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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谢,实则没有什么感谢的意思,东方瑾也不在意,倒是一脸兴味的问道,“公子怎么谢?若是以身相许的话,在下倒是不介意的。”
“你!”楚宇轩再次脸黑如铁,一忍再忍才沉声道:“姑娘还请自重!”这个女子怎么的如此不知礼数不知廉耻,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这个女子也太过分了些,这哪里是个女子,这分明就是个流氓,女流氓!
东方瑾只觉得这人年纪该是没有自己大的,倒也算沉得住气。方才他的几个呼吸东方瑾已确定他身体里没有一丝内力,也就是说他不会武功。而刚才的一搂一放之间,东方瑾在他的身上发现了熟悉的气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她永生难忘,于是乎,眼中的兴味不由得又浓了几分。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相识即是缘,在下方瑾,请问公子?”
楚宇轩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怒气,“方姑娘客气了,在下楚轩。”
“楚轩,真是好名字,跟公子很配。”楚轩,仓炎国楚姓之人甚多,但闻名遐迩的莫过于京城首富楚家,财富与地位并存的楚家,京城首富,当朝国丈。而看这位的着装想必定是富贵人家,而且,他似丝毫不了解这钟南山的凶险,想必不是附近几个郡县的人。有意思。
“方姑娘请自!重!”楚宇轩再次咬牙启齿,这个女子当真无耻之极,世间哪有女子这般盯着男子肆无忌惮瞧的,那眼神仿佛穿透了他的衣衫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楚宇轩不自觉的,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楚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莫是要方某人背对着公子说话?”东方瑾一脸不解,楚宇轩满心愤然,无耻之徒,故意曲解。却听东方瑾继续道:“再说,楚公子如此曼妙之躯,方某多看两眼也是正常。”
“你。。。。。。!楚某为男子,方姑娘说话可要注意措辞。”曼妙之躯?此人分明是故意侮辱自己,但是他必须忍,这是他从小到大的必修课之一,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住。
“楚公子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何分什么男女,同样,赞美之词又岂能分什么男女之别,恰到好处才是正道。况且我对公子的赞美可是字字肺腑的。”
东方瑾一副诚恳模样,楚宇轩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一时之间,巧舌如簧的他竟对这人哑口无言了,好半晌才将胸中的怒火忍下去。深吸几口气,楚宇轩淡淡道:“那就多谢方姑娘的赞美了。”他不仅要忍,还要让,身为男子,岂能跟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东方瑾笑着摸了摸下巴,“这个就不必谢了,不过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怎么说方某也算是公子的救命恩人,公子真的不考虑以身相许吗?”
东方瑾一脸兴味,盯着楚宇轩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气得楚宇轩脸色铁青,青筋直跳,好不容易将翻滚的怒气压下去,还未开口突然只听丛林深处传来一声隐约的吼声,楚宇轩一惊,难道是那些贼寇已经发现了?
“快,给我搜!找不到人谁也别想回去!”眼看声音越来越近,楚宇轩心头又是一跳。
东方瑾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很明显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慌乱和不甘,而后看他慌慌张张就要往山下跑去,东方瑾突然一伸手拉住了他。
“你做什么!”楚宇轩回头怒视。
东方瑾忽的咧嘴一笑,那一瞬间轻扬的嘴角,亦如东方瑾本人,洒脱随性,孤傲不羁,她的笑连带着她的人一并,深深的印在了楚宇轩的灵魂深处。
一把捞起美人,不及回答便在美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猛地朝悬崖跳了下去。
“不!你。。。。。。”
楚宇轩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眼睁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往下坠去,然而,就在他绝望之时,突然腰间一紧身体随之顿住,惊魂未定的楚宇轩这才发现,他们两人正吊在崖壁上。他一个男人,正被一个女人搂着腰挂在崖壁上,而那个女人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紧紧揪住崖壁上垂下来的巨大藤蔓,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双眼紧紧盯着他,那个女子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东方瑾满意的看着怀里的人紧咬住嘴巴,虽然惊魂未定,但很意外没有吓得惊慌大叫。而后便见美人犹豫着把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东方瑾嘴角一扬,随即便听头顶小路上传来几个急促的脚步声。
一低头,只见怀里的人紧张的咬紧牙关,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话说回来,静距离看,这个男子当真长得奇美,她东方瑾闯荡江湖多年,大江南北四处走荡,加之上一世自己的所见所闻,倒是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之人。只是这般好看之人,上一世自己不应该没有听说过的。
楚宇轩但闻头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声音完全消失,可是搂着自己腰的这个女子,竟然依旧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丝毫没有上去的意思,羞怒之际只觉这女子当真不该是个女子,倒像是个色胚,流氓,而且她虽然貌美但那一脸的英气说不得就是个男扮女装的人。
想归想,但身体所触之处,她胸前的那片柔软实在是叫得他羞愤交加,这个女子。。。。。。当真是不知羞耻的流氓!
“看够了没有!”又一次咬牙启齿的声音。
东方瑾好笑的摇摇头,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倒是比低眉顺眼好看多了,尤其是那绝美的脸上布满红云的样子,当真美极了,于是干脆道:“公子天人美貌,怎会看得够?”
“你。。。。。。!”楚宇轩一忍再忍,下面是悬崖深渊,自己的命都在她的手上,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可是胸口的怒气却怎么也压不住,从小到大,因为容貌而带来的无数次羞辱忽然跃入脑海,楚宇轩只觉得胸口突然一阵钝痛,接着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东方瑾眼见着他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口血喷到自己胸前,不由得心头一惊,暗道糟糕,右手猛的用力,眨眼已纵身跃上悬崖。
“你怎么了?”
东方瑾话未说完,就见美男双眼一闭,接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连忙一把揽住,而后扣住他的脉搏,霎时,东方瑾的眼底风云变幻,暗沉的脸上阴晴不定,幽深的眼底闪过回忆又似痛处。
噬骨,天下至毒。无色无味,慢性毒~药,能潜伏在人的身体里十余年之久,一旦爆发则吞肉噬骨,生不如死。上一世的自己,对它再熟悉不过。
6。抱你下山
噬骨,天下至毒。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能潜伏在人的身体里十余年之久而不被发现,可一旦爆发则吞肉噬骨,若不能及时服下解药,那便是生不如死。他眼角的痛,与上一世的自己是何其相似,却不知他这一身的毒又是从何而来?
东方瑾望着这张绝美的脸愣了半晌,最终一弯腰将他打横抱起,而后几个纵身便已飞出几十丈之远,寻常人几个时辰的路程,在她东方瑾脚下不过几个呼吸罢了。没有谁知道,钟南山匪首是个女子,更没有人知道此匪首年纪虽轻却武功卓绝,而她的轻功,更是站在了武林之巅。
三堂寨中,王富贵一脸凶恶,愤怒的一巴掌拍向桌子,结果还没拍下只见眼前一晃似一个身影闪过,而后他便一掌拍空了,抬眼便见那小兔崽子一脸无语的举着个桌子。
“乱发脾气可以,可别拍坏东西。”王小垚无语的望着自家老爹,这风风火火的脾气,真是。。。。。。
王富贵瞅了他一眼又看向面前的愣小子,“废物!看个弱男子还看不住!”
“俺。。。俺错了,”小猛扑通跪到地上,霎时溅起一层灰,“三当家,俺再也不敢了,夫人夫人他。。。。。。他。。。。。。”
“屁的夫人!”王富贵还没说话呢,王小垚一巴掌朝他后脑勺招呼过来,“他也配?哼!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不男不女的东西。”
“都给老子住嘴!”王富贵大手一挥,“那可是老子给大当家准备的生辰礼,这下给你小子弄丢了,你说怎么办!”
“俺。。。。。。俺也不知道夫人这么狡猾啊,”小猛刚说完夫人二字又被王小垚一个眼刀过来,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夫。。。。。。他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俺们都找遍了也没找着。”且说他被迷药迷晕没多久就被巡逻的兄弟发现了,接着一盆冷水泼上去,懵懵懂懂的被拖回寨子,就发现三当家已经回来了,这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堂的人出去一大半,把那片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影。
“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王小垚不耐烦道,他本来就不赞成把那不男不女的造孽送给大当家,简直就是笑话,大当家是绝对瞧不上的,指不定到时候会被二堂三堂的人嘲笑成什么样,偏偏自家老爹迷一般的执着。
“外人根本走不出钟南山的,夫人会死在山中的。。。。。。”小猛畏畏缩缩的小声道。他只是觉得那样一个仙人一般的公子,死了怪可惜的。
“哼!自找的,谁让他自己跑出去的。”老头糊涂才会把那种人送给大当家,大当家岂会看得上那种人!
“行了行了,”王富贵皱眉,“既已尽力找了,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说罢朝众人挥了挥手,“该干嘛干嘛去,老子还得想想送大当家什么东西,别到时候又让杨文煜和莫辰小子抢了风头。”
王小垚不无打击道,“你几时不让他们抢风头了?”
“你小子讨打是不是,哪有你这样损老子的!”王富贵怒瞪这个老是喜欢拆他台的儿子,鼻孔里直冒气。
“本来就是嘛。”王小垚不怕死的嘀咕一句。
三堂的兄弟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这对父子的日常就是这样,三当家的儿子也算年轻有为,武功也不错,但就是和他老爹不对盘,老喜欢和他爹唱反调,但令人诧异的是,王小垚极其听大当家的话,再嚣张跋扈只要到了大当家面前就变得小猫一般乖巧可爱,这一点就连王富贵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再说南屿城的悦来客栈,晚时天字号住进来一对相貌俊秀的兄弟,只是那年弱之人似是受了什么重伤,因为他的兄长一路将他抱进房间,并且就连来的时候也是他兄长抱在马上的。
这南屿城虽被称为城,但实际上只是仓炎国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也是离钟南山最近的一个小镇,但如此偏僻的小镇平日里却也是热闹的。只因这是仓炎国与大庆过的交界之处,两国不管是江湖人来往还是商人运送货物,这小小的南屿城刚好是他们歇脚的地方。
东方瑾一路将美男抱进房间,而后轻放于床上,这才转头吩咐小二送些吃的上来,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肚子自然也饿了。
待东方瑾正要吃之时,床上之人或是闻到了菜香味,竟然悠悠转醒过来。东方瑾只见他勾魂夺魄的双眼睁开的那一瞬间,幽暗得耐人寻味,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逃不出她的双眼,不过,又有什么所谓呢?
“你终于醒了?”东方瑾凑到他的头顶,眼中含笑。
楚宇轩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才犹豫着开口:“你。。。。。。?”
“怎么,这就认不出来了?”东方瑾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假胡须,这模样,活像个仙风道骨的道长,却又是个不正经的道长。
楚宇轩仔细一瞧,这才发现,面前这人可不正是今日那个黑衣女子。只见她此时仍就一身玄青,只是变成了男子装束,甚至做了简单的易容,贴上了假胡子,看起来像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侠士。
东方瑾本就高于一般女子,加之她内力深厚,无形中一股强者气势让人不敢逼视,于是乎让她无形中似更加高大了一般,而她手中一把折扇,更是将她衬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若不是那时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楚宇轩会毫不怀疑面前的人就是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
“这是哪里?”楚宇轩环顾一周问道。
“南屿城,悦来客栈。”东方瑾说着扇子刷的打开,帅气十足,而后笑眯眯的望着眼前这人,一副你继续问的模样。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南屿城,楚宇轩不由得心头一跳。
“自然是。。。。。。方某带你来的。”
“多谢方姑娘。”楚宇轩突然朝东方瑾拱了拱手,世人皆知上了钟南山那便是有去无回的,今日他被那莽夫抗在肩上一路颠簸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他们的贼窝,而钟南山的西黄泉到南屿城,至少也要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么远的距离,此人将昏迷的自己带到这里,想必是废了不少力气的,虽然江湖女子力大无穷,但毕竟。。。。。。是个女子。况且,自己当时剧毒发作,不省人事,为何现在。。。。。。
“好说好说,方某再次救了公子,公子是否考虑以身相许了?”东方瑾继续笑问。
楚宇轩一僵,不过却也不再怒目而视,反而诚心道:“方姑娘莫要再笑话我了,我楚轩谢姑娘两次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若是来日姑娘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定当全力以报。”
“公子此言差矣,方某可不是玩笑。”东方瑾只见眼前之人果然黑了脸,于是接着道:“再说了,哪是两次,分明是三次了。”总觉得,这人还是生气的时候让人舒服些。
“那就多谢方姑娘了,难为你记那么清楚。”楚宇轩再次咬牙切齿,这个女子,她根本就不是正经人,所以就不能以常人之态跟她说话。
两人一个总是忍不住要去逗弄,另一个则总是在拼命压制怒火,明明极度不合的两人却又莫名的好像很和谐,当真是怪哉。不过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楚宇轩莫名吐血之事,一个只字未提,另一个也当做没有发生过。
直到小二上来收碗筷的时候,楚宇轩才知道这女人冒充他的兄长住的店,而别人对此深信不疑。
“公子的弟弟醒了啊?”小二震惊过后慌忙问道,心下却震惊于这位公子的弟弟竟是如此俊美之人,真是叫他这个穷乡僻壤的小伙计见了世面。
“是啊,家弟的风寒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东方瑾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啊,那是否还需要郎中,小的给您找去?”
“不用,下去吧。”
“是是是。”
临走时小二还特地凑到楚宇轩面前奉承道:“公子好福气啊,你兄长对你可好了,一路抱着你都不让沾地的,还。。。。。。”
“滚出去!”小二话未说完,楚宇轩的脸已青红交加好不精彩,抱,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抱来抱去难不成还是一件光彩的事?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呃。。。。。。小二没想到这位天仙公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瞪起人来却怪吓人的,这脾气。。。。。。怎的就不能像他的兄长那般和颜悦色?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哈哈小二哥下去吧,家弟都被我宠坏了。”东方瑾一脸宠溺的笑,楚宇轩脸都绿了,再次认识到这个女子的无耻,她不仅是个流氓还是个骗子,骗起人来面不改色的。
待小二退出,楚宇轩直喝了两口茶才消了气,而后神色复杂的看向东方瑾,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日到底是如何把我带下山的?”要知道那是钟南山,人人闻风丧胆的鬼山。
东方瑾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自然是抱下山的。”
“。。。。。。”楚宇轩深吸一口气,为何总觉得这个女子三番五次的根本就是在侮辱他,“我是说,钟南山凶险异常,常人恐怕有去无回,加之山上匪寇盘踞,你是如何逃脱的?”
“这个嘛,”东方瑾突然神秘一笑,“我知道一条上山的捷径,哪怕是山上的匪寇也不知道。”
楚宇轩的眼睛不着痕迹的闪了闪,“那你为何到那鬼山上去,