,这会儿读起来,堪比诅咒啊!”
“孩子,你的故事没有讲完对吧!我想即使没有那群魔兽,他也很难走出无尽林海”
飞快地转化心情与话题,好似妇人的天赋一般,她还未敛去泪水的棕褐眼睛与雯帝对视着,想将少年看个通透。
“也许吧!”雯帝的回答底气不足。他突然醒悟自己冒失闯入妇人生活是何其不理智,一旦行踪暴露,大夫人或者娜迦闻腥而至,绝对是这脆弱家庭的灭顶之灾。
“ma义母”积蓄的勇气被打断,少年更改变妇人称呼,同时谋求撤退,“琴物归原主,算了却一桩心事,我就先行告辞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下次为您捎来。”
“孩子,你想逃了?”
雯帝身体一震,望向妇人的眼神如同发现妖孽!
“你怕给我带来麻烦,下次是不会再来了吧!”
“虽说知儿莫若母,但你可不是我亲妈呀!”雯帝心头惊嚎,脸上表情凌乱。
“孩子,你是个好人!”
“不,我很坏”
发放好人卡的妇人极其可怕,她跳脱思维无时无刻不在崩碎雯帝的神经。
“呵呵,我开始喜欢上你了”
毛骨悚然的笑声,令人如坠深渊的内容!雯帝哆嗦着,等待另一次崩溃的到来。
“人与人的相处便十分奇妙,有的人百般追求,苦苦相逼也成不了一家人,而有的却是相见一面,就可情定终生!那年的他,是城心最落魄的吟游诗人,头发蓬乱,满面胡渣,一身白袍变作灰色,拿着残破如枯木皮一弦琴。当时我正打算捂鼻绕开,哪知琴音入脑,就似着了魔般,驻足难离了。”
出乎意料的桥段,让雯帝不由陷入其中,他问道:“那琴声一定很美吧!”
“扑哧”妇人笑着摇头,“哪是我听过最难听的琴音!好像老人锯木,嗤嗤两声便没了气力。也怪我当时冲动,奔上去便夺了那琴甩做两半,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说当个吟游诗人一无形象二无才艺还不如跳海死罢。”
“他一定怒了,然后反骂,结果你两人便一骂生情对吧!”
“不,他真的跳了。我当时就想,若真让这人给死了,自己还不得内疚半个时辰!于是就跟着下去了,谁知他刚好浮了上来。”
“哇,好情节。”八卦男拍手续道:“你俩撞个满怀,相拥着咕噜咕噜下沉,那水深了不就缺氧吗?只好唉呀!”
妇人挥动手中锅铲,击打着拍子,连说带唱,“只见当时,他冒出头来,乱发扬水,一时珠光灿烂;他大手抹去脸上黑尘,便化作那出水芙蓉;他嘴角带笑,对我微翘,真令人虎躯大震啊!”
雯帝一边匆忙闪避锅铲,一边狂乱擦汗!
“但为了你,他不在了”
妇人拿着锅铲,直指雯帝,绝强气势降临,只要她一动,蒸、煮、炒、炸、煎,百种手法定是防不胜防;锅、碗、瓢、盆,万千暗器绝对招招夺命,于是一句“所有的事边吃边说!”
命令下达。
少年哪敢不从?!
【收藏又涨了三个,开心啊!好几个月都没见这般猛了--!】
一七七、兔子再登场
更新时间2011…4…21:03:02字数:2069
被押解的少年迈出厨房,便三步并作两的冲向餐桌,起脚飞踹!待他踢飞白色肥物后,转头一看,餐盘狼籍,饭菜滴水不剩,不由破口骂道:“放着好好的草皮不啃,居然胆敢跟小爷抢饭吃。”
白色肥物蓬咕噜噜地滚到墙角,弹出一双粉红内膜的长耳,空中似有无形的魔术师存在,拽着兔耳上提,由篮球大小的肉团中,拉出一米来宽的肥胖兔头,兔子显得没有精神,白色厚眉下,兔眼闭合,仅仅裂开一丝缝隙;硕大的黑鼻头有节律的收缩着,舒缓的频率带出熟睡时轻微的呼噜声;三瓣嘴下外露的两颗大门牙,还夹着绿色菜叶,无声地挑衅着饥肠辘辘的雯帝。
少年准备上前连招,哪知兔头忽地拔高三米,将宽扁的身子带了出来,好像纸片似的,与兔头的肥胖极不搭调,它抬起纸片状的抓子晃了晃,耷拉着长耳表示内心的不满,张口吸起气来。
雯帝只觉身后有强风袭来,欲推他进入兔口,再看周为场景,地面粉尘飞扬,草木脱叶折腰,还有晾晒的床单,如彩旗翻卷,呼呼作响。
这算是打气膨胀吧!兔子最先长起来的,是那滚圆的啤酒肚,这肚上毛发短浅,肉色透出便显得粉红粉红,配上周边洁白长毛显得可爱。接下来是四肢,它是一只兔,所以后脚长且弓,大小腿弯叠可以在随时爆发惊人力量,但,它又是一只直立的兔子,所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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