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央看了看四周,奶奶已经起了身:“可不可以先回我的屋子?”
夏绾点头,交代了奶奶一声,有事情要和青央出去一下,便跟着青央回了她和言言的小木屋。
青央在屋子里张开一张光门,“秘境之门从来就在我们石灵的记忆里。如果最后一个石灵从世界上消失,青乌秘境便不再存在。”青央说着,拉起夏绾的手,跨进了光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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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乌秘境之中一片葱葱绿绿,灵气鼎盛。赵木一却无心观赏,抱着赵孤的坛子,急着寻着传说中的永生之门。一条小溪缓缓从树林之中穿过。赵木一凭着直觉一路沿着小溪往上游走。
秘境之中的灵气,让坛子里的赵孤得到了喘息。“阿爹!”
“哎!”听到这一声,赵木一欣喜万分,“女儿你再等等,今天咱应该就能找到永生之门,让你重获新生。
凌墨紧随其后进入了秘境,只是远远看到了赵木一的背影。凌墨却被言言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言言拉着凌墨停在了一座小丘面前,眼前一个小石碓,没有门,却留着一扇窗户。准确的说,这该是一座石牢。
“这是什么?”凌墨蹲下身来,问着言言。
言言走过去,往石牢的窗户里吐了一口口水:“妈妈说,坏人!”
小石碓里面突然传来动静,里面是人类的气息。凌墨没想到,青乌秘境之中竟然有活着的人类。
“谁?!”石牢里女人的声音。
凌墨站起身来,往窗户门口靠了靠,里面的女人头发凌乱,脸上惨白,寻着人声趴来了窗户上:“救我!放我出去!”凌墨几乎已经认不出来,可这就是胡家失踪的女儿胡圆圆,没错。
“是你?”胡圆圆也认出来了凌墨,在警局打过几次照面,“我就知道,是你们重案组的人不肯放过我!你们嫉妒我!嫉妒我家有钱,嫉妒我能重获自由!”
不难看出,这石牢是石灵做的。是青央把她囚禁在了这里。凌墨凑过去看着她:“你父亲让石灵偷盗国宝这么多年,你也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是有神灵的吧?重获自由,你还是忘了这几个字吧,这里是青乌秘境,不是人间。有钱,也逃不出去。”
“放屁!”胡圆圆不信,“我爸爸一定在找我,他一定会来救我!”
“你父亲的能力有限,他不会知道这里。”
胡圆圆拼命摇头,“那还有赵大师!爸爸会去找赵大师,赵大师一定知道这里,他们不会放弃我的!”
“赵木一?”凌墨看了看赵木一的气息,正在寻着溪流,往上游的方向走,“他怕是自身难保。”说着凌墨牵着言言离开了。
胡圆圆从窗户里深处手来,她指甲已经很长,张牙舞爪朝着凌墨的方向舞着:“别走!别走!放了我!”
凌墨没再理会,寻着赵木一的方向去了。低下头来,看着啃着巧克力的言言,凌墨问他,“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永生之门在哪里?”
言言摇了摇头。
看来孩子不知道。凌墨只能和赵木一一样,寻着溪流往上游去了。
跨过一片森林,是一片广阔的灌木丛。那些灌木上,结着晶莹的果实,凌墨十分惊喜,这该就是止战说的青乌果实。一挥手之间,用法力装了一袋子,带在身上。然后继续往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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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木一路过灌木丛的时候,发觉那些果实,有着特殊的灵气,也摘了两个带在身上。穿过了灌木林,是陡峭的山路,溪流变成了瀑布,带着山上的灵气侵泄而下。
赵木一马不停蹄,便踏上了上山的路。
因为秘境的灵气,一路并不会觉得累。渴了喝一口溪水,体力便重新充沛。不愧是祖师爷做的秘境,这样的灵气,在人间任何地方都是找不到的。
溪水的源头,是从半山腰上的一处山洞。喝下一口溪水,赵木一点了个火把,抱着坛子继续往山洞里走去。
洞里的水声很大,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赵木一举着火把,缓缓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赵木一隐隐觉得不对。进来以后他马不停蹄,可好像一直都在原地。刚刚他在墙上做好的记号,果然又出现在了面前。青乌子是风水鼻祖,在自己的墓地肯定部下了机关。赵木一从身上拿出八卦,对着漆黑的四面墙壁,仔细观察。
隐约之中,他见到墙上的石头形状,十分眼熟。他自幼便学习易经八卦,那些石头,看似天然,可却都是八卦的形态。赵木一咧嘴笑了笑,早该抬眼看看,可省下不少脚力,少走不少弯路。
他依照卦象,找到生门,顺利跨过了第一个洞穴。
一扇大门之后,是广阔的断崖。天色变明,赵木一扔了火把。沿着断崖一路走。这条顺着断崖蔓延的小道看不到尽头,赵木一这一次却长了心思,这样漫不见尽头的小道,怕也该是祖师爷留下的机关。
一为死,二为生。赵木一默念着。
第72章
山洞门口的鬼打墙难不倒凌墨; 不过绕了两圈; 便发现了猫腻。从生门里出来,凌墨追上了赵木一的影子。言言惊奇看着悬崖底下,小孩子“哇”地一声被吓哭了。
赵木一听到身后的哭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凌墨。上两回和凌墨交手他都没讨到便宜。眼下赵孤的事情,可容不得他来干扰。赵木一加紧脚步,往前赶路。
凌墨拉着言言在后面,一眼看出来这悬崖的问题所在。
这悬崖根本走不到头; 这是一条生路; 却也是死路。凌墨看了看脚下的悬崖,透过层层叠叠稀薄的云层; 万丈深渊不见底; 这才是生路。
赵木一被紧逼着; 却根本来不及思考,卖力往前赶路。
对凌墨来说; 永生之门与他无关; 他只想阻止赵木一,赵孤根本不应再留存在这世上; 他的这习执念,早该灭了。为此打破了青乌秘境的宁静; 实在不该。
凌墨旁边一根松树,长得十分壮实。凌墨把言言的手放到松树上,“哥哥要走开一会儿; 你不要松手,不然要掉下去的!”
言言听话,两只手牢牢抱着那颗松树来。
凌墨周身紫气萦绕,化身一条黑龙,向赵木一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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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央带着进来青乌秘境,果然这里的灵气,虽然不比龙族的秘境,却已经是人间的数倍了。普通人类要是能在这里生活,肯定是能多活个几十年的。也无怪乎听闻过这青乌秘境的,都想着要进来修习。
青央却领着夏绾走来了小丘旁边。夏绾见到那座石牢,青央走过去往里面吐了一口口水。
里面胡圆圆的声音传了出来,“谁?放我出去!”
夏绾隐约认了出来,“是胡圆圆?”
青央点头,“她会在这里长长久久代替我哥哥守护青乌秘境的。”
“是你?是你把我关起来的?”那天胡圆圆从监狱里一放出来,便进了胡家的小收藏馆。看到青央的展柜的时候,突然脑后被敲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关在了石牢里。青央是他们家养了十多年的石灵,她这才认得她出来。
青央走去石牢边,故意让胡圆圆看到自己,“你记得我的。”
胡圆圆从窗口看到青央,却突然害怕起来。这些年来,从来是青央在牢笼之中,她在外面看着,如今两人的位置反了过来。胡圆圆竟然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你…你想做什么?”
青央淡然:“不想做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忘了告诉你,这里就是青乌秘境。你父亲穷尽一生想要找到的地方,不过他永远不会知道了。因为你永远也出不去。”
“你胡说,我爸爸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救我的!”
青央没理会她的话,微微笑着继续道:“你的寿命会很长,因为这青乌秘境里的灵气,十分滋养人。不过没有自由,寿命再长又能怎样呢?”青央突然笑了起来。
夏绾从她的笑声里,听到一丝丝报复的快感。
“我不要!”胡圆圆捂着耳朵摇着头,不愿意再多知道一个字。
青央却转身到夏绾身边,“我们走吧,得要快些找到赵木一!”
夏绾点头,两人便往溪流上游走去。青央熟知这里的地形,带着夏绾步幅很快。不一会儿穿过了森林,见到青乌果实的灌木丛。
夏绾带着的布袋子,摘了满满一袋子。谢过了青央,这才继续往永生之门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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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之上,赵木一紧紧抱着坛子疾步行走。身后紫气逼来,他心知不妙。转身过来,黑龙却没发动攻势,而是落在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凌墨深知,如若把赵木一他逼得紧了,让他掉下悬崖,反倒是帮了他。于是凌墨挡住他的去路,化作人形,对赵木一道,“坛子给我吧,我们龙族为她超度,让她走得也安顺些。”
赵木一冷笑:“我女儿的生死,天都说了不能算!她一出生,我便知道她活不过成年,可我给她逆天改命,让她活到了现在!龙族也不能把她从我手上夺走!”
凌墨:“不过是一场执念,你早该醒了,她也早该尘归尘土归土。”
赵木一摇着头,“不能,我闺女还得好好活下去。我会给她找到永生之门,这青乌秘境灵气如此鼎盛,她留在这里能得永生!”
凌墨缓缓道:“赵木一,你可知道赵孤的命数为何会活不过成年?”
赵木一冷笑:“哼,你想说是我命硬,克死了她?”
凌墨背着手,指了指天,“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命数我看不到,可她的命数却是由你定的。赵孤她先天不良,是写在你的命薄里的。”
“少拿天来压我!”赵木一看了看凌墨身后的长路,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倒是提醒了我!”
他发现了?凌墨心道不妙。
“天要亡我,生路才是死路!”赵木一说着,往悬崖下看去。抱紧了坛子,赵木一走到崖边,冒着山崖上的列风,便往崖底坠去。
凌墨见状,一个腾空,化成龙身,飞到松树旁边接上了言言,也往崖底飞了过去。
有青央带路,夏绾一行的速度比凌墨还快。走出来到悬崖的时候。青央寻了一处藤条,拉着夏绾便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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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木一醒来,是在鸟语花香之间。他连忙找着赵孤的坛子。还好,坛子就在隔着他不远的草丛里。他连滚带爬走到坛子旁边,重新拾起坛子抱在了怀里:“女儿,果然这才是生路!我们就快要到了!”
赵木一抬头看了看,这山谷风景宜人,仿若仙境。花丛之间蝴蝶飞舞,一派生机勃勃之相。不远处一座小木屋,好像有人居住。
赵木一抱着坛子,往木屋的方向走了过去。
草丛里传来嘶嘶的声音,很奇怪,赵木一嗅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息,不禁警觉了起来。可四处看了明明什么也没有,赵木一才继续往前走。
跨过几节石阶,赵木一走到木屋跟前,门窗上一丝灰尘也没有。赵木一忖度,该是有人在住的。心里颇有些紧张,能在青乌秘境居住的人,除了青乌子本人,可不会有别人了。赵木一小心翼翼,在门上敲了三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席青袍,手握折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真的是青乌子!
赵木一连忙把坛子放到地上,跪了下去给来人磕头。“祖师爷在上,受不肖后辈赵木一一拜。”
青袍话声婉转如同绕梁之音,“不想我还有后人能找来这里?”
“后辈其实也是有求于您,才想尽了办法找到的这里!”赵木一不敢抬头。
青袍微微一捻指,“你是为了你女儿来的?”
赵木一连连磕头,“瞒不过祖师爷,我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年不过二十就一病不起。作为人父晚辈逆天而行为她续命是大罪过,可这都是为人父母之心,还望祖师爷能体查。”
青袍一道黄符,封住了赵木一旁边的坛子。“为人父母之心,我尚且能体察,这道黄符你拿去,附在坛子上三个月,你女儿自能长回血肉之躯。
“真的?!”赵木一抬眼看着青袍,一边喜出望外,一边不敢相信。
青袍道:“你信不过贫道,为何千里迢迢赶来?”
听出青袍话中怨气,赵木一连连磕头,“是是,祖师爷教训得是,既来之则安之,是我多虑了。我合着这黄符,守着赵孤就等三月后!”
“行!”青袍挥了挥袖子,“那你退下吧,回去等着就行。”
“好!”赵木一抱起坛子,小心护着上面的黄符,转身便走。可想了想,自己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回头再问青袍:“祖师爷,我这该怎么回去?”
青袍笑着,走进了自己的小木屋,关上了门,留下一句话给赵木一,“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罢。”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赵木一此时没了主意。是那个石灵娃娃带他来的秘境,这时候不得重新找到那娃娃才能回去?可那娃娃在那黑龙手上!赵木一没了办法,在草地里坐了下来。这里灵气纯净,为何不留着多住几天,多吸几口,修为能长些不说,连寿命也能长几年!青乌子就在那木屋里,如若常留在此,说不定也能偷学个一招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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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央带着夏绾滑落到山底,一转眼之间,青央却不见了。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山谷,蝴蝶飞舞之间,一处小木屋立在眼前。这里一片生机勃勃,像是有人居住。
夏绾走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在木门上敲了三下。
门轻快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幸福的笑容,见着来人是夏绾,更是开心,“你来了?”
夏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女人的脸好像会发光,吸引着夏绾的眼神一颗也不能从她身上挪开。这是她梦了多少个日夜的脸。一瞬之间,眼泪从夏绾眼中夺眶而出。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女人先开了口,伸手出来,履着夏绾的长发,“绾绾,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憋在胸口的两个字,终于从夏绾喉咙里冲了出来:“妈妈!”
第73章
凌墨落入山谷; 便注意这里磁场与外面十分不同。蝴蝶飞舞,鸟语花香; 都不过是幻像。祖上说过,世间多有幻谷,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凌墨猜测这里大约就是其中一处。
不远处的木屋门关着,可看起来有人。凌墨走了过去,屋子里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咚咚咚,他在门上敲了三下。
吱呀一声; 门被打开了。一阵药香从屋子里传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夏绾。夏绾笑得很甜,露出两个酒窝; 一双眼睛含情看着凌墨。
“你可来了!”夏绾说着一双手搂上了凌墨的脖子; 踮起脚尖,在凌墨脸颊上亲了一下。
不自觉地,凌墨一手环过了夏绾的腰肢; “你是怎么来的这里?”
夏绾笑了笑; “你忘了,还有青央啊!”
“嗯!”不过片刻之间,凌墨已经忘了身处幻谷。夏绾的笑容; 让他全部放弃了抵抗。双手把夏绾抱进怀里; 凌墨仔细嗅着她头发上亲切的香气; “绾绾,我很想你。”
“我知道,我也是。”夏绾声音柔软; 几乎把凌墨吸了进去。
落在凌墨手上的长发,骚动得他痒痒。凌墨张开手握紧了那一束长发,定睛在那束长发上,却突然警觉了过来。夏绾的发丝,柔软冰凉,凌墨以前一摸心里便会静下来。可此时一点感觉都没有。凌墨推开抱着的人,看着那张完美的笑脸,对她摇了摇头,“不是你!”
一瞬之间,夏绾在眼前消失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座木屋,和四周的鸟语花香。
黑暗一片,四周似乎有风声,远处一个光点。凌墨适应了光线,这才朝着光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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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夏绾趴在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